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阴阳眼在地府KPI夺冠

　　林怼怼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任务详情，感觉自己可能不是死了，而是掉进了什么无良资本家的连环骗局。
　　“两百块……”林怼怼的声音在颤抖，“门票二百八，住宿最低四百，吃饭一天一百……地府这是让我倒贴钱上班？”
　　她掰着手指头算：8个金元宝，按市价能卖三十万左右，但那是她的“救命钱”。
　　现金还剩三百多。张不周昨天算命赚了五百，加起来八百。
　　八百块，去一个门票二百八、住宿四百起、还要待三天的地方。
　　这还不算吃饭，不算交通，不算万一要买什么道具——虽然地府说报销，但得先垫付，报销流程至少一个月。
　　“要不……”她看向张不周，“我们逃单吧？比如翻墙进景区？”
　　张不周正在往背包里塞黄符，闻言抬起头，一脸正气：“道友！我们乃正道人士，岂能行此偷鸡摸狗之事！”
　　“那你出钱？”
　　“……翻墙也不是不行。”张不周瞬间改口，“我研究过青云山的围墙，北边有一段年久失修，应该能爬过去。”
　　林怼怼扶额。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最朴实无华的方法——打开旅游APP，找了家最便宜的民宿，预付了三晚，一共九百六。又买了两张门票，五百六。加上预留的饭钱，她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工资（现金部分），瞬间清零。
　　八个金元宝安静地躺在背包夹层里，像八个沉甸甸的讽刺。
　　“走吧。”她有气无力地背上包，“早点去，早点完事，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赶上这个月的KPI结算，少扣点分。”
　　张不周兴高采烈地跟上：“道友别灰心！云崖秘境可是修仙界著名景点！我在那儿有熟人！”
　　“熟人？”
　　“嗯！我有个道友，在赵氏当扫地僧——就是打扫祠堂的那种外门弟子。”张不周眼睛发亮，“虽然三年没联系了，但修仙之人最讲情谊，他肯定会帮我们的！”
　　林怼怼对此持怀疑态度。
　　下午两点，大巴车在盘山公路上晃悠了三个小时后，终于停在了一个叫“云崖镇”的小站。
　　镇子很小，一条主街，两边是些老旧的青瓦房，有些改成了民宿和饭店。远处是连绵的青山，云雾缭绕，能看到一条索道从山腰直通山顶。
　　空气很清新，带着草木和泥土的味道。温度比城里低了至少五度，林怼怼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
　　“这边走！”张不周熟门熟路地带路，“赵氏老宅在半山腰，镇上的人都知道。”
　　确实都知道。
　　他们刚问了一句“赵家大宅怎么走”，街边卖茶叶蛋的老太太脸色就变了，摆摆手，不说话。旁边开杂货店的中年男人倒是愿意指路，但眼神里透着警惕：“你们去那儿干啥？那地方……邪门。”
　　“怎么邪门了？”林怼怼问。
　　男人压低声音：“一个月，死了七个。全是男的，全是赵家的人。死的模样……啧，说不清，反正不对劲。现在警察把那儿封了，不让进。”
　　他指了指远处山腰上隐约可见的一片青瓦建筑：“就那儿。你们要是旅游的，去山顶看云海就行，别往那边凑。”
　　说完就转身回店里了，门关得砰砰响。
　　林怼怼和张不周对视一眼，继续往山上走。
　　越靠近赵氏老宅，气氛越不对劲。
　　明明是大白天，阳光也好，但这条山路就是让人觉得阴冷。两边的树长得过于茂密，枝叶交错，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路面上有厚厚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没什么声音。
　　偶尔能看见鸟从林子里飞起来，扑棱棱的，但听不见鸟叫。
　　太安静了。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开阔的平台，中间坐落着一座青瓦白墙的大宅院。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但规模很大，三进三出，飞檐翘角，古色古香。
　　只是现在，宅子外围拉起了明黄色的警戒线。
　　两个穿警服的年轻人守在门口，表情严肃。宅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林怼怼正要上前，手机突然震动。
　　是情似花发来的语音消息。
　　她走到一边，点开。
　　背景音有点嘈杂，隐约能听见舒缓的音乐，还有……水声？和某种“啪啪”的、很有节奏的击打声？
　　情似花的声音懒洋洋地传出来：“404，到地方了吧？提醒你一下，云崖赵氏是人间修真界登记在册的正经修仙家族，虽然这几年没落了，但面子还是要给的。”
　　“地府和修真界有协议：修仙者的事，修仙者自己管。我们地府只负责处理‘非正常死亡’——也就是怨魂作祟的部分。你要是把人家祖宅拆了，或者跟赵家的人打起来，引发跨界纠纷……”
　　她顿了顿，背景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声的闷哼，然后是情似花带笑的低语：“轻点，这块肌肉有点紧……”
　　接着声音恢复正常：“总之，不许闹太大。低调处理，快速解决。完不成的话……扣三个月绩效。听明白了吗？”
　　语音结束。
　　林怼怼握着手机，沉默了足足十秒。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按摩？
　　阎王大人……在按摩？
　　背景里那个年轻男声……是按摩师？
　　她甩甩头，把那些不该想的画面甩出去，然后看向警戒线。
　　两个警察也注意到了他们，其中一个走过来：“同志，这里封了，不能进。”
　　林怼怼拿出地府发的“特殊顾问证”——也是情似花给的，说是能应付人间官方机构。证件做得像模像样，盖着某个听起来很厉害的部门的章。
　　警察接过去看了看，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特别调查组？”
　　“嗯。”林怼怼面不改色，“这个案子……有些特殊情况，我们奉命来协助调查。”
　　警察犹豫了一下，回头跟另一个同事商量了几句，然后说：“你们等一下，我叫我们队长来。”
　　他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
　　几分钟后，宅子里走出个男人。
　　三十五六岁，个子很高，穿着便服，深色夹克，牛仔裤，头发有点乱，眼睛下面有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很久没睡好了。他走路很快，步伐很稳，眼神锐利得像鹰。
