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同人-君非贤

作者:陆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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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翎闪烁


      马文才精于骑射,他爹不光为他特地打造一把金雕大弓,也专门为他挑了匹良驹,名唤小黄,他有时喜欢吃过饭后牵着小黄出去散步,再骑着它溜几圈,然后才去澡堂沐浴回房看书休息。
      而今日便是‘有时’,马文才打发走小马统就出门去马厩。
      他走后,王蓝田鬼祟地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闪身进了房间。
      今夜晚饭后,温钰带着小清和阿风出门散步,散步范围不远,就竹楼附近的树林。
      -公子,今日谢先生课上讲了什么?
      -……忘了。温钰偏偏头。
      -骗人,公子你上课都在干嘛。
      -吃糕点,送糕点给马文才。
      -……。小清恨恨地跺了跺脚。
      温钰无声笑了笑。
      -公子,我听说今日马文才在课上大闹,让谢先生下不了台?小清穿着嫩绿的小衫,双手虚扶着温钰。
      -恩?我怎不知此事?
      -公子,你总向着马文才,我听闻他是个跋扈之人,梁公子常受他欺压。
      -你可见过他欺压过梁山伯?
      小清语塞,她日日围着公子转,公子去学堂时她与小惠姑娘学做糕点,哪有时间去见什么马文才打压欺负梁公子。只听小惠姑娘说起过马文才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子,桀骜而不驯,对身世不好的梁公子颇为不屑,又因梁公子品状排行总在他之前,便时常欺侮他。
      小惠姑娘说的时候,撇着嘴,一脸对着马文才的不高兴。
      温钰含着笑,也不言语。
      小清见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抿了唇安静地扶着温钰慢慢走着。
      阿风落后几步走得极慢。

      暗处有个身影在靠近。
      正是王蓝田拿着马文才的箭和从学院仓库里面拿出来的弓。
      他弓着身曲着腿,慢慢转移到有利地形。他小心地拿着弓箭避免在地上或者其他任何地方碰到发出声音,让温钰的侍从察觉。
      温钰的侍从站在温钰身后三步远,目光注视前面的主子,面部柔和,双手交叉于胸前。山风习习,发轻薄,衣轻薄,随风飘动。
      一派闲适淡然的模样。
      王蓝田自得地,无声地笑着,如此不是更好行事么。
      待到温钰二人走到合适的地方,王蓝田仍旧弓着身,换了姿势,右腿单膝跪下,另一只脚呈直角站于地。左手拉满弓,肘支于左腿上;右手夹着箭向后引弦,弓越拉越满。王蓝田不敢拉得太满,只到刚刚好时对准小清便射了出去。
      长箭甫一破空,鸣镝声响。阿风便听到了声音。
      太近!
      -公子小心!
      温钰还没反应过来,听到阿风声音的小清也不管方向便大力将温钰推开。阿风疾步冲了过去,山风此刻好像变成了刀,辣辣地割过脸颊。
      阿风长臂一伸握住小清的手臂,像侧边一压,他二人均往着地上倒。
      长箭虽近但好在王蓝田没有拉满弓,速度不快。
      阿风刚到小清处时,箭亦到。两人虽已不平衡身子侧于一旁将近倒下,但箭头仍旧擦过阿风的脸颊带着血珠割断了几缕发,扎在身后的地上。
      箭光闪烁。
      阿风也不管,暴起,欲追着黑影消失的地方而去。
      -阿风。
      被小清推远的温钰斜斜地躺在地上,整只小臂支在地上,目光微垂一脸倦惫。
      小清忙爬了过去,跪在温钰身边扶起她,眼中水光闪烁。
      阿风也走过去,与小清一同弯腰将温钰扶了起来,满脸肃穆,目光汹汹。
      -嘶……
      不知道是小清还是阿风碰到了哪里,温钰倒吸了一口气脸色刷白。
      小清被吓得眼泪都下来了。公子,你伤到哪里了,都是小清的错,推得太重了。阿风也是的都不去扶公子。
      小清忙将温钰的袖子拉了起来,温钰手臂压于地面的那一侧严重的已经被石子透过衣物画出了伤口,轻的地方已经是点点红印。小清心疼又自责,一只手握住温钰的手,另一只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眼泪水几乎都停不下来。
      温钰脸色缓了缓,吸了一口气,从小清手中抽出手臂。扯了嘴角,目光温柔。小清是女孩子啊,怎么能让女孩子受伤害呢,好在小清没受伤啊。况且我也没事,只是擦了点皮,上几天药就好了。
      抬手以指拭泪,将她的头发整理一番,又安慰了一番。
      -公子为何不让我去追他。
      阿风目光炯炯。
      温钰目光又定在阿风的脸颊,那里有一道被箭划过的伤,有血在溢出来流下来。
      -啊,阿风,你脸被划伤了,可不要破相才好。
      阿风抿着唇,一会儿才道:阿风脸不要紧,公子为何放纵那小人。
      温钰眸子转动,停在了不远处插在地上的箭上。
      -小清,去把那只箭拿来。
      -好。哽咽哭腔,小清应了声,擦了擦眼泪水,小跑过去拔了箭就来。
      -去医舍吧,阿风的脸要早点处理,可不能留疤。
      温钰也不看那只箭,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拭去阿风脸上流下来的血渍。
      阿风问了两次也不见温钰有正面答复,便也不问了,只是面色更加严肃,眉间纹路也起了。

