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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修)
素薇感觉这一整天都很玄幻,像做梦似的。袁向阳临走时留给她一个名片,说是准备好搬家了可以打上面的电话,公司会派车和工人来帮忙,这是他们给新住户的另一大福利。他说的理所当然,素薇听着更是感叹大财团的阔气。
她拿着合同恍惚无措,嗓子干痒难耐,可她忍着不敢咳出来,她怕一咳嗽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像肥皂泡一样破灭消失,然后发现她真的是在做梦,邵阳的关心,袁向阳的善意,都变成她的幻想,从未存在过。
想到最后有些恼怒自己贪小便宜,都没考虑清楚就冲动地签了合同。
她拿着袁向阳给她的一纸合同发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无奈下她把合同放在膝盖上,握着手机给夏末发微信。
“末末,你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她问的莫名其妙,夏末马上回复她:“怎么了?”
于是她把早上邵阳来给她送药,下午他的好朋友袁向阳又到访租房子给她,前前后后细说给夏末。夏末是知道邵阳的,她和夏末两人无话不说,和邵阳一起出游的事从头到尾夏末都是一清二楚的,当然,除了共处一室的那段。
“我要搬家了,但是感觉怪怪的。好像是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大馅饼,还是由两个极品男人亲自送到我手里的,可我怎么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放了迷药,等我上钩了就把我卖到窑子里去。”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邵阳刚走,袁向阳就登门突然说有合适的房子可以便宜租给她,像是两个人说好似的,连合同和房门钥匙都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
夏末没有回微信而是打了电话过来,她接起就听到夏末压低着嗓音抱怨:“亲,你差点害死我,刚才看到你的微信,没忍住笑喷了,老板正好过来,还以为我在笑他呢。”她不禁又坏笑着开她玩笑,“该不会是他对你有意思吧?”
“怎么可能,我们才见过一次面,根本就不熟好吗?”
夏末似乎换了个地方,声音放大了些,“那你还担心什么,人家可能只是好心。你不是说那个餐旅费全包的帅哥,和他是好朋友吗,可能是从他那里听说你正好想要换房子。”
可她好像没跟他提过要换房子啊,提过吗,莫非她讲过自己忘记了?
不过思来想去,夏末说的倒是最有可能性。她还在猜测着其他可能,夏末絮絮叨叨地仍在继续,“素薇,你的桃花运来了哟。说不定是人家帅哥见你一个人独自在外,住的地方又人多复杂,起了怜悯之心,托好朋友给你找一处好地方。租一套小公寓而已,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别多想了。”
听她这么一说,素薇稍许心安,还是决定去问一下。和夏末通完电话,她打给了邵阳。
“喂,今天袁向阳来过我家,说有适合的租金又很便宜的房子介绍给我,”她顿了顿,说道:“我拒绝了。”
她想试探他的反应,结果却显然和她预估的有所偏差。邵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意外,反而平静地像是个局外人。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听向阳说,你们已经签订了租约。”
简单的一句话,马上让她的谎言现出拙劣的原型。她尴尬地脸一热,揉了揉鼻子,问他,“是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我是一冲动签了合同,现在想想有点后悔,我把合同还给你,我不租了。”
邵阳剑眉轻挑,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旁,“你确定?据说只有5个名额能享受到这个优惠,即便是有内部消息也很难获得这个机会,你确定要放弃吗?”
她犹疑了下,猜想也许真的是他好心才会把这么难得的机会让给了她,可终归是无功不受禄,钱债易还人情债难。她硬了硬心肠,答道:“我确定,这份合同就当我没签过吧,袁先生是你的朋友,麻烦你转告他一声,这个房子我不租了。”
他隐约觉得头疼,同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一般女孩子身上,大概会想也不想就欣然接受,可偏偏遇到这么个怪丫头。
“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签的是一年的合同,协定日期内你要是提前退租,属于违约,可能……不是可能,是要赔偿一笔违约金的。”
“违约金?什么违约金?”
邵阳在电话那头笑,“合同第二页。别告诉我,你连合同都没看清楚就签了。这么喜欢这套房子为什么还要拒绝呢?”
