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西丝同人]女王的大神官

　　她曾经问我，怎么爱上她的？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怎么发觉爱上她的？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从小就被师傅收留，养在身边。师傅是个伟大的人，不像其他神官一样只将自己关在神殿里，而是时常带着我和其他的僧侣出去游历。师傅常说，关在神殿里见证的神迹其实很有限，只有走得越远，才会越明白神的伟大。
　　我们沿着尼罗河流而下，在沿途治疗病患，去一路的神殿参拜。住过简陋的奴隶房屋，也被当地的大豪绅邀请过。走走停停了半个月，才到达下埃及的都城。

　　那时的法老还是前任法老，爱西丝的父亲。他意气风发，站在宫殿的墙上挥着手，宫殿前的臣民奴隶们为他们的君主欢呼。祈祷来年风调雨顺。然后法老王一手一个抱起了爱西丝和曼菲士，引来臣民更大的欢呼。
　　我隔着高耸的阶梯看向只能望见人影的法老王，转头看向师傅。
　　“这里宫殿的阶梯，比神殿还要长还要高呢！”
　　师傅含笑点头，然后调皮的小声回答：“因为王族的人总喜欢欺骗自己呀！”
　　我看不出阶梯跟欺骗有什么关系，但是师傅闭上嘴，再也不肯说了。

　　师傅的面子很大，竟然得到了法老的接见。
　　我跟着师傅走在这座比伊西斯神殿更大更辉煌的宫殿里，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后来的麻木。法老带着师傅参观了整个宫殿，然后问师傅自己是不是个伟大的帝王。
　　师傅一如既往的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法老如同那些送财物给师傅的富商一样，照着自己最高兴的意思理解了。
　　师傅没有否认。

　　我们经过院子的时候，年纪小小的爱西丝正在鞭笞一个女奴。
　　这事儿本来没什么，不过一个女官冲了上来，对着法老跪拜，请求法老饶恕那个女奴，说她是某个大臣的女儿，再打下去就要被公主打死了。
　　后来我想，那个大臣应该十分重要，因为法老虽然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制止了爱西丝。
　　“……她太坏了！……曼菲士只跟她玩，都不理我！……呜呜……”
　　“……我不要！……明明他唯一应该理的只有我才对！……”
　　“……真的吗？曼菲士只喜欢我一个？……好高兴……”

　　师傅停在原地，看着水池畔那几朵莲花，脸上还是那副慈和安详的神态。
　　——“王族的人总喜欢欺骗自己呀！”
　　我耳边忽然响起师傅刚刚才说过的话。

　　%%%%%%%%%%%%%%%%%%%%%%%%%%%%%%%%%%%%%%

　　再一次见到爱西丝，是在我十六岁那年。
　　游方僧侣伊诺得了安利斯的青眼，不知道看上了伊西斯神殿的什么，想要夺取师傅的位置。
　　我很明白，如果他得手，即使别的僧侣可以投靠他，我却只能举步维艰——毕竟师傅已经九十多岁，保护不了我多久了。
　　师傅让我放心，他会安排好一切。

　　第二天，伊西斯神殿就迎来了新任女王陛下的降临。
　　我和一干僧人跪在她的面前，即使抬头也只能看到她的裙角。
　　“起来吧。”
　　声音冷淡而平和。
　　我的脑中忽然闪过小时候的那段娇蛮的声音，但是很快就提起全部的小心跟着其他人走了进去。

　　师傅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了继承人身上，然后带出了我。
　　我抬起脸以便让她看清我的脸，却在她眼睛里看到一丝惊艳。
　　我立刻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厌恶。
　　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从小到大如果不是师傅的保护，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哪里了。
　　我甚至不知道如果她开口向师傅讨要我，师傅会怎么拒绝她，如何拒绝得了她。

