神仙修炼法则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我瞅了一眼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正好适合杀人。
　　杀个把人，对于一个妖来说，不过是弯弯手指头的事，虽然我从未伤过人性命。
　　我勾了勾唇，笑道：“宋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姓宋的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道：“当然是去好玩儿的地方了。我跟你说，这地方我从未带第二个人去过，就你和我，咱们两个人，你说好不好？”
　　好，实在是好，这样，你死的时候别人也不会知道了。
　　我扫了一眼身后，乌压压的一群蠢汉，“这些人……”
　　姓宋的瞪了一眼身后，皱眉道：“没你们的事儿了，都散了吧。”
　　蠢汉们答一声是，瞬间作鸟兽散。
　　姓宋的还在喋喋不休，丝毫不知自己死期将至。
　　很快，来到一座二进的小院，院子里种满了花草。
　　夜风一吹，满园飘香。
　　我暗暗啧了一声，实在可惜了这样一个好地方。
　　还没进屋，姓宋的就有些迫不及待，一把将我按在门板上。
　　我笑了笑，伸出十指慢慢摸上姓宋的后背，长长的指尖随时能够插入姓宋的身体。
　　就在这时，墙角上突然传来一声大笑。
　　“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皱了皱眉，一掌推开姓宋的。“谁？”
　　姓宋的不妨，骨碌一下子滚到了地上，爬起来往墙头上看。“哪个孙子敢来坏你宋爷爷的好事？”
　　墙头上一闪，已然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贫道清风子。”
　　我心里一动，老子曾经见过这老道，正是当日陪老夫人去庙里上香遇见的那个，不知道这老道怎地出现在这里。
　　姓宋的看清了老道的模样，嘴里呸了一声，骂道：“你个混账道士，跑你宋爷爷的墙头上干嘛，赶紧滚你妈蛋！”
　　老道摇了摇头，目光直直地盯着我，“施主可曾记得贫道？”
　　我勉强笑了笑，干笑道：“记不得了。”
　　老道哈哈一笑，拂尘一甩，跳下墙角来。“无妨无妨，贫道就来提醒一二。”
　　姓宋的上前一把抓住老道的道袍，刚要出拳打人，他的身子却自己摔到了墙上，眼一闭，昏了过去。
　　老道对着姓宋的鞠了鞠躬，口中道了声得罪。
　　我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老道目中闪闪，笑道：“贫道昔日就曾看出施主不是凡人，但却有意放过施主，只因施主未怀杀心，今日见了，却不能再放施主离开了。”
　　我笑了笑，眯眼道：“这都是他自找的，怎么也算在我的头上？”
　　老道道了声道号，“无论缘由如何，只要施主动了杀心，贫道就绝不能坐视不管。”
　　我眯了眯眼，冷笑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老道拂尘一甩，“施主请吧。”
　　我冷笑一声，十指尖如匕首，亮光一闪，向老道划去。
　　老道拂尘轻甩，仿如万道利剑，紧紧缠了上来。
　　我心中一凛，侧身避了过去，心知遇上了一个狠角色。
　　思索间，拂尘再度缠了上来。我慌忙躲避，一时有些狼狈。
　　我站在十丈远处，紧紧盯着老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道依旧笑眯眯的，道：“贫道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人。”
　　普通道人？难道老子修炼千年是玩儿过来的吗？
　　我眯了眯眼，瞬间妖风四起，长发随风而舞，面容也渐渐变化。
　　老道道了声道号，笑道：“果然是一只千年白狐。”
　　我勾了勾嘴角，“是又如何？”
　　老道笑了笑，“贫道这收妖袋里还就差一只千年白狐了。”
　　“好，那咱们就来看看，到底是你的收妖袋厉害，还是我的爪子快！”说着，我飞身而起，十指在半空飞快划过。
　　老道翻身躲过，拂尘一甩，缠上我的胳膊。我长指微动，拂尘应声而断。老道脸上一沉，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甩手向我抛来。
　　我长啸一声，烈风自身后而起，符纸被吹得四分五裂。只有一张径向我胸前飞来。我伸手抓住，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涌来。我来不及多想，用力甩掉符纸，低头一瞧，腕上的红线已断。
　　好你个老道，今日不杀了你，老子就不叫符离！
　　我捡起红线，塞入怀中，低头默念口诀，抬头时，无数白光尽向老道飞去。老道自背后取出一把桃木剑，闭眼喃喃自语。
　　顷刻，白光尽消。
　　我心中一颤，知这老道法力远在我之上。
　　刚欲逃走，就见无数符纸漫天飞舞，将我紧紧围在中央。
　　老道睁眼时，符纸化作利刃。
　　我倒在地上，只觉全身剧痛，鲜血在利刃贴身时喷涌而出。
　　老道笑了笑，从怀里取出收妖袋，“小狐狸，乖乖进来吧。”
　　我心中大恨，死老道，老子就算是化成水，也不会自己爬进去！
