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与尊录

　　第十回 六道失手龙门逃脱 玉冷得道瑞鹤发帖

　　却说王屋山六道穷追龙门寒月等人，寒月且逃且还击，陈快三等人追个不停冯玉言一个箭步拦在前头，寒月停住脚步，回身接招。怜香对阵邵雅凡，朱殇对阵丁明。
　　只见邵雅凡拂尘过去，怜香忙用双钩抵挡。相比之下，邵雅凡更胜一筹，怜香虽有圣教、龙门两大门派武功，然武功低浅；邵雅凡虽出自旁门左道，然修习数十年，到底有不小成果，内功积累较为深厚。怜香拼尽全力抵抗邵雅凡，邵雅凡轻松对阵，怜香却筋疲力尽。
　　那边丁明出掌击打朱殇，朱殇抵挡不过，便在胸口横一把宝剑，使双手勉强抵挡攻击。一般状态下，习武之人皆是不会做出这等危险之事，然经过几场恶战之后，朱殇体力本就不支，而且江湖经验不足，只得这样做了。丁明一掌果真厉害，玉龙宝剑并无大碍，然朱殇双手被宝剑印上了两道颇深的血痕。朱殇一口鲜血吐出，随之后退数步，丁明紧紧跟上，朱殇节节败退，丁明只恨年岁已大，脚力跟不上朱殇，否则似此朱殇早被丁明杀死。
　　这边四人合围寒月。寒月武艺非凡，此四人虽然是旁门左道的功夫，内力却大大胜过寒月的龙门功夫。寒月本就受伤不轻，从山上逃到山下又消耗不少体力。于是寒月且战且退，众人围堵不止。好在寒月轻功飞凡，众人追出了数百丈远，还未伤到寒月要害。寒月不敢远离怜、殇二人，又引着四人打了回来，心里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打得火热，龙门三人渐渐招架不住。当此时，陈快三主动出击，攻向寒月。却见白光闪过，拂尘脱手。而后白光围绕众人走了一圈，众人武器纷纷脱手，不得不停了下来。
　　却见白影停住，原来却是东凌玄老。东凌玄老道：“老夫方才下山，听到几人打斗，原来是尔等。尔等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陈快三道：“这位前辈，我等确实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然这三人乃是当今武林的祸害，不除不行，还望前辈理解。”
　　东凌玄老道：“今日可是老夫父亲的二十周年忌日，你们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里解决不成？除了我们白家的人处理家事，谁都不许在这里动手，打扰了老人家的清静，你们万死难当其罪！”
　　杨到海道：“寒月，你们三个有种就别跑，我们在二十里外的聚福客栈做个了断！”
　　寒月自恃傲然道：“了断就是仗势欺人么？道长的道修炼的也太容易了些！”
　　冯玉言道：“寒月，你这魔头，杀了墨虚道友，却在这里逍遥，实在是天理难容，就算是今日不行，我们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结果了你，为武林除害。”
　　东凌玄老听闻墨虚，心中不能平静，道：“你说的可是东海舟山派徐明烈那老匹夫的儿子么？”东凌玄老明知故问，语音平平，却早已是怒火中烧。
　　冯玉言道：“正是，东海舟山派是我武林栋梁，他龙门擅自杀害墨虚道友，难道不该死么？”
　　东凌玄老淡淡道：“狗屁栋梁，舟山的人，上上下下都该死！”
　　寒月自思：这其中定有隐情，我若挑起事端，定可从中渔利。于是道：“这位前辈，十几年前，晚辈看到墨虚那厮为非作歹，心中不平，便拔剑出手，杀死了墨虚，不想此人残党不断，这些年来一直找晚辈的麻烦，求求前辈为晚辈做主！”
　　丁明道：“放屁，我见过这么多人，墨虚道友是最为正直的一个，你明明是在血口喷人，贼喊捉贼！”
　　东凌玄老道：“我说过，舟山的人，上上下下都该死。现在看来，我错了。不但是舟山上上下下，就连左左右右的也通通都该死！”于是抄起一把铁剑向冯玉言刺去，冯玉言不及防备，便已身亡。一个有名高道，在对方出手袭击时竟然连防备都没做就死在剑下，东凌玄老的出手有多快，众人实在没看仔细。寒月见状，自鸣得意。
