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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春芳园
天刚破晓，我们就出发了，镇守长江的士兵要返回驻地，所以换来了一名中年车夫，名叫包仲财。
上车之前我就吃了一丸诸葛行军散，靠着一个竹枕头倒还适应。
马车继续北上，过了淮州以后，人烟渐少。淮州驿所的顾大人还给我们准备了一篮子的瓜果，我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思考着怎么单飞。
在驿站换马用餐，包仲财说要尽快赶路，这样天黑前才能到兖州住宿。我趁罗允刚不在的时候，探听得知，住宿的场所除了“国宾馆”驿所外，还可以去“私营企业”——客栈，但是客栈住宿也需要一张证明身份的符券。不过因为战争时起，很多流离失所的人都丢失了符信，因此可以出钱让客栈老板找人制作一张，登记在店簿上以应付官府的抽查。
嘿嘿，原来古代的旅馆业管理也挺严格的，不过也和现代一样，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专门替人制作证件、证书的行当想不到也是历史悠久啊！
探听一下行情，一张身份符信八十文钱左右，八碗牛肉面的价钱。
我心里有底了。我思量着离开了罗允刚，就不能用“白富”的腰牌了，免得以后麻烦。看了多时窗外的荒野景色，我觉得古代的乡村没有什么好玩的，除了空气质量好得没法说以外，实在单调，所以我决定跟着罗允刚进京，然后再闪。
下午，换了三次马匹，到达“兖州驿所”时天已经断黑。我也累得筋疲力尽，倒床就睡。
才过四更，我就被叫醒了。一早又要赶路了。
在吃早饭时，罗允刚兴奋地说今晚就能抵达京城了。
我忙问：“那就能见到皇上了吗？”
罗允刚道：“我若要见皇上，还需要今天写好奏折，明早呈上，通过皇上恩准才能上朝。不过，白公公，您只需要出示腰牌，就能直接进皇宫面见皇上了。如果回京时间还早的话，我想趁公公回宫的时机，一起去面见皇上！”
“哦。那要是晚了呢？”
“晚了，皇上要休息了，那您就也直接回宫休息！”
“你呢？”
“我先回家。”
“不知罗将军家在哪里？”
“末将家在北城东郡。”
“哦！”
我心道，到达京城之后，我就开溜。
一日奔波，气温飙升，但凡有驿站，我们就立即换马。我坐在马车车厢里，虽然没有晒到火辣辣的阳光，但是，也还是热得大汗淋漓。马奔跑的速度也受到了直接的影响。因此，当我看到巍峨的京城城门时，已经明月当空，城门紧闭。
罗允刚将我的腰牌要去，和守城的卫士沟通后，城门就开了。我们就进了城。
进京城行了一段路程以后，前面灯光渐多，房屋楼宇颇成气候。进入城区，我们的车马都放慢了速度。街上灯火通明，行人来来往往，街边小摊生意兴隆，卖瓜果的，卖肉串的，卖瓷器的，卖香囊项链的，卖扇子短褂的，夜市很热闹。沿路有的商铺还没有打烊，大红的灯笼映出招牌名称来：李三酒楼、赵四酒家、王家客栈、孙全饭庄等，从门侧停着的许多马车来看，餐饮业生意红火。
一路过去，纳凉逛街的行人还是挺多的。我觉得此处正是脱身的好机会，我道：“老包，停车！我突然觉得腹中绞痛，哪里可以方便一下！”
包仲财道：“前面弄堂里就有个茅厕。”
“好，快带我去！”
包仲财将车停在路口，我跳下马车，对罗允刚说：“唉，今天的晚饭一定是牛肉不新鲜，罗将军，我去去就来！”
我随包仲财走进小巷，三拐两拐已经看不到我们的马车了。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前面果然有一间茅草顶的小房子，我掩鼻进了茅房，回头说：“老包，你回马车上去等我。”
“白公公，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
“我肚子很痛，要好长一段时间，你先回马车休息休息！”
“不用了，这里的弯比较多，还是等公公完事后一起走吧！”
他不走，我也不能走！我掩上木门，把“有人”的牌子一翻，捂着鼻子动脑筋。
今天的月亮很圆，所以月光照进茅厕，我看到茅坑边挂着一块竹片，我灵机一动，将竹片往茅坑里一扔，我大叫：“老包，不好，这里没有厕简，快帮我去弄一块来！”
“哦！厕简，我马上就去拿！”
我听他脚步渐远，急忙出门，把门继续掩上，然后向小巷的前面跑去。
根据我这几日的了解，这时代还没有草纸，方便以后而是靠竹片来刮的，这个竹片叫厕筹或厕简。我把包仲财支走后，我迅速绕出了巷子。走到了街上，加入逛街的人流。
东瞧西看，心里却在想今天去哪里住宿最合适。