　　老道笑着叹了口气，“好好好，你脾气大，贫道自己来便是。”
　　收妖袋甫一打开，就见一道亮光袭来。
　　我只觉全身剧痛，像是被扒下一层皮，头发渐渐变白，眉眼也渐渐变化。我知道，用不了一柱香时分，我就会化成原形。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传来，“住手——”
　　我心里一抖，陈鸣来了，却不敢回头。
　　不知为何，我不想让陈鸣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
　　老道把收妖袋暂且合上。“你想干嘛，它可是妖。”
　　陈鸣挡在我身前，伸臂揽住我，“我知道。”
　　老道的脸色有些复杂，过了片刻，缓缓道：“人妖殊途。”
　　陈鸣没有放开我，反而把我揽得更紧，“它是好妖。”
　　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险些笑出声儿来，这个傻子！
　　老道的声音沉下来，“他刚刚差点儿杀人。”
　　陈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相国公子，“他该死。”
　　老道被气着了，胡子飞起老高，“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不管是好妖还是坏妖，人和妖是绝不能在一起的！”
　　陈鸣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老道。
　　老道走到陈鸣跟前儿，发着狠道：“你快走开，今日贫道若不除了这妖孽，日后它定要作乱！”说着，手中的桃木剑举了起来。
　　陈鸣一动不动，毫无畏缩道：“杀他，先杀我。”
　　我听得老泪都要流下来了，老子果然没白伺候你！但是让陈鸣跟着老子一起死，却是万万不能。
　　“陈鸣，这是我和老道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赶紧回家。”我努力坐起来，伸手去推陈鸣。
　　陈鸣收紧了手臂，力气大得让我喘不上气来。“一起回家。”
　　我眼窝微微发热，忍不住笑起来。
　　老道一脸阴沉地看着陈鸣，“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休怪贫道不讲情面。”
　　陈鸣闭上眼，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
　　我勾了勾嘴角，老子可舍不得看你死，你有这个心老子就知足了。
　　思索间，我重重吻上陈鸣的嘴，趁其愣神的工夫，轻轻伸出掌去，拍在陈鸣的右肩。
　　陈鸣的身体飞出数丈来远，却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老道念起口诀，桃木剑直直插入我心窝。
　　我感到一股剧痛自心脏升腾而起，我看了陈鸣一眼，发现他依旧是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但眼泪却流了满脸。
　　陈鸣的声音喊得有些破碎，但却很好听，“符离——”
　　过了片刻，陈鸣回过神儿来，连滚带爬地来到我身边，把我紧紧抱住，“符离……”
　　我勉强笑了笑，抬手擦擦陈鸣的眼泪，“不要哭……”
　　陈鸣的眼泪却掉得更多，“不要死……”
　　我笑了笑，勾唇道：“以后一个人要乖乖的，听爹娘的话……”
　　陈鸣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沾了我一脸的眼泪和鼻涕。
　　老道收起桃木剑，目光复杂地盯着陈鸣。
　　陈鸣伸手去拉老道的道袍，“救他……”
　　老道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姓宋的走去，一边施法抹去他的记忆，一边道：“我已封住你的妖力，日后绝不能擅自使用，否则必将魂飞魄散。你……好自为之吧。”
　　我吃了一惊，那老道竟然会手下留情。想着闭上眼睛，默默凝聚妖力，虽然释放不出，但狐珠还在，性命算是保住了。
　　陈鸣似乎也反应过来，咧开嘴道：“不用死了。”
　　我心中一阵激动，想也不想地对着那口小白牙，用力亲了上去。
　　陈鸣也配合地张开嘴，迎合着我唇舌的动作。
　　过了很久，我松开陈鸣，有些忐忑道：“你怕不怕我？”
　　陈鸣没听明白，“不怕。”
　　我叹了口气，伸手指指身后，已经多出一条三尺来长的狐狸尾巴。
　　陈鸣怔了一怔，慢慢伸出手去，在上面摸了摸。“很滑。”
　　我嘴角抽了抽，老子又没问你光不光滑？
　　我叹了口气，“现在我元气大伤，很快要恢复真身，你怕不怕？”
　　陈鸣愣了会儿神，摇摇头，“不怕。”
　　我心里很受用，闭上眼靠在陈鸣怀里，再睁眼时已化作一只白狐。
　　断掉的那条红线被我死死地攥在爪子里。
　　陈鸣把我抱在怀里，不断地用手抚摸着。“很软，很滑。”
　　我嘴角抽了抽，很软，很滑，是不是还很舒服？
　　“回家。”陈鸣摸了一会儿，抱着我站起身，慢慢往陈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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