　　丁明惊呼一声，与杨到海联手蓄力。当此时，玄老左掌推去，一股雄劲的内力瞬间注入二人体内，二人当即不能动弹，被内力吸向东凌玄老的手掌。东凌玄老刚刚经历恶战，内力消耗不少，加之年事已高，便不敢随意消耗大量内力，只是集中精力使出一小股雄厚的内力，以扰乱二人内息。二人若是能拼尽全力和这位宿老比试一番，只怕孰胜孰负，尚难预料。当下这二人眼见道友被杀，一时慌了计较，只想速战速决，便少了许多较量，莽撞了些，就是这样的莽撞使二人失去了先机，与这等高人比拼内力，一决生死，自然是被东凌玄老主导战局。说来也怪，这王屋山独家内功“移山术”到了东凌玄老这般比试时，却是半点也使不出，也顾不上什么招式，这两人只是权且应付罢了。此时这两人大汗直冒，有如雨下。进而浑身抽搐，两眼圆睁，硕大无比。进而口冒鲜血不止。只等东凌玄老何时发力，如何处置这二人便是了。
　　旁边三人先是看得呆了，回过神后便出手救助两人。寒月见状，急忙领朱殇、怜香救下弟子，乘龙门马车逃跑。三人历尽艰险逃回龙门，广招弟子，重整旗鼓，此乃后话。
　　却说眼下陈快三、孙友云、邵雅凡三人放弃围歼龙门，转而围攻东凌玄老，以期救出道友。三人合力攻击东凌玄老，东凌玄老以右掌对之。按说这三人的功力应当高于东凌玄老，然此三人看起来渐渐不支。
　　原来东凌玄老将三人内力吸取，并从自己体内疏导到丁明两人身上，丁明二人内力被东凌玄老强劲内力打乱，这下三人内力注入进来，体内功力剧增数倍，真气在体内左冲右突，自身难以驾驭，这二人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运动自身内力来抵御冲击，然这样一来体内自身的功力便被数倍与己的功力打得东一处西一处，再难聚集一起。俄而这二人便被强大功力震得经脉断裂，七窍流血而死。这等使用小股内力同时借力打力的方法实在是出神入化，令人折服！
　　却说陈快三三人以为将内力不断输入东凌玄老手上便可以同东凌玄老一决高下，救出同伴。忽见东凌玄老左手一松，丁明、杨到海便倒地不动，头部全部是血，脸上黝黑无光，眼神甚是绝望与痛苦。
　　陈快三等人吓了一跳，这才发觉上了当，数十年苦修已经付诸流水，不但复仇失败，只怕还性命不保。这三人的内力早被东凌玄老引导个精光，三人武功全失，轻功也是使不出来，东凌玄老两步追上使铁剑杀死了三人，三人死状极其惨烈浑身是血，东凌玄老还不解气，又将孙友云、丁明、杨到海三人乱剑分尸。铁剑沾满鲜血，六条人命瞬间陨灭。东凌玄老余怒未消，使铁剑在空地上写了一十六个大字：两老六仙，赫赫百年；景落何处？唯我西轩！写罢便离去，直奔回西域西轩，不在话下。
　　却说青城剑派新任掌门王种坤率众门下弟子打道回府，忽见通天山下陈尸六具，都已腐臭不堪。王种坤心下怜悯，便命弟子一边买棺材安葬六人，一边告知司空玉璋，令其飞鸽传书与王屋山宝峰观，以便其知晓此事，做好善后事宜。众人回到蜀地青城剑派安葬莫清泓与大弟子陈云生，举行新任掌门继任大典。
　　方府这边，方季、黄迟夫二人率领众族人回到方府，厚葬方伯。按照方府祖制，由方府长子方令祺继任为方府当家人，方季辅佐之。方令祺将方伯尊为方府历代当家人中最了不起的一个写入方府家史，更将方仲、方叔二人彻底清除出方府族谱。黄迟夫安葬好老友后，便继续浪迹江湖，过着不羁生活。
　　白府这边，白依广厚葬夫人慕容雪萍，永不续娶，每日念叨慕容雪萍，每逢过节便为慕容雪萍上香祈福。白铭观身心俱损，便不再出白府，在白依广教导下专注练习锻造神技，继承白府家传，苦苦练习。
　　圣教这边，东方鸿宇隆重安葬方仲，继任为圣教第三十五任圣主。李知兴、朱罹等六人率众庆贺，北天武林大小门派尽皆前来恭贺。东方鸿宇本身并无威信，不过是自诩为方仲义子、更兼李知兴辅佐，才能勉强镇住北天武林及圣教上下。因而东方鸿宇一直想找时机，出击其他门派，树立自己地位。
　　此次大会过后，一线天夹山寺名声大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刹一跃成为武林中一个光彩夺目的新星，而奉天玉方丈更是成为江湖中谜一样的人物。许多为武林人士欣然剃度前往夹山寺拜师求学，奇怪的是奉天玉大和尚一个不收，任凭众侠士如何苦苦求情，奉天玉大和尚只是派人传话，不再收徒而已。对于夹山寺的武功，不仅江湖上小门派称赞不已，就连当时下山的圣教之类的大门派对之也是连连惊叹，惊叹之余，更是心生敬佩之情。