他后面说的话素薇没有注意听,她把袁向阳给她的宣传册翻得哗啦哗啦直响,宣传册后面就是合同,合同第二页,找到了!“该房屋租赁期为12个月,若乙方提前退租,需提前一个月向甲方提出并经双方协商同意,同时甲方将按照原价房租4000元收取违约金……”白纸黑字,清楚地写着。
她后来去网上搜索关于租赁合同的一些法规,发现这项条款其实根本就是违法的,就算她真的退租,也无需赔偿所谓的违约金。只可惜,她当时脑子里完全是蒙掉的,加上感冒,看完那一行半字心里顿时突突的发慌。
怎么还没住就要赔钱呢?奸商,彻彻底底的奸商,那些徘徊在她心中的感激一瞬间消失殆尽。
“你怎么知道是合同的第二页,你看过对不对?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搞的鬼!我就是不租,也不赔,你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还要告我不成?”
她索性耍赖,但明显底气不足。
“可以。”他说。
她刚要松口气,不料他紧接着又说道,“那我就叫人买下你住的那套破房子,把你们都赶出去,然后告诉其他人是你指使这么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你!你有病!咳咳……”她不善与人争执,气到极点也只是吼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还呛着了自己,咳得肝肺直生疼,她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好心?好意?分明是耍她好玩的。
素薇脑袋里骂了自己千百遍:你啊你,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第一次被他“威逼利诱”陪着走了大半个江南,能够安然无事已经是烧高香了,竟然重蹈覆辙被忽悠了第二次,你是傻啊还是傻啊!
邵阳放下手机,立在窗边抿嘴笑了。袁向阳瞥了一眼看着手机发呆,笑得春风灿烂的好兄弟,忍不住开腔,“你真幼稚!”
站在床边的清俊身影蓦地一怔,侧头望向了窗外。
是啊,他真幼稚,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听到她感冒,关心则乱竟紧张到等不及第二天。她住的那套房子,也实在寒酸,或许奔波在外市打工的人都是如此,能找到一处承担得起的居住之所已经很不错,哪里还顾得上环境是不是舒适。尽管如此,一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和几个陌生男人住一起,还要共用同一间洗浴室,他这心里面头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打翻五味瓶一般的滋味,纠结,焦躁,厌恶,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那里。
根本不需要多想,他有这个条件和资源,要想找一处适合她居住的房子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她接受。有的女人热衷于享受暧昧,她们乐于接受男人对她们的好,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而有的女人,她们对物质有强烈的欲求,不惜用身体去交换。他见过杨杰为了讨女人欢心送出各种礼物,出手大方,而那些女孩、女人多是不会拒绝的,她们甚至觉得有机可乘抓住一个长期饭票,从此衣食无忧。
他知道她是不同的,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他故意在合同里动手脚,拿其他住户的利益威胁她。精明如他,最后却像个泼皮无赖,用最笨的方法逼她就范。他这么费尽心思,难道就只是看不过她住在那个乱七八糟的地方,突生了怜悯之心?
应该是,可又好像不是。
搬新家就意味着她住的房子要退租,素薇和房东讲了一下要退租的事情,好在房东人很好,没深究原因直接答应了。要搬离住了一年多的小窝她还真有点不舍,不过这种不舍的心情在看到新住处之后便不复存在了,她一边感叹有钱人真会享受,一边欢欢喜喜地搬进了新家。
搬来这天她碰到了邵阳,他从对面的房门走出来,站在她面前一脸的小人得志。当得知他就住在她家对面的这一事实时,她仅仅只惊讶了三秒钟,过后就再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她跨了两个城区逃荒似的搬来这里,是拜他所赐,既然是他设下的陷阱,让她掉进哪个洞还不是他说了算,如此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值得欣慰的是,这个陷阱还是很舒服的。
邵阳提出要付她原定的薪酬,她坚持不要,他也没再勉强。
他一进公司便开始着手接过公司的部分业务,陡然变得忙碌起来,这么多年在国外任性妄为,尝试做过很多职业却始终不肯接触这一行,现在回国坐上了管理之位,官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可纵然他天资过人,也奈何敌不过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市场竞争,若想要在群狼夺食的争夺中分得更多肉,他要付出比别人多上几倍的努力。
素薇则是老样子,生活还是遵照着原来的轨迹,唯一有稍许不同的就是因为上班时间的加长而变得早出晚归。有一阵子没见到邵阳,他似乎很忙,她刚搬来时还能看见他在眼前晃,后来就像失了踪影似的,竟一次都没碰到过。她偶尔会想给他发个微信,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总觉得协议结束了那么他们的关系也应该结束了。
两个人似乎突然间又变回了陌生人。
素薇闲来无事和几个朋友出去打牙祭,几个女孩年龄相仿,共同话题也多,可不知怎么最近的话题绕来绕去就绕到了找对象的问题上。
她们在家人朋友软磨硬泡旁敲侧击下都相过亲,连夏末都相了几次。有一次还硬拉着她去和相亲男吃饭,那个男人,哦不,只能算是个男孩,腼腆不多话,不论做什么都要问夏末的意见,夏末看不上人家最后不了了之了。她也单着,虽然没有爱情,但生活还有其他,她把闲下来的时间报了个补习班给自己充电,日子倒也充实。
算一算她和邵阳有一个月没有联系了。
这天,她不小心睡过了头,匆匆跑去公司,刚一进门就被夏末拉到外面。
“素薇,有别家公司来我们这挖角了,你猜是谁?”夏末小声说道。
“挖谁呀?”他们公司这么小,都谈不上知名度,有谁会关注甚至还来挖角?