正想着，有人拉我的衣袖，这可是最要紧的部分——我特意没有背包袱，所以把金银财宝等物都在了衣袖里！我忙护住袖子，一只柔软的手随即抓住了我的手。一股香风扑面，一个妙龄女子靠到我的身上，递给我一张红纸：“这位俊俏公子，进去坐一坐嘛！我们春芳园今晚即将举行花魁大赛，公子只要在姑娘姓名下打钩，免费送水果盘一个！”
我抬头一看，“嘿嘿”，真正的红灯区啊——大红灯笼上，“春芳园”三个金字熠熠生辉啊！
“给我一张！”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抢了我手里的选票，“哧溜”钻进门去。
“穷鬼！还想要再来吃白食，滚出去！”两个横胖男人把那男人架了出来，掷到大街中央。
男人嗷嗷直叫。
横胖男人把抢回来的选票给我。
“不是免费送水果嘛？”我惊讶道。
“这位公子说得没错，本园今晚水果盘免费送，但是茶点还是要客官自付的！”妙龄女子笑道。
“哦！那最低消费是多少？”我想起现代KTV包厢斩客事件，防患未然。
“最低消费？”妙龄女子疑惑地问。
“就是说，吃些茶点最少要多少银两。还有，过夜最少又要多少呢？”
“哦！茶点有好有次，过夜的客房也是！”
“我说我最次的多少？”
“最次的，茶点嘛，一分银子。过夜吗，最起码五分银子！”
“一分银子，就是十碗牛肉面的价格！”我暗道，娱乐场所果然是高消费啊，但是有谁会想到太监住在妓院里呢？
“俏公子，进去玩玩吧，我们这里一向价廉物美，物有所值，保管你会满意的！”妙龄女子拉着我往里走。
“慢着，我因旅途颠簸，把符信给弄丢了，能住夜吗？”
“俏公子，你这是第一次吧！”
“什么第一次？”
“第一次来找乐子吧！”
“是啊，是啊！从来没有想到会来这里！”
“俏公子啊！你可真来对了地方！在咱们这里过夜，就算你有符信，我们也保证不看的。都说这里是露水夫妻，天亮了，你走了，难道还叫咱们的姑娘想着你，根据你的符信去找你啊？所以俏公子，在咱这里过夜，销魂过后，绝无后顾之忧！”
“哦，那好！”我跟着妙龄女子进了园子。
先遇到四个壮汉，叉腰把门。见我们过去，立即侧身。
再往里走，是个花园，处处张灯结彩，丝竹声已经传来。
“红玉，带公子入座！”
两个梳着双髫的小丫头在花园转角提着灯笼等候，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的丫头道：“是！公子跟我来！”
我一看，这丫头不过十一二岁。唉，这么小就在这声色场里讨生活，真是命苦啊！
前方楼阁的一楼，灯火通明，歌声和笑声不断，我倒有了兴致，将衣袖轻提，就跨入正厅。
两个美女立即将我左右包抄，“欢迎公子大驾光临，奴家妙莲……奴家妙香，恭迎公子！”
“我是来看‘花魁大赛’的，只要一份一分银子的茶点！”我忙把手里的选票扬了扬。
“哦，这位公子，假如要一份三分银子的茶点，我妙莲就可以陪着公子啦！”
“不要，不要！我只要一分银子的茶点。”
“那公子不如来个两分银子的茶点，就有前排近座。”
“不要，不要，我出门在外，银钱带得不多，一分银子足够！”
两个美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那，你随我来！”另一个转身去迎接新客人了。
场内约有三四十个男人，围坐在一个红色台子的周围，和身边的女子调笑着。
我被领到了靠近大门一侧的角落里。
“一分茶点！”美女喊了一声，扭头就走。
“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应声而来，拿着一杯茶和一块南瓜饼，往我桌上一撂。“客官，您的茶点齐了！”
啊？这可是十碗牛肉面的价钱啊！色情场所的刀果然狠啊！“慢着，不是凭这个，有送水果一盆吗？”
“哦，等你打好钩以后，凭纸兑换！”
我将我两个沉重的衣袖先放在桌上，趴着东看西看。最低消费就这么好，没人烦你。
这里的男人年龄有大有小，大的须发皆白，小的嘴上刚长了一层绒毛，好像还没有长大，就来这里催发育吗？
这里的女子穿的都很少，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看年纪都不过十多岁，却和男人调笑自如！古人真是早熟啊！
一阵锣鼓声，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从二楼下来了，掌声雷动。
只见她大红的罗衫拽地，□□高耸，再看她柳眉杏目，顾盼生姿！哇！超级美女啊！我也不由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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