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教）共赴深渊

　　“是你？”

　　艾琳娜本来只想跳完开场舞就去歇着的，虽然说是象征性的束了一下，但还是有那么些压力。但文森特貌美又知性，谈吐得体风趣幽默，一聊起来就忘记了停下，观看的埃尔伯特公爵脸都绿了。

　　结果到了交换舞伴时，她才反应过来，和西兰朵相互交换了位置。

　　“看来我们有特殊的相遇缘呢，”斯佩多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你比我记忆中变得更漂亮了。”

　　“今天被折腾了七个小时……”艾琳娜说着就感觉到了腹中空空，仔细想想好像早上起来垫了肚子之后就没吃啥。

　　“真是好辛苦呢。”曲子的节奏似乎又改变了，交换舞伴的时间已经结束，斯佩多突然没了继续待在场中央的兴趣，他后退一步，拉起艾琳娜的手指亲吻：“今晚的月色这么美，不如去餐桌旁坐坐？”

　　“哈哈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艾琳娜乐完之后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建议，欣然应允。而且还有美人相伴，秀色可餐搭配起来食欲会更好。

　　不过话说回来吻手背是什么意思来着，她又脑洞大了：效忠？

　　……糟糕这阵子恶补礼仪的全部还给了老师，留在脑袋里的印象只剩下《教父》了。

　　于是伸长脖子张望的埃尔伯特公爵发现一个照面，文森特换了舞伴……闺女，咦俺闺女呢！QДQ！！

　　“还是老样子啊。”

　　一个修长背影来到公爵身后。

　　他似乎穿着黑色的长衫，靛蓝色头发很长，即使斜扎在一边也足足垂过了衣摆。

　　“……真的来了啊，真是的，见不到你对我来说应该比较好吧。”

　　埃尔伯特公爵顿了顿，站稳姿势，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靠，你为什么都不会变老的？！”然后他立刻破功，连一秒严肃的表情也没能维持住。

　　“拉美嘉鄂的平均寿命都比普通人要长一些。”来者语调悠闲，声音很轻，脸上带着一丝惯例的微笑。

　　“拉仇恨！”

　　埃尔伯特公爵哼了声，傲娇的扭过头背转手向楼梯上走去。

　　来人似乎轻笑了声，跟随他来到二楼的某个僻静房间。

　　“一别多年，如果不是两个孩子，我们恐怕直到生命的尽头也像这些年那样，老死不再相见吧，兄弟。”埃尔伯特公爵亲手将摆在桌上的两只酒杯分别斟满，“你的性格还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倔强啊。”

　　“别傻了，我是你高中时认得干爹，快叫爸爸。”

　　“……都是前天作者有话要说里的梗了，你能不这么介意么？”

　　“哼。”

　　埃尔伯特公爵看着双手环抱稳坐纹丝不动的朋友，无计可施。

　　人如其名，这人的性格相当倔强。不如说，他们一家子血脉里就流淌着两个大字——倔、强！

　　“好吧，我道歉，行了么？奥古斯——”

　　“已经太久了。”对方拎起小巧的酒杯，“再不做点什么，我也会变老的。”

　　“撒谎你这个童颜巨【哔——】！！”

　　“谢谢。”

　　“不是在夸你！”

　　重新泡了一壶茶，埃尔伯特公爵这才冷静下来，他伸出左手看看掌心，然后握紧。接着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女儿和……你的女儿，作为监视者出生，对于父亲来说，已经很不幸了。但我却连拥有她的时间也很快结束——”

　　“我从来就没有拥有她的时间。”坐在对面的人端起茶杯。

　　“你生了两个！猪，能一样吗？”埃尔伯特公爵瞪了他一眼，“真讨厌，没事生那么多作甚？”

　　“……”对方沉默，这个真的不是他能决定的。

　　公爵：“我说错了吗？”

　　“监视者的出生，总归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当然太调皮的女儿也不好。”想了一下，他矜持的摇摇杯中茶水，“这方面你看起来要少操心多了。”

　　“你就非要和我这么冷冰冰的说话么？”公爵哀怨脸，“想当年，我俩联手，那是双贱合璧——不对，雌雄双煞啊……”

　　对面的人：“……不会用中国成语就不要乱用。”

　　“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吗？”

　　“你的性别是雌，还是雄？”

　　“……话说你来就来呗，把儿子带上是几个意思？”感到词话题难以继续，装模作样组织语言的埃尔伯特公爵溜达到窗边随意朝外面瞥了一眼，然后脸色立刻变黑了。

　　身后的人跟着走过来站在他右边一起低头观望，然后陷入了沉默。

　　“……”

