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小祖宗,豪门老公的心尖宠

作者: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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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入狼窝


      龚家姐姐不管不顾,掐着嗓子,声音甜腻的能滴蜜:“时川啊,你真是长大了,都懂得珍惜粮食了。这次做的螃蟹和青菜一定特别好吃吧?”

      龚时川不被干扰,又给俞夏夹了一块小牛排,祭出一副不管别人死活的架势。主打一个自己和俞夏吃饱就行,别人爱咋地咋地。

      俞夏看着碗里越垒越高的菜,心里默默哀嚎:这顿肯定是吃不饱了,一家子戏精,不管你说啥都能是递剧本。

      等他在五米长桌上被轮番“关爱”,各种投喂完时,已彻底无力思考。俞夏一步一挪着回到屋里,洗漱完爬上床准备去秒会周公。

      可太闹心了,比解压轴题还耗费脑细胞。

      床太软、被又暖,俞夏睡的昏天黑地。梦中他又回到了二林去他姥姥家住的那一年。

      那年山里的桃花开的极盛,俞夏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山上,一片片以燎原之势席卷而下的桃红,他突然就坐不住了,想立刻就见到二林。他和爷爷打了个招呼便回屋收拾,装上干粮和水,背着二林妈给他俩做的同款小书包,满怀欣喜,越阡度陌地去寻他。

      他想立刻就和他分享这个春天里关于桃花的第一场春事。那时候他人小腿短,沿着山路走了半上午,才终于抵达。

      俩人乍一见面,一把抱住彼此,又跳又笑。那高兴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好笑。那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实在没有玩伴,也可能从小一起长大,一会儿不见就会想的无以复加。在孩童的认知里,分开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

      俩个人迎着簌簌飞落的桃花在田野间疯跑,直至太阳快要落山才一起回到家。彼时爷爷立于庭中,正和借住的采风人一起聊天,说书上古时南方的风物,说书上繁复的茶饮。俞夏听着听着便入了迷……

      俞夏晚饭喝了太多汤,起夜回来,他拥着被子瞎想:那时爷爷他们说起的“风生竹院、月上蕉窗。”大体就是像龚时川家这样吧……不对不对!像也得是像我家一样,龚时川他不配!

      爷爷后来的后来又植了桂树,架了葡萄,还有那跃满高墙的蔷薇……要说美,还得是他家,哼!

      --

      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缝隙钻进来,丝丝绕绕铺陈在柔软的姜黄色被子上。

      俞夏的生物钟首次失控,等他揉着眼睛醒过来时——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诶呦老天奶啊,”快九点了。

      他火速爬起来,一溜烟冲进卫生间洗漱。第一次上门做客就睡到这个点儿,无了大语。脸还要不要了?

      一收拾利索,拉开门就往外奔。

      只听闷哼一声,他一头撞进龚时川怀里。

      “你戳我门口干嘛呢?吓我一跳。”俞夏一边站直一边拍着自己胸口安抚自己,并恶人先告状。

      “看你能睡到几点。”龚时川盯着俞夏睡的红润的小嘟嘟脸,顺手给他理了理乱翘的头发。

      俞夏瞬间心虚,声音也不自觉调小:“我、我昨天有点儿择席!躺了好久才睡着……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他睁着眼睛胡扯。

      “哦,”龚时川也不揭穿他:“那正好,今晚你过来和我睡就不择席了。我看前晚咱俩一起睡时你一动没动,睡眠质量非常好。”

      俞夏:“……”

      这不瞎说嘛,鬼才信呢,谁睡觉不翻身?!

      “不用不用,”俞夏疯狂摆手,“我就第一天择席,今晚肯定就适应了,一准儿会睡的特别好!”俞夏信誓旦旦,义正言辞。

      龚时川挑眉,“呵,看来你很喜欢家里,连今晚的住宿问题都安排好了。”说完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往楼下走去。

      “诶……你放我下来!”俞夏被龚时川的突然动作吓的差点儿破声,“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要不你背着我也行啊!咱换个姿势?换、换个姿势!”

