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无厌

作者:歆歆不爱吃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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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越界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时,沈蛰醒了。

      他发现自己蜷在顾宴钦怀里,头枕着对方的肩膀,一只手搭在顾宴钦胸口。而顾宴钦的手臂环着他的腰,睡得很沉。

      这姿势亲密得过了头。

      沈蛰僵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想从顾宴钦怀里退出来。但刚动了一下,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就收紧了。

      “别动。”顾宴钦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再睡会儿。”

      沈蛰不敢动了。

      他能感觉到顾宴钦的体温,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能闻到那种属于Enigma的、冷冽又沉稳的信息素——经过一夜,已经完全将他包裹。

      这不是契约里该有的距离。

      但沈蛰发现,自己并不排斥。

      甚至...有点贪恋这种温暖。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了。自从外婆去世后,他都是一个人,睡再大的床也觉得空。而昨晚,在另一个人身边,他居然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

      顾宴钦似乎又睡着了,呼吸变得绵长。

      沈蛰偷偷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脸。

      顾宴钦睡着的时候,那种凌厉的压迫感消失了,眉眼舒展,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些。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角微微抿着,没有了平时那种若有若无的嘲讽弧度。

      原来他睡着的时候,是这样的。

      沈蛰看了很久,直到顾宴钦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才慌忙闭上眼睛装睡。

      “装得不像。”顾宴钦的声音带着笑意。

      沈蛰睁开眼,对上顾宴钦清醒的目光。

      “顾先生早。”他有些尴尬地打招呼。

      “早。”顾宴钦松开手,坐起身,“睡得好吗?”

      “很好。”沈蛰也坐起来,“您呢?”

      “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顾宴钦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身边有人,确实有助于睡眠。”

      这话说得随意,但沈蛰听出了某种暗示。

      早餐时,周谨看到两人一起从二楼下来,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专业表情:“顾总,沈先生,早餐准备好了。”

      餐桌上,顾宴钦一边看平板上的新闻,一边说:“上午十点,实验室的设备商会过来安装。沈蛰,你全程跟着,有什么要求直接提。”

      “好的。”沈蛰点头,“那保镖的事...”

      “已经安排好了。”顾宴钦抬眼看向他,“两个人,都是Beta,以前在特种部队服役过。等会儿周谨会带他们过来见你。”

      “谢谢顾先生。”

      “不用谢。”顾宴钦放下平板,“你现在是我的合作伙伴,安全是最基本的保障。”

      合作伙伴。

      这个词从顾宴钦嘴里说出来,让沈蛰的心脏微微一动。

      早餐后,顾宴钦去公司,沈蛰留在栖云馆,准备迎接设备商的到来。

      上午九点半,周谨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来。

      “沈先生,这是陈默,这是李铮,您的保镖。”周谨介绍,“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员,以后会24小时轮班保护您。”

      两个年轻人看起来都不到三十岁,身材挺拔,眼神锐利。他们穿着简单的黑色制服,但沈蛰能看出,那衣服下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身体。

      “沈先生好。”两人齐声打招呼。

      “你们好。”沈蛰微笑,“以后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叫陈默的那个说,“顾总交代了,您的安全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十点整,设备商准时抵达。来了三辆车,载满了各种仪器和设备。沈蛰带着他们去了西侧的花房——现在应该叫实验室了。

      花房已经彻底改造过,玻璃窗都换成了防弹玻璃,安装了独立的通风系统和空气净化系统。工作台是定制的,上面有专门的药品柜、仪器架和操作区。

      “沈先生,您看看这些设备还满意吗?”设备商的负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态度恭敬。

      沈蛰检查了一遍。

      离心机、光谱仪、气相色谱仪、分子蒸馏设备...都是最先进的型号,有些甚至比他父母实验室里的还要好。

      “很满意。”沈蛰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负责人笑着说,“顾总特意交代,一定要最好的设备。我们可不敢马虎。”

      安装工作持续了一整天。沈蛰一直在旁边盯着,偶尔提出调整意见。两个保镖陈默和李铮也全程跟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下午四点,设备基本安装完毕。沈蛰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从客房搬来的实验笔记、配方手册、还有那些他自制的样品。

      他打开一个上锁的保险箱,里面是三个小玻璃瓶,正是那三种“干扰剂”。

      “沈先生,这些是...”陈默问。

      “实验样品。”沈蛰小心地把瓶子放进新的药品柜,锁好,“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

      “明白。”陈默点头,“我们会特别注意这个区域的安全。”

      一切整理妥当,已经是晚上六点。

      顾宴钦回来时,沈蛰还在实验室里调试设备。

      “还在忙?”顾宴钦走进来,环顾四周,“怎么样?”

