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于心计

　　第二天一早，程霄就起了床，在吃过程母做的早餐后，便由程父开车一路将他送到了锦盛的办公大楼楼下。

　　临走时，程父拍了拍程霄的肩说了声“加油”，表示激励。

　　程霄点了点头，稳重的模样被程父看在眼里，不禁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既然霄儿坚持自己选的道路，他这个做父亲的看来也只能支持他了。

　　程霄目送父亲离开后，才走进锦盛。一进锦盛一楼的大厅，程霄就看见一条长长地队伍。从前台一直排到了门口，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有30人。程霄记得那天锦盛来学校招聘时，公告板上写着这个职位只招两人。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干掉至少30人才能获得这份工作。

　　虽然竞争压力很大，也让程霄对锦盛愈加的看重。若说之前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个缓冲的时间，一边了解这个世界，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情的话，那么他现在是真心想在锦盛“闯一闯”了。
　　程霄暗自观察了一番自己的对手们。因为东华国西装并不盛行，所以他并没有看见一排的西装革履。但是大多数人都穿着整齐，面带微笑，尽力表现出自己完美的一面。

　　程霄扫了一眼自己身上深蓝色的西装，露出个自嘲的笑容。明知道环境不同了，他还是难免把上一世的习惯带过来。怪不得出门时程父看见他这一身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过，程霄可不会因为一个小意外而影响到心态，他愈加坦然自若，嘴角微勾，浑身透露出自信的气质。

　　其实，在程霄观察其他人的时候，其他应聘者也注意到了程霄。刚开始是因为程霄“另类”的衣着——东华国对于自己的文化有着高度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当然衣着方面也是如此。因为除了西美国的人以外，其他人很少穿西装。

　　但，不得不说西装真的很适合程霄。深蓝色的西装熨烫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皱褶。单排两粒的扣子只扣上了上面那颗，露出里面白底素色花纹的衬衫和一段脖颈。在配上程霄俊朗的面容，和与年纪不符的沉着气质，使他一下子鹤立鸡群起来。

　　程霄也注意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但他都当作是对手的审视而已，完全没放在心上。就当程霄余光扫过一处，不禁停顿了一下。

　　在离他有几个人位置的地方，沈鸥正在和一个男人亲切交谈。沈鸥脸上带着略带夸张的笑容，有些讨好的意味在里面。因为那个男人是背对着他，所以程霄看不见他的模样和表情。但从对方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有些漫不经心。

　　沈鸥也好像注意到了程霄的视线，往这边瞥了一眼。看到是程霄，他楞了一愣，随即勾起一抹自傲地笑容，用挑衅的目光对上了程霄的双眼。

　　程霄双眼平静无波，不带一丝情绪，看着沈鸥和看着别人没有什么分别。让沈鸥心里升起的优越感在这样的注视下慢慢消退，另一种不甘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他承认自己不如程霄课业成绩优秀，可那又怎样？社会可不如学校单纯，就程霄那个性子，在学校学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落得个死无葬心之地的结局！

　　程霄还不知道自己一个眼神就激起了沈鸥心中的自卑感和嫉妒心，只把对方挑衅的眼神看作是年轻人的好胜心而已。不过即使这样，程霄也意识到了沈鸥气量狭小，不可深交。
　　等到所有应聘都依次在前台登记后，锦盛的工作人员便带着他们来到三楼的会议室等候。此次面试的面试官除了人力资源部的主管外，还有公司的高层领导，还不止一位。可以看出锦盛对这次面试的看中。

　　这个消息是保密的，所以没有门路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比如程霄。当然也会有人得到内部消息，提早做好准备，比如沈鸥。

　　这也是刚才为什么沈鸥会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程霄的原因。这次来参加面试的有一位副总裁夏玉恒。夏玉恒向来脾气古怪，若是不了解的话，说不定在哪里就跌了跟头。
　　当然除了夏玉恒以外还有战略部的经理徐熹。但是徐熹的性格就和战略部在锦盛的地位一样，只是个摆设而已。徐熹就连平时开会的时候都大多只是附和，很少提出意见。

