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河莲灵感合集

作者:九河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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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帝·三所谓长生


      何为长生。
      在认识沈凌之前,魏源从未想过。
      那是他登基之后的第一天。
      “凌师,朕想要你的眼睛。”空荡荡的御书房里,只有她和沈凌二人。
      魏源坐在沉香木做的书桌后,批改着奏折;沈凌站在窗边,悠哉的下着棋,当然,是一人饰两角。
      “为什么忽然想要我的眼睛。”沈凌放下棋子从手边的小茶壶里倒了一杯清香四溢的龙井茶,浅浅地抿着。
      “因为凌师的眼里总装着苍生。”
      “啊……这样啊……”

      魏源冠礼之时。
      “自今日起,尔字凌渊。”
      姓魏,名源,字凌然。

      “看起来又要相见了呢……到底是你安眠之所,可不能让他们把你吵醒呢……”女子用手边的遥控器关掉电视。
      她的思绪从久远的回忆中抽出。
      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啊……一晃竟是千年已过。
      不论何时,她都铭记着自己的名字,这是她唯一不能遗忘的存在。

      女子披了一件米色的风衣,略微收拾了一下屋子,就推门离开了那座古色古香的小店。
      门外的时间宛若穿越了时空。
      入目的房屋皆是历史悠久的古街古巷,穿着奔放现代的人们在大街小巷之间穿梭,格格不入。
      再往远看,是冷冰冰的高楼参差不齐的屹立着。
      在女子离开小店之后,在与之相隔不远的一家卖灯笼的小店的店主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灯塔水母离水。]
      遥远的未知之地,无数的人为这条消息忙碌起来。

