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

　　Chapter 11

　　鹿晗为了证明他那个关于“保时捷”的梗并不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择了一个没课的早上，就带着瑞秋杀到了阿杰的家，开门便是鹿晗大力揉着阿杰头发哈哈大笑的场景。
　　“你就是那个‘保时捷’啊！”

　　停课在家的阿杰同学正享受着他忧伤而又孤寂的独处时光，叮当作响的敲门声便打断了他青春式的哀痛。芹嫂表示她正在洗衣服没空开门，于是阿杰被迫要做出他最后悔的事情——当他打开门，便看到他所谓的“家教老师”带着一个好看到令人发指的男人横冲直撞地向他奔来，更可气的是，那个男人不由分说便开始揉着他的头发，喊着这么些年从没有人敢叫过他的外号。

　　“不许叫我保——时——捷——！”
　　他怒吼一声，很得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被他吓到的表情，只不过这种得意还没有维持三秒，他的脸便被男人的大手用力一捏。
　　“那就叫你包子吧！啧……这小脸儿真有弹性，瑞秋瑞秋你看看，真跟个小包子似的嘿！”

　　“那叫婴——儿——肥——！！”

　　阿杰气的满脸通红，努力挣脱大手的桎梏，可他哪里是成年男人的对手，扑腾了好久也不过像岸上的鱼一样，任由那大手在自个儿的脸上揉搓。万般无奈下他只有求救式的看向瑞秋，结果那厮正看着热闹笑的合不拢嘴。

　　“是小秋老师来啦？”芹嫂听见门厅里的吵嚷，忙放下衣服出来迎接。“哟，这位先生是？”

　　未等瑞秋开口，鹿晗便自来熟的道：“您就是芹嫂吧？我是瑞秋的男朋友，鹿晗，您叫我小鹿就行。”
　　芹嫂完全无视了还在被鹿晗“折磨”的阿杰，转而对着鹿晗一阵赞叹，“啊哟，小秋老师真是好福气，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像小鹿先生这样好看的男人呢，您别说，您跟小秋老师还真是长得夫妻相，这一看就是天作之合啊！”
　　芹嫂这几句恭维话臊的瑞秋满脸通红，可鹿晗听了像食了蜜似的，说不出的舒坦，“哈，谢您夸赞。”
　　芹嫂笑着摆摆手，道：“您二位今儿过来是……？”
　　瑞秋一笑，“昨天我去了一趟学校，把阿杰上课用的书本拿回来了。想结合他的情况制定一下学习计划，虽然不去学校了，但学习不能落下。至于鹿晗……”
　　“我就是来陪他玩玩，老这么一个人在家，会憋坏的。”扬声说罢，鹿晗又伏到阿杰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子，敢害我媳妇儿为了你茶饭不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完这话，阿杰挣扎的愈发剧烈，可鹿晗不管这些，挟着阿杰向前面走去，边走还边熟络的大声嚷嚷，“哪个是你屋啊？有什么好玩的吗……”

　　见他们二人吵吵嚷嚷的走远，瑞秋对芹嫂道：“真是抱歉了，没经您和阿杰同意就带鹿晗过来了。”
　　“没事没事，”芹嫂笑的爽朗，“阿杰平日里也没个玩伴，跟我一老太婆也聊不到一起去。小鹿先生说的对，再这样下去，会憋坏的。我瞧小鹿先生性子开朗，正好能帮帮阿杰呢。”
　　瑞秋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想起了什么，对芹嫂问道：“那个被阿杰打伤的孩子，现在还好吧？”
　　芹嫂脸色一变，刚刚的慈眉善目一扫而光，倒是还残留着礼貌的微笑，“我去医院看了他几次，他家人一见我去就拿出一沓报告单叽里咕噜的说一堆我听不懂的话，估摸着是伤的挺重，没个三五个月缓不过来。”
　　“这么厉害？”瑞秋急忙道，“那对阿杰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芹嫂一听瑞秋第一反应竟是阿杰，心里好像有什么疙瘩解开了，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些认可和赞许，语气也平和了下来：“那家人不光要赔钱，还要学校把阿杰开除。真是笑话，他们也不去问问他家儿子上课待的那教学楼，都是谁家出钱盖得。学校给个停课的处分就已经够了，他们倒是拎不清自个儿的身份。他们怎么不先问问自个儿的宝贝儿子说了什么下作的话？张口要钱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要是太太还在，谁敢给我们小少爷受这个气……”

　　芹嫂说到这儿，忽地一顿，讪笑一声道，“呵呵，人老了就是爱多嘴，净提那些个不该提的事儿。小秋老师，您先坐，我去给您倒茶。”