　　“你们是特别调查组的？”他走到警戒线前，打量林怼怼和张不周，“证件我看看。”
　　林怼怼把证件递过去。
　　男人仔细看了半天，又抬头看他们：“林怼怼？张不周？没听说过这个部门。”
　　“新成立的。”林怼怼说，“专门处理……特殊案件。”
　　男人盯着她，没说话。那眼神很有压迫感，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判断。
　　良久，他把证件还回来，掀开警戒线：“进来吧。我姓陈，陈默，刑侦支队副队长，这个案子的负责人。”
　　他转身往宅子里走，林怼怼和张不周跟进去。
　　宅子里面比外面看着更大。青石板铺的院子，两边是回廊，正中是厅堂。建筑保存得很好，木雕精细，只是蒙了一层灰，显得有些破败。
　　“一个月内，死了七个人。”陈默边走边说，声音很平静，但透着一股疲惫，“全是赵家的男性，从二十岁到六十岁都有。死因都是心脏骤停，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尸检显示，死者临死前，体温都骤降到了十度以下。”
　　林怼怼心里一紧。
　　十度以下？那几乎是濒死低温了。
　　“怎么降的？”她问。
　　“不知道。”陈默摇头，“现场没有制冷设备，没有冰块，没有任何能解释低温的东西。而且死者都是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死亡的——有在卧室，有在书房，有在院子里。”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最诡异的是，每个死者脸上，都带着极度恐惧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张不周小声问：“监控呢？”
　　“有。”陈默说，“但每次出事前后，监控都会出现几秒的雪花屏。恢复之后，人就已经死了。”
　　他领着两人穿过前院，来到中庭。
　　这里更阴森。院子正中是口古井，井沿上长满青苔。四周的房间都关着门，窗户上糊的纸有些破了，在风里哗啦作响。
　　“赵家现在还剩什么人？”林怼怼问。
　　“女眷都搬出去了，暂时住在镇上的旅馆。”陈默说，“男丁……死的死，跑的跑，现在宅子里就剩下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爷，还有两个不愿意走的旁支。”
　　他指了指西厢房：“老太爷住那儿，精神不太好，时清醒时糊涂。另外两个住东厢，都是四十多岁，说是要守宅。”
　　正说着，东厢房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看见他们，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陈队长，这二位是？”
　　“特别调查组的。”陈默简单介绍，“来帮忙查案。”
　　男人打量林怼怼和张不周，眼神里明显带着怀疑和不信任。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我是赵文远，赵家现在的……临时主事。”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赵先生，”林怼怼开口，“能说说死者的情况吗？他们死前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赵文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共同点……都是男的，都姓赵，都在这宅子里住过。至于特别的东西……”
　　他抬起头，看向宅子后方的山峰。
　　那里云雾缭绕，隐约能看到一道陡峭的悬崖，像被巨斧劈开一样，直上直下。
　　“硬要说的话，”赵文远的声音很轻，“他们都去过‘断魂崖’。”
　　断魂崖。
　　任务详情里提到的地方。沈清月坠崖的地方。
　　林怼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悬崖很高，顶端隐在云雾里，看不真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这边。
　　“断魂崖是赵家的禁地。”赵文远继续说，“祖训说，非祭祀不得入。但这几年……规矩松了，有些小辈会偷偷上去玩，说是风景好。”
　　他叹了口气：“死的七个人里，有五个都在死前去过断魂崖。另外两个……我不确定，但估计也去过。”
　　陈默插话：“我们检查过崖顶，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悬崖。”
　　“普通的悬崖……”赵文远重复，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苦涩，“陈队长，你觉得，一个月死七个，是普通的案子吗？”
　　陈默没说话。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破窗纸的哗啦声，还有远处山林里隐约的鸟鸣——不，不是鸟鸣，是某种更轻、更飘渺的声音。
　　像是什么人在哼歌。
　　林怼怼竖起耳朵。
　　那声音很轻，很柔，调子很慢，像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啊……”
　　她猛地转头，看向断魂崖方向。
　　声音是从那里飘来的。
　　隔着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得见？
　　但张不周也听见了，他脸色发白，手已经摸向了道袍里的黄符。
　　陈默和赵文远却好像没听见，还在说话。
　　“……所以我们希望能尽快破案，让赵家的人能回来。”陈默说。
　　“回来？”赵文远摇头，“谁敢回来？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林怼怼突然感觉到，背包里的桃木棒，开始发烫。
　　不是温热，是滚烫。
　　她迅速拉开背包拉链，把桃木棒抽出来。
　　棒身正在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那是地府设置的怨气预警系统。颜色越深，怨气越重。
　　现在，整根棒子红得像烧红的铁。
　　与此同时，那阵哼歌声突然变大了。
　　清晰，温柔，甚至带着点笑意。
　　但歌词变了：
　　“宝宝睡，快快睡，爹爹来了陪你睡……”
　　林怼怼握紧桃木棒，抬头看向断魂崖。
　　悬崖顶端，云雾突然剧烈翻滚。
　　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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