      “江南有雨,湖中菡萏……渔家撑舟入莲深,没入莲荷不知归……”女子轻生哼唱这不知名的小调,坐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的前往天涣山。
      她记忆中的小调来自于母亲在静谧的午后,哄她午睡的歌谣。
      女子向同车的学生借了纸笔,写了一个字条,随后将字条放进口袋。
      她下车的地方是一处历史有千年的古寺。
      她身后是两三个一同下车的游客。
      门口有一个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和尚,见到女子,恭谨的双手合十,微微鞠躬,以表敬意。
      女子双手合十,回以一礼,随后径直走进了古寺。
      身后的小和尚拦下了几个想要跟进去的游客。
      这里并非是那些浮夸之地,而是有底蕴,有传承的千年古寺。
      她去见现任方丈,那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他的继任者就是门口的小和尚。
      “感谢您的驾临。”方丈轻缓的说,他也对近日的事情有所耳闻,对这位大人的身份也早有猜测。
      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了。
      方丈是位有大智慧的老者,或者说,每一任方丈,都无不是大智慧者。
      二人交谈片刻,女子便起身告辞,她向寺庙深处前进,一路行至人迹罕至的后门,踏过那道门,便是到了荒无人烟的山林。
      林中怪石嶙峋,参天大叔拔地而起,她轻叹一口气,身手矫健的踩着树木怪石,如灵活的兔子穿梭在林地一般。
      她奔跑了近半个小时,就到了一处山脚,那里是天涣山的背面。
      再往前走十几分钟,是一处石林。
      高大的石头被风雨侵蚀了千年,依然庞大,却留下了不少痕迹。
      踏上坑坑洼洼的石板,女子婀娜多姿的身影步入黑暗。
      感谢墨家那鬼斧神工地技艺,哪怕时隔千年,那些机关依旧能用。
      一只手看似轻松的从石壁上按下一块凸起的碎石,随着碎石没入石壁,脚下缓缓传来震动,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躲藏在地底,迫不及待的想要破土而出。
      一道幽深的洞穴出现在她面前。
      女子脚步轻巧的步入那静谧的黑暗,像是走过千万边一样熟练,灵巧的避开了所以得机关,直至深处。
      另一边,考古队等人从已经清理出来的坍塌处进入了古墓。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青年,皱着眉,心中忽然涌起了说不明的烦闷感。
      一旁和他随行的几人里,有人注意到了他,几人放缓脚步,离大部队稍远一些,才低声询问:“虎子,怎么了?”
      前面的大部队里有人回头望了望他们,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再没有理会他们。
      不就是几个盗墓贼吗?总局那边跟供神仙似得,切。
      化名虎子的青年对身旁的几人轻声叮嘱:“进去之后保持安静,不要动任何东西,这回咱们失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很棘手?”一个用铁塔为名的健硕男子同样轻声询问,剩下的三人保持沉默,侧耳倾听着,并且时刻注意着周围。
      “还没发现吗?我们已经快到主墓室了,可我们什么都没有遇到……”虎子顿了顿,脸色有些发青的继续说:“这里不是空墓,却什么都没有……”没有灰尘,没有湿气,也没有沼气,如果虎子那玄之又玄,救过他很多次命的直觉没感觉错的话,这里连阴气和阳气都没有。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虎子现在宁愿面对一只千年老粽子也不想去面对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尤其是那东西可能已经活了千年不止……
      更何况离主墓室越近,他心中那恐慌的预感越来越多,让虎子快要压制不住自己了,具体表现就是虎子的手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抖。
      手电从虎子的手里移交到了大山的手里。
      前面考古队的人已经到了主墓室的外围。
      说实话,这个古墓太过奇怪,并不像以前他们遇到过得那些古墓。反而更像是一处宫殿,高大空荡。
      考古队的人发现了主墓室外面围墙上面画着许多壁画,大致看上去好像是贤轩帝的生平。
      大家四散开了,先探索着四周。
      虎子他们五人上前去,仔细观看那些壁画。
      第一幅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站在树下,看着一人骑马离去,离去的那人身披铁甲。
      第二幅是一处林园一样的地方,花开满树,在林子的深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窗户,里面有一个俊秀的青年,和一个农家少女打扮的小女孩在执棋对弈。
      第三幅是第二幅上的青年在教导一个少年。
      第四幅直接跳转到了登基的画面,只有那个站在貌似离登基之地很远的一处,那个俊秀青年是清晰的,其他人都像是随手糊上去的,甚至包括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也一样。
      第五幅是那个青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那个身穿黄袍之人,那个青年的脸上是两行血迹。
      虎子他们不由心中一跳,那是什么?
      虎子他们心中有一些猜测,却觉得太过荒谬。
      之后的壁画就是一些其他场景,比如什么早朝,宴会之类的。
      但是每一幅里面都必定有一道身影,只不过自第五幅壁画之后,那个青年的脸上都蒙着一条白布。
      虎子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联想到那个青年脸上的血痕……那个皇帝向青年要走了他的双眼……
      虎子不由的感到困惑,这里不是贤轩帝的墓地吗?为什么却在主墓室外面画满了帝师沈凌的壁画?
      虎子从那些壁画里已经推测出了,那个青年大概就是帝师沈凌,只不过……
      据史记记载,帝师沈凌应是三朝元老,年纪应当很大才对啊?为何壁画上的沈凌会如此年轻?难道是沈凌不喜欢老去的姿态?还是“帝师沈凌”是一个传承的职务?
      虎子的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一派平静。
      考古队的人向所有人发了集结信号,在虎子他们观看壁画的时候,有人找到了一扇大门,看起来是通往主墓室的。
      那扇大门是纯石板做的,看起来像是由一整块大石头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
      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了这里的违和感,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了。
      还是一个一点都不尊重别人的玩笑。
      有人试了试推门或者找机关,但都无功而返,一众人开始讨论然后在不毁坏大门的情况下开门。
      唯独虎子几人的神经却是越崩越紧,虎子已经快要完全跪倒在地,脑海中的警铃不断拉高,恐惧已经没过了他的理智,如果不是身旁的铁塔搀扶着他,他大概已经倒在地上了。
      考古队的人注意到了虎子的异常,准备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虎子的声音颤抖又低哑的说:“他来了……”
      考古队的人困惑了一下,但之后,随着虎子的话音刚落,那道让他们苦恼不以的石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缓缓打开了……
      虎子恍惚之间听到了一个人有些惊讶的声音,转瞬既无,虎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是之前那种被恐惧淹没的感觉却在缓缓褪去。
