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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事事休(十)
贺闻看得瞠目结舌,心想这离变成怪物的时间也太早了,并且他有意控制,就算贺妙春修炼时灵气不足也迅速给予丹药补给,这么长时间母丹子丹一直维持在一个平衡状态,怎么会突然激化。
见法术没用,贺闻大手一拍,手中赫然出现一条金灿灿的绳索。
燕客惊定睛一看,认出了这绳索是捆仙绳,价值不菲。
“去!”
在贺妙春没回过神的时候,贺闻催动捆仙绳将贺妙春团团围住,见她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这才放心出了门。
他露出懊恼神色,这阴阳锁的丹药是那女人给的,今日自己临走时那女人又莫名其妙送了他一条捆仙绳,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
但贺闻寻人的想法显然落空了。
在他走后不久,一个婀娜身姿的女人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
竟然是和贺闻暗通款曲之人。
燕客惊不言不语,紧紧盯着女人走向贺妙春。
贺妙冲双目颜色淡了些,这般境地居然还能恢复几丝神智。
女人讶异地嗯了一声,“不愧是月天宗难得一见的天才,常人拿到那颗血石只怕早就忍不住吃了,你居然能撑得住三月,吃下后还能维持几分神智。”
贺妙春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她的名字,“云珠。”
这两个字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她深呼吸克制住恶心的食欲,缓缓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被称作云珠的女子抬起眉,妩媚的眼神藏着几分寒意。
如今她也不再遮挡,一身清澈灵力竟然转瞬之间爆发出魔气。
“这...”燕客惊诧异地咬住腮边肉,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这气息是那个给贺妙春血石的魔修?”
傅长安看似面上毫无波动,实际内心早已翻涌滔天情绪。他虽然被称为魔主,实际在魔界和他修为相当者还有几人。
只不过那些人怕极了五大宗,每每干出龌龊事便称他的名号,这才导致魔主在修仙界简直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其中一人便姓云,虽然不叫云珠,但有一字重叠便已经让人疑心。
难不成这两人是亲缘?
他沉心想了想百年前月天宗只传出宗门天才叛变被诛杀一事,似乎未有魔修的传闻。
云珠挑起对方下巴,葱白的指端拂过贺妙春泛红的眼角,痴痴笑了一声。
“小姑娘,你这具身体可真是适合那颗血石,不枉我从小潜伏在月天宗挑选合适宿主。”
贺妙春开口想要说什么,但很快便觉得那股嗜血的欲望高涨,她仓皇地发出求救声音,但对方不过俯身在她耳侧轻语了几句,她像是打开了枷锁一样彻底失了理智。
贺妙春双目彻底猩红,灵力忽然大涨,修为竟然一下子从金丹期暴涨至化神,要知道,月天宗修为最高的大长老也不过化神初期。
捆仙绳品质再高也控制不住一个化神期的修士。
很快绳索便断成数截,贺妙春腾空而起,衣摆猎猎,一双赤色眼眸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云珠后直接破门而出在天际化为一点黑影。
云珠立在原地盯着贺妙春远去的身影,确认走远后她拿出一道传音符箓念念有词,说罢扔了出去,符箓在半空化为一道黑烟袅袅升起。
“我看见了!”燕客惊情绪激动,紧紧抓着傅长安的手不放。
她眼神灼灼,“贺妙春丹田内气息有一瞬不稳,不太像是灵力波动,那股气息感觉和这个幻境格格不入,会不会...”
傅长安接过话,“恐怕梦眼就在贺妙春体内的那颗血石上,只要毁了它,我们就能出去了!”
梦眼终于出现,也昭示贺妙春生出的幻境即将到了最痛苦的时候,哪怕幻境靠的是残存记忆,也会在痛苦之时产生破绽。
一个魔修居然混迹在月天宗数年,这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害掉一个天才种子。燕客惊自小耳濡目染,知道魔修没有坚定修道之心,走火入魔才去修炼邪功。
那些魔修本性为恶,潜伏在五大宗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稍稍一思索燕客惊便想明白了其中弯弯绕绕,选定月天宗,不仅仅是因为月天宗为五大宗门,是修仙界翘楚,也是因为月天宗在人界边缘,周边接壤不少妖魔的领地,距离其它四个宗门最远。
傅长安感觉幻境中的魔气似乎多了一些。
云珠走了出去。
燕客惊想着看看现在月天宗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跟着上前,直到走出小院,燕客惊发现一直以来在她身上的束缚感竟然消失不见了。
她好像不用困在贺妙春和贺闻的视角里。
“傅长安,我们好像能够出去了!”