　　这一场武林大会，竟然演变成一场江湖大乱，叹哉！东凌玄老一番搅局，打乱了中原武林众多计划：白府称雄武林，无人能及；龙门意外获救；圣教锐气大大受挫；方府、青城大伤元气，一蹶不振。从此，江湖上对通天居大会避之不及，谈之色变。大家更是对“西轩”这个字眼怕得要命，至于那句“两老六仙，赫赫百年；景落何处？唯我西轩！”的霸道口号，武林中人更是害怕不已。日落之处的西轩对于中原武林来讲，可说就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传说。
　　由此，龙门得以喘息，对不服号令者更是变本加厉的报复，动辄或以“西轩”为旗号压制其他门派，众门派难辨真伪，便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胆子小的也都避开龙门，或听命龙门。这下龙门势力发展很快，旗下小门派年年进贡，龙门在江湖上也终于不可小觑。
　　可龙门虽然壮大，却知晓通天居与众多武林高手相交甚好，就比如方白二府虽然过节甚深，可若龙门再贸然进攻通天居，他一人势小，方白二府不是好惹的，此事足以牵动整个江湖。
　　况且龙门已然杀了通天居四十六口，当时满清入关，江湖大乱，几大门派如今重提旧事，联起手来再替司空端一家报仇也说不定。若想在中原扎根，司空玉璋轻易碰不得。反是司空玉璋若一时不筹备剿灭龙门，那便谢天谢地。
　　于是龙门暂时放弃进攻通天居。
　　却说王屋山上宝峰观内，众道士听闻王屋山六道士惨死通天山，顿时乱作一团。六道弟子互不服从，于是各自为政，宝峰观分作六部分，使得本就实力有限的宝峰观更为虚弱。
　　寒月听说自己走后，六道皆被东凌玄老杀死，心有不甘。于是在休养两个月后主动领门下弟子及部分小门派弟子前往王屋山，清剿宝峰观。宝峰观本就势力大伤，加之龙门来势汹汹、志在必得，宝峰观大半道士死在了龙门冷剑之下，余者落荒而逃。
　　过不多久，江湖各派便已知晓。
　　联想到数年之间龙门的所作所为，不但手刃舟山墨虚，更是血染通天居、挑衅应朝寺。种种劣迹，令人发指。
　　却说南国瑞鹤临江楼主人玉代天，也是一号热血英雄人物，自幼便与其妻冷莘茹师从东海舟山派“麒麟仙公”徐明烈老先生，与墨虚道长相交甚厚。此二人本各是老仙公座下首席之男女弟子，辅佐仙公训练舟山弟子、饲养舟山二神兽十数年，后日久生情，相处甚欢。两人向老仙公言明以后，老仙公并不同意两人婚事，而是希望两人竭尽全力辅佐自己壮大舟山，训练后继弟子。两人下跪求情未果，徐明烈老仙公暗地打算把两人就此分开。二人听闻此事后，下定决心离开舟山，携手浪迹江湖。于是二人私奔出东海舟山派，并将舟山二神兽之一的“凌空真鹤”私自带走。自此舟山宣布与二人势不两立，不相往来。
　　当年，二人行至蜀地青城剑派附近，见岷江江水汹汹，风景独特，便决定在江边定居，终老一生，二人花费数年时间建立起一个锦绣山庄，名号唤为“瑞鹤临江楼”正楼、偏殿、后院俱是秀丽。二人专为“凌空真鹤”在江边修造平台，供它生长，为本宗祈福，号为“瑞鹤灵台”。
　　二人终日研习武功，训练弟子，吟诗作画，种花养鱼，逍遥似神仙。江湖中人听闻舟山首席男女弟子出来另立门户，皆是纷至沓来，两人深得舟山真传，座下弟子也是高手如云。这瑞鹤临江楼的名号也就此闯下，威震南国一方。玉代天自号“瑞鹤仙”，冷莘茹自号“临江仙”，二人自在快活，远强于舟山岁月。
　　不久二人生有一女，可爱动人，名叫玉参星。两人中年得女，对于玉参星自是宠爱有加。玉参星从小养尊处优，生得漂亮，颇有大家风范。
　　这日，玉代天听闻龙门在通天居意外逃脱后率弟子反过来清剿宝峰观，气愤非常，立即叫来结发妻子和爱女，商议针对龙门大计。
　　二人到齐后，玉代天道：“夫人，女儿，日前龙门刚刚从通天山逃脱，便积蓄力量清剿王屋山宝峰观，龙门力量日益强大，我们瑞鹤临江楼该当如何？”
　　冷莘茹听罢，朱颜冷冷，道：“龙门真乃是小人之帮，北天魔教尚且知足，不敢南下，它龙门竟敢如此欺凌我武林正道。龙门造孽，王屋山六位道长仅仅出于道义尚且拼命为墨虚道长复仇，我等与墨虚道长共事十几年，更是不能坐视不理，即使武林正道都不管，我们也要出头，借着我们夫妻的名声联合各大门派，伸张正义，消灭龙门。”
