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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大叔的生日
如果张岩是个女人，梁少斌一定毫不犹豫的就去追了，因为他漂亮能干，某种程度上还很贤惠，但梁少斌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像喜欢一个女人一样去喜欢一个男人，所以对于张岩的那种微妙感情，他一直都是选择顺其自然，自然变浓，或者自然转淡，直到有一天，淡到无法再自然，或者浓到无法再自然。
事实上在那个梦之前，梁少斌都没有想过那个“有一天”会真的到来，他没有想过与张岩成为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更没有想过与他成为相濡以沫的……爱人。
相濡以沫，梁少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这是个迷信一样毫不真实的词，电影里演过，小说里写过，身边似乎也总有些朋友的朋友亲戚的亲戚在口耳相传着有关这个词的真人故事，却唯独不曾亲眼目睹过。
人与人，真的可以相濡以沫吗？
看着昏黄灯光下那个被夜色染得格外温情脉脉的美丽男子，梁少斌有些陶醉了，他不由得想，若是哪天能让那人在自己面前绽放这从不肯轻易流露的温情，那么平日刻意的疏离也算是一种别扭的可爱了。
话题似乎终于进入了尾声，注意力分散下来的张岩也终于察觉到了远处的视线，面上掠过一丝惊讶，然后不等与自己的同伴打声招呼，大步朝那坐在窗台正向自己挥手的人走去。
“你怎么会来这里？”
“李姐告诉了我地址，我自己找过来的。”
“来看咖啡店？”
“咖啡店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喜欢喝咖啡。”
梁少斌表明自己此行不请自来只是为了来看他，满以为张岩肯一定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不料对方却勾起了唇角，轻轻笑了。
“再等我五分钟。”
“哦，不急，我就来看看，没打算影响你工作。”
“现在是下班时间。”
说完张岩又转回那群西装人士中去了。
梁少斌还处在迷茫状态，因为张岩那倾城一笑。他见到张岩笑的时候并不多,像今天这样刻意为自己而绽开的笑容，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真是伤脑筋……梁少斌无奈的搔搔后脑勺，愈发的觉得自己无法自拔了。
向自己的同事交待完毕后，张岩拿上外套很自然的挽着梁少斌往外走去，边走边问：“去外面吃饭？”
“嗯，我订了餐厅。”
“订了餐厅？”
“上车吧。”
梁少斌忽然走到前面，绅士的替张岩打开了车门，然后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惹得张岩又笑弯了眼。
“你知道今天我生日？”
“那是，官人的生日奴家怎么敢忘。”
上了车，梁少斌又从后座上拿过一捧鲜花来。
张岩显得有些诧异，那居然是一束紫色郁金香。
“有什么特殊喻意？”
很少有人会选择这么特别的颜色作为生日鲜花吧？
“哦，也不是，就是想让你印象深刻而已。”
梁少斌撒起谎来跟惯犯似的，他当然不会说自己问过花店小妹，紫色郁金香代表永恒无尽的爱。
“印象够深刻了……”
张岩颇有些不习惯的接过了这束紫艳艳的鲜花。梁少斌忽然又道：“我还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还有礼物？”
“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给你。”
“这么隆重，这是在为我跨入奔三大流哀悼么？”
“那可不，咱不是好基友么，肯定要抓住每一次可以嘲讽奚落你的机会。”
.