      “很好。”沈蛰关掉仪器,“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那就好。”顾宴钦走到工作台前,拿起沈蛰的实验笔记翻了翻,“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正式工作了。”

      “嗯。”沈蛰点头,“谢谢顾先生。”

      “又说谢谢。”顾宴钦抬眼看他,“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不用这么客气。”

      “习惯了。”沈蛰笑了笑,“毕竟之前...”

      他没有说完,但顾宴钦懂了。

      之前他们是金主和玩物的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

      “晚饭好了,先去吃饭。”顾宴钦放下笔记,“吃完再忙。”

      晚饭后,沈蛰本想回实验室继续工作,但顾宴钦叫住了他。

      “陪我下盘棋。”顾宴钦说,“放松一下,别总是工作。”

      沈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两人在书房的围棋棋盘前坐下。顾宴钦执黑,沈蛰执白。

      “你会下棋?”顾宴钦问。

      “外婆教过一点。”沈蛰落下一子,“但水平一般。”

      “谦虚了。”顾宴钦看着棋盘,“你这开局,可不像‘水平一般’。”

      沈蛰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安静地下着棋,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顾宴钦的棋风很凌厉,进攻性强,步步紧逼。沈蛰则以守为攻,稳扎稳打,看似被动,实则处处设防。

      下了半个多小时,局面胶着。

      “你的棋风,”顾宴钦突然说,“很像你这个人。”

      “是吗?”沈蛰落下一子,“怎么说?”

      “表面温和,内里坚韧。”顾宴钦抬眼看他,“看似处处退让,实则步步为营。沈蛰,你是个很好的棋手。”

      沈蛰的手指顿了一下。

      “顾先生过奖了。”他说,“我只是...习惯了谨慎。”

      “因为要保护自己?”顾宴钦问。

      “嗯。”沈蛰没有否认,“一个人活久了,就会学会保护自己。”

      顾宴钦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落下关键一子。

      “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他说,“你可以学着,偶尔依靠别人。”

      沈蛰盯着棋盘,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顾宴钦:“顾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蛰问得很直接,“不只是投资我的研究,还有...昨晚,今天,这一切。”

      顾宴钦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沈蛰。

      “我父亲曾经说过,”他的声音很轻,“人生就像在下棋,大部分时候,你遇到的都是可以预判的对手。但偶尔,你会遇到一个...让你无法预判的人。”

      他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着沈蛰。

      “你就是那个人,沈蛰。从拍卖会上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不是那些可以被轻易掌控的Omega或Beta,你是一个...变量。”

      “变量?”沈蛰重复这个词。

      “对。”顾宴钦走回棋盘前,俯身看着沈蛰的眼睛,“一个可能改变游戏规则的变量。而我,喜欢掌控变量,也喜欢...和变量玩游戏。”

      他的距离很近,近到沈蛰能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

      “所以您是在...玩游戏?”沈蛰问,声音有些发紧。

      “一开始是。”顾宴钦承认,“但现在...不只是游戏了。”

      他直起身,重新坐下。

      “沈蛰,我活了二十八年,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但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趣,也有挑战性的人。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也想看看,和你一起,我能走到哪一步。”

      他说得很坦诚。

      坦诚到让沈蛰有些不知所措。

      “顾先生...”

      “叫我宴钦。”顾宴钦打断他,“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就别总叫‘顾先生’了,太生分。”

      沈蛰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没叫出来。

      “叫不出口?”顾宴钦挑眉。

      “有点...”沈蛰承认,“习惯了。”

      “那就慢慢习惯。”顾宴钦看了眼时间,“不早了,这盘棋明天再继续吧。”

      两人收拾棋盘,沈蛰准备回客房,但顾宴钦又开口了。

      “今晚...还来我房间吗?”

      沈蛰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问得太直接,太突然。

      “我...”

