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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之便
11.
酒席进行到一半，谁也没发现少了一个人。
李帅西蹲在酒店的马桶上，把刚才在宴席上见到的几个人的名字和外貌特点简单的记在笔记本里，“还剩下那两个大肚皮中年男人的名字没有清楚……等下给他们敬酒的时候打听一下吧。下次见面就要直接叫出他们的名字和职位，留给他们一个好印象，如此一来，我的人脉关系会慢慢打开。”
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从而靠上郑吒，自己得到了相当多的益处，不但没有被其他有资历的人排挤，比如萧兵毅，而且能力还渐渐得到了赏识，今天还有机会参加根本轮不到自己的饭局，认识了很多以后用得到的家伙……郑吒还真是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不过……就算我很感激他，多抓一点郑主管的把柄对我也没有坏处。
李帅西把原子笔抵在下巴一边思考一边压，发出咔咔的响声。
郑吒这个人不是很聪明，自己早就在怀疑一个问题了，那就是郑吒那些优秀的难以指摘的工作计划到底是不是他本人做的。
郑吒习惯把比较复杂和难以抉择的工作带回家解决……但同样是办公，留下来加班不是更好吗？还有可能被上司看到，然后会留下好的印象，对自己的晋升有很大的帮助。
不可能是为了按时去接那个小他五岁的女朋友放学，郑吒是个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李帅西问过其他人，以前郑吒是经常加班的，最近才把工作都带回家去做，这样没多久，就是业绩的直线上升。
按照这个思路，那就是把工作带回家和业绩上升之间有某种联系。
也就是说——郑吒回家后另有人帮助他，而那个人要比郑吒优秀！李帅西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看过郑吒的文件，里面的严密的逻辑和纯粹的理性令他叹为观止，这绝对不是郑吒的思维方式。
李帅西伴着原子笔的咔咔咔声蹲得腿都有些麻木，差点一歪从马桶上摔下去，这才发觉自己上厕所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
“那么今晚，借机会去郑吒家看一看吧。”
郑吒今晚被灌得伶仃大醉，酒客们几轮就发觉了郑吒的老好人性格，轮着番儿的和他拼酒，尤其是两个大肚皮的中年男人，反正，这酒只要进的不是自己的肚子，明天早上宿醉的就是别人！郑吒也不算什么重要人物，灌醉了找人给抬回去就万事大吉。
“郑主管……你还好吗？”
李帅西看着趴在自己肩上醉话连连的上司哭笑不得，看来这回是不得不去郑吒家一趟了……可是他记得郑吒公寓四楼之下没有电梯啊！！
好在郑吒酒品不错，没给他吐一身。把郑吒放在轿车的后座上之后才干呕了几下，吓得李帅西赶紧拿出一个塑料袋原地待命，一时甚至不敢发动汽车，要是汽车一震让郑吒胃部翻搅大吐四方……实习青年想想就太阳穴疼。
头靠在冰凉的皮座椅上，郑吒似乎清醒了一点，他迷蒙地坐起来（完成这个动作耗费了五分钟），迷蒙地看了看周围，好一会儿才把眼睛的焦距对准李帅西：“这里是……哪里？”
“你的车里，我正打算载你回家。”
“回家？”郑吒晃晃脑袋，“回谁家？”
“您家。幸好之前我记下了您家的地址。”青年本想去开车，但又怕郑吒一个人在后座迷迷糊糊磕了碰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他挪到副驾驶，然后发动了轿车。
“李帅西……你……不要去我家……千万别去。”
“什么？郑主管你说什么？”
李帅西轻轻踩住刹车，把耳朵向郑吒身边贴过去。
“我说……咳咳呕！不……不用塑料袋……我还不想吐……我说……该死的弟弟……”
“哈？”
“零点……零点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和我……说呢？我们不是朋友吗……”
“什么和什么啊？”李帅西眼看上司的变得眼泪汪汪的，只能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背：“郑主管你醉糊涂了，别说话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说着打算让郑吒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却被推开了：“不用，我还好。”
亲密度还是不够么？
李帅西撇撇嘴，一脚踩上油门。同时脑子里又翻出在厕所里想了一半的问题。
郑吒的家里有个人在帮他做工作。
那个人是谁呢？
“郑主管，你的家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人？”车窗外的霓虹灯影透过来，李帅西的脸上一阵红光一阵绿光不停地变换。
“人？”白领主管艰难的思考了一下：“没有人。”
楚轩是台电脑。郑吒想。
“那您回去之后的工作是不是有人在帮您呢？”
“没有。”郑吒摇摇头，楚轩是台电脑。
“……是么？”在撒谎吧，郑主管。李帅西好奇心更加被勾了起来，就连酒后都不吐真言吗，到底是谁呢？郑吒的朋友？哪个人的朋友会每天帮你做份外之事？郑吒的家人？那为什么早不帮助，晚不帮助，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帮助他？有什么隐情吗？
而郑吒说的家里没有人，真的是说谎吗？
说真的，李帅西还蛮佩服那个“只见其文，不见其人”的家伙的，那条理那逻辑，简直就是个天才。带着满腔的期待，李帅西加快了车速，猛地打方向盘超过两辆的士。
听到转动门锁的声音，楚轩猛地睁开眼睛，从无线网络退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又没有开灯。
“郑吒？”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在玄关画出一片明亮的门形灯影，两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跌进来，明显是一个扛着另一个。
高斯手枪自然地滑到手中。
“灯在哪里……真是的，还真的没有人啊！”
从没听过的声音不耐烦地说，然后他摇摇身上人的肩膀：“郑主管，郑主管……到家了，你醒一醒。”
是郑吒认识的人。楚轩把手枪收回袖口。
摇晃无果，陌生人抹黑站起身，好像就着门口的灯光看到了沙发的一角，然后他拉住郑吒在肩膀把他撑起来，向沙发走来。
楚轩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躲到沙发后面。
来人将郑吒拖上沙发，并且坐在他身边用手撸开郑吒汗湿的刘海，脸凑得越来越近：“郑主管……郑吒……”
“你就是李帅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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