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四月天

　　01
　　“当年为什么要骗思君说宁安阳是我女朋友？”
　　楚子宇听到他这么问，顿时惊讶不已，他没想到季云泽找杜江是这回事儿，还以为只是想叙旧。
　　季云泽明显来者不善，杜江坐在他面前，却也不卑不亢。他是从楚子宇口中得知季云泽和顾思君几个月前在一起的，因此也猜到季云泽可能会来找他算旧账。他并没有打算隐瞒，他做过的，他认。况且他也一直觉得很对不起顾思君。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喜欢她。那时候喜欢她，现在，也还是没忘记她。”只是可悲的是，他从来都不敢告诉她。
　　任凭再温和的男子听见另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也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的。楚子宇完全没料到素来温文尔雅的季云泽竟然愤然而起，直接冲对面的杜江就是一拳。
　　楚子宇听了杜江的话就大概猜到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季云泽的事，但好歹兄弟一场，他从背后拉住季云泽，以免把事情闹大。还好在包厢，并没有引起围观。
　　那一拳打得不轻，杜江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嘴角肿了，还渗出血来。
　　杜江艰难地坐起，揉了揉脸，说:“我早就对她动心了，比你更早。我本想在那天聚餐后跟她表白，可是，我看见了你们黑暗中的那个吻，也看见她一个人跑出去在树下的长凳上坐了很久。我猜到她对你动心了，于是想要试探她。感情都是自私的，我也自私，我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我告诉她你和宁安阳是男女朋友。听到这个消息，她果然失神了，连聚餐也没有去。后来她一直没有去向谁求证，却固执地相信了我的谎言。她是个好女孩，不愿意伤害别人。我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很辛苦地逃避你。”
　　“我并不认为当年的事是我一手造成，她的后退是我使然，那你呢？你不是也在原地犹豫不决，止步不前吗？如果你向前一步，你们就不会错过。可是你没有。你高傲，冷静，理智，而她亦不是勇敢的人，可是爱情需要冲动，所以你注定错失那段本应属于你们的时光。”
　　季云泽一愣，看着颤巍着起身的杜江，竟然无言以对。他说得对，就算顾思君逃避，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往前，然而他没有，他以为，她就在门后，所以他只是站在门口不露痕迹地试探，却没料到门后面，还有一堵墙。
　　“她知道吗？你对她的感觉。”季云泽看着杜江的背影，缓缓开口。
　　杜江只是一顿，没有回答，只是说:
　　“她暗恋了你近四年。”
　　然后离开。
　　怎么可能告诉她？当他骗她的那一刻，他就没有资格告诉她他喜欢她了，而只能充满抱歉，然后默默地喜欢罢了。是因为他，顾思君才只能把对季云泽的暗恋埋在心底，既然如此，就让他也一起尝尝暗恋的苦吧，将心比心，才能明白自己犯的错。
　　那样，她痛的时候，他也陪着一起痛。

　　楚子宇松开了手，看着杜江落寞的背影，不禁苦笑，原来这世上尝着暗恋之苦的人还真不少。
　　楚子宇回到座位上，拿起杯酒，一饮而尽，复又倒上。谁能是个没故事的人呢？
　　季云泽颓废地坐回了沙发上，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当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内心五味杂陈。
　　原来，和顾思君在一起地这短短的时间里，那种总以为已经在一起很久了的感觉，是来源于他们彼此把对方放在了心上这么多年。
　　他们好像，的确在上一个路口错过了。
　　所幸，这个路口，再遇见。
　　更幸运的是，这次，他拉紧了她的手。

　　顾思君挽着季云泽在C大的校园里散步，天色已晚，路上人已经不多了，倒亦有像他们一样的情侣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下说着悄悄话。
　　如果当年他们就在一起了，也一定会像这些人一样在这样的夜晚出来寻找他们的私密时间吧。
　　“所以，今天约我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晚上下班之后就被季云泽拉到这儿了，他今天有点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他却什么事也没说，他们都快把C大完完整整地走了一遍了，眼看着都要走回原点了，顾思君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可能会发飙哦，毕竟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我们来跳舞吧。”说完向顾思君伸出手，做邀请状。
　　在这儿不是吧？做对黑暗的舞者吗？何况又没有音乐！
　　可是，顾思君还是把手交给了他。
　　就一起疯吧，在这春风沉醉的晚上。
　　没有音乐，只有随心而动的舞步，她看着他，他亦微笑地看着她。
　　她看见他的眼里有个明媚的她，他看见她眼里有个柔情的他。
