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科女穿大唐:我靠科学登顶皇后路

作者:玉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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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的蒙学课与孝道的新解



      武昭仪那句“让她沾沾边”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林穗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给太平公主启蒙?这任务比种出反季节瓜果更需慎之又慎。

      太平公主如今虚岁两岁,正是懵懂好奇的年纪。按照宫廷惯例,这个年纪的皇女,无非是乳母抱着认认人、听听童谣,真正的教育要等到四五岁才开始,且内容以《女诫》《列女传》和女红为主。

      但武昭仪的意思显然不是常规启蒙。

      林穗琢磨了几日,决定从“观察”和“提问”入手。她精心制作了几样“教具”:一个装满不同土壤样本(沙土、黏土、腐殖土)的漆盒;几个透明琉璃瓶(费了好大劲从尚服局库里找到的),里面分别装着清水、混了沙的水、滴了植物色素的水;还有一盒晒干的各种种子和叶片标本。

      第一次去太平公主居住的偏殿,林穗被乳母和宫女们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这位新晋的“林特使”名声复杂,她们既好奇又警惕。

      太平公主被乳母抱着,是个玉雪可爱的女童,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林穗和她带来的奇怪东西。

      林穗没有急着让她认东西,而是先打开土壤漆盒,自己用手指捻起一点腐殖土,轻轻嗅了嗅,然后露出愉悦的表情:“嗯,这是树林里的味道,是很多小叶子和小虫子一起变成的宝贝。”

      太平公主眨眨眼。

      林穗又捻起一点沙土,让她的小手轻轻碰了碰:“这个粗粗的,是河边大风刮来的,存不住水。”

      乳母想阻止:“林特使,泥土污秽……”

      “天地万物,皆有其用,何来污秽?”林穗温和但坚定地说,“公主日后要识天下,岂能不知脚下之土为何物?”

      她将一点清水倒入琉璃瓶,又倒入一点混了沙土的水,轻轻摇晃。“看,清水还是清的,沙水却浑浊了。但若静置一会儿,”她将瓶子放稳,“沙子会沉下去,水又会变清。这说明,重的、大的东西,容易沉底;轻的、小的东西,才能长久混在一起。”

      太平公主似懂非懂,但手指指着瓶子,咿呀出声。

      林穗又用滴了色素的水演示了颜色的扩散。“看,这一点红,慢慢跑到所有水里去了。这就像……一个好主意,或者一句好诗,慢慢会让很多人都知道。”

      她没有讲任何大道理,只是展示现象。太平公主的注意力被色彩和变化吸引了足足一刻钟。

      临走时,林穗留下那盒种子标本,对乳母说:“烦请每日取一两样给公主看看,摸摸,告诉她这是什么种子,将来会长成什么。不必强求她记住,让她熟悉便好。”

      几次之后,武昭仪召见林穗,问起太平的“课业”。

      林穗如实汇报:“公主对色彩、形态、变化感兴趣。下官以为,此时不必灌输道理,而是培养她观察、触摸、提问的习惯。见得多,问得多,日后思考的根基才扎实。”

      武昭仪沉吟:“观察……提问……与读《女诫》何益?”

      林穗斟酌词句:“《女诫》教的是为人处世的规矩,如同农事中的节气历法,不可不知。但若只知历法,不懂辨土、看云、察虫,仍难有好收成。规矩是骨架,而见识与思考,是血肉。公主天潢贵胄,未来……或许需要更丰沛的血肉。”

      这话说得隐晦,但武昭仪听懂了。她需要的是一个有见识、有头脑的女儿,而不仅仅是一个符合规范的金枝玉叶。

      “你继续。”武昭仪颔首,“不拘什么内容,只要于她心智有益。若有非议,本宫担着。”

      有了这道护身符,林穗胆子大了些。她开始给太平讲些简单的自然故事:种子如何破土,蜜蜂如何采蜜,蚂蚁如何协作。甚至用黏土捏了简易的地形模型,解释山、河、平原。

      一日,贺兰敏之撞见林穗在给太平用树枝和小石子摆“阵法”——其实是在模拟简单的灌溉渠分布。

      “你这是在教公主什么?排兵布阵?”贺兰敏之好笑。

      “在教水流如何听从人的安排,去该去的地方。”林穗头也不抬,“这叫因势利导。”

      贺兰敏之蹲下来看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二姑母……对你倒是放心。”

      林穗动作一顿。

      “宫里最近有些闲话。”贺兰敏之压低声音,“说你蛊惑昭仪,用歪理邪说教坏公主,罔顾伦常。”

      林穗心里一紧:“什么伦常?”

      “比如,你讲蜜蜂蚂蚁,却不先讲忠孝节义。”贺兰敏之看着她,“有人去圣人那里嘀咕了。”

      林穗沉默。这确实是容易被攻击的点。

      几天后,一次宫内小型家宴,几位宗室王妃也在座。话题不知怎的扯到了子女教育。一位年长的王妃笑着对武昭仪说:“听闻昭仪宫中新来的林特使,常在教太平公主识百草、辨水土,真是别出心裁。只是女儿家,终究要以贞静贤淑为本,这些杂学,会不会……”

      武昭仪微笑:“王妃所言极是。不过太平年幼,多见识些也无妨。林特使,你来说说,你教公主的这些,与‘孝道’可有关联?”

