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尊仍靠男子上位

作者:瑞哥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在和好后的一个晚上,风谦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瓶酒过来。

      “这叫千金不换。”风谦随性坐在院子里,这大冬天的,也不嫌冷。我从屋子里拿了两个暖垫子,一人一个。

      “今日是冬至了。”我搓搓微冷的手,这大晚上的,要喝酒就不能在屋子里喝吗?就不能把这酒暖一暖再喝?

      冷夜配冷酒,我哆嗦着喝了一口,“不错。”这酒倒是好酒,够烈。

      风谦回头笑着看了我一眼,拿着酒坛子就往自己的嘴里倒。只听得咕咚咕咚几声,我都替他着急,“喝这么快,小心第二天醒来头疼。”

      “喝酒若不是为了醉,为何要喝酒。”风谦甩开递过来的手。

      这歪理,我头痛地看着他,“你今日有伤心事?”

      “伤心事?”风谦喃喃重复,“开心事才对。”

      我实在是接不上话,只好沉默地喝酒。

      “瞎子,你有什么心愿吗?”风谦的眼睛看着我,像是透过我在看很远的地方。“比如说,让自己看见?”

      复明?说不心动是假的,每每因眼瞎而受制于人时,我都会想,若是自己可以看见该多好。

      “你的眼睛是后天伤的吧?”风谦的声音里带着笃定,“我知道有人可以治愈你的眼睛。”

      “是吗?”我的语调不自觉上扬,“那人在何处?”

      本以为之前阿浅说我的眼睛能恢复,是安慰我的话。没想到,还真有人可以治好,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往北方走,去风阳县,那里有个神医。”风谦语气一顿,“可惜,”

      “可惜什么?”我急着问他。

      “可惜他死了。”风谦慢条斯理道。

      好一阵沉默,“风谦,逗我很好玩吗?”

      “但是呢,”那人又笑了,眉眼弯弯,仿佛在逗弄一只小狗,“她有个儿子,说是继承了她的衣钵,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疾呢。”

      这人,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我无聊地白了他一眼,“此话当真?”

      “当然。”风谦喝完了最后一口酒,站了起来。风无惧地刮着他的衣袍,泠泠作响。乌黑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我睁着空空的眼,望着他。在这个黑夜里,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孤独。

      第二天早晨,我未见到风谦。倒是璧合照常进屋子来收拾碗筷。

      “璧合,你们家公子这么早出去了?”

      璧合今日似乎心情不错,语含喜悦,“公子去云游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去云游了?”怎么这么突然,“我从未听他说起过此事。”

      “公子让我把这些给你。”说着,璧合递过来一个包裹,我犹疑着伸进去摸了摸,里面远行的东西俱全,衣物、银两、干粮都有。

      “公子提醒你,要将银钱藏在多个口袋,这样即使一个丢了,另一个还在。”璧合一字不差地转述,“公子将银子换了铜钱,门外也替你准备了马车,还有。”

      璧合又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印章,“公子还说了,如果你需要帮助,便带着这枚印章去各大县城的钱庄里,自然会有人拿钱给你。”

      我拿着手里的这枚印章,心里很不是滋味。既有对宋风谦不告而别的惊讶,也有对他自己处处照顾的感激。

      “等公子回来,”我叫住璧合,“替我谢谢他。”

      我重拾了心情,带着行李坐上马车,朝着风阳县出发。

      冬日的阳光里,一枚小小的印章放在书桌的宣纸上,一红一白,相得益彰。

      过了许久,我听见外头传来吵闹声,车夫压低了声音,“大人,前面有流民,你坐稳了,我们尽量在天黑前赶到周泽镇,在那里先住一晚。”

      “好。”我不自觉抓紧了手手中的包裹。

      流民已经这么多了吗?现在上安国的局势难道混乱到这种程度了,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祈祷着平安到达。

      真是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车夫突然一个急刹,我猛地一滚,滚到了车后面。

      怕不是流民拦道?