　　他放开她，握着她的手，抬高，她马上意会，立刻旋转起来，他一收手，她便跌入了他的怀抱。
　　她嫣然一笑，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光亮，“我们还算有默契吧？”
　　他慢慢俯下身，抱着她腰的手突然一松，顾思君下意识地抓紧了原本就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抓紧了他的衣服，整个人重心往上移，就在那一刻，两人温软的唇瓣触碰在一起。
　　迟疑了一会儿，顾思君推了推季云泽，别开脸想要起身，却没想到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环在她腰上的手加大了力度，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表演，那个黑暗中的意外之吻吗？”
　　当然记得。
　　只是为什么突然提起？顾思君回过头看着自己上方的季云泽。
　　回答顾思君的是季云泽温柔却不失霸道的深吻，顾思君不明白季云泽为什么突然吻她，她只有接受，也乐意接受。
　　她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长时间，也许不长，但她却全身心投入，以至于没有太清醒的意识，只模糊地感到季云泽捏了捏她的手。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季云泽正微笑地看着她。
　　“那时候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我刚才做的。”
　　顾思君诧异无比。
　　“宁安阳从来都不是我女朋友。”
　　“可是……”顾思君起身，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腰。
　　“杜江也误会了，那小子经常想撮合我和她。”
　　原来是这样。
　　是这样啊。
　　只是这个误会的代价，却让他们错过了四年。
　　得知真相后，顾思君没有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当然她的确很开心。可是，过去的都已经并不重要了。
　　但是，某人不想再等待。
　　春夜的风穿过顾思君的长发，精致的小脸完全暴露在季云泽眼前，让他陶醉。
　　季云泽拉过顾思君，把她拥在怀里，
　　“我们结婚吧。”
　　顾思君没反应，季云泽以为她没听清楚，于是又说:“思君，我们结婚吧。”
　　顾思君觉得太突然，却似乎又觉得，在一定程度上，季云泽的求婚水到渠成。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顾思君脱离了季云泽的怀抱，狡黠地笑，“如果我说’不要’呢？”
　　“那也来不及了。”季云泽拉起她的左手手腕直至她眼前，得意地耸了耸肩。
　　她惊讶地发现左手的无名指上竟然无缘无故多了一枚戒指，在柔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耀眼，才明白过来应该是他趁她意识不清楚的时候给她戴上的。
　　她欲抽出手，季云泽扣住她的手腕没让她得逞。
　　“好吧，我代表我自己同意。”顾思君不在忸怩。
　　她从不抗拒“自然而然”，只是，婚姻大事还是应该征求父母的意见。
　　只要她同意，其他又有何难？不过要有个过场罢了。
　　与他十指紧扣，一路听见风把树上的叶子吹得沙沙响，还有不知疲倦的鸟儿的鸣音。
　　顾思君抬头看，那，是不是幸福在唱歌？
　　02
　　季云泽终于被父亲找过去谈话，因为他主动放弃与宏宇公司合作，又把项目拱手让给了鸿飞。
　　“简直是胡闹！”季父把茶杯重重地往书桌上一放，水珠四溅。
　　季云泽站在书桌前，聆听父亲的训话。
　　“在商言商，怎么可以感情用事？难道公司是你一个人的公司吗？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公司的利益？”
　　从大儿子季云诚那里，季父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虽然从表面上看，这次容盛损失了个大项目，但也其实不然，容盛手里正在进行的几个项目已经到了关键阶段，再要接宏宇的项目，由于人力和资金的有限，风险将大大增加。而目前的容盛，显然承受不起这样的风险。所以，放弃倒也没什么。只是，为什么偏偏抛开原本关系很好的伙伴，而给了一直跟自己作对的鸿飞呢？那个合作伙伴与自己亦敌亦友，也有十年的交情了，因为季云泽的一个决定直接导致这段关系的破裂。经季云诚告知才得知季云泽是为了顾家的一个姑娘，他气季云泽感情用事，就算要向顾家示好，也大可不必用另外一段友好关系作为代价。
　　季云泽当然知道季父在气什么，“爸，那个刘总早就和我们是面和心不和，上次项目的款项差点贷不下来就是他从中作梗，要不是看在您与他那么多年的交情的份上，我不会只守不攻，这次只是……”
　　“只是给他个教训，顺便给鸿飞送个见面礼是不是？”其实他也明白，这次季云泽的做法虽有些欠考虑，但他就怕季云泽做事不计后果，因此语气并不好。
　　季云泽不吭声，代表默认。
　　季父叹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吧。”
　　待季云泽出去，季云诚上前，“爸，云泽他……”
