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一手(棋魂同人)

作者:战羽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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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1


      洪秀英落下一颗黑子,抬眼看向对面的君飞:如此棋力,他为什么会选择做一名记者,而非棋士?
      这一局我下得不错。君飞笑眯眯的,看了眼站他身侧的连晓,却在见到她的表情时愣了:她看到了,看到了黑子的活路。
      齐尧也看了连晓一眼:老姐就是老姐,她早就看到了嘛。这局棋表面上是君飞的白子占绝对优势,黑子那方却也有一条可以让白子死无葬身之地的路,谁先察觉到这点,谁才是这局棋的绝对赢家。
      连晓,连晓,你看到了哪里?君飞在脑海里延展棋局,竭力找出黑子的活路,白子的漏洞。洪秀英也是专注地盯着棋盘,没有要这黑子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放弃反击的意思。谁胜谁负,就看哪一方先找到那唯一的道路。
      就是那里!这一局是我赢了!君飞眼前一亮,果决出手封杀黑子活路。
      连晓打了个响指,表扬君飞:“干得不错。”
      “嗯,我也觉得我今天的状态不错。”君飞笑眯眯的,朝接替洪秀英坐他对面的社清春微微致礼:“请多指教。”
      唉,社清春果然是社清春。君飞看着社的锐利攻势,再看了眼自己已所剩无几的时间,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就是不擅长应付这种突出的奇招。
      谨慎有余,变化不足,太过执着于细处而不可自拔,一言以蔽之就是当局应变能力太差,反应太慢。连晓想着君飞对自己的评价,不禁笑出声来:他也算是当局者迷,局外者清的的另一种诠释啊。
      所以他才不适合比赛,不适合棋坛生存法则。但作为身于局外的棋评者,却有着犀利眼光,是放马后炮的高手啊。连晓拍拍因为时间用尽,被社清春攻得手足无措中盘就认输的君飞:“我来赢回来。”
      “请多指教,社。”连晓对着社微笑,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催促他快点行棋,终究她可是早就想和社清春对上一局了。
      “请多指教。”社微微回礼,在棋盘落下黑子。
      不用中元或五五开局啊!亏我还想看看我能应付到何种程度呢。唉,算了,那就看看你能应付到何种程度吧!连晓将手中白子重重落下。金石之音响起,让社清春的狠狠地震了一下。
      社看了眼连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我不会输给这种职业棋士。
      看着社清春走出的几步棋,连晓瞄了眼对面的社,将嘴唇翘得老高:他怎么回事?一点也不像他下出的棋。这家伙在想什么啊!
      脸上挂起戏谑的笑容,连晓向社倾过身去,低语:“我让你九子,怎样?”
      什么!社蓦然抬起头来,瞪视着连晓。这家伙!竟然——社握紧了手掌,将眼神收回到棋盘上:竟敢如此小瞧我,我倒要让你好好尝尝惨败的滋味。
      这才对嘛!这才像你的棋局嘛。连晓笑眯眯地将社清春的锐利攻势反击回去:你心里想什么我可管不着,但在和我的对局中胡思乱想,那可不行。
      连晓落下的锋利攻势让社又是一震:这个女人,跟他见过的所有女棋士都不同。很少看到女流棋士下出这种棋,坐在这个女人的对面,切身感受到她的锐利气势,他才算是明白近藤光为什么毫无道理地认为这个女人很强,才算是切切实实地知道高永夏当时的感受。
      她就是那本手制棋谱上的对局者。社清春直至此时才算是承认手制那本棋谱上的精彩对局确实出自眼前人之手。
      竟然走出这样一招。连晓沉吟了一下:那我就用这一手来回应吧。
      这一招,看似平庸,却——一定伏有后招。社清春在脑海里尽可能地将眼前的局面延展。
      围棋就是这么回事了,谁看得更远,更深,谁就是赢家。君飞看着专注于棋盘,眼里除了棋局已容不下任何事物的二人,心里想着的却是:连晓会在职业道路上走多远,才会明了我们在背后促成她走上职业之路的用意,才能明白她自己目前缺少的东西呢?

