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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曾经
“今天你生日？”她仰头不禁意地问道。
昕栎别过头去，嗓音不温不火。
“不是。”
“可是......今天是我生日呢......”释落的眼神飘渺虚无，她望向前方深色的天空，轻轻低语道。
“所以呢？”他不冷不淡地回道，语气间却流露出了些好笑。
一个陌生人的生日，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释落收回迷离的目光，淡淡看了昕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
她知道他信了。
可是她只是随口说说。
她的生日从来就不是这一天。
她的生日是在祭奠之日过后的一天。
一个很郁闷的日子。
之所以这样说，是她突然间觉得好孤单。
孑然一身，注定了寂寞缠身。
她看到他仿佛也是一个封闭的、自我的、孤独的人，于是突然想：就让孤单的我来陪孤单的你吧。
“没有所以。”她上前一步靠近昕栎，不给他半点思考的余地，用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服向前走去。
“我不想这么平淡的过这个生日，起码......”她冷不丁地回头，对着一脸不情愿的昕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有个人祝福我。”
月光下她的眸子如琉璃般闪耀，昕栎突然间看到，她的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流淌。
被释落拉着东拐西歪地向前走着，昕栎看着面前第三次重复出现那盏微光闪烁的路灯，有些无奈：“你到底要绕这幢楼几遍？”
释落停了下来，没有尴尬，反而抱怨：“我对路的方向感一直不好，我怎么知道怎么出去。”
“你去哪里？”他斜着眼睛睥睨着她。
“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释落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昕栎。
昕栎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这一次是昕栎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夜深得更重了，释落和昕栎只是去了校园里最近的超市。
她买了很多很多吃的送给昕栎。
他却连谢谢都不给：“不要。”
她依旧伸长了手，哄骗他：“不是给你的，只是想让你帮我拿一下。”
他还是无动于衷：“不要。”
她一生气，将吃的全摔在地上，然后堵着气，坐到超市里的凳子上，一个人对着一个人发呆。
见她生气，昕栎仍旧不理不睬。
两人僵直着。
直到释落昏昏欲睡打了一个盹之后醒来竟发现昕栎已经坐到自己身边了。
而刚才的吃的都已经被捡起来地放在他们两的座位间。
她的声音很轻：“为什么你还不走？”
他没有回答，好似没有听到她在说话。
“喂！”她突然间提高了嗓音，看到他冷漠地转过头来，拿起身边一盒巧克力，示意他打开。
他没有立即来接，似乎要拒绝，释落马上回道：“我知道你要说‘你没手吗’，抱歉，我真的没有手了，所以，我恳切你帮我打开一下，我真的已经饿得不行了。”
“我没有那么说。”昕栎的表情无一丝波澜。
但他还是接过了巧克力，帮释落打开。
“谢谢。”她冲他灿烂地笑道。
然后这个吃一点，那个吃一点，一样样的让昕栎帮她拆开，然后变着花样塞进昕栎的嘴里。
起初昕栎会很嫌弃地吐掉，然后释落就在那儿大声骂他没有道德没有文明没有素养，引来超市的人的异样的目光。
不知为什么，昕栎没有向往常一样厌恶地离开，反倒更喜欢呆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身边有个人，不熟悉也不陌生，一起过着两个人的生日。
嘴里又塞过来一块巧克力，他无奈地抓住她的手，用力打掉：“要吃自己吃。”
说着，他便站起来。
慢慢地背对着她。
释落耸了耸肩，往自己嘴里吃了一块巧克力，仿佛对着他却又仿佛不是他，慢慢说道：“生日快乐。”
昕栎的脚步微微僵住，从小到大，这是他听过的最朴素的生日祝福。
父母忙于商业，无暇顾及。
周围的同学总是大张旗鼓举办生日会，吃生日蛋糕，他们的祝福永远都是甜腻的。
他心里泛起一丝复杂。
而此时，清清淡淡柔柔和和的生日快乐歌从他身后响起......
仿佛梦境里的声音，那么虚幻，那么飘渺......
她说：“生日的时候，我喜欢给人唱歌。”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让我为他唱过，但以后，不会再有了。
昕栎，你说，我唱得那么好听，他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唱。
她惨惨地笑道，手里握着椰蓉味巧克力，眼神在那时支离破碎，流泻一地的悲哀，无人知晓。
昕栎，你知道吗？
为什么生日的时候要吃巧克力啊？
因为当你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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