　　芹嫂的逃离显得有些匆忙，让瑞秋对芹嫂未说完的话产生了一丝疑虑。她能那样自然而然的唤阿杰为小少爷，唤鼎鼎大名的江璇卿为太太而非更多人称呼的“江总”，那么这个家庭的男主人，江璇卿那个极少被公众所熟知的丈夫，像从未在阿杰生命中出现过的父亲，又是何许人也？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瑞秋而言并不重要。
　　她走进阿杰的房间，鹿晗已经反客为主霸占了阿杰的电脑。阿杰气得大吼“给我滚出去”，鹿晗则挑眉一笑，边登录游戏帐号边同他讲，“咱俩开一盘，你赢了我，我就还给你。”

　　结果阿杰输的惨烈。

　　鹿晗得意地哈哈大笑，瑞秋则无奈的摇摇头，赢一个孩子也值得那样高兴，有时真搞不清鹿晗的年纪是不是跟阿杰一样大。

　　同样令她搞不清的，还有阿杰的反应。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而是“愿赌服输”地看着鹿晗玩游戏。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别扭的不行，可在鹿晗的“盛情相邀”下，竟然加入了鹿晗的战队，同他打起了配合。

　　“ADC注意你的走位！”
　　“我靠上路的瑞文能把握一下切入的时机吗？！”
　　“中路蛋女把大招给什么盖伦啊woc！”

　　阿杰打起游戏来很安静，可鹿晗却聒噪的很。阿杰几次三番的用嫌弃的眼神看向鹿晗，可鹿晗说，“打游戏就是为了发泄！发泄你懂吗？把不爽都说出来，说出来，就爽了。”
　　阿杰“嗤”了一声，用这个象声词很清晰的传达了他的鄙视。换来的却是鹿晗的一阵惨无人道的蹂躏，最终也只能由阿杰的哀嚎求饶告终。

　　自此，包家小少爷的“悲惨生活”正式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鹿晗经常抽有空的时候随着瑞秋来到阿杰的家，不管阿杰怎么表示抗议，都没有什么卵用。阿杰尝试过不听不理不看的冷处理，可鹿晗欺负他欺负的变本加厉，要是阿杰跟他闹，那就正中了他的下怀，欺负起阿杰来更是顺理成章。每逢他来，家里总是热闹非凡。而瑞秋呢，忙着给阿杰补习，批作业。她要求阿杰必须做完一张卷子才能跟鹿晗打一会儿游戏，于是，可怜的阿杰一边儿打着游戏被鹿晗骂猪队友，一边儿听着批卷子的瑞秋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地唉声叹气，简直就是精神和□□上的双重虐待——一个打也打不过，一个智商上也无法碾压。
　　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包小少爷都在想，你说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见这么一对雌雄双煞！

　　可瑞秋知道，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管阿杰承不承认，鹿晗和瑞秋都以一种极其蛮横的姿态冲入了他的生活，惊扰了他所有的平静。每天早上他睁开眼睛时，不再了无生趣的思索如何捱过难熬的一天，他开始期待、开始盼望着这两个人的到来——尽管他依然会用一张臭脸来迎接。
　　天气一日日地冷了下去，停课已经一个月了，阿杰依然没有要回去上课的意思。反正学校巴不得他不要回去添乱，那么他便随了学校的意好了。唯一让他奇怪的，是程瑞秋总能变出一堆印有他们初中名字的卷子让他做，讲课的进度也控制的很好。

　　“你从哪里偷来的！”在第n次被布置作业后阿杰终于忍不住问。“是你们班同学给的。”瑞秋回答的云淡风轻，却不知印发了阿杰心中多大的涟漪：“就是那天你给她擦眼泪的姑娘，长的还蛮漂亮的嘛~”

　　阿杰微张着嘴，满面通红，心中好似有杂草丛生，甩甩头，厌恶地道：“谁要她管了！多管闲事。你不许再跟学校里的人有联系！听到了吗？”

　　正在一旁收拾东西的瑞秋听了这话，抬起头看向这个愤怒的男孩，学着鹿晗的样子伸手捏了下他的脸蛋：“小包子，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阿杰啪的一声把瑞秋的手打开，瑞秋也不在意，背上包回头道：
　　“如果你总是用恶劣的行为去拒绝别人的善意，那么攒够失望的人就会永远离开你。”

　　阿杰没有说话，只是咬着下唇看向窗外。
　　瑞秋抿嘴笑笑，状似不经意地道：“我现在要去找鹿晗咯，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有初雪呢。”
　　“嘁…恋爱的酸臭味…”
　　“要一起来吗？”
　　“欸？”
　　“一起吗？”
　　“我才不要。。。”
　　“你不去我就走咯。。。”
　　“喂！等我！我马上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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