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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山-5
在逍遥山练剑数日,江景天的剑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孟沧绝感叹他的天赋高超,也可惜他不是自己逍遥山的弟子。
这一日江景天走进前厅,孟沧绝正站在院子里看众弟子练剑。
江景天走上前,双手抱拳,微微鞠躬,说道:“多谢孟门主这几日的招待,晚辈今日前来道别。”
“嗯。”孟沧绝回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微微颔首,并没有再说什么。
孟柯寻声从窗户里探出头来,朝江景天挥挥手:“江公子一路顺风,今天就不送你啦!不过——你好像落了点东西呢。”
江景天循声看去,就见孟柯坐在了窗沿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朝自己这边晃了晃,一脸坏笑。
“不可理喻。”江景天脸一下子黑下来。
“都要走了还这么冷漠呀,那好吧。”孟柯撇撇嘴,耸耸肩,双手一摊,一个翻身回到屋子里。
只见孟雨兰笑盈盈地从屋里走出来,她拿着一个包袱递给江景天:“这里面有一些糕点,给江公子在路上吃,还有......这个。”
孟雨兰说着,拿出一条十分精美的流苏,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绯红:“麻烦江公子将此物转交给你的兄长。”
说完就迅速转身走开了,只有江景天接过流苏,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哎!江兄江兄,再等一下!”孟晓和孟雨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手里各提着一个袋子,一袋装着山里野果,一袋不知道装着什么,只看着鼓鼓囊囊的,稍稍一晃还叮当作响,二人将手里的东西一齐递给江景天:“江兄一路顺风!常回来玩啊!”
“谢了,但是不——”
“江兄快出发吧,要不然来不及了。”孟晓把东西不由分说地往江景天手里一塞,然后赶紧催促道
“我们就不送啦,江兄再见!”
说完二人就转身跑回屋里,还一边挥着手跟他告别。
于是江景天就这样拿着大大小小众人的心意,踏上了返回清月谷的路,不过他的样子不像回去,倒像是离家的游子,肩上挂着家里人永远嫌不够的牵挂。
经过了这几日在逍遥山的历练,江景天不仅剑术精湛,更将自己的毒术与剑术融合,开创了一种强大的招式——五毒剑阵,一种将五毒融入剑气之中的大范围阵法,一旦起阵,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江景天一路大包小裹,吃喝不愁,若不是见到他那出身名门的样貌和腰间的那柄不可多得的佩剑,寻常人定然以为这是一名普通人家里外出求学的儿子。
江景天仗剑疾行,翻山越岭,不多日就回到了清月谷。
清月谷地如其名,清雅如月、馨香绕谷,只是美丽的外表之下,蛇蝎蟾蜍壁虎四下可寻,灵芝仙草毒花处处可觅,寻常人很难安全进到谷中的。
“景天,你回来了。”
江景天刚到谷口,就遇上出来采药的江奇,对方看见师弟回来,赶紧上前帮他拿过行李,问道:“这几日在逍遥山过得可还顺心?”
“一切无恙,劳烦兄长关心,噢对了,这个是给你。”江景天把那串流苏递过去,“孟姑娘托我给你的。”
只见那串流苏青绿如柳、飘然而又精致,一看便是费了些功夫才做成的。
江奇又惊又喜,赶紧接了过来,手上的行李也顾不得拿了,“啪——”地丢在原地,转身就走,一路都在打量手里的流苏。
江景天眼底闪过诧异和惊奇,但只能默默捡起行李,快步跟在了兄长身后。
来到谷中,江景天先去见了门主江奇。
“弟子此行逍遥山,学习剑术,如今已学成归来。”江景天道。
“辛苦你了,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吧。”江奇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回应道。
“我在逍遥山,发现了一处寺庙,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没有查明究竟为何。”江景天接着说。
听到寺庙,江奇的身体微微紧绷了一瞬,他开口欲言,但最后又没说什么,就像是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被不知情的旁人轻易地提及,倒使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或许......只是些山灵野兽吧。”江奇说着,起身离开,“你先下去歇着吧,我也有些累了,还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吧。”
“是。”江景天朝对方行了礼,目送江奇走出门去。
“景天哥你回来啦!”见江奇走远,江思辙立马从门外跑进来,“你在逍遥山过得如何!”
他刚说完,就看到江景天腰间的佩剑,惊叹一声:“不愧是以剑术闻名天下的逍遥山,这把剑也太帅了吧!不像我这琴,看着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厉害。”
见江思辙低下头,神色有些失落,江景天道:“近日清月谷可发生些什么?”
