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科学饲养前男友

　　期末考试的阴影如同北京冬日的雾霾，沉甸甸地笼罩在每一个高中生心头。对于楚柯怡和楚舒云而言，这次考试的意义更是非同寻常——它不仅关乎大排名，更关乎楚柯怡能否兑现对楚舒云的承诺，以及……那个诱人的“更好的奖励”。

　　自习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楚柯怡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复习中。他桌面上堆砌的参考书和试卷几乎要将他淹没，墙上的便利贴密密麻麻，写满了知识点和待办事项。咖啡和风油精成了他最好的伙伴，用以对抗不断袭来的疲惫。

　　他的目标清晰而坚定：年级前五十。这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行”，更是为了能理直气壮地向楚舒云讨要那个被许诺的、比唇角之吻更进一步的“奖励”。每当困意袭来，或者被难题卡住时，他就会抬起头，看向身边同样在奋笔疾书的楚舒云。

　　楚舒云依旧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模样，复习对他而言似乎是一种早已习惯的、按部就班的状态。他做题的速度极快，思路清晰，偶尔会停下来，为卡壳的楚柯怡点拨一两句关键。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座灯塔，既指引方向，又让楚柯怡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人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课间不再闲聊，午休也缩短到仅仅趴在桌上小憩十分钟，放学后更是雷打不动地直奔自习室或图书馆，直到熄灯铃声响起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宿舍。

　　楚柯怡几乎是在透支自己。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他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混合着渴望、斗志和一点点孤注一掷的疯狂。

　　楚舒云将他的努力看在眼里。他依旧话不多，但会在楚柯怡困得直点头时，轻轻碰碰他的胳膊；会在楚柯怡因为做错题而烦躁地抓头发时，默默递过去一块自己带来的、姥姥做的点心；会在深夜离开自习室时，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等着那个因为收拾东西而总是慢半拍的人。

　　他们共享着同一片寂静，呼吸着同样带着油墨和咖啡因味道的空气，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拼命。偶尔指尖在传递试卷时相触，或是因为讨论问题而靠得极近，都能让楚柯怡心跳加速，成为枯燥复习中一点隐秘的甜。

　　期末考试终于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结束。交上最后一科试卷，楚柯怡感觉自己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身体被掏空，精神却异常亢奋。接下来是更加煎熬的等待。

　　成绩公布那天，楚柯怡几乎是屏住呼吸，颤抖着手点开查询系统。他先从后面往前找，没有；又从中间开始扫视……终于，在榜单的第五十二名，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五十二名。

　　距离前五十，仅仅差了两个名次。

　　一瞬间，巨大的失落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呆呆地看着屏幕，心里空落落的，之前所有的疲惫和期待仿佛都成了笑话。就差一点点……为什么偏偏是五十二？他几乎能想象出楚舒云看到这个排名时，那副平静无波、甚至可能带着点“果然如此”的眼神。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甚至不敢去看楚舒云。他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头埋得很低，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不知过了多久，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从旁边轻轻推了过来，落在他的桌面上。

　　楚柯怡愣了一下，迟疑地打开。上面是楚舒云那熟悉的、工整得像印刷体一样的字迹：

　　【放学后，老地方。】

　　没有评价他的成绩，没有安慰，也没有嘲讽，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楚柯怡的心却因为这六个字，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老地方”指的是那间他们曾一起练琴、也曾发生过一些暧昧的音乐教室。楚柯怡不知道楚舒云是什么意思，是打算正式宣布他“不行”，然后收回所有的“奖励”承诺吗？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熬到了放学。

　　夕阳如血，将音乐教室染成一片暖金色。楚柯怡推开门时，楚舒云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表情依旧是惯常的平静。

　　楚柯怡张了张嘴，想解释，想道歉，想说“我只差了两名”，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句干涩的：“我……我没考进前五十。”

　　“嗯，看到了。”楚舒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楚柯怡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低下头，准备接受审判。