      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虎子的异常,没有人试图进入那扇大门,全都静默的看着虎子的反应。
      虎子摸了一把脸,他的身上全是冷汗,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的说:“走吧,他在等我们。”
      就在虎子他们一马当先,准备迈进那和黑黝黝,仿佛有什么怪物在窥视的通道时,一阵奇怪的咔嚓咔嚓声让他们的脚步又僵在原地。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除了通道里面忽然亮起的烛火……
      通道有点深,烛火就在墙壁上的沟槽里,黄色的烛火被他们走动时带着的风燎的有些晃动。
      虎子打头,走在最前面,身后的人都安静如鸡,连之前考古队里看不起他们的人也不说话,只有嘈嘈杂杂细碎的脚步声。
      走了四五分钟,前面忽然出现了阶梯,阶梯的尽头却是分外明亮,虎子的脚下顿了一瞬,然后又继续走。
      等上了阶梯,虎子才发现他们进入了一个更加宽阔的空间。
      虎子甚至怀疑那些人是不是把整个天涣山都挖空了,他本来已经以为下面那个地方就够大了……
      而当虎子看清楚周围时,虎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在这个庞大的地下空间里,位于中心位置的那个祭台上,不知道是在看那个“人”,还是在看那个像是一个小型“太阳”的东西。
      这个地下空间所有的光源都来自那个浮在空中的火球。
      没有任何凭依,就是悬浮在那里。
      而那个“人”,则坐在祭台之上,那个华贵非常的龙椅上,闭目养神。
      那个“人”身穿鲜红的嫁衣,面容安详,皮肤看起来白皙又有光泽,因为距离太过遥远,虎子甚至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还有呼吸。
      那看起来就是一个古代的新娘子,等待着心爱之人前来娶她一样。
      众人四下张望,入目所既不是是大红色就是璀璨的金色。
      虎子紧张的喘息着,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
      “噗……”似是有人憋不住轻笑,遥远虚无,但虎子十分确定,这个声音就是之前在石门外那个有些惊讶的声音。
      “还请阁下现身,若是打扰了您的清静,我的会速速离去!”虎子觉得他的心跳一定快要爆炸了。
      “不觉得有点晚了吗?”那是一道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好似带着数不尽的温柔,内容却让所有人都紧绷了起来。
      众人随着声音寻找,才发现,原来在那华丽的龙椅之后,还有一把椅子,只是前面的龙椅遮住了很大一部分,只有一个边缘露出,他们才没有在一开始发现。
      声音的主人轻笑一声。
      从那龙椅旁边绕了出来。
      虎子看着那人,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人。
      “你是……江朝帝师,沈凌。”虎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虎子还记得外面的那些壁画,不是什么不喜老态画年轻,也不是什么职业传承,因为那个人本就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不错,正是在下。”沈凌随手理了理衣袖——嗯,太久没穿过了,有点忘了怎么穿了——沈凌对着虎子微微颔首:“你很有天赋呢。”
      “国师大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虎子发誓,他的头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又快速的运转了。
      “在下之前只是看到新闻,你们发现了旧友的墓地,本来只是想带着旧友离去,没想到会遇到像你这么有天赋的孩子。”沈凌也不隐瞒,落落大方的解释。
      从沈凌的话语中,他们知道了沈凌其实并不是一直待在这里,而是一直在外面生活,如果不是那个新闻,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你原本想干什么。”虎子可不相信沈凌到此只是为了带走什么旧友的尸体。
      “还有,那个人是谁?这里不是贤轩帝的陵墓吗?”虎子死死盯着那道白色的身影。
      沈凌笑了笑。
      虎子已经发现了,沈凌只对他一个人有些特别,应该是托沈凌口中的那什么天赋的福,而其他人沈凌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们似得。
      “啊……原本想干什么?”沈凌侧了侧头,看的虎子心惊胆战的,才继续说:“带走旧友的尸体,然后将这里彻底毁了哦,如果当时我没有感觉到你,你们现在已经被埋在山里了。”他说的轻轻松松,半点没有会害死很多人的愧疚。
      也是,在沈凌眼里,除了虎子,其他人都是蝼蚁。
      人会在意蚂蚁的想法吗?
      不会。
      “而且……你们在看过外面的壁画后,还没才到她是谁吗?”沈凌口中的她就是那个穿着一身嫁衣,坐在龙椅上的女人。
      虎子恍然大悟,是第二幅!那个和沈凌执棋对弈的女孩就是贤轩帝魏源!
      虎子还想说什么,但是沈凌却摇了摇头:“你的天赋很好,可惜生不逢时,你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离开,半个小时后,这里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沈凌转身,看着身穿嫁衣的人,沉默了一瞬,却还是伸手,将那具尸体打横抱起。
      身穿鲜红嫁衣的女子,安静的靠在身穿素白长袍男子的怀里,恍若午后的小息一般。
      虎子看着他们进入龙椅后的黑暗里直至消失。
      那里应该是有从前留下的暗道吧?虎子想。
      随着他们的离开,所有人忽然听到了沉重的碾压声,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山中游走,窥伺着这里。
      虎子脸色一变:“快,咱们原路返回!安队长!马上给外面发消息,让全员撤离天涣山!快!”
      考古队的队长回过神,神思不属的给外面发消息。
      半个小时后,全员撤离天涣山。
      巍峨的天涣山开始缓缓塌陷,掀起了沉重的气浪,大地开始缓缓震动。
      虎子坐在直升飞机上,注视着天涣山的坍塌,心思却飞到了那是看到沈凌带走贤轩帝时,他眼前忽然看到的画面。
      男扮女装的贤轩帝,在生命终临之时,换上了鲜红的嫁衣。
      她将沈凌的眼睛还了回去:“你的眼里有天下苍生,却唯独没有我。”
      她穿着嫁衣,跳起了儿时母亲教她的舞,据说是只能跳给心爱之人的舞蹈。
      可惜沈凌将眼睛握在手里,他看不到。
      在一片静谧之中,魏源的身姿摇曳,红纱随着她的抬手起落间翻飞;褪去了平日的伪装,魏源正值风华正茂,年华大好之时。
      她的世界里一片漆黑,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黑暗里描绘深爱之人的身影,魏源倾国倾城的容颜带起笑意,只是其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滋味。
      她要死了,就在今日,这是代价,使用了沈凌眼睛的代价。
      “告辞。”魏源轻声说到,随后像以前一样,离开了大殿。
      殿外是她最忠心的大宫女,魏源在她的搀扶下步入马车,前往皇陵,静待自己的死亡。
      “陛下,这是您要的鲛人泪。”大宫女将两颗眼球大小的珍珠放进魏源的手里。
      魏源面色如常,只是眼睛处是塌陷的,她撑开眼皮,那里是黑洞洞的,将鲛人泪放进眼眶,闭上眼,魏源看起来已经与常人无异。
      “这样……你再见到我的时候,就能看见我最美的样子了吧……”
      鲛人是上古的异兽,也是神话中的存在,她找遍天涯海角,终是在一位隐居仙人那里得来了,可保她尸身千年不朽的,能以最美的姿态再次见到他。
      “最美的……样子?”虎子茫然,他的声音很轻,含糊在嘴里。
      一旁的铁塔见虎子状态不太对,问到:“虎子,怎么了?”
      虎子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贤轩帝……不,也许是……阿源?她的心愿已经达成了吧……