      俞夏一边嚎一边死死揽着龚时川的脖子,恐怕他把自己摔下去,胆小的紧。

      龚时川脚步一顿,虚心求教,“换个姿势?你喜欢什么姿势?展开说来听听。”

      俞夏:“……”

      老流氓,我只是见的少又不是真傻。

      他闭嘴装死,不再搭理这臭不要脸的。可又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又又又吃亏了,一时恶向胆边生,狠狠拧了龚时川一把,掐在对方愤起的大臂肌肉上——

      没掐动。

      俞夏:“……”

      “消停点儿,再闹——还打你屁股。”龚时川不疼不痒,一路抱着俞夏下楼,脸不红气不喘,一身贼劲儿。

      俞夏想到昨天的尴尬场面,立马消停闭嘴收手,装傻他是专业的。

      刚下扶梯转角,就看见一个女孩正坐在沙发上和龚妈妈聊天。明显不是龚家姐姐,俞夏好奇便多看了两眼,觉得背影甚是眼熟。

      龚妈他们听见动静看过来:“你俩可是下来了,赶紧吃饭吧,阿姨都给温着呢。”

      龚妈一边招呼他俩一边问身边女孩:“小柯,你吃早点了吗?要不要和他们俩一起再吃点儿?”

      华柯满脸惊诧,遮都遮不住。她原本吃过了本想拒绝,可看见眼前这一幕又临时改了主意。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还没呢,麻烦阿姨了。“

      难得有机会和龚时川一起吃早点,她也更想看看这个俞夏到底是怎么回事。华柯只客气了一句便跟了过去。

      龚时川把俞夏放在餐椅上,自己挨着他坐下。华柯见状顺势坐在龚时川另一边。

      龚妈让阿姨们把饭菜摆好,心情愉悦地:“时川,小柯一会儿要去选琴,反正你在家也是欺负夏夏,上午陪她去一趟吧。你那叔叔性格古怪,你帮忙给说一说。他也就认你,我刚已经替你答应了。”

      说完拎包要走,到门口又回头:“夏夏腿脚不方便,就在家里呆着。我让李阿姨给你做了桂花酥,特别好吃,你肯定喜欢。咱在家吃点心看电影,乖乖养伤啊乖宝!”

      俞夏叼着小笼包,笑的眉眼弯弯:“好嘞柳姨!您玩儿的开心!”

      他脆生生回答。

      龚妈妈回头看时,见俞夏一脸甜笑,怎么看怎么喜庆。

      她心下一片酸软,这小孩儿太可爱了,便要跑回去抱抱他。

      龚时川瞥了眼墙边的落地钟示意他妈:“十点了。”

      “哎呀哎呀哎呀……快迟到了。”只顾上和俞夏挥了挥手,便风风火火走了。

      龚时川看俞夏吃了两个小笼包又准备下手第三个,伸筷子阻止,转而夹了两个他刚剥好的虾,沾了蘸料放到他碗里。

      “包子里有虾了,”俞夏小声抗议不太想吃,想给肚子留点儿地儿吃别的,“啪叽”又顺手夹起来放回龚时川碗里。

      龚时川也不在意,夹起来就吃了,转而又给俞夏夹了两片嫩牛肉。

      这次俞夏倒没拒绝,眯着眼睛吃的满足。

      华柯巨惊,警铃大作。

      龚时川的洁癖和臭脾气是出了名的,两家住这么近,且经常会在同一场合出现。无论亲见还是耳闻,别人用公筷夹他都未必会碰,现在居然吃了俞夏用自己筷子夹回来的东西?

      她迅速收敛起情绪柔声开口:“俞夏同学,上次是我的错,没能及时阻止朋友不小心伤到你……你能原谅我吗?”

      俞夏抬眼看她。

      华柯还是和第一次见时一样,娉婷秀雅、眉目温和,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标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打哪儿看都宜室宜家,这种要是在他们山里一定会被列为最佳媳妇人选。哎——可她怎么就这么茶呢?!

      想着想着就不禁愣了神。

      龚时川推过来一杯温牛奶:“想什么呢,好好吃饭。吃完我给你找那部你一直想看的动画片。”

      俞夏瞬间回魂,立马支棱起来。抱起龚时川递过来的牛奶咕咕一顿喝,不再继续纠结华柯的问题,管她是白茶还是绿茶?反正——也不会嫁给他。

      这杯奶是真好喝。

      “时川,我们还是去之前那家琴行,虽然远了一点儿,但琴的品质好,我也用习惯了。”华柯冲龚时川甜甜一笑。

      龚时川“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见俞夏已经喝完牛奶喝:“还再吃点儿吗?”