      球被踢到了林穗脚下。席间目光汇聚。

      林穗放下手中布菜的银箸,起身行礼,从容道:“回昭仪,回诸位王妃,下官浅见,孝道之根本,在于‘感恩’与‘体察’。感恩父母生养之恩,体察父母所需所求。”

      她顿了顿,继续:“下官让公主观察种子破土、树木成荫,是让她知晓生命成长之不易,联想自身,当感念父母养育艰辛。让她辨水土、看水流,是让她明白万物各得其宜方能繁盛,类比家中,需体察父母心意,各安其位,方能和睦。此乃将天地自然之理,化入人伦日用之中。至于贞静贤淑,正需在明理体察之后,发自内心,而非徒具其形。”

      一番话,将“自然科学启蒙”硬生生和传统“孝道”挂了钩,而且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那位王妃愣了一下,勉强笑道:“倒也有几分歪理。”

      武昭仪笑意加深:“林特使倒是会讲。也罢,太平还小,且由着她吧。来,尝尝这新进的湖鲜。”

      宴后,武昭仪独留下林穗。

      “感恩与体察……说得不错。”武昭仪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不过,光会讲道理还不够。你得拿出些更实在的东西,堵住那些人的嘴。”

      “昭仪的意思是?”

      “圣人的头疾,你上次的香膏按摩,只能缓一时。”武昭仪放下茶盏,“太医署那群人,背地里说你那不过是‘偷换概念’‘哗众取宠’。你得做出点他们做不了、却又实实在在能让圣人舒坦的事。”

      林穗感到了压力。高宗的头痛,很可能是血管性偏头痛或神经性头痛,唐代的医疗条件极难根治。她能做的,只有缓解。

      “下官需要一些特别的药材,以及……一些时间试验。”林穗说。

      “尽管去办。”武昭仪道,“需要什么,让柳宫女去办。但记住,不要再用那些容易被人说成‘巫祝’的手段。”

      林穗明白,意思是要用“阳谋”,用看起来堂堂正正、甚至像医药的手段。

      她回到小院,开始翻检自己带来的记忆和有限的药材知识。除了薄荷,还有什么能舒缓神经?洋甘菊、薰衣草、缬草……后两种唐代似乎没有或罕见。她想到了银杏(此时叫白果,但叶未入药)和天麻。天麻息风止痉,或许有用?但那是药材,如何使用才能区别于太医署的方剂?

      她决定双管齐下:一是尝试用蒸馏法提纯薄荷和可能找到的安神植物精华,制作浓度更高、更纯粹的按摩精油;二是设计一套结合穴位按摩的头部舒缓操,配上特制的药枕(填充决明子、菊花、蔓荆子等)。

      就在她忙于试验时,贺兰敏之又带来了宫外的消息。

      “你让我打听的‘占城稻’,有眉目了。”贺兰敏之这次没嘻嘻哈哈,“岭南道有商船从林邑国(占城)回来,带了些稻种,据说耐旱早熟。不过数量极少,价格堪比明珠。还有,你上次说的那个‘生态田庄’,我找了几个老农在弄,但鸡鸭数量总控制不好,要么多了踩秧,要么少了没效果。”

      林穗眼睛一亮。占城稻!如果真能引进,对南方水稻增产意义重大。

      “稻种务必设法买些回来,哪怕几斤也行,我要试种。”林穗立刻道,“田庄的事,我画个更详细的图示和日程表给你。”

      贺兰敏之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问:“你整天琢磨这些,不累吗?又是公主,又是圣人,又是稻种,又是田庄……你图什么?”

      林穗被问得一怔。图什么?最初只是为了活下去,后来是觉得有能力改善一些事,现在……似乎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责任,或者说,一种不想辜负自己所学和这个时代机遇的执着。

      “或许,”她笑了笑,“图个心安理得吧。学了这些东西,总想让它们有点用。”

      贺兰敏之看了她半晌,哼了一声:“怪人。”但他离开时,却说,“稻种和图示,我会尽快弄来。你……专心弄圣人的事吧,宫里眼红你的人可不少。”

      贺兰敏之的话像一句谶语。

      几日后,林穗改良的“清神精油”(薄荷为主,加入微量天麻和甘菊提取物)和药枕刚呈给武昭仪试用,还没等到高宗反馈,太医院院判(太医署副长官)亲自带着两名医官,以“查验宫中新制药物,以防不测”为由,来到了林穗的小院。

      他们检查了林穗所有的蒸馏器具、药材、甚至笔记。

      “此等萃取之法,前所未见,近乎炼丹之术!”院判指着铜甑冷凝管滴下的精油,厉声道,“药材经此酷烈蒸炼,药性焉存?只怕生成未知毒性!还有这些‘操法’,胡乱按压头颅要穴,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林穗试图解释蒸馏只是分离提纯,并非改变药性,按摩穴位也有章可循。

      但院判不听,最后冷冷撂下一句:“林特使,你好自为之。若因你这些旁门左道,致使圣体有丝毫差池,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们带着一份“查察报告”走了。报告里如何描述,林穗不得而知,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了小院。

      连柳宫女再来时,眼神也带了些忧虑:“昭仪让你近日谨慎些,非召勿出。圣人的事……暂且放一放。”

      林穗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太医署的反击,绝不会仅仅停留在口头警告。

      她看着桌上那瓶晶莹的薄荷精油,和那份她精心绘制的头部穴位与按摩手法图解。

      这些是为了缓解病痛,却可能成为别人攻击她的利刃。

      就在她思考对策时,严典记再次匆匆而来,这次脸色比上次太子出事时更难看。

      “林特使,速随我去两仪殿!圣人在昭仪宫中……突然晕厥!”

      林穗脑中轰的一声。

      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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