      果然,车夫一扬马鞭,“走开,别怪我的鞭子不客气。”看来这车夫有些功夫,说话铿锵有力,倒是让外面的流民怵了三分。

      见他们不敢上前,车夫挥挥马鞭,快速地走了。

      等出了那条小道,车夫轻吹了一个口哨,“幸好流民不算多,还能吓唬。”对方转过头来,“我还真怕你们这些姑娘公子个大发善心,要从马车下来分粮食呢。”

      我虽然善良,但也知道贪心二字。如若当时我分了粮食,流民必然会认定我还有更多,只怕那时候更难以脱身。

      因而,也没有回复车夫的话,只吩咐他赶紧赶路。总算在天黑初赶到了周泽镇。

      周泽镇也是风阳县下面的一个大镇,因为紧挨着县城,地理位置不错,倒是比松时镇还要热闹一些。

      谢绝了小二将饭菜拿到客房吃饭的好意,我跟车夫在大堂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果然,不多时,斜对方的交谈声传入了我耳朵。

      “听说了吗?上安国又失一城,这已是今年的第四城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上安京城都危险咯。”

      “我这次去送货,南边好几个城镇的流民都往我们这涌了,据说越来越多了。”

      “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呀。”

      “还生意呢,命都要没了,哎,最后苦的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照此速度,上安城失守似乎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整个国家怕是都将陷入泥潭。我的手紧紧握住,又松开,暗暗自嘲,我又在瞎关心什么呢?现在我又不是人人敬重的太女殿下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而已。

      又赶了一天一夜,我们才终于到了风阳县。与周泽镇里的些许紧张氛围不同,走在风阳县的大街上,听着周边的人声鼎沸,叫嚷吵闹,好似战争的硝烟与他们还很遥远。

      两边的声音熙攘,我完全听不真切,因着车夫急于回去,我告别后,只好自己摸索着,询了街边的一个摊贩来问,“请问,周神医在何处?”

      “哦,”那人打量了我一眼,“你说的是小周神医吧?他的医馆就在前面左拐处,你往前走定会找到的。”

      照着他说的,我犹疑地往前走,不多时正要左拐,却不慎撞到了一个人。

      “走路不长眼睛吗?”女子扯着嗓子大骂,见我没有反应,转头看了看我,又嘟哝着,“还真是个瞎子。”

      那女子见我不说话,有点不好意思地拍了怕我的肩,“姐妹,不好意思哈。”她话锋一转,“你也是来找小周神医的。”

      不等我点头,她就噼里啪啦像倒豆子说了起来,“这小周神医,也真是神,就说我娘,上次痛风痛得下不来床,小周神医几下针灸,嘿,我娘马上可以下地行走了。”

      “还得是小周神医的娘有魄力,谁说这医术只能传女不传男的,男子不也做得很好吗?”那人真是说个没完,“可惜,这小周神医竟是个哑的。”

      哑的?不会说话?我大吃一惊,“那他怎么替人看病?”

      闻言,那女子可是不服气,“谁说哑巴不能替人看病了,遇上识字的还不简单,写几个字便成;遇上不识字的呢,就打打手势呗,总能看的懂吧。”

      那遇上个像我一样瞎的呢?我咽下疑问。跟在女子后面排着队。

      日头晒着,上午因赶路还没吃过早午饭,这下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咬咬牙想着再坚持一会。

      突然前头吵闹起来,发生何事了?我忙询问前头的女子。

      “上午的号放完了,得等明日再来排了。”那女子连连叹气,“连着三日未排到号了,明日莫不是要寅时来排队?”

      “什么?”我大惊,“这小周神医的号这么难抢吗?”