　　玉代天道：“夫人所言极是。我等应当早点行动，广发请帖，共商剿灭龙门大计，以完成莫老爷子的遗愿，正武林之风。女儿以为如何？”
　　玉参星道：“龙门危害四方，尽人皆知，实在是不除不行。爹和娘做出的决定，女儿十分同意。然女儿有一建议，不知可否说说？”
　　玉代天道：“星儿，从小爹娘就十分注意你的想法，你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若是有益于我仙楼，岂不是更好了？”
　　冷莘茹道：“孩子，你说就是了，让为娘的听听。”
　　玉参星道：“爹娘，我们瑞鹤临江楼实力不弱，然单方面出头，毕竟风险过大。女儿建议，联合通天居司空老先生，或是青城剑派王种坤前辈，或者，或者联系舟山老仙公一起抵御□□，惩恶扬善，也不失为一计。”
　　玉代天听得津津有味，本想大赞玉参星一番，当听得“舟山老仙公”几字之时，眉头骤紧，不悦道：“舟山老仙公，哼哼，我看是‘舟山老顽固’、‘舟山老糊涂’。他干扰你爹娘相好那时是何等厉害，现如今，他儿子死在龙门手下，人人皆知，他却无动于衷，龙门真的有那么厉害么，还是他只会压制部下，不敢对外？你爹娘离了他，过的更好，他不出头，咱们给墨虚师兄出头。咱们和他‘舟山老糊涂’再无半点关系，此计绝不可行。”
　　玉参星道：“就算舟山不行，联系山上的青城剑派，或是通天居的司空先生也是可以的，望爹娘深思！”
　　玉代天道：“青城剑派老掌门莫清泓莫老爷子和陈云生先生刚刚惨死通天居，元气大伤，要想得到帮助已是不能；通天居司空先生与各家亲密，相交不浅，然实力有限，人手不够，难以呼风唤雨；应朝寺除智通大师外，尽是些一心诵经的‘高僧’；方府新主闭门谢客；白府从不过问江湖之事；其余门派大多是无心无力之派，没法与龙门对抗。此事休要再议！”
　　冷莘茹道：“孩子，你爹说的对啊。江湖这么大，没人敢出头，实是我武林之悲哀。爹娘行走江湖多年，觉得有必要伸张正义。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心怀正义之心肠，侠义之精神。这次爹和娘广发请帖，龙门眼线必然知晓，想必是凶吉参半。若是爹娘有什么闪失，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玉参星听罢，早已泪水潸潸，泣不成声。
　　玉代天见此景，急忙道：“夫人何必吓唬孩子，我们夫妻出马，何惧龙门？龙门元气大伤，自己逃亡尚且来不及，怎么敢伺机报复？星儿放心，爹娘不会有什么不测的，待我们剿灭龙门大患，爹娘带你去拜祭墨虚伯伯。”为了女儿安心，他自己撒谎，几十年来第一次这样训斥爱妻。
　　夫妻两人这面骗着女儿，那边筹划邀请各大门派、共商大计。
　　几日筹划而后，两人准备邀请中原通天居、应朝寺，东滨凌空门、齐云观，南国青城剑派、一线天夹山寺一齐于瑞鹤临江楼之内主持大局，会同荆襄田氏铁鞭、鸡公山峻岭山庄、东海普陀山普济寺、支提山华严寺、九宫山无量寿禅寺、青城山建福宫、鲁东崂山太清宫等大小门派，共同商讨对付龙门之计，并借以订立“瑞鹤临江之盟”，共抗龙门。
　　二人派弟子各地奔波，虽然众弟子十分注重保密，然龙门眼线遍布武林，其中难免有发现报告龙门者。龙门起先并未注意，后报告者日渐增多，且涉及地区不断扩大，龙门寒月渐渐不安。更有甚者截下帖子送给龙门。寒月闻之大怒，下令截杀瑞鹤临江楼信使，并四处准备，调兵遣将，将龙门派往外派的部分高手调回龙门听命，意在伺机报复瑞鹤临江楼。
　　请帖送出之后，受邀门派大多响应，掌门人等重要人物均承诺届时到场。然应朝寺方丈觉凡大师无意参与，只同意派智通携数名弟子前来；夹山寺不改风格，依旧拒绝出面；凌空门掌门杨连涛愿意前来，只是创立者“凌空五老”云游四海，无法联系，未能出席。
　　众门派受邀，瑞鹤楼引火烧身。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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