      “不愿意也没关系。”顾宴钦说得很自然,“我只是觉得,昨晚睡得不错。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继续保持这个习惯。”

      他说得很轻松,像在讨论明天吃什么早餐。

      但沈蛰知道,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一起睡觉,意味着更深的信任,更亲密的关系,也意味着...更少的退路。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抬头看向顾宴钦。

      “好。”

      顾宴钦笑了。

      那笑容很真实,没有平时的算计和深沉,就是单纯的高兴。

      “那走吧。”他伸出手,“洗漱用品都给你准备好了,睡衣也有新的。”

      沈蛰握住他的手。

      两人又一次并肩走上二楼。

      这一次,沈蛰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甚至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有人陪着吃饭,有人陪着下棋,有人陪着...睡觉。

      虽然他还有很多秘密,虽然前路还有很多危险。

      但至少此刻,他是温暖的,是不孤独的。

      这就够了。

      ---

      但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三天后的下午,沈蛰正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突然接到周谨的电话。

      “沈先生,您能来主屋一趟吗?顾总他...状态不太对。”

      沈蛰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陈默赶了过去。

      主屋书房里,顾宴钦坐在书桌后,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的手指紧紧抓着桌沿,指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顾先生?”沈蛰快步走过去,“您怎么了?”

      顾宴钦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抑制剂...”他的声音嘶哑,“失效了。”

      沈蛰的心脏猛地一沉。

      Enigma的易感期,比Alpha更强烈,也更难控制。通常他们需要特殊的抑制剂来维持稳定。但顾宴钦的抑制剂...失效了?

      “怎么会失效?”沈蛰问,“您最近用过什么药吗?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顾宴钦摇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沈蛰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Enigma信息素——不再是平时那种冷冽沉稳的感觉,而是充满了攻击性和占有欲,像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书房外的周谨和陈默都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即使是Beta,也能感觉到那种本能的恐惧。

      “沈先生,您先出来。”周谨在门外喊,“顾总易感期失控很危险,我们得叫医生...”

      “不。”顾宴钦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谁都别叫。”

      他盯着沈蛰,眼神复杂难辨。

      “你出去。”他对沈蛰说。

      沈蛰站着没动。

      他能感觉到顾宴钦在极力控制自己,但抑制剂失效后的易感期,不是单靠意志力就能压制的。

      “我有办法。”沈蛰突然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正是那天晚上给顾宴钦用的“清醒剂”。

      “这个可能有用。”他走到顾宴钦身边,“顾先生,让我试试。”

      顾宴钦盯着他手中的瓶子,眼神挣扎。

      最后,他点了点头。

      沈蛰打开瓶盖,在顾宴钦的颈侧喷了两下。

      清冷的香气弥漫开来。

      但这一次,效果不明显。顾宴钦的信息素依然在剧烈波动,易感期的症状没有任何缓解。

      “怎么会...”沈蛰皱眉,“上次明明有用的。”

      “易感期不一样。”顾宴钦咬牙说,“信息素浓度太高,你的香水...压不住。”

      他说完,突然伸手,抓住了沈蛰的手腕。

      力道很大,几乎要捏碎骨头。

      “出去。”顾宴钦重复,声音里带着痛苦的压抑,“趁我还能控制,快出去。”

      但沈蛰没有动。

      他看着顾宴钦痛苦的样子,脑子里飞速运转。

      父母的研究笔记里,好像提到过类似的情况...

      【Enigma易感期的本质是信息素系统的过载,类似于电路短路。传统抑制剂是强行压制,但如果失效,就需要...疏导?】

      疏导?

      怎么疏导?

      沈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他反手握住顾宴钦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了顾宴钦的颈侧——腺体的位置。

      “顾先生,”他说,“您信任我吗?”

      顾宴钦盯着他,眼睛里是压抑的痛苦和挣扎。

      “你要做什么?”

      “我想试试...疏导。”沈蛰说,“用我的方式。”

      顾宴钦沉默了几秒,然后闭上了眼睛。

      “好。”

      得到允许,沈蛰深吸一口气。

      他开始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是的,释放。

      作为信息素敏感型Beta,他虽然没有Alpha或Omega那种强烈的、可以影响他人的信息素,但他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模拟。

      他可以模拟任何他感知过的信息素频率。

      而现在,他模拟的是顾宴钦的信息素频率,但不是那种狂暴的、失控的频率,而是平时那种稳定的、冷冽的频率。

      像在混乱的暴风雨中,树立起一根定海神针。

      书房里的信息素波动开始慢慢平复。

      顾宴钦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他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蛰,眼神复杂。

      “你...”他开口,声音依然嘶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沈蛰诚实地说,“就是...感觉可以这样做。”

      顾宴钦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

      那笑容有些疲惫,但也有些...释然。

      “沈蛰,”他说,“你真是个奇迹。”

      沈蛰也笑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顾宴钦坐直身体,松开了握着沈蛰手腕的手,“但问题还没解决。抑制剂失效,意味着有人动了手脚。”

      沈蛰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谁会做这种事?”

