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偶虐文里拯救大唐

　　午后的郡主府门口，又聚了不少前来求诊的百姓。杜甫坐在廊下，静静看着自己的弟子——她褪去了书房里的温婉，换上素净的衣裙，有条不紊地为百姓搭脉、施针、开方，语气温和却坚定，眼神里满是悲悯。

　　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光。杜甫望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喃喃自语：“真是奇女子啊……女儿身，却有着古之圣贤的胸襟与风骨。”

　　夜色渐深，郡主府的侧门忽然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林雪开门，便见林柔缩着身子站在门外，神色慌张：“阿姐，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这么晚过来？”林雪侧身让她进来，顺手掩上房门。

　　林柔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才凑近她，声音带着颤音：“阿姐，后天的扬州诗会，你千万不要去！二房和五房的人……他们要害你！”

　　林雪看着她满脸焦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阿姐，以前是我不懂事，被人挑唆着害过你，我知道错了！”林柔眼眶泛红，紧紧抓住她的衣袖，“这次是真的，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要在诗会上给你设套，你去了就完了！你一定要信我！”

　　“阿柔，你能来告诉我这些，阿姐真的很高兴。”林雪的声音温柔又坚定，“阿姐没白疼你。放心吧，那些人的伎俩，害不了我。”

　　林柔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猛地扑进林雪怀里紧紧搂住她，哽咽着重复：“阿姐，我错了……真的错了……”

　　“阿姐不怪你。”林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软得像月光，“阿姐什么都不怕，柔儿也别怕，从今往后，阿姐会好好照顾你。

　　五房的林远良踏进郡主府的门槛，脸上就堆满的笑，快步走到林雪跟前：“阿姐，有个好消息跟你说！明日扬州城里最热闹的安远楼要办一场诗会，听说江南各州府的青年才子都赶来了，有不少还是名满一方的文人雅士，您有空去看看吗？”

　　林雪正低头整理刚誊抄好的诗稿，闻言抬眸，脸上带着几分疑惑：“远良呀，诗会都是男子聚集的场合，阿姐一介女子，贸然前去怕是不妥吧？传出去也不好听。”

　　“阿姐这您就多虑了！”林远良立马接话，语气里满是“早有盘算”的殷勤，“您忘了？咱们可以女扮男装呀！”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细细说道：“您找一件青布长衫，再配个素色帷帽，把眉眼遮上大半。您身段高挑，本就比寻常女子挺拔，换上男装往才子堆里一站，妥妥的俊朗书生，谁能认出您来？到时候我陪着您，就说您是我远房来的表兄，专程来扬州求学的，保管没人起疑。”

　　见林雪还在沉吟，林远良又趁热打铁：“您天天待在府里不是义诊就是读书，多闷得慌？这诗会可是难得的热闹，大家聚在一起吟诗作对、畅谈古今，就算您不参与，坐在一旁听听也能解解闷。而且安远楼的点心和茶水是出了名的好，就当去尝尝鲜、看看风景，权当放松了。”

　　他拍了拍胸脯，一脸保证：“您放心，一切有我安排！到了那儿我全程跟着您，谁敢多嘴多问，我来应付。要是您觉得无趣，咱们喝杯茶、听首曲儿就走，绝不耽误您下午给百姓义诊的事。您就答应了呗？”

　　林雪看着林远良那副自以为得计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笑——这弟弟怕不是脑子缺根弦！她这半年在扬州的声望，早已不是“活菩萨”三个字能概括的：救下的濒死病患不下数千，上至流落街头的穷苦百姓，下至南来北往的富商巨贾，谁没受过她的恩惠？有人为了请她看病，隔着长江摆渡而来，她分文不取不说，还时常赠药送粮。

　　二房、五房居然还想靠“坏名节”来害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想来这就是剧情惯性，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他们赶着送上门来，那这场诗会，她倒要去得轰轰烈烈，正好借这个机会扬一次名。

　　林远良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再添几句劝诱的话，就见林雪抬眸，语气干脆利落：“好，我去。”

　　没有多余的犹豫，也没有追问细节，干脆得让林远良愣了一下，反倒有些不适应——他还以为要费不少口舌，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阿姐，保证你不会失望的！”林远良亲自驾着马车，停在临江而立的安远楼前。

　　林雪掀帘下车，月白长衫衬得身姿挺拔，帷帽轻纱遮去大半面容，只露出一截光洁下颌。刚站稳，就有一道白影快步迎上来，朗声道：“远良，等你许久了！”

