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之外的心动

　　沈星燃握着温热的玻璃杯，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液漫到四肢百骸。他抬眼看向韩清夏，她正低头小口抿着姜茶，侧脸的线条在厨房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味道不错。”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韩清夏抬眸，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心头莫名一跳，赶紧移开视线：“随便煮的，能喝就行。”
　　空气里飘着姜糖的甜辣气息，混着窗外的雨声，有种说不出的安宁。沈星燃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下次……”他顿了顿，“下雨我还来接你。”
　　韩清夏手一抖，滚烫的姜茶差点洒出来：“不用了吧，太麻烦。而且天气预报说明天就晴了。”
　　“那下次下雨。”沈星燃说得笃定，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人总这样，看似平淡的语气里，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沈星燃喝完最后一口姜茶，把杯子放进水槽：“我先回去了。”
　　“哦，好。”韩清夏跟着送到门口，看着他拿起伞走进雨幕，黑色风衣的背影很快被雨雾模糊。
　　关上门的瞬间，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还在不规律地乱撞。
　　这人……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履行“合约”？
　　沈星燃坐进车里，并没有立刻发动。他看着公寓楼亮着的那扇窗，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
　　刚才她递姜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软软的，带着点温热的湿意，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韩清夏的聊天框，输入又删除，最后只发了条：【姜茶很好喝。】
　　没过几秒，收到回复：【[OK]】
　　沈星燃盯着那个表情看了半天，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也许，这场始于意外的合约，并不会像他最初想的那样枯燥。
　　至少，现在有了点值得期待的东西。
　　他发动车子，雨刷器再次左右摆动，划出的轨迹里，仿佛能看到她低头抿茶时，睫毛投下的浅浅阴影。
　　车窗外的雨还在下，沈星燃的视线却没离开那扇亮着的窗。直到窗内的灯光忽然晃了晃，像是有人起身走动，他才收回目光，平稳地驶出小区。
　　手机在副驾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工作汇报。他扫了一眼，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回复，眉宇间又染上几分工作时的锐利。只是回复完消息，指尖却又落在了聊天界面，看着那个孤零零的【OK】表情，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边缘。
　　韩清夏洗完杯子出来，手机还停留在和沈星燃的聊天页面。她盯着那个自己发出去的【OK】，忽然觉得有点敷衍。想再说点什么，又觉得刻意，手指在输入框里打了“路上小心”四个字，犹豫了半天，还是删掉了。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刚好看到沈星燃的车驶出小区大门。雨幕里，车灯像两颗明亮的星，很快汇入远处的车流。
　　“履行合约而已……”她对着玻璃上的水汽小声嘀咕，却忍不住抬手在雾蒙蒙的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楼下的便利店还亮着灯，她摸了摸肚子，想起晚上只喝了半杯姜茶，干脆换了鞋，抓起伞出门。
　　刚走出单元门，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沈星燃发来的：【雨大，别出门。】
　　韩清夏愣了愣，抬头看向小区门口的方向，车子早就没了踪影。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出门？
　　她站在雨里，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忽然觉得这雨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韩清夏咬了咬唇，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句：【就下楼买包薯片，马上回来】。发送完毕，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撑开伞往便利店走。雨丝斜斜地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倒比刚才的瓢泼大雨多了几分温柔。
　　便利店暖黄的灯光在雨里像个小灯笼，推门时风铃叮当作响。她径直走到零食区，拿起最爱的海苔味薯片，转身要去结账，却在冰柜前停住了脚步——里面摆着沈星燃昨晚喝的那种牌子的矿泉水。
　　她盯着那排瓶子看了两秒，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瓶，和薯片一起放在收银台。
　　付完钱走出便利店，雨已经小了很多，伞沿滴落的水珠串成细细的线。韩清夏捏着薯片包装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的标签，忽然觉得手里的矿泉水有点沉。
　　刚走到单元楼门口，手机又震了。
　　沈星燃：【买到了？】
　　韩清夏：【嗯】
　　沈星燃：【上去吧，电梯刚到一楼】
　　韩清夏愣了愣，抬头看向电梯口，果然看到指示灯亮着“1”。她快步走进去，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矿泉水，忽然笑了笑。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连电梯时间都掐得这么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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