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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
漫长的疏导接近尾声,陈为理从有些生涩的回忆中脱离。
毕竟真的过去了很久,久到他快要忘记当时带小安回到012基地时的场景。不过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他没有经历任何盘查,回到了中央塔,二人也逐渐熟识。
申乐走后,又来了几位其他队伍的哨兵,不过雨述安疏导的太慢,几乎是Pluie那个房间走出了三五人,他才完成一次疏导。
不过小安的速度和以往的向导相比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是在是这个Pluie的速度太快。
或许他是个只顾数量不顾质量的人呢?
这样想着,陈为理率先宽恕了自己的焦虑,俩人也没有诊疗指标,他爱多快都行,只要小安不要太累就行。
到了下班的点,雨述安的门口早已门可罗雀,Pluie的诊疗室里还有零星几人。
在尘封许久的昏暗房间里,气氛并没有因人多而热闹起来,他打开了书桌上一盏暖黄的台灯,那几人默不作声的等待着宛如机器般,毫无误差,精准运作了一天的向导。
向导的脸色或许并不好看,有一丝灰暗的阴影爬上了他的侧脸。本就苍白的脸色也并没有因为这可有可无的暖光红润起来。
陈为理只是短暂地略过那扇朝他敞开的玻璃窗,搂住了雨述安的肩膀,踏上了下班的路途。
第二日,两人到岗时,不出意外,Pluie再度早早地在自己的工位上等着了。
今天是基础训练日。内勤哨兵和向导都排满了近战、体能、射击等课程。
然而队里的那几个老弱病残向导早就成为了老油条,能翘的就翘,能遛的就遛。到头来去到训练场报道的就两位新兵——还有一位在报道之前就已经在中央塔饱经历练,正真的新兵蛋子——说到底只有雨述安一位。
陈为理已经确认调到内勤岗,平日离隔三差五的体能训练本就是家常便饭,这段时间顿时减少了训练量正百无聊赖,今天到了岗位也只是和同僚打了个招呼就去陪着雨述安了。
于是在向导基础训练室,出现了一位默不作声跑了十五公里的向导,和一位由家属陪同跑了800停下来休息十五分钟的向导。
雨述安坐在旁边的划船机上叉着脚喘粗气,陈为理又是递水又是扇风,还要负责言语上的鼓励。
什么“宝贝最棒”的话说的雨述安脸红心跳,瞥见了自进了训练室就在跑步机上没下来的Pluie,他更是热血上涌,提起一口气又跑了600米。
雨述安从跑步机上下来后,腿抖的和筛子似的倒在陈为理身上。
陈为理正想找个角落肢体上安慰一下老婆,却听见Pluie的跑步机传来暂停声,他本想装作漠不关心,那人却又毫不见外的走了过来。
运动后的Pluie身上没有一丝狼狈,特地换上的白色运动服将他的身体曲线概括成干练的站姿,或许是因为皮肤白皙,即便是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巴,也没有让人产生黏腻的遐想。
陈为理这下意识到了雨述安说的这人有一种独特的魅力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Pluie看向了雨述安:“热身的怎么样?老师说体能训练可以逐步缓慢地加强,但目前的地面作战射击训练是不可或缺的。”
雨述安好不容易调整好了气息,准备出去散步拉伸一下,没想到就听到了这等惊天霹雳。他呆呆的望着Pluie,“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学射击吗?”
Pluie的眼神好像永远十分聚焦,当他注视着别人的时候,被注视者似乎容易产生一种与外界隔绝的宁静,雨述安对上了他的眼神,看着这个光芒万丈的人,好像那点卑微的小心思一溜烟不见了。
“对,在地面作战中,射击的精准度有时候可以救人一命。”他望过来的眼神分明的冷静的,却如同带有温度的轻抚,“你之前没有接触过射击训练,所以我擅自和老师提出多分配一点时间给射击训练,帮助你更快上手,希望你不要介意。”
“介意倒不至于……你也要和我一起训练吗?”
Pluie微笑:“不用担心,我以往主要处理内勤工作,很久没碰过枪了,一时半会要捡起来还真不太容易,所以我们今天都是从基础开始。”
雨述安应了一声,和陈为理一起目送着Pluie离开。
雨述安眼巴巴地看向陈为理,“怎么办,射击会不会很难啊。要是我一直射不准,老师会不会生气。”
陈为理虽然对疏导一窍不通,看着雨述安幸苦挣扎只能干着急,但是对射击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于是他的拍拍自己宽阔的胸膛,对老婆说:“放心,只要你肯练,我和教练还怕教不好你?”
