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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哥谭的夜从不缺喧嚣,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刺破墨色天幕,玻璃幕墙反射着霓虹灯的流光溢彩,酒吧的霓虹招牌在街角闪烁,爵士乐的旋律混着人群的喧闹飘出窗外,与远处警笛的呜咽隐约交织,构成哥谭独有的、繁华与危险并存的夜曲。
黑面具的办公室占据了摩天大楼的最顶端,巨大的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可室内的空气却压抑得寂静。
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黑面具可怖的面具在灯光下泛着猩红,他猛地拍向桌面,桌上的水晶杯震得嗡嗡作响,暴怒的吼声穿透了室内的寂静:“狗娘养的!那个混蛋又偷走我的军火?!”
站在一旁的秘书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裙,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哪怕面对老板的怒吼,语气依旧冷静:“不,先生,准确来说,他摧毁了它们。卡车连同司机一并被炸成了碎片。”
“砰!”黑面具狠狠踹向桌腿,实木桌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板都跟着微微震颤。
秘书依旧面不改色,缓缓补充道,“以前他是把我们的人挖过去,现在,他干脆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黑面具的的声音里满是愤怒:“那么说,哥谭又多了一个蝙蝠侠?一个不介意血腥杀戮、毫无底线的蝙蝠侠?”
“不,先生。”秘书摇头,“他仍在从哥谭的非法生意中抽取巨额抽头,但现在,他要铲除竞争者——他冲着您来了。”
“都是废物!一群废物!”黑面具猛地将整张红木办公桌掀翻,文件、雪茄盒、水晶杯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转身一拳砸在身旁西装保镖的脸上,保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依旧不解气,嘶吼道,“他妈的蝙蝠侠!怎么还没把这个渣滓从地球上清除!”
“或许他不想。”秘书的声音平稳无波,“或许他在等您和红头罩斗得两败俱伤,或许……”
“不!你不懂蝙蝠侠!”黑面具粗暴地打断她,他转向落地窗,“他绝不会放任这个疯子四处撒野,他或许是抓不到他,或许……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原因。”
他缓缓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哥谭夜景。他抬手按在冰凉的玻璃上,声音低沉得像在自语:“你没感觉到吗?我们他妈的已经身陷交火地带了。”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红点突然出现在他的脖子上,黑面具瞳孔骤缩,他猛地抬头——远处另一栋摩天大楼的天台边缘,一道红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红头罩肩头扛着冰冷的火箭筒,炮口泛着幽冷的光,他歪着头,一只眼睛紧贴着倍镜,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朝他远远的挥了挥。
“见鬼!”黑面具瞬间反应过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转身就往外冲。
远处的天台上,杰森看着那道仓皇逃窜的身影,透过面罩传出一声戏谑的轻笑:“喔,他想跑的时候还跑的挺快。”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
爆炸的冲击波如惊雷般炸响,摩天大楼顶层的玻璃幕墙瞬间化为漫天飞溅的碎渣,锋利的玻璃片划破夜空。橘红色的烈焰从办公室的废墟中喷涌而出,裹挟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将市中心的霓虹夜色染得一片猩红,灼热的气浪掀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黑面具早一步扑进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角落,厚重的墙体挡住了绝大部分冲击与碎片。他没怎么受伤,只是昂贵的黑色西装沾满灰尘,裤脚被飞溅的火星烧出几个破洞,透着几分狼狈。
秘书紧随其后躲在他身侧,发髻有些散乱,脸上沾了些灰尘,但往日的冷静并未消减,只是呼吸略有些急促,等周围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她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看向黑面具:“先生,您没事吧?”
黑面具撑着墙壁缓缓站直,抬手拂去西装上的灰尘,眼神阴鸷,他扯了扯嘴角:“我没死,所以还行吧。”
他望向走廊尽头那片熊熊燃烧的办公室方向,浓烟顺着门缝弥漫进来。他沉默片刻,他眼底闪过一丝决绝,面露思索,语气笃定:“是时候改变战争态势了。”
“怎么办,先生?”秘书追问,下意识地往远离火源的方向退了退。
黑面具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我不得不和一个疯子谈判。”
“听起来不像一个好主意。”
“不。”黑面具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那将是场噩梦。”
*
哥谭郊外的阿卡姆疯人院,被暴雨笼罩在一片阴森之中。雷电划破夜空,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囚室的每一个角落,映出墙壁上斑驳的血痕。
小丑在阿卡姆的最深处,听到外面传来的骚动——枪击声、混乱的呼喊声,像一场盛大的序曲,缓缓钻进他的耳朵。他缓缓抬起头,惨白的脸上透着一丝兴奋,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几乎要撕裂脸颊。
雷电再次闪现,照亮他那双泛着疯狂的眼睛,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那尖锐又戏谑的语气说道:“哦~ 看来派对要开始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已经收拾好了我的牙刷。”