　　沈鸥知道的这些内部信息都是通过李景明，也就是程霄看见他讨好的那个人。李景明的舅舅是锦盛营销部的总监，在锦盛工作超过十年，虽然比不上最早一批随严成锦打拼的元老们，也算是在锦盛中把握实权的人之一。

　　这次应聘对李景明来说只不过走个过场。他舅舅和夏玉恒关系非常好，早就打好了招呼。而且他自己能力也不差，就算走了个后门也是为了稳妥罢了。有这样优势在的李景明根本没必要和别人一样小心翼翼，所以心情很放松。

　　不过当看到身边对他露出讨好笑容的沈鸥时，李景明的好心情就少了几分。李家虽然不算世家，但也算富裕之户，要不是前段时间恰好让他欠了对方一个人情，就沈鸥这样程度的人李景明根本就看不上眼。所以他舅舅也不过是给李景明打过招呼而已，根本没想着带上沈欧。沈欧也知道凭自己那点儿恩惠没那么大的面子，虽然有李景明的帮助，最终能不能进锦盛还是要靠自己。
　　在等候面试的时候，工作人员按照刚才登记的顺序递给每个人一个号码牌。号码牌上的号码就是他们面试的顺序。

　　就当他们以为马上要开始面试的时候，一个主管模样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叠纸走了进来。意外的是这位主管竟然是一位籽男，身材高挑，气质冷峻，淡淡地目光扫过这个会议室，就让骚动不已的成男们安静了下来。
　　不同于其他成男对籽男的偏见，程霄一脸的平和，没有露出一点讶异的表情。

　　张凌，也就是这次参加面试的主管之一，注意到了程霄的不同勾了勾嘴角——看来成男也不都是蠢货。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能参加锦盛的这次面试。不管你们毕业于哪所学校，不管你们是应届的毕业生还是曾在他处任职，相信只要你们留在锦盛都能得到一定的收获。废话不多说，本次面试一共三轮。第一轮就是我手中的试题，”张凌扬了扬手中的试卷，“这里有几个问题考察你们各方面的能力，有专业也有交际，时间是一个半小时，通过的名额是十五名。也就是说你们最后能留下的人数不到一半。”

　　看到随着她的话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的众人，张凌笑了笑，放缓了声音：“大家不用太紧张，这些题没有标准答案，只要你能讲出道理就可以。”

　　张凌本就面容姣好，因为是籽男，更显得温和无害，瞬间就让刚才还觉得他高冷的成男们放松下来，有几个还红了脸。

　　张凌看了一眼手表，“从现在开始吧！”然后将试卷递给身后的助理，让他把试卷分发给在场的各人。

　　虽然锦盛为大家准备了笔，但大多数人都自己带了。一时间屋里就响起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写字的沙沙声。

　　程霄拿到卷子后大致翻阅了一遍，发现一共只有五道题，每道题都留给答题者很大的发挥空间。有几道题里还有设有不止一个陷阱，看似简单，实则刁钻。

　　当然这些都难不倒程霄，但他记得自己只是个应届毕业生的身份，所以答题的时候尽量在不露出破绽的同时，避过陷阱，显示出自己的能力。

　　沈欧一看到卷子则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李景明没骗他！这些题和李景明前一天给他的题一模一样！
　　很快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工作人员把卷子收了上去。

　　张凌拿起整理好的卷子说道：“请你们耐心等待一会儿，卷子批阅的时间很快。”说完就走出了会议室。

　　随着他的离开，会议室瞬间就喧闹了起来。很多应聘者都开始互相交流刚才的考题，既是因为无聊，也是为了试探。

　　程霄也同样被身边的一个人搭讪了。他自然是不怕试探的，所以就和对方聊了起来。寥寥几句，程霄就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个叫沈越的男人曾在一家小公司任过职。听说这次锦盛的招聘有些不同寻常，就过来试试。

　　“怎么个不同寻常？”程霄发现这个沈越虽然已经工作过几年，城府却不深，又似乎知道些内情，是个打听消息的好人选。

　　许是对程霄印象不错，或是存着炫耀的意思，沈越并没有隐瞒，小声说道：“当然是非常不同了！你听我跟你说……”

　　程霄配合地凑了过去，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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