于是在晚上七点半的射击室,出现了一位挑战五连移动靶的向导,和一位由哨兵托着手腕、举枪到奄奄一息的向导。
Pluie不仅带着隔音耳塞,而且闭上了他的眼睛,放出了精神体雪鸮。
他并不直接看眼前的射击靶,而是利用雪鸮看见的视野射击。
雪鸮在空中移动提供第三人视野,他站在10米线外通过反推自己和敌人的相对位置进行射击,就这样,每有一发定位枪,就有一发能射中八环以上的子弹。这个成绩放倒哨兵队中也是顶级的单兵作战水平。
反观雨述安,起步阶段虽然磕磕绊绊,后续的训练也是寸步难行。在陈为理和教练的左右理论互搏的情况下,平均每五发能有一发射中人形靶,这命中的一发里,有一半能射中挟持者,一半射中人质。
虽然连午饭都没吃地在加紧训练,可是好像收效甚微。
雨述安在睁开眼的现实和闭上眼的噩梦里,只能看见一个名字。
举起枪他的手就抖的不行,虽然很多人在第一次持枪面对活人的时候都会带有犹豫和恐惧,但面对人形靶都恐惧成这样的实属少见。陈为理试着遮住他的眼睛,教练苦口婆心的劝解,但他的命中率再也无法提高了。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Pluie取下了静音耳塞,放下练习枪,和二人告别离开。
雨述安终于强撑不住,耍赖似的躺在了地上:“不练了!不练了!我不行!啊——为什么总是射不准啊!”
陈为理想把他拉起来,又怕扯伤了他,只得悻悻地去锁上双人射击室的门,然后坐在了雨述安的身边。
“你不是做的很好了吗?你第一次练,就可以命中标靶了,我刚摸枪的时候,每天被队长骂的狗血淋头——手疼不疼?”
雨述安朝他伸出手,“疼!你以前被骂过?明明你射的一直都很准。”
陈为理失笑,“所以这急不来嘛,你每天过来练十分钟,肯定会有进步的。”
“好累——”他任由陈为理替他按摩虎口,“为什么人类要发明热武器呢,用弓箭和长矛不行吗……手臂也替我按一下,举了一天了。”
陈为理自然不会放过捏捏抱抱的好机会,他最喜欢雨述安朝他撒娇,好像这样才能感觉到自己在被依赖着。
两人从训练室出来时走廊的灯光都暗了下来,陈为理陪雨述安回诊疗室拿外套,却看见17楼唯独亮着的房间里,Pluie在书桌前正埋头做着什么。
他背对着大玻璃窗,换上了防护服还戴上了白手套,桌上随意放着一些针管和试剂瓶,好像全神贯注的在研究着手上的事务。
雨述安搂住陈为理的胳膊,轻声说道:“我想起来,前天警报结束后他好像去找刘局要了权限,生化研究什么的,他说他可以承担一些什么毒物病理分析之类的。现在还不下班,也太努力了吧。”
陈为理低头勾起手指蹭了蹭他的鼻子,“你也努努力,我们争取明天的目标是按时下班。”
雨述安低头看脚尖,“我也想啊——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这样的玩命训练,总感觉我的身体要给我点颜色看看。”
第二日,没想到雨述安一语成谶,果真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陈为理当然时毫不犹豫的就请了假,也因为连续几天的脱岗直接被驳回了申请,只得目送着老婆发烧的病躯,在床头摆好了药,带着悲壮的心情,走上了上班的路。
今日的早晨以迟到2分钟作为导火索,在刘局的小房间问询中点燃。
刘局苦口婆心地为陈为理倒上热茶,“小陈,真不是我说你,你看,小雨一来,你是人也不在岗了,心也散了,训练也不来,聚餐也不结账——我们的部门经费还有很多,怎么能让人家Pluie第一天来就请客呢,传出去要说我们亏待向导了。以后哪还有向导敢来?”
陈为理低头抿嘴。
“小陈,小雨是你的爱人,作为哨兵的伴侣,愿意加入我们,崇高奉献的这个精神,我们是值得鼓励的。但你不能忘了,是因为有上面的三重审批,有我们的前人坚持不懈的每年申请,才有了今天的两位在编向导。每一位来到我们097的人,我们都要好好对待,好好珍惜,你说是不是?”
陈为理终于忍不住了,“刘局,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并没有做对不起Pluie的事啊?”要扣工资就扣,要罚就罚,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儿还是吊着他不上不下的。
刘局:“这还用我说?昨天的训练,Pluie扭伤了手,今天还是正常到岗,小雨呢?他也扭伤了?昨天Pluie还说小雨练的好,生龙活虎的,今天就犯懒了?你对小雨好,大家都看着,也都认了。但是作为队伍的向导,我们强调的首先是有责任,有担当。今天预约疏导的59个人,小雨又请假了,Pluie一人承担51个,你要是有良心,去给他赔个罪,改天请他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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