      “为何无姓?”
      “娘在等一负心人。”
      “自今日起,你叫魏源可好?”
      “好。”
      “至于表字……便待你及笄,不,冠礼之后再取吧。”
      “冠礼?好。”
      “随我离开可好?”
      “……好”

      “我姓沈,名凌,字离殇。”
      “乃,江朝帝师。”

      “他撑了四年年,到底是撑不住了。”
      “沈凌,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为虚。”
      “何苦呢。”

      “朕心有一人,不愿忘之,愿以余生,思其往生。”
      “尔等不必多言,不论朕是否心有所属,如今天下未定,朕又岂能沉迷女色?”

      “自今日起,凌师于朕的权利同等。”
      “臣,领旨,谢主隆恩。”

      “凌师,朕想要你的眼睛。”
      “为什么忽然想要我的眼睛。”
      “因为凌师的眼里总装着苍生。”
      “啊……这样啊……”

      “自今日起,尔字凌渊。”

      “你的眼里有天下苍生,却唯独没有我。”

      身形挺拔的白衣青年,横抱着身穿鲜红嫁衣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踩在黑暗里离开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宫殿。
      “啊……阿源,我好像一直忘记跟你说一句话了呢……”沈凌的声音在嘈杂的洞穴里有些模糊不清。
      “你很美,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你很美。”后面的声音几乎要被碎石滚动的声音淹没。
      沈凌好似没有看到,在他怀里的女子,眼角沁出了一滴眼泪,在他那干燥的衣服上留下了泪痕。
      而与此同时,皇陵宫殿上面那个漂浮的小“太阳”,忽然开始了崩塌,就好像一直坚守的信念消失,又好像是千年的夙愿达成。
      当沈凌离开那黑漆漆的通道时,他的手上,只留下了一套鲜红的嫁衣。
      一眼看去,那鲜红的嫁衣上,似有金色的光芒在上流转,可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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