　　“看起来是位能够指引迷惘者的好神官，你推荐得很好。”
　　她只是轻柔的说了这句话，我甚至在她的声音里感觉不到除了喜悦以外的其他东西。
　　我得承认我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开始回想——自己最近吃了什么会变丑的东西吗？
　　我跟着师傅送她出去，走到阶梯上的时候，我冒着冒犯她的危险抬眼再次看了她。
　　阳光白晃晃的照在她身后的庭院里，她温和的笑着——像一朵尼罗河畔开放的莲花——看着我的眼神仿佛闪过一丝促狭。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

　　“好好照顾老神官。”
　　她轻轻的说。

　　这句话她后来对我说了很多次。
　　我想她也意识到了大家都意识到的事情——师傅就快要去见拉神了。
　　上埃及的事务看起来并不多，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天天陪师傅泡在神殿里祈祷和讨论经文。

　　我惊讶于她的学识，因为和师傅谈论经文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很多时候，师傅说话的内容，即使是我也要翻阅典籍或者与人讨论才能明白。但是她却懂。
　　好像那句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的“王族的人总喜欢欺骗自己”一样，师傅说到“很多人都喜欢欺骗自己”时，她感叹了出来。
　　“男人为了权力欺骗所有人，女人为了爱情欺骗自己。”
　　她的表情在一瞬间露出了怅然的神色，然后又立刻说起历史上某个王妃为了年轻的情人发动战争，最后却被情人抛弃的事情。
　　“她其实根本就知道那人不爱她吧？”她摇摇头，“所以害怕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办，他就会离开。”
　　师傅笑而不答。

　　%%%%%%%%%%%%%%%%%%%%%%%%%%%%%%%%%%%%%%%%

　　新王即位，女王陛下回去参加庆典了。
　　我们听到传闻，发现一个金发女奴的时候，苏达克将军的女儿安苏娜也来到了上埃及宫殿里。
　　她来的时候，穿得十分清凉。我一度怀疑，她难道是没有钱添购衣物吗？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母亲本来就是一座公共浴室的经营者。被苏达克将军看上带到了上埃及，后来苏达克调任下埃及，就留了她们在这里。

　　女王陛下一定不知道这件事。
　　否则的话，怎么还会让这样不洁的人专门负责大殿与神殿之间的物品传递？
　　师傅说，女王陛下开始对安利斯有了戒心，不知道是福是祸。
　　她让夏拉传回了苏达克女儿被罚的消息，想试探安利斯的态度。显然她并不知道，安利斯和苏达克之间的恩怨。
　　“告诉夏拉，安利斯对这个消息不置可否。不过我告诉他，女王陛下宣召了安苏娜进入上埃及王宫为女官之后，他表示了相当程度的惊讶与安慰。”
　　我知道这是在卖安利斯人情，因为安利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的不安是显而易见的。还是师傅告诉他，女王陛下是为了安他的心才启用安苏娜之后，才变成了“安慰”。

　　“不过看起来，女王陛下已经知道夏拉与我们联系的事情了。”我轻声提醒。
　　师傅也对夏拉轻易就招认了自己传递消息的行为报以苦笑。
　　“毕竟被我保护得太好了。”
　　师傅叹气。夏拉是师傅意外之下的孩子，被师傅视作天神对他的慈悲。虽然在女奴圈里长大，却并没有真正受过苦。
　　“但是女王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可见是事先就猜到且默许了。这样摊开也未必就是坏事。”我安慰道。
　　师傅点点头，看起来稍微快慰了一些。

　　我问师傅安苏娜如何处理，这样一个不洁的女子，在神殿周围转悠，很不庄重。
　　“放她去。”师傅微微笑起来，“女王陛下未必会喜欢她。”

　　%%%%%%%%%%%%%%%%%%%%%%%%%%%%%%%%%%%%%%%

　　师傅从来一语中的。
　　当我听到安苏娜和女官们争执的消息而赶到的时候，女王陛下正皱着眉看她。
　　我随后才注意到她在看她的衣着。

　　安苏娜自从到了这里，身上的衣服就一直保持着她自己的风格。引得不少在宫殿里行走的人乱了心智。
　　“迪亚老神官在吗？”
　　依旧轻柔的声音，依然淡然的语气，我忽然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感动涌上了心头。
　　“当然，师傅恭候您多时。”
　　我错眼扫过被女官按住的安苏娜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夺人魂魄——即使知道她的不洁，我也不得不同意她确实有展露的资本。只是这样想着，一回头便撞上爱西丝陛下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立刻低下头。
　　“陛下请进。”
　　她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神色里多了一丝疏离。
　　我压下心里的不适，领她进到殿里。