　　来人是位身着白袍的年轻文人，眉目清俊。林远良连忙上前，笑着引荐：“这位是我的堂兄林阳，刚从外地来扬州，我特地带他来诗会见见世面。”

　　林雪微微颔首，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少年清朗：“在下林阳，见过兄台。不知兄台贵姓何名？”

　　白衣书生目光在她帷帽上淡淡一扫，拱手回礼，语气温润如玉石相击：“顾清辞，见过林阳兄。”

　　“吴郡顾家！”林雪点点头，“久仰久仰！”

　　“二位林兄请。”顾清辞侧身做出邀入的手势。

　　“顾兄请。”林雪率先迈步，江风卷着墨香与水汽扑面而来，安远楼内的吟诵声、谈笑声已隐约传来。

　　顾清辞引着二人找了临窗雅座，窗外帆影点点，江水滔滔。刚落座，就有才子起身吟道：“长江万里送秋波，独倚危楼意若何？”引得满堂喝彩。林远良凑到林雪耳边：“阿姐，这是苏州来的沈才子，名气可大了！”

　　林雪指尖轻点桌面，目光透过帷帽轻纱望向江面。顾清辞执壶为她斟茶，轻声问道：“林阳兄不如趁此雅兴，也赋一首？”

　　话音刚落，邻桌几位才子闻声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与试探。林雪抬眸，江风掀起轻纱一角，露出半双清亮的眼眸，唇角微勾：“顾兄盛情，却之不恭。”

　　林雪抬眸望向外江天，江风卷着涛声撞进耳畔，朗声道：

　　长江奔涌接天流，
　　帆影浮沉逐浪头。
　　浊酒一杯酬过客，
　　清风满袖解民忧。
　　楼高不碍云舒卷，
　　心远何惧路阻修。
　　且把才情融墨里，
　　聊凭诗句记扬州。

　　话音落，满堂瞬间寂静。江涛声似乎格外清晰，片刻后，顾清辞率先击节赞叹：“好一个‘清风满袖解民忧’！林兄心怀天下，诗句自有风骨！”

　　邻桌才子们纷纷附和，有人赞“心远何惧路阻修”的豪迈，有人叹“聊凭诗句记扬州”的雅致，连方才吟诵的沈才子也起身拱手：“林兄才思敏捷，佳作一出，我辈汗颜！”

　　林远良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阿姐”竟有这般才情。林雪微微颔首致谢，目光透过轻纱望向江面

　　林雪找了临窗的位置坐下，帷帽轻纱垂落，将她的神色藏得严严实实。楼内文人墨客三五成群，你夸我“才高八斗”，我赞你“妙笔生花”，相互吹捧的言辞混着墨香飘来，她只觉无趣，索性将目光投向窗外。

　　长江滔滔东去，帆影在烟波中时隐时现，江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倒让她清明了几分。她太清楚这场诗会的底细——剧情是她写得的？

　　身旁的顾清辞正与几位才子闲谈，眉目清雅，言辞温润，可林雪心中冷笑：吴郡顾家的远支落魄户，不过是二房、五房手里的一枚棋子。方才顺出“长江万里送秋波”的沈疏桐，看着儒雅，实则也是他们精心安排的另一枚棋子，只等着时机成熟，便要联手坏她名声。

　　若只是这两个跳梁小丑，她根本不屑来。她之所以来，是知道这场戏里，待会儿还会有两位位真正的大才子赴会——那才是她要借势扬名的关键

　　林远良在一旁忙着应酬旧友，眼角余光却时不时瞟向她。林雪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目光依旧锁在江面上，静待好戏开场。

　　楼内文人吹捧正酣，林雪端着茶杯静坐，——她再清楚不过，接下来便是下毒、猥亵的戏码。原本幸亏她的侍卫长李朔救场。

　　这都是她当年亲笔编的“虐心剧本”，原是要毁了某个白月光的名节，那会儿只顾着“虐死人不偿命”，哪管剧情多狗血。

　　正走神间，楼梯口传来轻缓脚步声。林雪抬眸，见一位青衫儒雅的青年缓步走来，眉目温润沉敛。

　　她当即起身，仿佛认识好久了：“韦兄，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

　　青年一脸茫然，拱手问道：“兄台面生得很，可是认错人了？”

　　林雪朗声而笑，随口吟出：“江汉曾为客，相逢每醉还。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何因不归去？淮上有秋山。”

　　“京兆韦应物，天下谁人不识君呀！”她笑声爽朗，透过帷帽轻纱传出，“今日得见，幸会！”

　　“好诗.敢问兄台高姓大名？”韦应物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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