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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探
第十一章
“你怎么知道我患了风寒?”他很是好奇,去软红堂的路上,终是没有忍住。
“你给我接手时,我发现你手有些发烫,细看之下,你面色有些潮红,声音略带鼻音,且刚才在火堆旁,你的衣服在冒气,当是湿衣未干,不过是颜色深,或许是有急事没顾上换,你自己穿久了不觉得罢了,有这些,我又如何不知你得了风寒。”
他停下脚步,我一时不防,向前抢了好几步才停住,一时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深深的看着我“姑娘观察好仔细,却不知如何称呼?”
我不自觉的抬手摸摸脸上的疤“怎么,救了我,问我姓名,日后好来向我要回报么?”
他苦笑“在姑娘眼中,在下是这种人吗?”
“即不是,那便不知也罢,快些走吧,不然,天可真就亮了。”我扭头就走。
他赶了几步,走在我前面,我看着他的背影,笔直的腰身,白色的腰带,蓝色的长袍,满头的黑发用同色的发带束起,我闭闭眼,回想起那双明亮的眼眸,浅浅的笑,不由的满心苦涩,他该是大有名头的人吧,可我算什么,一个名不经传的人而已,如果说我有什么特点,那就莫过于我脸上的这一道疤了。为什么我要和他一起去,虽然刚刚说了那么多的理由,可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眼神!
当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有一点惊愕,有一些惋惜,随即变为平常,当他再看向我时,仿佛我的脸上根本没有这道疤,而这,正是我要的!
十二年了,这道疤已经存在十二年了,每每有人看见,或是厌恶,离我远远的,或是好奇追问;又或是同情怜悯,就连当年白五哥也不例外!可有谁知道,我不要这些,我只要别人看我时的眼神不要带着异样!
十二年了,只有他是这样,那眼神中没有其他任何我不想看到的东西,是的,些许惊愕是正常的,惋惜也是可以接受的,但厌恶、追问、同情、怜悯却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有我的骄傲!
所以,前路或许再不会相逢,那么,今日,帮他也是理所当然,不为救命之恩,只为我想这么做。
我正胡思乱想,他却突然又停下“到了。”
我差点一头撞他背上,忙站稳脚,四处望了望,一拉他的衣袖,示意随我来。
我们到了后院,我指指那棵树,他会意,一同跃上,极目望去,只见在东院里居然还有一点灯光,我二人对望一眼——就是那里了。
等我们摸到那点灯光跟前,眯了眼从窗缝看去时,只见庞昱坐在桌子后边,一手扶了额,一手无意识的在桌上乱敲,旁边一人垂手而立,却不是项福,我倒认得,是庞安,据说是庞府的管家。
屋里两人就那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并不说话,我蹲了半天,不觉腿有些发麻,正自不耐,想要招呼同伴一起去别处看看时,里面有了动静。
“你说项福此去能成功吗?”是庞昱的声音。
“候爷请放心”一个谦卑的声音响起“那人既然在这里出现,那那人身边就再无高手,项福此去必定能成。”
庞昱摇摇头“没那么简单,那人令爹都忌惮三分,没那么容易就让人得手了,如果如此简单,他恐怕死了几百次了,要知道,想要他的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那是因为他身边那人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如今他不在他身边,正是大好机会,何况”庞安狡诈的一笑“就算不成,项福要脱身还是不难的,那地方离陈州还远,跟候爷也没有什么相干。”
庞昱沉思着“也是,如能成功,也算是为爹除了心腹之患。”他一拍桌子“记着,无论是否成功,项福若回来。”他狠狠的比了一个手势。
“庞安明白。”
“还有那个人,只等项福一有消息,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可留他性命,”庞昱站起来“敢把消息传回京去,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有帮他送信的人,也要好好查查,给本侯惹来了个瘟神,本侯就灭他满门!”
我早被这一串的那人那人,他呀他的听的一脑子的浆糊,好似说的是两个人,又好似是一个人,也不知道谁是谁,索性不去想那么多,扭头去看时,身边的人却若有所思,只听的里面庞安的声音
“侯爷早点休息吧,有消息我自会来通报。”
接着传来脚步声,当是庞安要出来了,我忙一拉同伴,隐身到了院中的假山后,瞧着庞安远去,我不由得埋怨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在这里发什么呆啊,险些被发现。”
他却不理我,只顾自己想自己的,眼见天色已微微发白,隐隐有人已经起床,我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刚掐起来还没等用力呢,他反手一扭,我那个痛啊,他回过神,忙忙松了手,抱歉的看看我,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形“对不起。”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指天示意“该走了。”
他点点头,那意思“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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