*
几天后。
哥谭盘踞已久的铅灰色云层总算肯裂开道窄缝,漏下些带着暖意的光——不像隔壁大都会那样明媚,裹着点哥谭特有的沉郁,却已足够珍贵。老麦克推开酒馆那扇掉漆的橡木木门时,铁锈合页摩擦出的“吱呀”声格外刺耳,惊飞了银杏树上的麻雀,它们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对面楼宇的阴影里。
阳光顺着门缝钻进来,在积着薄尘的地板上拖出条细长的金带,将空中漂浮的酒渍飞沫与灰尘照得无所遁形——这是酒馆里难得的亮堂,驱散了大半终年不散的霉味、酒气与烟草味,连墙角蛛网都镀上了层浅金。
克洛伊就坐在吧台最里侧的固定位置,背对着门口,将自己藏在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她握着只厚重的威士忌杯,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弧度慢慢往下滑,在吧台的橡木桌面上洇出细小的水痕。
她没管杯子,只是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盯着杯底自己模糊的倒影。阳光斜斜落在她的发顶,给那截疏于打理的金发镀上圈柔和的光泽,连她眼下泛着的淡淡青黑,都被这暖光衬得少了几分憔悴。
“今儿这太阳,怕不是从上帝老儿那偷跑出来的。”老麦克把洗得发白的擦杯布搭在肩上,他瞥了眼克洛伊几乎没动的酒杯,又转头看了看窗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打趣:“往常这时候,你早该抱着酒瓶灌第三杯了,今儿倒转性了?”他的声音带着老烟枪特有的沙哑,指尖在吧台上敲了敲,那是他跟熟客打招呼的习惯动作。
克洛伊抬了抬眼,她没接话,只是用指尖将杯子往阳光里又推了推,看着金光照透琥珀色的酒液,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她的膝盖上。
自从那晚得知蝙蝠侠的身份,她的生活看似翻天覆地,实则她仍然窝在那个小酒馆,依旧天天喝酒,区别只是她平常是奔着喝的烂醉忘记一切去的,现在更多是习惯性的来上一杯,她大多数时间是清醒的。
清醒的日子里,杰森的事总像根细针,时不时扎进她的思绪里,那些零碎的记忆就从脑海最深处的缝隙里钻出来。康斯坦丁曾说,能让人彻夜难眠的事往往并不是做过的,而是没做过的。尽管她不愿承认,她和康斯坦丁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这一点,她持相反的意见——她总是为做过的事懊悔。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克洛伊曾经不在乎她的床伴有哪些、又是谁,但是偏偏是杰森,有一段时间克洛伊都要把他视作自己的弟弟了,这冲击不比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这件事小,就连克洛伊都觉得这未免有些荒谬。
她花了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件烂事,然后把它埋在记忆的最深处。这些日子里,她从很久不看的报纸和麦克的闲扯里了解杰森的动静:他的势力像疯长的藤蔓,缠上黑面具的地盘,赌场、码头、军火线,这股疯长的势力像把烧红的刀,直戳黑面具的心脏,逼得那个向来阴狠的男人焦头烂额,听说前几天他还把黑面具的办公室给炸上了天。
黑面具早没空追究她那晚从冰山餐厅的消失,想来也快忘了她这号人。毕竟当初黑面具找上她,也是她倒霉的被他注意到,他看见她的长相,觉得她很适合做女伴而已。他要的只是个够亮眼的装饰——站在他身边保持微笑,用她的年轻漂亮与故作温顺,衬托他的权势与地位。男人都这样,需要个精致的花瓶摆在身边,才能彰显那点可怜的优越感。
她当然再清楚不过他做的那些勾当,在哥谭,她没康斯坦丁那手唬人的魔法和莫名奇妙的勇气,没有足够硬气的实力,也没有杰森不顾一切的疯劲,能守住自己不被卷进那些藏着龌龊交易的夜总会或赌场,已是她尽力的自保。
蝙蝠侠自从那晚没有再来找过她。杰森也许是对她失望了,也许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再和她这个老朋友叙旧,克洛伊保持悲观的态度。而康斯坦丁?克洛伊懒得在意这个混蛋的生死,他生命力顽强的和蟑螂一样。
她也不太懂她到底能做什么,能让红头罩放弃他手里攥着的势力、地盘、那些实打实的利益,然后继续跟着蝙蝠侠玩他的过家家,继续当他听话的好儿子,跟着他的父亲上战场,为了微不可见的光芒,与黑暗做永无止境的斗争。克洛伊本就不理解这种牺牲精神。
她只是了解杰森,了解曾经的杰森。
“又在想心事?”老麦克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他拿着一份卷着的报纸,敲了敲头版位置,递到克洛伊面前:“刚送报的小子扔进来的,你瞧瞧吧。”
克洛伊伸手接过,报纸油墨的气味混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她展开纸页,目光瞬间被占据大半版面的标题吸引 ——【阿卡姆疯人院再遭突破,小丑越狱!】。
标题下方,是小丑那张长脸:皮肤白得像刷了层腻子,而那抹笑容却夸张到诡异,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泛着冷光的牙齿。在报纸模糊的印刷里,他的头发依旧能看出那抹不详的莹莹绿光。
“这疯子,总不安生。” 老麦克重新拿起擦杯布,“越狱跟回家似的,可这回不一样 —— 你也知道,红头盔把哥谭地下搅得底朝天,黑面具又憋着股劲要反扑。” 他瞥了眼报纸上的小丑,压低声音,“谁也说不准,这疯子是不是跟红头盔串通好了?这俩凑一块,哥谭可就真要完蛋了。”
克洛伊胡乱应了一声,视线却没从那张惨白的脸上移开。她过高的灵感在疯狂预警,直觉告诉她,一切事情的终结就在这里。
阳光已经彻底沉到楼宇背后,酒馆里重新被昏暗笼罩,只有吧台后的灯泡泛着昏黄的光,照得纸上的小丑的笑容愈发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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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动漫的内容,为了故事的完整性还是写出来了,所以今天是大长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