      “很多人。”顾宴钦的眼神冷了下来,“想看我失控的人,想借此打击我的人,想...试探你的人。”

      “试探我?”

      “如果我在易感期失控,最危险的人就是你。”顾宴钦说,“一个Enigma在易感期会无差别攻击所有人,但如果身边有伴侣,往往会...”

      他没有说完,但沈蛰懂了。

      往往会标记伴侣,甚至可能造成永久伤害。

      “所以这是冲着我来的?”沈蛰问。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顾宴钦站起身,走到窗前,“但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他转过身,看向沈蛰。

      “这几天你先别去实验室了,在我身边待着。易感期还没完全过去,可能会有反复。”

      “好。”沈蛰点头,“那您...”

      “我没事。”顾宴钦说,“既然你的方法有用,那就不需要抑制剂了。”

      他说得很自然,仿佛沈蛰用信息素疏导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沈蛰知道,这很不正常。

      一个Beta,用信息素疏导了一个Enigma。

      这要是传出去,会引起轩然大波。

      “顾先生,”沈蛰犹豫着开口,“刚才的事...”

      “不会说出去。”顾宴钦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秘密。

      又一个秘密。

      沈蛰发现,他和顾宴钦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多到...已经快分不清,哪些是真相,哪些是谎言了。

      “今晚...”顾宴钦突然说,“你睡这里。”

      不是询问,是陈述。

      沈蛰愣了一下。

      “书房?”

      “不。”顾宴钦走到书房的沙发前,“这里。我睡沙发,你睡床。”

      “那怎么行...”

      “易感期可能会反复,你在身边比较安全。”顾宴钦说得有理有据,“而且,万一我需要...疏导呢?”

      沈蛰沉默了。

      他知道顾宴钦说得对,但...

      “就这么定了。”顾宴钦不容反驳,“周谨,去拿被褥。”

      门外的周谨应了一声,很快送来了被褥。

      顾宴钦在沙发上铺好,然后看向沈蛰:“去洗漱吧,早点休息。”

      沈蛰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顾宴钦有些陌生。

      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Enigma,不是那个精于算计的商人。

      只是一个...在易感期需要帮助的人。

      一个...信任他的人。

      “好。”沈蛰点头,“那您...有事叫我。”

      洗漱完,沈蛰躺在书房的床上——这是顾宴钦平时午休用的床,不大,但很舒服。

      顾宴钦躺在沙发上,关了灯。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沈蛰。”顾宴钦突然开口。

      “嗯?”

      “谢谢你。”

      “不客气。”

      “我是说真的。”顾宴钦的声音在黑暗中很轻,“很少有人...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留下来。”

      沈蛰侧过身,看向沙发那边的轮廓。

      “因为您是Enigma?”他问。

      “因为我是顾宴钦。”顾宴钦说,“人们要么怕我,要么想利用我。很少有人...只是想帮我。”

      沈蛰沉默了。

      他想说,我也在利用您。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那不完全是真的。

      是的,他需要顾宴钦的保护,需要顾宴钦的投资。

      但他也...在乎顾宴钦。

      在乎这个看似强大,实则孤独的男人。

      “顾先生,”沈蛰轻声说,“以后如果您需要,我会在的。”

      黑暗中,顾宴钦很久没有说话。

      就在沈蛰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到一声很轻的:

      “好。”

      那一夜,沈蛰睡得很安稳。

      而顾宴钦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他在想很多事。

      想抑制剂为什么会失效。

      想是谁在背后搞鬼。

      想沈蛰的能力到底有多深。

      也想...自己和沈蛰的关系,到底会走向何方。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沈蛰用行动证明,他不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而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甚至,是一个可以在他最脆弱时,支撑他的人。

      这对一个Enigma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但顾宴钦发现,自己并不排斥。

      反而...有些期待。
      是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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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第一次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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