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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宛如智障
江小花被扯着龇牙咧嘴地走了一段，走过咖啡厅，走上天桥，越来越快，越来越远，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高劼？”
“闭嘴。”
“可你抓得我……很疼。”
高劼停步，猛一放手，江小花趔趄一下，摔了。
#江小花摔倒了，要房东免房租才能爬起来#
“你还不起来？”
天桥上人来人往，高劼觉得丢人。
“我脚崴了你看不到吗？”
“……你不要告诉我要我背你回家？”高劼一脸警觉。
“那扶我一下总行吧？”
秋老虎来了，晚间的风刮在脸上，刺人。
“啊！”
“江小花，大喊大叫很丢脸，懂吗？”
背对她的高劼声音听不出温度。
“我鞋子掉桥下面了。”江小花讷讷。
高劼一脸不可思议地回头，宛如看一个智障，“你脱鞋干什么？”
“因！为！我！脚！崴！了！”
理由无懈可击。
那么，现在他是要下去帮她找鞋子；还是，背她下去，让她自己找鞋子？
怎么做都宛、如、智、障啊！
“你帮我下去捡鞋子啊~”江小花背靠天桥坐着，眨眼扮可怜。
“不。”
“那你难道要抱我？背我？好吧，”威胁不奏效，江小花耷拉下脑袋，“那你扶我下去，我自己捡总可以吧？”
高劼再次背过身，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递过去一只胳膊。
江小花抱住，“喂，慢点。慢点走啊，我跟不上啊。啊~好凉啊！”
光脚踩在天桥上的江小花嘶嘶吸气。
高劼无奈，放慢脚步。
“哎，我......”
“不要说话。”
江小花闭嘴，跟在他身后一跳一跳。
沉稳如高劼，今晚心里也有点发毛。这个点，街上人来人往，已经有人拿了手机对着他俩咔咔拍了一轮了。
“麻烦你删掉。”高劼尽量保持风度。
拍照者笑笑走开，他也没办法丢下江小花追过去。
“到底在哪？”高劼不耐烦了。
“好像，走反了……”
“江小花！你是智障吗？”
街灯下，裸着一只脚抱住高劼的江小花真的，宛如一个智障。
“我刚想说，我鞋子好像不是掉在这边，你又不让我说。”她小声嘀咕。
“你给我坐着！”高劼发飙了，“等着！”
“嗷。”江小花乖乖靠着路边的树坐了。
十分钟后，高劼臭着脸拎着一只高跟鞋回来了。
“谢谢。”江小花接过高跟鞋，嘴角飞出一个笑来。
高劼看着这个抱着一只鞋像抱了个宝贝一样的租客，有点笑不出来。
“哎~要不，我们去做足疗啊。”江小花穿上鞋，忽然蹦出一句。
“你……”
“……智障吗？”江小花抢着替他补足后半句。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跟不跟我去啊？”
一阵可疑的沉默。商场的歌声遥遥地传来，每一句词都格外清晰，放的是《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二十五岁恋爱是风光明媚
男朋友背着她送人玫瑰
她不听电话夜夜听歌不睡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成年人分手后都像无所谓
和朋友一起买醉卡拉ok
唱我的歌陪着画面流泪
……”
江小花听到那句“成年人分手后都像无所谓”猛站起来，牵动了脚伤，嘶嘶吸气着道：“哎呀天下美女千千万，不行咱就天天换，做个足疗也不赖啊，走呗~”
她不想让高劼再听下去。
“江小花，人家的东西，你就那么想要吗？”
“你说那只熊？”江小花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咬了咬嘴，“如果我要介意的话，我都活不过三十岁。”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小花摊手。事实如此，未来的五年值得她介意的事太多太多，有一半都跟这个唐筱圆有关。今天不过是一只熊，对于三十岁的她而言是太小的事，她想不到动气的理由。
总之是她嫁给了高劼，总之五年之中，她也没有真正摆脱那只熊的主人。要那只熊，或者是丢弃，反而不那么重要……
“人是人，熊是熊啊，要分开看待嘛，”江小花一脸无辜，“去不去足疗嘛？”
倒是对她的“豁达”刮目相看。从前跟唐筱圆在一起时，前女友是很喜欢查他电脑、手机，包括一切资料的。高劼斜她一眼，“脚崴了还去足疗？”
“我去揉脚，你做足疗，走吧，我带你去一家技术超好的足疗店，就在这附近。”
于是，以胳膊做树，高劼身后吊着江小花这只无尾熊，向足疗店跳去。
经过专业技师的推拿，江小花的脚当晚就消了肿。第二天，她活蹦乱跳着去到公司，Jerry忽然通知她，“回家收拾一下，跟我去无锡提案，预计住两晚。”
广告公司的策划很少需要出差，也就是提案那一段可能要去客户方走动。江小花无比庆幸昨晚自己坚持带高劼去了足疗店，否则她今天一瘸一拐地来公司，可以想象到时候要代替她出差的同事的臭脸。
高铁上，江小花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点高劼——
“高劫，我临时去无锡出差两天，不回家了。”
高劼很快回信，“……高劼。谢谢。”
江小花笑。婚后，每每跟高劼生气，她就会在通讯工具上把他的名字备注成“高劫”。高劼发现后，抗议过很多次，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你也出差？”高劼很快又追过来一句。
“嗯，那你，今天也是出差啦？”
“嗯，我在无锡了。”
静了一会，手机又响，江小花拿起来，看到高劼问了一声，“你喜欢看相声吗？”
“一般吧，怎么啦？”
“哦，今天郭刚来无锡演出，我这有两张今晚7：30的票，本来要跟郑桥一起，他临时被单位叫回去了。”
“你是在约我吗？”江小花随手回了一句。
“算是吧。”
江小花笑笑，“不知道今晚领导怎么安排，要不要见客户啥的。”
“我得去问下领导”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发过去，就收到了高劼的回信——“那算了。”
真是讨厌，什么事都是抱着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态度，江小花腹诽。
高铁到站了。
江小花拎着行李箱跟在Jerry身后，一坐上出租车，Jerry先开口了，“马上去酒店办完check in，晚上自己安排吧。明天要注意起早点，到时候广州分公司的兄弟会先来跟我们汇合，我们就8：00在酒店大堂碰头吧。”
“好。”
她犹豫一下还是掏出手机，微信高劼，“我今晚没事，你还要我陪你去看相声吗？”
“好。”这次高劼倒是回得干脆，“一起吃晚饭？”
“好啊。”
“你发个定位过来，我晚上去找你。”
江小花发过去。
“5：00见。”
“好。”
时间还早，江小花放下手机，接上电源，打算休息一会儿。
前一晚睡得太晚，早上又是从家到公司，从公司回家，再从家去高铁站这么连轴转了一圈。这会儿一挨着床，江小花就睡着了。梦中，江小花回到从前，没有江小鱼，没有父母离婚，只有从前某个男孩子模糊温和的笑脸。
一觉睡醒已是下午5：00，高劼还没联系她。江小花惺忪着眼，翻过手机一看，立时清醒了几分。完！电源线没插好，这几个小时手机根本没充进电，这会儿剩余电量仅有6%，她忙把电源线重插好，打开微信联系高劼——
“你到哪了？”
直到5：30高劼才回了信息——“微信没收到吗？我临时有事过不去了，你自己去吃，我们直接7：20场外见。”
江小花握着手机，看着剩余电量从6%爬到15%，心里有点没底，追了一句，“我手机快没电了哎。”
“你带上充电宝吧。”
“我没带充电宝，今天单位临时安排的出差，我充电宝没充电。”
那头不再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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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宛如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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