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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上船
杨宾妮走后,宿舍一下子变得清冷好多。
我又重新回到无所事事的状态,有时候想给杨墨打电话回去继续那份工作,可是脸皮又实在没厚道可以什么都不顾的程度,所以每日抱着IPAD躺在床上刷微博。
裸照的风波虽然暂时平息,可是杨宾妮因为对王晴朗不可思议的背叛,被旗帜鲜明理所当然地贴上水性杨花的标签。关于杨宾妮的种种劣行,校园社交网络内传的沸沸扬扬。我鼓起勇气发了短信给杨宾妮,仔细斟酌措辞,最后小心翼翼地写:找时间谈谈,好吗?
杨宾妮快速回复:事已至此,不必了。
后来我想了很久,杨宾妮之所以如此冷酷地不给我丝毫解释的机会,她一定误会是我背叛了她,聪明如她当然洞察我对王晴朗的喜欢,她一定以为我利用了她对我的信任制造她和王晴朗的分手。于是内心也灰暗到极点。
杨宾妮搬离宿舍的同时也迅速地辞去了文艺部部长的职务,后来就很难再看到她在校园出现了。只偶尔看到长头发的宁远,背着吉他风一样从校园穿行而过。有一次在操场上看到宁远,我走过去笑着问:“杨宾妮她还好吗?”
宁远看了看我,无所谓地说:“挺好的啊。做饭洗衣买菜拖地,正在实现她做一个专职的家庭主妇的梦想。”
那神情没有半分温暖和深情。突然为杨宾妮感到不值,可是又不能为她做什么。聪明女孩自有聪明女孩的误区,杨宾妮的目标当然是很明显。听说宁远是江西九江一家银行行长的儿子。他自然是如王晴朗一般担负了杨宾妮衣食住行所有的费用。
时间很快流失到那年五月,我去行政办公楼找导师讨论论文最后的定稿问题,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看到王晴朗。他看到我先是一愣,继而就淡淡地笑了,他问:“你也来找导师吗?”“是啊。”我点点头,继续向上走。王晴朗在后面叫我:“周小北,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吗?我在楼下等你。”我转过头,王晴朗转眼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半小时后走出大楼,王晴朗从黑色的丰田车里出来,拉着我就上了车。然后快速驶出校园,学校门口左拐500米直接上高速。车子在高速声行驶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我忍不住问:“我们去哪?”
王晴朗说:“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我无奈。只好问:“你爸爸又来鹿城了?”
“没有。”王晴朗说:“爸爸换了新车,这辆旧车就送给我了。正好快要毕业事情也多,我就开来学校用,顺便磨练开车的技术。等毕业后去北京,车自然是不可少的代步工具。”
“心情好多了吧?”我问他。
“当然。”王晴朗扭过头看了我一眼,“有你在身边,心情自然如春风拂面。”
“可是杨宾妮她似乎并不是很好。”
“我们不提她好不好。带你离开校园,就是想要避开那种奇怪的氛围。”
王晴朗不愿意,那就不说。
车子无声地行驶在干净宽敞的高速公路上,两旁的麦田长势良好,高大的灌木丛弥漫着迷人的金色光芒。有那么一刻,我真希望就这样一直开下去,一直开下去,永无尽头。这个世界唯有我和他,徜徉在小野丽莎的歌声里。
车子尽头是一辆停泊在黄河边的老渔船。
“我们去渔船上吃黄河大鲤鱼。”王晴朗打开车门欲牵我的手。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径直朝前走去。王晴朗走到河边,轻巧地跳上渔船的甲板,然后伸出手来,他纤细的手指朝向我,那么直接,那么动人,我不敢伸手,不敢迈步,就那样钉子一样长在黄河边的青草滩里。王晴朗说:“小北,把手给我。”
就是这样一句话,我的心瞬间就融化了。我就像一个木偶人,听从了尊贵的主人的吩咐,乖乖地伸出我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他的手心里,他只轻轻用力,我的身体就飞了起来,飞进他的怀抱里。
我的心咚咚跳着,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努力把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把汹涌的情感倾注在无声的河面上。
这时候,船家走出来招呼我们:“先随便坐吧。两位想吃点儿什么?”
我在大声质朴的招呼声中猛地惊醒过来,假装不经意地用力甩开被牵着的手指,走到船边的一处高脚椅上坐下来,王晴朗点了菜,走到我身边坐下来。他轻声问:“喜欢吗?”
“恩。”我慌乱点头。
一切都是不对的,一切都是错觉。仿佛完成了一次超越体力强度的穿越,整个心都是空的,双脚也无法安稳地踏在足下的土地上,迷迷糊糊。
王晴朗说:“前段爸爸的客户请吃饭,我跟着来过一次。没想到鹿城也有这么浪漫唯美的地方。那一天我就暗暗发誓,等将来的某一天一定要带着你来这条船上坐一坐。”
“好像也不是很难吧。”我笑王晴朗过分渲染的说话方式。
“有时候,难与不难根本就在一线之间。就比如四年前我就喜欢上你,可是至今也没能把这句话说给你听。或许我今生就这样永远地错过了表白的机会。”
王晴朗,我也喜欢你。我也知道或许今生我们就这样彼此错过了。可是这个世界毕竟不是只有你和我而已,我们生活在芸芸众生中,就要适应先辈们信守承诺的丛林法则。
王晴朗看我沉默,低声问一句:“周小北,如果我重新开始追求,还会有机会吗?”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王晴朗面露喜悦:“这么说,我还有希望,对不对?”
我重重叹气,“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在乎杨宾妮。我们在一起形影不离相亲相爱差不多四年的时间,我们的感情亲如姐妹,即便是现在我们彼此疏远了,可是我想她也不愿意看到她曾经最好的朋友跟她曾经最爱的男友在一起。她已经够苦了,我不想她再次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王晴朗急了,“可是过去的事情不是应该永远地过去了吗?我们都有权利重新拥有未来。如果注定我无法再重新拥有幸福,那么这个诅咒也太恶毒了吧。”
“不是这样的。”我突然伸手摸了摸王晴朗的头发,我说:“整个校园里喜欢你的女生有很多,随便一个都可以,你都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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