　　季父坐下，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过了一会儿，季母进来，“你也别生气了，他们总要独当一面的，你想管也管不了。其实，我倒觉得这次云泽没有做错，那个刘总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你我都看在眼里，趁早挑明也没什么不好。再说了，你儿子要娶人家姑娘，总不能和她娘家人作对吧？按我说，早点确立合作关系也是好的。”
　　“他跟你说了？”
　　“嗯，听说婚也求了，人家姑娘也答应了。就等找个时机见见面呢。要不然你以为他那么着急干吗？”
　　季父笑着摇摇头，“他倒什么都跟你说。”
　　“谁让你总绷着个脸，孩子想开口也不敢呐。”

　　“我们去哪儿？”顾思君坐在车里，手肘靠着车窗，撑着下巴，看着路边倒退的人和树。
　　“我家。”
　　顾思君下意识点点头，然后猛地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季云泽，忍不住再确认了一遍。
　　“你家？”
　　看到季云泽点头，顾思君拍打车门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她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对她先斩后奏了好不好？
　　“停车！我要下车。”不发发脾气真当她是温顺的小猫了。
　　季云泽不慌不忙地把车靠边，落了锁。
　　顾思君两手环胸，脸都气红了。
　　“你气呼呼的时候，脸蛋真像个小苹果。”季云泽掩嘴笑。
　　顾思君用手捂了捂脸，确实有点烫。
　　“别气了。”季云泽低声地哄道，“我已经把我们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他们想见见你。反正，总是要见家长的，没提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徒增担心，只是吃顿饭又不会怎么样，放心，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嗯？”
　　顾思君态度立马软了下来，她也知道拖得够久了，哪有求婚一个多月了，爸妈还不知道未来儿媳妇长什么样的道理。季云泽当然也跟她提过一两句，可她总是逃避，有各种借口。
　　季云泽自然是摸准了顾思君的脾性，真就是不把她逼到无路可退就绝不向前的一个人。
　　顾思君自知理亏，顾思君也不再发脾气，只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做才好。
　　“可是，我也没带什么东西啊。空手而去总归不好吧？”
　　“我已经买好了，放在后备箱里。意思意思就行了，他们又不缺什么。”
　　“那怎么行？总归是我的一片心意。”
　　“怎么不行？你又不认识我爸妈，怎么会知道他们喜欢什么？还不如我来买，我也用了一番心思啊，我的心意不就是你的心意？”
　　说得好像还很有道理，顾思君不看他投过来的调戏的目光，转头看窗外，也许吹吹风就可以不紧张了吧？

　　顾思君见到季云泽一家人的时候，感慨基因真的是很强大的东西。她一直欣赏季云泽身上的气质原来是遗传所致。季父五十多岁，依然风采不凡，坐在沙发上看书；季母风韵犹存，笑脸相迎；季云诚也是儒雅绅士，向她微微一笑。
　　顾思君忍不住趁别人不注意悄悄地对季云泽说:“你们家人长得都比你好看。”
　　季云泽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向顾思君介绍，顾思君一一地跟大家打招呼，坦然接受大家对她的打量。季母热情地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季云诚妻子李文茵掺着季奶奶下楼，身后跟着四岁的女儿妍妍。顾思君起身相迎，看得出来，季奶奶是个很和善的老人。据季云泽说，自季爷爷前几年去世，季奶奶身体就不太好。
　　顾思君一一问好，妍妍好奇地打量着她，清脆的童音响起。
　　“妈妈，这个姐姐是谁啊，好漂亮。”
　　顾思君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孩子如此直白地夸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季云泽走过去捏了捏妍妍肉嘟嘟的小脸，说:“什么姐姐，叫阿姨。”
　　妍妍眼角挤出一滴泪来，待季云泽松手就跑向季母，带着哭腔，“奶奶，叔叔他捏我。”
　　季母笑着斥责着季云泽，抱起小妍妍，哄道:“这个不是姐姐，是我们妍妍将来的小婶婶。来，叫婶婶。”
　　顾思君脸红的像滴水的玫瑰，偏偏妍妍还真就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婶婶”，弄得她手足无措。
　　季云泽这才满意地笑了，他是叔叔，她要是姐姐，像什么话。他坐到顾思君身旁，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
　　顾思君耐心地回答长辈们的提问，无非就是谈一谈和季云泽相识的过程以及家里的一些情况。
　　“怎么阿眉还没到？”季奶奶觉得有些奇怪，今天是孙媳妇第一次到家里来，千叮咛万嘱咐要过来却还不见人影。
　　总监也会过来？顾思君疑惑地看着季云泽，季云泽点点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落，季眉就已经进门了。