      “三目半。”各自整地后,连晓抬头对社清春道:“是我赢了。”
      “多谢指教。”连晓微笑行礼。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好玩,如果能一直这样对决,做一个职业棋士倒也不坏。
      “多谢指教。”社致礼退席,薛灵上位:“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连晓对眼前斯文俊秀的男孩微笑,在中元落下黑子。
      这个让高永夏中盘认输的女棋士,倒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薛灵用食指推了推眼镜,将白子落在五五。
      一手中元,二手五五,而连晓这小子竟然还是以五五挑衅回去。这两个人,这么快就拼起来了啊!君飞站连晓身后摸着个下巴看着对面的薛灵。薛灵,16岁,和齐尧相同的年龄,和齐尧一样是围棋世家出身,外表冷静斯文,棋风却属狠厉,较之社清春,更是棋走偏锋。却很不擅长控制情绪、容易被对手牵着鼻子走,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了,落选这次北斗赛的原因应该也是在此。
      连晓这小子一向善变,让人摸不着头脑,薛灵十有八九会被连晓那小子牵着鼻子走吧!那可就不太妙了呢。君飞专注地看着棋盘:薛灵,你也得有所体悟了,可别老原地踏步啊!倒是让我好好欣赏欣赏你们这两个好走偏锋的家伙下出的这一局棋!
      “我喜欢你的围棋!”连晓在落下一颗黑子,对着薛灵笑开了花:“你的围棋真的很有趣。”
      连晓突然对他说话,让薛灵好好地愣了一下。
      看着怔愣中的薛灵,连晓眨眨眼睛,蓦然醒悟:忘了语言不通这个重大问题了。连晓对身后的君飞招招手,示意他翻译过去,君飞很有默契地正要帮她译过去,薛灵却说道:“有趣?那是什么意思?”竟也是流利中文。
      哦!又来一个!连晓惊异地又是连续地眨了好几下眼。
      “就是喜欢你的围棋的意思。为什么我以前没注意到你?”连晓倒是跟薛灵聊起天来,只不过手下却依然毫不含糊,步步杀机向薛灵逼过去。
      薛灵直盯着连晓看了好半晌,倒笑了起来:“你实在是个很奇怪的棋手。”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连晓手指间夹了颗棋子,摊了摊手:“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我就是我,就因为我按我自己的方式行走,我才是我!”连晓落下黑子:“我才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放弃做我自己。就算我错了,摔个遍体鳞伤,但爬起来,我还是我!”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个超级自以为是的人,不过倒也并不让人讨厌。的确,人生是自己的,要自己去亲自经历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错,什么是对,至于别人的看法,就让他见鬼去吧!薛灵笑笑,在棋盘上狠狠地反击回去:这人挺有意思的。

      “耶!我赢了半目!”连晓高兴地叫出声来:“好险,好险!”
      “跟你下棋真的太好玩了!”连晓可兴奋了:“以后可不可以再找你玩?”
      “玩?”薛灵挑了挑眉。
      “没有时间限制,没有空间束缚,可以畅所欲言,开开心心地下自己的棋的那种。”连晓将自己的脸靠过去:“可不可以?”
      “还是说你讨厌我?不想再跟我下棋了?”连晓将自己的脸更欺近几分,几乎贴到薛灵脸上去,硬是要他给个明确反应。“到底是怎样?”
      又来了!连晓这小子长到几岁都还是这副德性。倒不是说她想什么说什么、言说即行,喜欢什么事都明明白白毫不含糊的性格有什么不好,但有时候真的会让人不知该怎么应对啊!
      你看你把人家薛灵给吓的!都快从椅子上跌下来了。收敛一点啦,连晓!君飞拉开连晓撑住棋盘的手,将她重新按到椅子上。
      “这只是她表示喜欢的一种方式。”君飞对另一边的薛灵笑笑:“这小子就这副德性,习惯了就好。”
      “没事。我只是小小地被吓到了。”薛灵笑出声来:齐连晓,这个人真地蛮有趣的,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不管是毫不拘泥的干脆性格,还是围棋。
      “什么意思!”连晓可不干了:“我很恐怖吗?虽然我也不是美女,但好歹跟可爱还是能沾上一点边的吧?至于吓到你吗?”
      “我现在已经缓过来了。”被连晓这样一说,薛灵笑得更厉害了,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向连晓伸出手:“齐连晓,以后再一起下棋吧,按你喜欢的方式。”
      “这还差不多!”连晓将手掌重重地迎上去,与薛灵击一下掌:“男孩子耶,就该爽快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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