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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有了这一猜想,回去之后他们迅速地翻查了之前案件的各项记录,并且一家一家地上门查访。
所得到的结论,无一例外。
死亡女子据熟悉人士的描述,都是年轻貌美,并且是妾室上位成为正妻。六个死者,其中这四个女性,虽没有本质的联系,却都拥有非常相似的行为特征。就连她们的丈夫所表露出的难过都很表面,希望早日破案不过是自己也怕死罢了。
那么男子也应该有相似点才对。这个杀人者绝对有着一定相对的仇视社会某种人群的心态。
“再去问问那两个男死者的家属,我觉得也应该有相似点。”林鞘道。
“你说太中大夫和朝奉大夫?”舟丝皱着眉,“那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性格迥异,还互相看不对眼。”
林鞘:“我是说,万一家庭间有着相似的情况呢?”
舟丝:“也不无道理。”
一行人在京城里来回穿梭,驾着马车再次出发,柳娴垫了个靠背:“我想起了一个共同点。上次整理档案的时候,上面有写朝奉大夫是今年八月升官的,而太中大夫则更早,是六月升官的。”
舟丝:“这算什么共同点?”
柳娴瞪着他:“都升官了啊!你想想,如果你真是他们这类人,升官发财第一件事应该是什么?”
舟丝一脸嫌弃:“我不是。”
云裳缩在一旁,尽力地将自己贴在林鞘的毛氅上,吸取温暖,缓缓道:“娴姐姐是想说,升官发财死老婆?”
舟丝:“可他俩也没死老婆啊,反而是他们自己死了。”
疑团重重,只有到了实地求证才能知道个中缘由。来到朝奉大夫的府邸,林鞘才感受到不同,之前那几个虽然也都是高官府邸,却没有太大的悲伤感。
而朝奉大夫的府邸挂满了白绸缎,到处都显现着刚办过丧事的凄凉。因为案件特殊,每具尸体都被抬走,他们下不了葬,只能先办棺椁丧。
府上人很少,接待他们的是朝奉大夫的夫人,是个年过三十的女人,不好看却很和气可亲。
朝奉大夫姓周,林鞘很自然地称呼了一声周夫人。
周夫人领着他们去了正厅沏茶,十分恭敬地朝舟丝行了一礼:“大人有什么便问吧。”
舟丝也不客气,接过茶轻咳一声:“那本官就问了。周朝奉死前除了收到耳环,可有什么其他行为?”
周夫人思索了一下,道:“没有。”神色哀然落寞。
林鞘打量着这个和气端庄的女人,从进府开始,周夫人的脚步都不算沉重,说话做事都有规有矩,虽然脸上有一些愁色,但并非大悲之意。此刻却突然神色哀寞,显然是问到了令她比较伤心的事情。
林鞘:“敢问周夫人,朝奉大人是怎样收到耳环的?”
周夫人脸色愠怒,语气还保持着伤心:“就是那天他回来,袖中便多了只耳环。”
林鞘:“是上朝完回来吗?”
周夫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并不是,是他从青楼回来……”
“那夫人可否与我们讲讲,朝奉大人与您平常的——”
林鞘的话被打断了,周夫人哎了一声,看了一眼舟丝,道:“这些说三道四的话,不便讲出来。前两月我与舟夫人出去购置些东西的时候,颇为投缘,便讲与她听过,后来觉得不大好,便不再与人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说到舟夫人,林鞘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最末的柳娴。
此时一直被周夫人无视的柳娴才开口:“辛苦周夫人了,那我这就回去问问姐姐。”
于是,回去的一路上柳娴都不停地给舟丝白眼看。舟丝在她旁边一会儿问吃不吃糕点,一会儿捶背,像极了一只围着转圈的仓鼠。
舟丝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无奈得很:“你到底怎么了嘛,人家不就是提了一句夫人。别不高兴了,这又不是我们自己的身体,勉强用一下,回去了你还是我的小可爱啊——”
“反正不是你自己的身体,休妻怎么了,你就不能学学那些把妾室扶正的。”柳娴瘪着嘴。自从到了凡界的日子,但凡见人,十天有九天她都被冷眼相看,受够了这个身子的身份。
舟丝牙齿打颤,“你这是想让你自己死啊……”那些个被扶正的妾室尸体都横在白布上呢。
两人差点扭打在一起。柳娴的温柔书呆子形象被彻底打碎了。
啧。
林鞘嫌弃地往右挪了挪。云裳本就狭窄的座位又被侵占了一点,没注意听发生了什么的他抬头看向林鞘:“???”