　　“妈，你急着见孙媳妇我理解，我又不一样，咱们俩在台里天天见，不新鲜！是吧，思君？”季眉放下包就过来搂着季奶奶，季奶奶笑着拍着她的手。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顾思君在季眉所在的台里工作。
　　顾思君感到大家探究的目光，只好大方地笑笑。

　　季母自然要下厨露一手，顾思君过去帮忙，季母也不推辞，由着她帮忙。顾思君洗菜洗的很细致，也很利落，一点儿也不像生手。
　　“现在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会做饭的可不多啊。”季母看着她娴熟的动作，笑道。
　　顾思君一听，便知道季母误会了，其实她对做饭一窍不通，也不喜欢，反倒就特别乐意洗洗菜，切切菜什么的。所以她们家一般都是她准备好要炒的菜，她爸负责做，而她妈妈，只需要吃。她也不好意思说完全不会，要不然，季母会特别失望吧？
　　顾思君心虚地笑，“会一点点，因为在家偶尔会帮忙。”
　　季母只当她谦虚，看她用刀、装盘都从容得很，土豆丝切的粗细得当且均匀，肉丝也薄厚有度……季母眼里心里都是笑意，向保姆刘姐使了个眼色，刘姐会意，“顾小姐，你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没关系的刘阿姨，我可以的。”顾思君不动。
　　“去客厅陪奶奶说说话吧，这儿有我和刘姐就好了。”正好瞥见往厨房走来的季云泽，于是又对他说，“云泽，把思君带到客厅去说说话。”
　　季云泽来厨房正是此意，就怕季母难为顾思君，偏偏那个傻丫头还自愿往这儿跑。
　　顾思君只好洗了手出来，季云泽跟在顾思君后面，季母拉住他，拍了拍他的胳膊，对他说，儿子挺有有福气啊！
　　季云泽不明所以地走出厨房，想大概顾思君让老妈很满意？
　　顾思君本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和自家奶奶感情甚好，而见了季奶奶也有一种亲切之感。有季眉和季云泽两个熟悉的人在，交谈轻松了很多。
　　季奶奶觉得，顾思君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可谓书香门第，而本人也文文静静，长得漂亮，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季眉也是对她夸赞不已，不管别人怎么看，她算是很满意了。
　　下午，季云泽送顾思君回去。
　　季奶奶喝了一口茶，对儿子说:“你对那孩子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看着挺好的。”
　　“我觉得也挺好的。”季母附和道。
　　生意场上的事季父不愿意多说，只好说:“你们不懂。”
　　季奶奶虽然上了年纪，可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季父的顾虑她从季云诚那里也了解了一些，“哼，商场上的事我们是不懂，可人家父母可都不是商人，再说了，你是要娶儿媳妇，还是在做生意啊？你们还整天说我老古董，我看你才是老古董，儿子结个婚还得看你的脸色。我看，云泽的事就我来做主，这事就这么定了，找个时间跟未来亲家见个面。”
　　季父欲哭无泪，当着全家人的面被训，脸青一阵白一阵，不一会儿上楼去了，还把季云诚也叫了上去。。
　　剩下的女人们就偷偷笑，季眉拉着季奶奶的手说道:“妈，还是您厉害！一个顶全家啊，哈哈……”
　　季云泽在车上收到季眉的短信:“你奶奶一出马，没什么搞不定的，放心吧，大哥快弃城而逃了。”
　　看到季云泽嘴角上扬，顾思君奇怪，“怎么了？”
　　季云泽伸出右手去把顾思君的小手握住，转过头去，“他们说，你很好。”
　　顾思君自然知道“他们”是谁，心里开心得不行，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轻松无比。刚才，真的是比写一整夜的稿还累。
　　季云泽调整了坐姿，“对了，你还会做饭？”
　　顾思君这才想起那个乌龙事件，忍不住双手捂了脸，懊恼地摇头，说:“我真的不会啊，说真的，我会切菜、洗菜，就是不会炒菜，是伯母误会了。”顾思君抬起头看着季云泽，“她笃定我会做饭，我不敢否认，所以说只会一点点。可是我连一点点都不会啊。”
　　“亏我妈还说我有福气，找了个贤妻良母呢。”季云泽一脸苦恼的样子。
　　“完了完了，伯母要是知道了真相，以为我故意骗她，会不会一气之下不让我们结婚了？”
　　此刻，顾思君满脑子都是恶婆婆虐待儿媳妇的惨烈场面。
　　“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嫁给我？”季云泽笑出声来。
　　“对啊！”
　　季云泽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他万万没想到顾思君会这样回答他。他看着顾思君，顾思君却看着窗外。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也许跟季云泽开玩笑多了，连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了。她很矛盾，其实她并不着急结婚，如果可以，尽量晚一点，晚一点。答应求婚，只是觉得两个人可以走到那一步了，只是结婚，对自己这个年纪还太遥远。
　　气氛就这么突然冷下来了，说实话，季云泽很害怕顾思君沉默，那总让他觉得她离他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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