少年声音如山泉水一般清脆,这让傅长安想到了从前的日子,眼前一片恍惚,直到对上那双剔透的眼眸才发觉其中并无爱意。
是的,现在她全无当初记忆。
傅长安应了一声,“说明幻境限制我们的能力开始变弱了,我们现在只需要尽快将梦眼破坏。”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数声恢弘悠扬的钟声。
燕客惊静下心数了数,发现正好是九响,这说明月天宗有大难,急召所有弟子前往主峰。
“出事了。”傅长安脸色冷峻,他没想到那些魔修动作这么快。
他随手一拍,储物袋中飞出一把长剑,剑身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制成,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青色,此剑虽长但十分薄,剑柄倒是古朴,上面似乎刻着两个字。
这把剑颇有灵气,被召出后发出铮铮鸣声。
燕客惊看见那把剑的时候,心中竟然涌现出莫名冲动,尤其是在那把剑忽然兴冲冲直奔她而来又堪堪停在面前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
嗡鸣剑声更大了。
她也看见了上面刻着的两个字——长渡。
她指着这剑对傅长安结巴说:“这这这剑怎么和传说中修仙界七大灵宝之首的长渡重名啊?”
傅长安没想到这把剑比自己还沉不住气,连忙默念法决。但之前他修为高深,如今不过金丹期,自然没有那么得心应手地驱动这一把已经认主的神器。
长渡剑不情不愿地离开燕客惊。
直到傅长安御剑飞到半空,对身前努力保持平衡的燕客惊道:“假的,一把赝品剑罢了,哪能真和灵宝相提并论。”
此话一出,脚下长剑忽然一顿,剑上两人差点摔了下去。
燕客惊站稳后感到手脚发麻,“我怎么感觉这把剑有些不高兴,这么有灵气的剑,就算是赝品品质也挺高吧。”
傅长安看着她柔软白皙的后颈,无端想起来一些缠绵的画面,于是强行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或许吧,这把剑是我曾经...无意间获得,锻造过程不大清楚。”
燕客惊哦了一声,没有打破砂锅问下去。
两人岁月静好地飞了片刻,燕客惊忽然幽幽开口:“你不是筑基期吗?怎么会御剑飞行?”
傅长安灵力运转停了一瞬,就这一瞬长渡剑便乱了方向。
燕客惊望着身下看不清的地面和云雾,吓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地男女授受不亲那些迂腐话,恨不得像只爬山虎一样四肢全部贴在傅长安身上。
“啊啊啊啊,不要再乱动了啊!”
说来奇怪,这话一出长渡剑竟然渐渐平稳下来。
燕客惊将头埋进傅长安的胸膛,呼吸沉沉。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掉下去,而自己却以不雅观的姿势紧紧抱着傅长安。
燕客惊面色一红,连忙放开手。
她不言不语的样子和平常截然不同,让傅长安生出了几分想要出言逗弄的心思。
他刚刚张开口,身前忽然传来一声利落的命令。
“闭嘴!”
燕客惊耳朵红红,滔滔不绝了好些颠倒的话。
“不许乱说,也不许提以身相许,也不许笑我!”
傅长安努力从捕捉到关键,他忍笑道了声好,又解释了一番自己是因为现在修养得当,慢慢恢复了最初的实力。
明明他答应了不嘲笑自己,燕客惊却觉得脸颊更烫了,忍不住双手捧住脸,手心换手背试图降点温度。
刚刚的意外让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傅长安的气息里,慌乱中还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想来刚才一事不止自己一人兵荒马乱。
燕客惊悄悄撇嘴,心想他看着经验丰富情场浪子,心还不是跳得那么快。
一炷香的功夫,两人便到了月天宗主峰。
山峰巍峨,直插云霄。
玄清观所在的山远远不如月天宗的主峰,听说五宗之首的问天宗地势更是壮观。
面对这样的壮阔,燕客惊一时之间竟然看呆了,但随着长渡剑慢慢降落,浓烈的血腥味却让她止不住皱起眉头。
直到落地后看见四周的场景,燕客惊差点呕了出来。
“贺妙春她...”
顺着傅长安眼神看过去,燕客惊感到脊背一阵发凉,汗毛竖立。
贺妙春右手穿透一名穿着月天宗长老服饰的男子胸膛,跳动的心脏被她一把捏爆,血雾炸开,浓稠的液体从指缝滑落在地。
那男子眼神一白,头颅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彻底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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