林鞘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看看左边那两个打情骂俏的人。
云裳:“……”
冷风依然在刮,出了马车更甚,但这两天好在没下雪,算得上阳光明媚,只是风大得让人恨不得多裹五件衣裳。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他们蹭了数杯热茶,饭也没吃上,总算在天黑之前将各家都跑了一遍。回到舟府的时候无一不是又饿又冷又疲惫,但好说歹说是弄清楚了事情脉络。
死的男子都是升官后不爱自己发妻的。
死的女子都是被扶正后看起来是正妻的小妾。
杀人动机一目了然。很有可能是某个被伤过感情的女子,嗯,女妖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找不到杀人方式。
说起来,将近整整两天了,林鞘还没有见过所谓的舟夫人,这是第一次见到。
内院客厅里燃着蜡烛,照得人不太清晰,但给人感觉十分年老,虽然举止端庄大气,但也缓慢、了无生气。
她正坐在椅子里端着茶,跟丫鬟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站在门外了。
舟丝说她叫英泥子,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林鞘纳闷,舟丝原身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怎么会有这么年老的正妻,就算是年轻时一起打拼也不至于选个怎么老的吧。
结果舟丝解释道:“这具身体的原身就是出生于富贵人家,不然怎么会年纪轻轻当得了高官,在他小时候就有了这个夫人,我猜应该是原身父母从哪儿买来的娘妻,好照顾他。挺可怜的,走吧,她准备了很多菜,每天都这样……”
英泥见他们回来了脸上立马堆上了笑意,叫丫鬟扶她起来去端菜,但行了礼之后看见了站在后面的柳娴,顿时脸就耷拉了一半下来,为了掩饰尴尬又笑着说:“稍微等等,可能有些菜温了,大冬天要吃热的,妾身这就去热一热。”
舟丝摆了摆手,“没事儿,直接让丫鬟去端上来吧,好歹是个夫人,别做这些了。”他这话完全是随口说的,英泥却一时眼眶泛泪,又行了礼,才挨着挨着抽椅子,让他们坐下。
柳娴手碰到了椅子把手,正准备坐下,想了想又松开了。古代好像妾室这样直接跟一大家子或者朋友吃饭不能上桌,这女人挺可怜的,就不为难人家了。
舟丝却完全没在意,见柳娴没坐,招手道:“过来吃饭啊,累一天了。”
柳娴骑虎难下,悄悄瞪了他一眼,坐到他旁边小声道:“渣男。”
舟丝:“我……”一时间又气又想笑。
这顿饭的气氛不太好,但饭菜是真的不错,连林鞘和云裳两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都觉得入口舒适。
吃到一半,林鞘才想起来找这舟夫人的最初目的是问周朝奉的夫人到底跟她唠了些什么。这么突兀地开口显然不太好,于是他用筷子戳了戳舟丝的手,轻咳了两声。
舟丝喝了酒,微醺着满脸疑问,“怎么?”
柳娴却懂了,接道:“他想问你今天给夫人买的簪子在不在。”
舟丝:“嗯?”
柳娴笑了笑,看着英泥:“好像忘记拿了,姐姐也知道我们今日很忙,放在那街上的铺子里了。说起来,前些时间我记得姐姐好像很喜欢跟人出去。”
英泥脸色温和:“是呀,我这样一个人在家待着总很无趣,会约上一些姊妹说说话。”
“那朝奉大人的夫人与姐姐关系怎么样?”柳娴斟酌着问。
英泥半晌没说话,最后吐出两个字:“挺好。”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神色闪躲,仿佛心里憋了一万件事不愿意说出来,跟个闷发酵了的葫芦一样。对话就此作罢。
用过晚膳后几人各自回了屋。
柳娴钻到了舟丝的房间,出其不意地霸占了床。舟丝一把抓住她的脚,将她拽下来,“你干啥,自己有屋不睡,非得跑我这儿来。”
“我害怕嘛。”柳娴不情愿地抓着床沿。
“……”
舟丝酒量不错,因为喝得不多此时已经清醒了,他盯着柳娴,“行,你起来,站好。”
柳娴不明所以地站起来,然后忽然被舟丝搂住了腰,惊呼:“你干嘛?”
舟丝认真地呼了口气。
被酒气熏得侧脸的柳娴:“……”
“你有病啊!”
两人在房间里打闹追逐,绕着桌子一圈又一圈。
“停!”舟丝喘着气。
“怕了吗!”
“不是!你看窗外——”舟丝走过去,仔细望了望,指着对面二十米外正在敲门的黑影:“好像,是你原身的青梅竹马。”
柳娴凑到窗前一看:“还真是。”大半夜的,跑到舟府来干嘛,还敲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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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鞘:我好难啊……自从认识了这两个所谓的老朋友,天天都在吃狗粮。
云裳:我好难啊……演戏真的太不容易了,天天都装懵逼睡觉,没有存在感。
舟丝、柳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