　　“别装死，给我吭声儿。”埃尔伯特公爵冷冷道。

　　“我回去打他。”

　　“你说的！”公爵立刻转身指着对方，“不准反悔！！”

　　“我按家法处置，不会反悔的。”见那人神情依旧，只抬手掩着脸咳了声。

　　“……”这次轮到公爵无语了，怎么觉得给占了便宜的小子这个教训似乎还有点便宜了呢？

　　作为一个慈父的他永远都不知道家法是什么，埃尔伯特公爵感到自己真是一个善良的小天使。永远萌萌哒！

　　<<<

　　回到一段时间之前。

　　因为先前多少有埃尔伯特公爵说漏嘴，艾琳娜对于会见到斯佩多少年并不感到很吃惊。

　　仔细看看，他的确和油画里的青年男人眉目间很是相似，如果说不是父子兄弟反而会比较意外……

　　“这样说来，阿劳迪果然也跟在你旁边啊。”

　　长桌上的食品很丰盛，就像自助餐一样任人取用，不过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曲上，所以到一边已经开吃的人不多。偶尔有一些，都是谈事情的。

　　而斯佩多找了个地理优越的位置图清净方便聊天，却发现对面桌上就是阿劳迪……他眼神一变，接着扭头哼了声开始抱怨强行推销他的竹马。

　　“是吗？”艾琳娜微笑，“你们的感情很好呢。”

　　“……噗！”斯佩多被饮料噎住，“你哪里看出来我和他有关系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明不白的关系。”艾琳娜很诚实。

　　“……”斯佩多好像受到了很大打击，呆毛跟着蔫了蔫，“是吗，我看起来和那个人关系很多？”

　　“为什么要为这个苦恼啊哈哈哈。”

　　糟糕，艾琳娜觉得他这反应很可爱……忍不住调戏了一句。

　　因为把他和阿劳迪的名字放在一起貌似会让斯佩多失落，所以她反而更想这样说，好看到他露出更多郁闷的表情。

　　哎呀，这么一想自己岂不是很恶劣？艾琳娜低头吐槽自己，但是她却并不想反省。

　　……哦漏，我变成了一个坏心眼的女人。

　　她看着自己想象世界里——RPG游戏画面中代表玩家的头像前方冒出来的新成就，内心喜忧参半：这到底算不算方向正确的进化呢？

　　喵~

　　艾琳娜正在走神，突然被一点墨一巴掌拍了小腿。

　　“咦，怎么在这里？西兰朵呢……”

　　她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把还是只幼年喵的一点墨丢在大厅似乎不合适，也没办法一直看着它。于是艾琳娜双手从猫咪前腿下两边的位置把它拎起来，回头道：“我去带它回房间，玩的开心哦。”

　　斯佩多坐着，他的角度刚好和一副无辜模样的猫脸对上视线，琥珀色的竖瞳眨了眨。

　　一点墨：“喵——！”

　　这一刻斯佩多的心情和不久前西兰朵出奇的同步了——你个电灯泡！！

　　接着，艾琳娜刚刚离开，阿劳迪就接踵而至让他的心情更加差劲了。

　　“……”阿劳迪看了看四周，随后才注意到眼前的人是斯佩多，“猫咪呢？”

　　斯佩多动了动嘴：“……”这只喵还真是有够抢镜的啊！

　　“喂，走开点，别坐在我旁边。”

　　见阿劳迪占住了艾琳娜的位置而且拿着一杯果汁喝了起来斯佩多感到一阵烦躁。

　　“这儿可不是你的家。”阿劳迪一边喝果汁一边盯着桌上的蛋挞。

　　“对了，”回想起艾琳娜拎着猫说的那句话——我去带它回房间，玩的开心哦——斯佩多扭头主动对阿劳迪开口，“上次我在你那儿见到的那个女生，她是谁？”

　　阿劳迪姿势不变，唯有眸光流转瞥了斯佩多一眼，然后又不停留的回到蛋挞上面，嘴角微微翘起化作冷笑：

　　“白痴。”

　　斯佩多：“……喂！！”

　　“呵。”嘲讽过竹马后阿劳迪终于决定尝一下蛋挞的味道，他伸出了手——目标，蛋挞！

　　但是他看中的一堆蛋挞中从颜色到形状炸的最完美的那个却被一只手抢先拣走……落入了斯佩多口中。

　　“盯着人家看做什么，我知道我长的帅，但是也不用这样目光灼灼吧，我是不会害羞的。”斯佩多说着得意的闭上眼抬了抬下巴。

　　阿劳迪挑了挑眉，拿起果汁杯不发一言站起来转身就走。

　　明明占上风的看起来是自己，但斯佩多却从他背上依稀看见‘懒得搭理白痴’几个大字……

　　“嘁！”