　　然而，楚舒云却向他走近了一步，又一步。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楚柯怡惊讶地抬起头。

　　楚舒云看着他，目光从他的眼睛，缓缓滑到他紧抿的嘴唇上。然后，在楚柯怡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舒云忽然伸出手臂，轻轻地环住了他的后背。

　　这个拥抱很轻，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的拥抱，更像是一种姿态，一种靠近的前奏。

　　下一秒，楚舒云微微踮起脚尖，仰起脸，将自己的唇，印在了楚柯怡的嘴唇上。

　　不再是上次那样轻触唇角，而是结结实实、真真切切的一个吻。虽然依旧带着楚舒云特有的清冷和生涩，只是简单的贴合，没有更深入的探索，但那柔软的触感、微凉的温度，以及近在咫尺的、楚舒云身上干净的气息，都像一道惊雷，在楚柯怡的脑海中炸开！

　　他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被亲吻的嘴唇和后背被环住的地方。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两三秒。楚舒云便松开了手臂，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距离。他的脸颊和耳朵都染上了明显的红晕，但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甚至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楚柯怡那过于灼热和震惊的目光。

　　“奖励。”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楚柯怡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和狂喜中，完全无法思考。

　　楚舒云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看向他，眼神恢复了清冷，但仔细看，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极淡的笑意和鼓励。

　　“下次，”他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期末总排名，进前二十。”

　　他又给出了新的、更高的目标，但这一次，楚柯怡却没有任何抱怨或觉得不可能的感觉。刚才那个吻的余温还残留在他的唇上，像是最强的兴奋剂。

　　“好！”他几乎是立刻、斩钉截铁地应了下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前二十！我一定做到！”

　　楚舒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补充了一句：“下次的奖励……会比这次更好。”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楚柯怡心中激起了千层浪。比亲吻更好？那会是什么？他的想象力开始不受控制地飞奔，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几天后的一个午休，两人都在自习室补觉。楚柯怡因为昨晚又熬夜刷题，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着了。楚舒云也趴在旁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也睡着了。

　　楚柯怡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醒来，一转头，就看到楚舒云近在咫尺的睡颜。阳光透过窗户，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跃，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的左手随意地搭在桌边，虎口处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楚柯怡一直对这颗痣有种莫名的执着。他觉得这颗痣长在楚舒云身上，禁欲又性感，像是某种隐秘的标记，无声地诱惑着他。此刻，看着楚舒云安静的睡颜和那颗近在咫尺的痣，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极轻极快地，低下头，在那颗小小的痣上，印下了一个吻。

　　唇下的皮肤微凉，带着楚舒云特有的干净气息。楚柯怡的心跳得像擂鼓。

　　然而，就在他亲完，心虚地想要缩回去时，楚舒云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却忽然睁开了。

　　眸子清澈透亮，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茫，就那么平静地、直直地看着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楚柯怡瞬间僵住，像是做坏事被抓了现行的小孩，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都烧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舒云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笑意。他伸出右手，用指尖，轻轻地、带着点慵懒和逗弄的意味，挠了挠楚柯怡的下巴。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重新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向另一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他的“午睡”。

　　楚柯怡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愣，随即，一股巨大的、混合着窃喜和得寸进尺的勇气涌了上来。见楚舒云没有真的生气，甚至还带着点纵容，他的胆子顿时肥了起来。

　　他再次凑过去，这次速度更快，“啾”、“啾”两声，又在楚舒云左手虎口那颗痣附近，飞快地亲了两下。

　　这一次，楚舒云没再睁眼。他只是抬起那只被“袭击”的左手，不轻不重地、带着点警告意味地，在楚柯怡凑过来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

　　力道很轻，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是抚摸，带着点无可奈何。

　　楚柯怡捂着被“打”的脸，非但不觉得疼，反而傻笑起来，心里甜得像是灌满了蜜。他知道，楚舒云这是默许了他的亲近，甚至……是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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