到了目的地，张岩又诧异了一番，梁少斌居然选了一家带了水景的高档餐厅。
柔和的地灯将蓝色人工水池照得旖旎无限，水池旁边是一条地中海风情十足的拱廊，拱廊内整齐的布置着一张张餐桌，端着精致银盘的服务生穿行在其中，别具情调。
“我脚着点蜡烛的话还是在室外的好。”
梁少斌边解释边把人带到了自己预定好的座位，服务生也很快将预定好的生日蛋糕与香槟端了上来。
望着蛋糕上那两根数字形蜡烛，张岩顿时又好笑又好气，“有你这么给人庆祝生日的么？”
“不是，我们家乡一直都这么算的，你看你都二十九满了是吧，从今天开始就是吃三十岁的饭了，写个三十很正确啊。来，许愿吹蜡烛吧！”
梁少斌欢乐的替自己辩解着，只差没在脸上上写着“我二你三我们整整差了一个年代哇哈哈哈”。
“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上，那就给你许个愿吧，就祝……梁少斌同志再未来一年中能成功长高两公分。” 张岩也一脸欢乐的吹灭了蜡烛。
“哎哎，不带你这么伤人自尊的！”
“好了，礼物拿来吧。”
“哦，差点忘了。”
说到礼物，梁少斌立马又恢复了一脸坏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用缎带扎好的礼盒递了过去。
“现在打开？”
“打开。”
张岩于是拆了缎带将礼盒打开来，里面是一瓶香水，香水瓶身设计很简洁，倒是那醒目的亮蓝至淡黄的渐进色有着某种与这间餐厅风格不谋而合的默契。
“试试看。”梁少斌继续道。
张岩又打开瓶盖在手腕上喷了一点，凑到鼻间轻轻闻了闻，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起来：“你品味还真奇怪。”
“你不喜欢？”
听到张岩的评语，梁少斌顿时就后悔了，果然不该送这么文艺的礼物。
“不会，很特别。”张岩却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不像是你挑的？”
这种以苦涩为基调且前调独特的香水，应该不是一个从不用香水的人会钟情的。
梁少斌点头老实招供：“我对香水的确是一窍不通，我就跟柜台小姐说要找一款适合成熟有魅力又有点gay倾向的大叔用香水，人家就给我推荐了几款，我都试了下，最后觉得这款最适合你。”
“我当成是赞美收下了。”
张岩依旧是笑，他几乎可以想象梁少斌的这番形容会引来哪些香水，能被他挑中这款也算得上是个惊喜了。
“怎么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这香水你会常常用吧？” 梁少斌仍深信自己选的香水正是gay向大叔适用。
“用了不怕我引来更多基佬当你情敌？”张岩半开玩笑的问。
“不怕，就张总您这挑剔刻薄虐待狂倾向的个性也只有在下不才我受得住。”梁少斌边说边切起了蛋糕，好一会儿才发现张岩在盯着自己看，“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张岩没有答话，只是似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也帮着切起了蛋糕。
知道自己的玩笑不好笑，梁少斌索性换了个话题：“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过生日。”
“为什么？”张岩也很配合的发问。
“来到这世上又不是我自愿的，有什么好庆祝的，要是一直过得顺风顺水还好说，要是一生悲苦，过生日还不如过祭日。”
“有道理。”
梁少斌满以为张岩会吐槽自己没资格发这种牢骚，没想到对方干脆点头应和，“像张总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励志偶像，应该巴不得天天过生日天天都受人膜拜吧？”
“那你今天有看到除了你以外的人给我过生日么？”
“这倒是没有。”
“再说了，青年才俊励志偶像又如何，还不是连未婚妻都留不住……”
“咳咳，别什么事都往那上面带，这都过了多久了还想不开啊？”一听张岩又要提到林琳梁少斌就慎得慌，急忙打断了他。
张岩也笑着没再往下说，转而悠悠的道：“我以前常常会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后来发现，不管是为了什么我们还是会活下去，所以其实活着并不需要为了什么。”
大概是话题跳跃性太大，梁少斌一时没明白张岩想表达什么，发现对方在看自己了就傻傻点个头表示自己在听。
“真正给人生的动力的，是对美好的憧憬，”张岩顿了顿又接着道，“只有当这些憧憬都破碎的时候，人们才会拼命想要替自己找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嗯！只要继续活下去，总会找到新的憧憬！”
切完蛋糕的梁少斌又替两人倒上了香槟，似乎丝毫没意识到对方话语中的沉重。张岩索性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接过酒杯只管碰杯畅饮。
聪明如梁少斌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他知道张岩失去了林琳就等于失去了对生活的憧憬，眼下又没有新的“憧憬”来替补，空虚迷茫在所难免，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尽量避免让对方再去回忆那段痛苦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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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祝完生日回到公寓，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都是一副方兴未艾的样子到了家还在说说笑笑。梁少斌自然别提有多高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张岩像真正的好朋友好哥们一样聊得这么开心，他甚至想，就这样做朋友其实也不错。
“今天的生日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谢什么……”忽然收到感谢的梁少斌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又调侃说，“都说了咱俩什么关系了，与其口头说谢还不如来点实质性的……”
说完梁少斌就想起上次自己这么说的结果，这不等于是在明目张胆的索吻么？再看张岩，对方居然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而且好像还真的打算再献吻一次……
梁少斌虽然很想对天发誓，自己刚才真的没有动任何不纯洁的念头，然而现在，他只准备好好品尝那两片还带着香槟味的销魂嘴唇，这一次他可不会再错失良机了，至于做朋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男人这种生物从注定是装不了纯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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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三个多月没更新了，捂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大叔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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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