　　斯佩多从路过侍者举着的托盘中拿了张纸巾擦擦手，接着走向了阿劳迪离开的方向。

　　外面是一望无边的夜色，但要说静谧……歌舞升平，金樽玉盘，这座城堡的今夜委实称不上安静。

　　从大门进来穿过一片花园抵达城堡正门，城堡很大，由三座两小一大的主塔组成，成九十度直角。

　　绕过正门，城堡的背后，是一片更加宽阔、也茂盛的多的花园。

　　“阿劳迪?克劳德先生。”斯佩多的声音传来，“啊呀~走的真着急呢，是碰到什么让你感到害怕的东西了么？”

　　“正是，有继续待下去就有可能被传染的蠢气。”阿劳迪停下脚步。

　　“……#”斯佩多头上青筋爆起，“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人真是有够烦人的。”

　　阿劳迪：“原话奉还，你是我见过最讨厌的家伙，没有之一。”

　　“什么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斯佩多闻言仰头笑起来，神情冰冷而含着挑衅：“我们都互相讨厌对方，还没事凑在一起彼此恶心有什么意义。”

　　“……”阿劳迪皱了皱眉，“可是，你是我弟弟啊。”

　　“哈——？”斯佩多酝酿了半天的感情无处发泄，被堵在了半空中。

　　“我比你年纪大，又是同辈，我的家族和你家是世交。”阿劳迪缓缓解释，声线如珠玉清脆：“我照顾一下你，有什么不对？”

　　“谁需要别人的照顾，你他妈少得意忘形！”

　　说不上什么感觉的怒意染上斯佩多的双眸，阿劳迪沉默着与他对视，在月光下显的冰蓝色的眼眸冷淡沉静。

　　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平静。如果说有的人性格冷淡，是注重了那个冷字……那么阿劳迪，偏重的是淡。

　　平静到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也不会改变，那么的……讨人厌。

　　“真难听……”阿劳迪突然歪头，“就算作为长辈，说这种话还是必须教训一下才行。”

　　“那是我的想法，别以为赢过我几次就稳操胜券了。”

　　斯佩多不以为然，捡起之前顺手从桌上拿来切蛋糕用的小刀当做飞镖扔过去。

　　阿劳迪一侧身，小刀从空挡中飞过去，却击中了他手里的空杯子。如果饮料没有喝完，那么现在就会变成泼了他一身的状况。

　　“——”阿劳迪垂眸，目光闪了闪。而在空中碎裂的玻璃碎片还没有落在地上，斯佩多下一招已经攻过来。

　　但是，阿劳迪比他更快！

　　在斯佩多挥拳的时候，阿劳迪已经先一步上前，用手臂背面挡住了他的招式，腾出右手空闲则是毫不留情的一拳砸过来。

　　戴蒙·斯佩多受到攻击——[友情破颜拳]，HP-999999

　　当然，斯佩多没这么脆弱，他还有两条腿。但是阿劳迪并没有要陪他打架玩的意思，在占到上风后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从口袋里掏出手铐。这一次，手铐的两头都没闲着，他把斯佩多两只手拷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啊！！”斯佩多看着自己的手喊道，“钥匙给我！”

　　“反正也没什么人认识你，丢脸就丢脸吧。”阿劳迪背转身冷漠的离开。

　　“——喂！！！”

　　被留下的斯佩多火冒三丈，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这里……这叫他待会儿怎么出去啊！

　　然而阿劳迪丝毫不顾情面的走远，斯佩多无奈，他深呼吸冷静的笑笑，研究自己手腕上这幅手铐的结构。

　　他穿着一套长袖高领的礼服，脖颈附近同样扣得严实，衣袖上附带的流苏也遮住了腕部，但是方才那翻折腾却让衣袖卷了起来，露出的双腕上各自有一圈红色约四分之一英寸粗细的圆环。

　　但也是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就像天生胎记……只不过不是谁都会自带这么巧合的胎记罢了。

　　“如果没有……”斯佩多说了半句便没有再发出声音，他盯着手铐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弃般的轻笑一声，目光呆滞背靠墙根坐下来发愣。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走神中感到似乎一丝别扭的斯佩多扭头——换了一身衣服的艾琳娜站在那里，怀里抱着和她表情如出一辙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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