      俞夏没出息的摸着肚子摇了摇头:“不吃了不吃了,有点儿撑着了。都怪你,一直往我碗里夹。”俞夏得了便宜卖乖。

      龚时川也不和他计较,站起身拉开椅子,一把将人捞起来就往放映厅走。

      俞夏已经佛了,他彻底躺平:爱抱就抱吧,一回生两回熟,反正都已经被抱了好几回了。脸皮这玩意,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华柯一脸不可置信:至于吗?又不是瘸了,不就是抻着筋了吗?难不成还有她不知道的伤?

      等龚时川陪华柯选完琴再回来时已经过了中午,一见他进来,阿姨便笑着迎上:“俞小同学中午吃了碗鸡汤面,几块点心,这会儿还在放映厅呢。刚去看过,盖着毯子睡着了,小孩儿特乖。”

      龚时川过去推开门,动画片还在低声播放,俞夏蜷在沙发床里,裹着毯子睡的正沉。沙发太大,他窝在里面只小小一只,看起来确实……特乖。

      他从门边暗格抽了根烟咬在嘴里,远远看着俞夏,没点火只咬着干过嘴瘾。站了一停,又把烟放在台子上,轻手轻脚走过去躺到俞夏身边。沙发骤然一陷,俞夏不舒服地动了动,翻了个身,背对龚时川。

      龚时川手臂一捞,护着俞夏的伤腿又把人给翻回来,圈进怀里。俞夏迷迷糊糊挣扎两下,可能觉得暖和,反而又往热源蹭了蹭,手摸摸索索着探进龚时川T恤下摆,贴在他温热的肚子上。

      龚时川呼吸一窒。

      那只手温温软软,贴在他瞬间绷紧的小腹上,存在感极强。

      俞夏迷迷瞪瞪抬手在他肚子上来回划拉了几下,大概觉得太硬,不满意地哼哼两声。转而抬手抱住他的腰,腿也跟着架了上来,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才终于安生下来。

      龚时川僵着身子,低头看着怀里毫无防备的俞夏,徐徐呼出口气。又调整了下姿势,压下所有翻腾的念头,闭上眼。

      鼻翼间满是俞夏的气息,他不自觉收紧手臂。

      记起俞夏曾特别嘚瑟地说过,他老家院里有棵桂花树,还有满院墙的蔷薇,花季时可谓飘香十里。

      龚时川心里暗暗盘算,下次花开,一定要跟着俞夏回他家去看看。

      能有多香?肯定没有他香。

      --

      俞夏是被热醒的。

      他挣了挣没挣动,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又是龚时川这个神经病。前天晚上就是被他忽悠,说自己睡觉特老实,结果被他结结实实抱了一整晚,挣都挣不开,比二林睡觉还黏人。

      俞夏试着动了动,没成功,眼珠一转,小黑爪直奔对方腰侧,用力一掐,龚时川纹丝不动。

      见其没有反应,黑了心准备再来一下,龚时川哑着嗓子按住他:“别闹。”

      “我要上厕所!”

      俞夏努力仰起脑袋胡说八道:“赶紧起来,再不动,尿你身上了。”

      龚时川不为所动,反而把他又往怀里揉了揉,吸猫一样,从头发揉到后背。

      俞夏气的直扑腾,突然听见龚时川闷哼一声松开手。

      他一骨碌爬起来:“你别碰瓷儿啊!”见他仍侧躺着未动,又心虚地凑过去扒拉他,“撞疼了?没事吧?还能动吗?”

      龚时川:“……”艹

      他长长吸了口气,抬眼看向俞夏,眸色深得吓人:“不想走了?”

      俞夏被那眼神烫得一哆嗦,立马弹开:“你睡你睡,看你眼睛红的,一看就是没睡够!我出去玩儿了。”说完瘸着腿溜得飞快,还十分“贴心”的把门带上。

      龚时川翻过身来躺平,抬起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

      疼吗?确实疼,蚀骨地疼。

      缓了片刻,他起身抽了支烟走向阳台。隔着玻璃,远远看见俞夏正拖着一条腿,跟在园艺师傅身后蹦跶,笑得没心没肺。

      龚时川的双眸若火燎原,铺天盖地地烧灼到俞夏那张欢腾的小脸上。

      他一边平复身体,一边慢慢抽完那根掐着的烟。

      第一次觉得,这烟带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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