      小清被派去叫兰姑娘过来,温钰与阿风两个负伤者便先行到医舍内。
      阿风点上油灯,温钰坐在桌边,将那只箭递给阿风。
      阿风沉默地接过箭矢,这只箭矢约莫70公分长,箭体为木质,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箭羽是鹊翎,镞头呈三棱形,刃薄而锋利。镞头同样被打磨得光滑。
      阿风翻手细看,发现镞头一面刻了一个字,字槽中沾了点血迹。
      阿风虽面上仍有不甘,但已有恍悟的神情。
      温钰用手帕将箭矢镞头包裹。
      上面的字便也不再有人看见。
      小清很快就带着兰姑娘过来了。
      兰姑娘先替温钰处理伤口,刚一看到时,兰姑娘倒吸了一口气,那样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横着几道伤口,十分的触目惊心,比阿风脸上出了血的伤口还让人心疼。
      兰姑娘全程神经紧绷,怕弄疼了温钰,每隔一会儿便问疼了没。
      温钰脸色虽已失血色,但还在安抚兰姑娘。没事,兰姑娘且放开手了做。
      好似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处理完温钰的伤口,兰姑娘好似打了一场架一般,全身都在冒汗。
      兰姑娘看了阿风的伤口,应温钰的嘱咐,千万不要留疤。
      留不留疤都无所谓,反正阿风说他脸不要紧。小清撇撇嘴,虽然心疼但是看着阿风与兰姑娘的互动,阿风双眸视线柔和地看着兰姑娘的画面,小清就觉得阿风活该受伤。
      不要脸。
      处理完两人的伤口,已经接近午夜。兰姑娘擦擦额间的汗,收拾了摆在桌上的罐子和盥洗盆。
      温钰让阿风送兰姑娘回去。小清却说。阿风与公子是伤者,应该早点回去休息,送兰姑娘这件事就由我来做吧,云云。
      阿风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小清的说法他只觉得好像欠妥,便目光看向温钰。
      温钰眸带深笑注视着小清。现在这么晚了,你怎么好送兰姑娘,你送完兰姑娘怎么回来,恩?别闹,阿风你送兰姑娘回去吧。
      -是。
      回去的路上,小清比以往沉默,温钰也只无奈笑笑。
      那只箭始终被温钰握在手里,箭尾的翎羽风都吹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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