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落花

　　第二天清晨，宇文翰一从床上爬起来，就听到房门附近依稀有女子的抽泣之声。
　　“……？”宇文翰好奇之下，循声找去，没走几步就见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哭得梨花带雨的粉衣女子。“……你是……青莲？！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少教主？！”青莲一看到他，手忙脚乱般地掏出手绢两三下擦干了眼泪，“没事，奴婢先走了……”
　　“等等！”宇文翰哪里肯让她就这么走了，连忙叫住她，“你到底怎么了？！如实告诉我！！”
　　“……我……我真的没事……”青莲似乎甚是为难。
　　“干嘛吞吞吐吐的啊？！”一向急性子的宇文翰有点失去耐心了，“我是辰龙教的少教主，你是这里的丫环，我是你的主子，我问你什么，你都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青莲抽泣道，“我……我与杨大哥两情相悦……”
　　“杨大哥？”宇文翰出言打断他，“哦，你是说阿剑吧？呵呵，我早就看出这小子对你不一般了……你们郎才女貌，这不是好事吗？……哦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宇文菁那男人婆容不下你们俩？岂有此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啊，她能当个正妻难道还不知足吗？”
　　“不是不是，事情不是少教主想的这样！”青莲连连摇头，“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与杨大哥之间的事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更不敢让二小姐操心，只是……”
　　宇文翰再一次自作聪明地打断他，“莫非是阿剑自己为了你不肯娶那男人婆了？哈哈，这样也好，就让那男人婆看清楚自己根本没人要的真相吧！爹对阿剑一向很好，绝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事的，他就算再宠这个侄女，也不可能把她硬塞给阿剑啊……我们武林中人本来也不是那么计较身份啊门第啊这些东西，我看爹也未必就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就算那男人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也……”
　　“不不不！这件事与二小姐无关！”青莲更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句话脱口而出，“是我被人给玷污了！”
　　“……什么？！”宇文翰闻言大吃一惊。
　　“……少教主请忘了这件事吧！”青莲像是说漏了嘴，转身就要跑。
　　“你给我说清楚！！”这下宇文翰当然更不肯就此作罢了，一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拉住了青莲的胳膊，“是谁那么大的胆子？！你为什么不跟阿剑说清楚，要一个人在这里哭？！你是不是不让他知道你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了？！哎呀，这有什么，阿剑他自己也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了……以前我们听说有个什么大家闺秀未婚先孕，嫌没脸就跳井自尽了，他当时就说，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怎么女人就要把清白看得那么重要？男人在新婚之夜之前失了清白的多了，只是没法检验罢了，难道这些男人就比女人要高洁些吗？”
　　“……！”青莲一怔，不想杨剑倒有如此的思想——不，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跟杨大哥说过了……杨大哥的确说了不会在乎这些，只是不能把那恶贼怎么样……我就是觉得心里委屈而已……发泄一下就没事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什么叫没事了？！”宇文翰急道，“阿剑他这叫什么话啊，怎么就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所谓兄弟妻不可欺，到底是那个乌龟王八蛋干出这种没种的事？！”
　　“………………”青莲又开始眼泪涔涔，却闭口沉默不语。
　　“回答我！！”宇文翰狠命地晃了晃她的胳膊。
　　“……可是，杨大哥说，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不能告诉少教主你……否则……你一定会冲动行事的……”
　　“他说什么混账话？！怎么叫冲动行事？！难道他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了，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却不管不顾吗？！这就叫不冲动了？！认识他那么久，还不知道他居然是这样的孬种！！”宇文翰更是怒不可遏，青莲越是这么说，他越要追根究底，“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休想走！！”
　　“不不不，不怪杨大哥！你不要这么说他！”青莲急道，“欺负我的人是辰龙教的元老，曾为辰龙教立下无数功劳，所以杨大哥才不能为了个人恩怨而擅自动他！再说，我和杨大哥之间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这事就算让杨教主来主持公道，我们也是站不住脚的……”
　　“……教中元老？”一个名字迅速从宇文翰的脑海中闪过，“……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洪崖这个老混蛋！！除了仗着自己过去的功绩就作威作福的他，谁还会如此肆无忌惮，连阿剑的女人也敢动？！”
　　“………………”青莲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呸！！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放心，阿剑不敢动他，我敢！！我身为少教主，还会怕他不成？！我这就去帮你收拾他！！”说罢，宇文翰掉头就走。
　　青莲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顿时收起了眼泪，抿嘴一笑，低声自语道，“呵~少教主比我想象中还要配合呢！”她擦干了眼角的泪痕，回到了厨房干自己该干的事。
　　到了傍晚，就传来了宇文翰带着好几个人冲到洪崖房中径直结果了的消息，青莲心中又是一阵窃喜——宇文翰岂止是傻得可爱，更是冲动得可爱。
　　“青莲姐姐！”忽然间，青莲感到有人拉了拉衣袖，“听说他们正在审宇文……少教主，我们手上的活也做好了，去偷偷看看情况，好不好？”
　　“……凌霄？”青莲有些迟疑，“这不好吧，我们只是小小的丫环而已，岂有资格擅闯这种场合？若是让人发现了，我们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结果如何，一会儿应该就会传消息过来吧。”
　　“哎呀，听消息和看现场版怎么会一样？”柳凌霄笑道，“青莲姐姐，你放心，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脚底下轻得很，我带着你一起去，我们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再说了，就算真被人发现，我皮糙肉厚的，挨点打也不怕；至于你嘛……你现在可是剑哥哥的人了，谁敢动你呀？剑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嘻嘻！”
　　“……这……”青莲脸一红，心想，虽然自己不想节外生枝，但毕竟对自己的成果也有几分好奇，再加上又拗不过这小丫头，就姑且先依了她吧，“那好吧，我们就去看一眼。”
　　“嗯嗯，走！让青莲姐姐感受一下什么叫腾云驾雾吧，嘻嘻！”柳凌霄说着，一把拉过青莲，竟真的“腾云驾雾”起来。
　　青莲不免有几分惊讶——这柳凌霄的轻功倒还真不错，和常常潜入潜出传递消息的自己恐怕有得一拼了。也难为她身在市井，还能自学到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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