　　这天上午，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我一遍一遍的回忆刚刚的作为，最后只能得出“陛下不喜欢安苏娜”的结论。
　　虽然如此，又觉得少了点什么。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不着痕迹的看她。
　　她穿着普通的纱衣，斜卧在柔软的地毯上。头上只戴了一根纤细的蛇形头饰——如同夏拉所说，她好像非常不喜欢戴头饰——那头饰虽然很小，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但是这光芒，无论如何比不过她的眼睛。或许是殿内的灯光太强了，映照得她的眼神如同沙漠里漆黑夜空中的繁星，光彩夺目。她的右手臂靠着几个垫子，偶尔变换姿势，那蓬松的软垫便会微微挤压着她胸前的柔软。那片柔软被纱衣牢牢的兜着，勾勒出两条美丽的弧形。那弧形美满圆润，好像能轻易填满人的手掌……
　　我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感谢自己今天穿的是较长的僧袍。否则就要丢大丑了。
　　——直到事后很久我才发现，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只是当时自己并没有自觉。

　　很快就到了师傅的午休时间。我矛盾的看着他们俩，既希望她留下继续和我呆在一起，却又希望她赶紧离开——这样至少从神殿里面到神殿门口的这段路，只有我们两人。但她很快就自己做了决定，起身告辞离去。
　　我心里想着那两条美丽的弧形，低头领着她向前走。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话题，但是始终不敢开口。

　　“老神官的精神不如上次我来的时候了。”
　　走到神殿门口，她忽然说。
　　“是。师傅常说，神明最近频频召唤他。恐怕离沉睡的时候不远。”我小心的说，忍不住再次抬眼看她。
　　“问问老神官还有什么心愿吧，只要我能办到。”
　　我微微有些吃惊，抬眼看着她的时间便停得有些久。
　　我暗示她，师傅其实很希望夏拉能陪伴他。她居然同意了。
　　看着神殿门口停着的轿子，我想着不知道她明日是否会来。如果不来，是不是可以用什么借口让她来。一边和她说着我自己都记不清的话。
　　“对了。”她忽然轻声叹了一句，我本能的凑近了些，“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对上位者不能直视’这项礼仪呢。”
　　她的身上带着荷花的香味，呼吸也是，热乎乎的扑到我的耳朵上。带得我整个身体都烧了起来。
　　等我回过神，她的轿子已经在神殿的拐角处消失了。

　　那天晚上熄灯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的想着那两条丰润的弧线，以及那两条弧线如果落在我的手里，手心该是什么感觉。还有那带着荷花香味的呼吸，盈满我的鼻尖。我还想起那恍惚之间看见的红唇，它的主人并不喜欢在上面涂东西，所以那花瓣一样的柔软上从来都是一片诱人的浅粉色。如果用唇吸吮，它们会更加艳丽吧？
　　我闭上眼，恍惚中仿佛看到她媚眼如丝，身子柔弱无骨，就那样……就那样坐在我的身上！随着我挺腰的动作，她水蛇般的纤腰上下摆动，那两条被纱衣包裹的弧线摇晃着，荡漾着，几乎将我逼疯。
　　“伊莫顿……”
　　娇柔的声音将我惊醒，我摸着手中粘稠不堪却依然站立着的某物。无奈的下床，想洗个冷水澡浇灭这份燥热，于是我拿上僧袍，朝着尼罗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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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埃及出事了。
　　曼菲士王为了一个女奴四处寻找，弃朝政于不顾。下埃及人心浮动。宰相大人只好来信请女王陛下过去。
　　爱西丝曾经在神殿里跟师傅说过，作为埃及的第二人，她的职责是在出现危机的时候，作为王的坚强后盾，最大限度力挽狂澜，把可能面临的损失降到最低，维持埃及的稳定，等待国王的回归。
　　她还说，太阳神选择了她作他们的儿女，赐予她丰足的食物，奢华的衣物，至高无上的权利，使得她从不饥饿，从不劳累。那么，她也会行使太阳神给予她的义务，保护埃及不受侵害。
　　我想起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忽然有些看不起这位年轻的法老。