“你啊!”夏末握着她的肩膀很是激动,“说,是不是偷偷投了简历,现在人家都上门挖人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从实招来,说不定我以后也用得着呢。”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联捷集团啊,那可是跟他们这种小公司有着天壤之别的地方。本市随处可见的同名连锁超市就是联捷旗下的分支,不止超市,联捷还在很多行业都有涉猎,招聘的员工不是海归至少也是名校毕业,岂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瞎说,要挖也是来挖你啊,你比我能干,技术型的存在,论资历能力也是你不可能是我啊。”她说的是实话,夏末比她早来这个公司,从公司成立就在这了,年纪和素薇相当,却已然是长老级人物,顶顶的公司顶梁柱。
“少来,我亲耳听到的。刚刚进去送水的时候,我听到那男人清清楚楚点了你的名字,说是受联捷集团董事长的委托,来要一个人的。”也不知道这小妞是受了哪位神仙的眷顾,运气好到爆棚,居然有大公司老板点名来要人。
联捷公司?!她有印象,就在和邵阳一起见他朋友的那次,曾经听猴哥提起,邵阳家的杂货铺怎样怎样的,名字好像就叫联捷。谈了一会那男人走出办公室,经过素薇身边的时候向她微微点头,她一怔,也礼貌性点头回礼。
“小林,到我办公室一下。”老板叫她,素薇转身收回满脑的疑问,走进老板的办公室。
“来,坐。”老板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见她坐下来,停了笔,亲切地问,”你来这里也有两年了吧,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吗?”
素薇点头微笑,”很好,谢谢王总关心。”
“嗯。”王总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话锋一转,王总接着又问:“那你想不想去大公司锻炼锻炼,长长见识啊?联捷公司今天派代表过来想要邀请你去他们公司见习,我仔细想想,对你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去了那边,会有更多的发展空间,也能接触到更多的人。干得好嘛多认识些客户,给咱公司搭个桥介绍点业务过来。要是干得不顺心,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咱们这随时欢迎你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老板说得中肯,素薇听得却不怎么顺耳,表面上是征询她的看法,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劝她接受所谓的邀请。
王总紧接的话肯定了素薇的猜测,他说,”机会来了就别错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份运气,去吧,收拾收拾,把手里的工作做个交接,回家等联捷通知吧。”这是下了离职通牒了,素薇顿时觉得心凉,好在发薪水的日子已近,老板很慷慨地给了她整月的工资加提成。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手上的工作简单几句也就交代清楚了。素薇依依不舍地跟公司的同事道了别,夏末眼圈有一些红,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千叮咛万嘱咐以后要常回来看她。她答应着,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承载了她最初梦想的地方。第一次这么早下班,有点不习惯。
至于老板为什么如此轻易答应了联捷,原因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素薇约夏末出来逛街,听她说起。”素薇,你知道联捷来挖角,王总之所以这么痛快地放人是为什么吗,是因为联捷承诺的交换条件。联捷派来的那个人在王总面前承诺,若他同意,日后联捷百分之三十的进出口业务量将交由我们公司操作。你想想看,那么大的一家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进出口是个什么概念啊,这其中的利润也是可想而知的。只要你去联捷工作就有这么大的好处,换做是谁,都会想也不想就答应的。”
原来她只是个交换条件而已。也就是说,她被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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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搬大房子,要有阳光充裕的阳台,温馨小厨房,最好有一个大大的书柜。
^_^以后会有的,一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