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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晚,她带着伤口回到灯光下
更衣室的灯光太白,白到能把一个女孩心里的裂缝都照出来。我刚推门进去时,空气里香水味厚得像能堵住呼吸。阿娜正涂着红得像血一样的口红,听见声响,她抬头——眼神落在我脸上、脖子上、锁骨上那几处遮不住的暗色痕迹。她没有惊讶,只是笑了,笑得慢、轻、带刀锋。
“雪儿,现在看人这眼神……像三天被夜场喂大的。”
她把口红拧回去,像盖上一把武器。露露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小脸贴在我肩上摩了一下:“雪儿今天好看死了!这身子,这眼神,男人今晚肯定抢着点。”她甜得像裹蜜的玫瑰,但靠近的时候,她呼吸一顿——她闻到了我身上还没散尽的那点 “昨晚的味道”。
她没问。夜场的女孩从不问那种事情。问了,就是捅开彼此的伤。
阿娜走过来,托起我的下巴,她的指尖触碰我的皮肤时,我没忍住僵了一下。她看懂了。她没安慰,只低声说:“很好。记住这种僵。以后你见到哪个男人都会知道该躲到哪种程度。”
她手指轻轻往我衣领下一压。“第二步——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躲。”她勾着唇:“会躲,是生存。不会躲,是武器。”
我懂了。这句话,是夜场真正的风骚圣经。
我站在镜子前,看到了一个“被强行推进夜场深处”的女孩。妆容轻,但眼尾锋利。嘴唇软,但颜色像刚咬过。脖子侧边那点遮不住的红痕……像谁故意留的。我没有把它遮干净。夜场不是求干净的地方。
夜场只看——你有没有故事。有没有味道。有没有值钱的“痕”。
我对着镜子轻轻抬了抬眼皮。我很清楚:我是带着“昨晚的标记”回到这个地方的。
露露在旁边吸了一口气:“雪儿……今晚你这样,真的会有人抢的。”
阿娜淡淡地说:“抢,就是活路。”“怕,就是死路。”
我轻轻吐气:“走。开台。”
露露惊讶地看我一眼:“你变了。”阿娜却笑了,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认可:“夜场第三晚,你才算进门。”
包厢灯比前两晚更暗。暗得像有人故意调低,让“规则”更容易发生。
走进去那一秒,我听到的是——男人的笑声停了一瞬。那种“一眼看懂你经历过什么”的停。不是怜悯。不是惊讶。是——确认。
阿娜在我旁边像蛇一样靠下去,展示给我“专业风骚”的姿态。露露坐在一个男人旁边,笑得柔得能滴水。我走在两人中间,是新人,却是今晚最引人注意的那个。
为什么?因为男人最躁动的,是——刚被人“动过”的味道。
没人说破,但所有人的眼神都说明了一件事:“她现在是夜场的味道了。”
我不再是第一晚那个会被灯光吓到的小白花。我是——第二晚被拖进卫生间又走出来的那个女人。
这种女人,夜场最敏感。门被推开。雷子来了。他一进来,所有灯光都黯了一寸。他的目光横扫整间包厢,最后落在我身上——不是挑选,而是“复查自己的印记”。
露露几乎听得到我呼吸勒紧的声音。但这一次,我没有低头。我看回去。眼神稳得像熬过火的一块铁。
雷子怔了一下——只是一瞬。但这一瞬,就足够让我知道:我不再是他第一眼能压下去的人了。
他没有叫我过去。没有拍腿。没有像昨天那样一进门就“宣示所有权”。
他吸了口烟,半眯着眼看我:“长胆了?”我笑了一下——不媚、不怕、不挑衅。
是——这就是你逼出来的那条命。
阿娜从旁轻轻点了一下头。露露在我背后握了握拳。我知道——今晚,不是我被吃的夜。今晚,我开始学着——怎么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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