　　临走的时候，她来看师傅。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完全看不出上一次在我耳边说话的痕迹——或者说，她根本就无视了我。
　　我听到她保证会在传位仪式之前回来，不由得有些安慰，我很快就可以再见到她。

　　但是师傅终究没有等到她回来。
　　那个金发女奴消失了几个月，法老也就找了她几个月。师傅没能赛过时间，在一天清晨启明星升起的时候，沉沉睡去，没有醒来。
　　好像讽刺似的，我在第二天接到那个女奴被找到的消息。
　　带着某些情绪，我决定亲自去下埃及向陛下报告师傅沉睡的消息。

　　“根据神前的占星，我要劝统治上下埃及的曼菲士王结婚。”
　　我跟着夏拉走在宫殿前那长长的阶梯上，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用的是神官们最常使用的语调。
　　“为了埃及的光荣，希望陛下迎娶美丽的新娘，早日绵延子嗣。”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里隐隐约约有了准备。好像一件一定会发生但是我极其不愿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埃及人自古以来就重视保护血统的事。众神中的奥西里斯神也和妹妹伊西斯结婚，其弟弟赛特也和妹妹奈芙蒂斯结婚。因此，曼菲士陛下的新娘是……姐姐！占卜显示，只有爱西丝女王才是最合适的对象！”

　　我浑身僵硬。
　　但是我的脚，却不听使唤的往前走去。我看到爱西丝陛下的表情十分阴冷——等等，阴冷？难道说，爱西丝陛下并不赞同他的话，或者说她并不愿意嫁给法老？
　　我忽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大神官做出的占卜应该是按照旧历算的吧？但是今年的星象与往年不同，大神官没有算在内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神殿这套东西我驾轻就熟，何况我说的并不完全是假话。
　　我朝着坐在最上方的两人行礼，借机打量了一下年轻的法老。他的表情要狂躁很多，完全没有法老应该有的冷静沉稳。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吗？不知道她要为他担心到什么时候。
　　“请起来吧，伊莫顿。”我听得出女王陛下声音里的愉悦，捧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
　　“你刚刚说今年的星象与往年不同是什么意思？”法老问我，态度有些咄咄逼人。
　　是的，他也不愿跟爱西丝结婚——但他有什么资格拒绝跟爱西丝结婚？
　　“今年的星象里，多了一颗往年没有的星星。”我躬身说着今年的占卜结果，借以掩饰自己眼中可能出现的狂怒与轻蔑。于是立刻有人接上了我的话。
　　“什么意思？”我听到一位老人惊讶的声音，“是说埃及的国运会有变数？”

　　刚刚那个穿着神官衣服的人忽然站起来，质问我的来历。我一边分心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思考着他的身份。
　　能够在这里大放厥词评论法老婚姻的应该就是下埃及的大神官卡布达。师傅曾经说过这个人，当年那场政变，有本事的大神官几乎都被清理了干净。后来神殿在朝代中几经更迭，剩下的大多都是笨蛋。但是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他们更加容易被皇室控制，而不至于搞出神官掌控法老的事情。
　　这当然是为什么当初师傅要避到上埃及的原因之一。

　　即使是现在——我看了一眼周围听见师傅名字就开始骚动的人群——师傅的声望还是非常的高涨。如果师傅真的想做什么，恐怕法老会相当不安才是。虽然我很怀疑现在的法老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不过师傅确实已经沉睡。所以他们可以不用担心了。

　　“这个变数……指的是她吗？”
　　我顺着爱西丝的手指看过去，那个金发的女孩正和其他几个金发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话。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法老是为了她，拒绝爱西丝陛下？
　　我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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