江思辙一听立马又抬起头,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对江景天念叨这几日清月谷发生的事情,不过大多是寻常琐事,二人就这样并肩走出去,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一个人默默不语地听,周围的其他弟子见到江景天都纷纷行礼,然后低头跑开,说来也怪,这些师弟小辈都对江景天有一种敬畏感,唯独江思辙把对方当亲哥哥一样看待,既不怕他也不觉得他无聊,只要江景天愿意听,他就愿意一直在一旁讲。
“最近云栖池那边有一些关于金铃儿的传言,有人说她状态恶化了,也有人说她已经痊愈但是被软禁在云栖池,还有人说她其实是失踪了。”江思辙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景天哥,你说玲儿姑娘自从三年前出了事,就一直没有露过面,门主和大师兄也一直不准旁人前去探望,就连金家人也不许,不会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吧?”
“在事情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不可妄言。”江景天终于说了一句话。
江思辙点点头:“我懂的,我当然不会乱说,我只是也心里不解,就来跟你说说。”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云栖池。
云栖池,是清月谷研究医术的地方,地处谷中一处幽静之地,主要是二师兄江晚掌管此处。
“景天来了,”江晚先看到走过来的江景天,上前打招呼,接着又看见一旁的江思辙,“思辙也来了。”
“晚兄。”江景天上前行礼。
“二师兄好!”江思辙赶紧鞠躬行礼道。
“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话说你前几日去往逍遥山求剑,看来收获不小呀。”看见他腰间的乌啼,江晚就知道师弟此去不仅剑学成了,还得到了逍遥山孟门主的赏识。
他欣慰地拍了拍江景天的肩膀,这位师弟从小就让门内的长辈和师兄们安心,做什么事都能超出同龄人许多,学什么也比一般人快上许多,只是性子孤僻了些,每次想探视这位天才师弟脑子里的想法,都会被对方以一种尊重又疏远的态度给避开。
“江景天!”是江宛依,江景天的小师妹,此人生得十分姣好——面若明月,色若莲葩,雪肌花容,姿颜美丽,且又天资卓绝,神医妙手,是云栖池里耀眼的存在。
再看他身后跟着的男子——须眉如画,面若桃花,秋水明眸,唇红皓齿,清秀如女子,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谁家姑娘。
此人便是江星,他还有着另一个外号——鬼医。因为江星医术虽也精妙,却带着许多诡气,总是背离常理而行,以奇邪的药理行医,虽然治好了许多怪病,却还是遭到了许多长辈的诟病。
但金铃儿的病,就是江星在治疗,或者说,只要他还有可能治好她。
“江公子去了一趟逍遥山,倒是变了不少,都挂上配饰了,”江星眼尖,发现了江景天腰间挂着的小木雕,“我记得江景天平日里最不喜这类儿童玩意的。”
江星说完,其他几人才注意到,江景天腰间多出来一个小猫样貌的挂件,只是有些粗糙,不像出自哪家名匠之手。
“朋友送的,我随手一挂罢了。”江景天说着,整了整外衣,将木头小猫掩在外衣里。
“景天!你是说,你在逍遥山,交了朋友!”江宛依语气中既有诧异,但更多是惊喜。
“嗯。”江景天思索片刻,道。
“那你这位朋友的手似乎不太灵巧,那木雕看上去甚是粗糙呢,我认识一位名匠,不如我替你送去打磨润色一番。”江星有些调侃地说,又假装伸过手去。
“不必了。”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便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几位。”江景天说完,就带着江思辙离开。
“师兄,你故意的吧。”江宛依对江星责备道。
江星望着江景天离去的背影:“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成为他口中的朋友。”
“那也不应该这样打趣别人。”江宛依语气中仍有些生气。
“知道啦,下次不会了。”江星温柔地摸了摸江宛依的头,笑着说。
待江景天回到房间,就坐到桌边,将包袱一个个拆开,等拆到孟晓和孟雨落给自己的袋子时,里面居然装着整整六瓶桃花酿,难怪提着格外沉些。
江景天将这些酒小心地放到一个木箱子里面,封好,然后将箱子藏到床下。
而后他起便身准备脱衣歇息,一伸手就摸到了那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瞧,是小猫木雕,江景天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小猫的头,眼睛注视着这只小猫出神,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只是江景天并无睡意,看着这个木雕,他脑子里全是在寺庙的那些奇怪见闻,索性起身,穿上那件水波蓝色的外衣,拿起乌啼,趁着夜色,走出了清月谷,往赤沙窟的方向前去......
且说江景天走后,孟柯也开始琢磨起后山寺庙里的那些怪事,想到那张符文上写的内容与在京元城见到的尸体,又想到时不时传来“呜呜”声的阵眼和那晚渗出血液的庙门,也决心有必要前往赤沙窟一趟了,于是拿起落霜,踏着月色下了山。
二人此行倒又是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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