      “可不是,自从他上回医治好了我们县主的腿疾,就一下子名声大噪,好多像你这样外地的都跑过来看。”周围的人接上女子的话茬,纷纷夸奖那位小周神医,“不管地位高低,小周神医都一视同仁,因而有了放号这一说。此男子真是世间罕见,只可惜是个哑巴。”

      “哑巴怎么了?”女子听了很是不满,“若是那小周神医不嫌弃,我定会娶他做我的正夫呢。”

      “哟,卖猪肉的,你可真想的美哟。”旁人都大笑起来。

      我心里着急,也知道了那小周神医的规矩,只好明日早起再做打算。

      这样连着早起三日,一日比一日早,这一日更是寅时不到就排了队。但仍旧在我前几个就没了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偷偷地向周围人打听。果然有猫腻。这小周神医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公平,大家排队抢号。但有了规定就有了生意。那些晚上就来排队拿号的,有不少是票贩子,拿了号子,高价卖出,赚取钱财。

      我在小巷子问过那票贩子价钱,竟卖到了十两之多,真真是一号千金。

      只可惜我手里头,最多只有一两百文了,住宿吃喝已然花去了我不少钱。我打定主意,今晚就住这里,一步也不挪窝了。

      只是没想到,晚上排在这里也能起争端。我不过是内急去外间方便,回到原地就不见了放在那的东西。我东张西望,又问了问我后面的人,皆是一问三不知。

      好一会,才有个看不过去的偷偷拉了我在一旁,“定是被那些票贩子给扔了,这些事时常发生,他们是个团体,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这年头,票贩子都如此猖狂了?如若还是太女殿下,我定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当下,势单力薄,即使我竭尽争执,怕也只是斗不过这些地头蛇。

      可是,我握了握拳,仍旧上前敲响了妙春堂的大门。

      此时已是子时,妙春堂里的人被这一声声敲门吵醒,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从门里探出头来,眼底惺忪不耐,“做什么?做什么?早上辰时才放号,懂不懂规矩?”

      我一把拽住那扇快要关上的门,“请这位大娘为我引见小周神医。”

      那个大娘不过四十的年纪,听到声音上下打量了下我,眼睛一横,“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是做出来的事怎么这么不像样呢?”

      她打断我的话,“再者,我们家公子为何要见你?”

      我压低了声音,凑近说了一句。门房闻言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真的?”

      我点点头,跟着对方进了大门。

      不管身后的议论,我终于是进来了,也算是成功的第一步。

      妙春堂里,仍有一间房里灯火通亮,有一个男子正伏案写着什么。思忖间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紧锁着眉头,墨汁沾染了青衣。

      “公子,这就是说能够解决票贩子问题的那位姑娘。”门房带我进去。

      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明显感觉到这屋子里似乎不止一个人。终于,有人开口,“公子说,你有什么办法?”声音清冷,好似在哪里听过。

      看来此人应该是公子的侍从了,倒也解决了我俩一哑一瞎的尴尬情况。

      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笑了一下。

      那侍从的眼神马上转了过来,“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向着公子的方向行了礼,“久仰公子大名,我观察数日,便发现公子的善心,只是这善心若是被他人利用,便成了恶事。”

      “不用啰嗦,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那侍从看起来不像个好相与的。公子微微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做了个莫要无礼的手势。

      我也看不见他们俩之间的动作,自顾自地往下说,“也算不得一劳永逸的法子。这第一么,就是将号子实名,若是真正有需求的,定能具体说出家人姓名和住址,报一个我们写一个。这样一来,那些高价卖给他人的票贩子便一下子答不上来。”

      小周神医点了点头,侍从缓了缓神色,却仍旧皱着眉,“这也只能暂时敷衍一阵子,若是票贩子知道规则后,随意写了姓名住址,有些我们也无从查证。”

      “所以,才有第二个法子,”我继续道,“提高号子价格,比如变为一两,十两,甚至更高。”

      “这怎么可以?”侍从抢断我的话,公子摇摇头,示意我继续。

      “我知道公子主要是为了给真正有需求的人看病,尤其是那些穷人。可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号子都被那些有钱人所垄断,”我看向小周神医,“公子,近来是不是越来越少有穷人找你看病了?”

      小周神医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像我们这些人都排不上号。”我接着往下说,“这个号在外间已经炒到了十两,百两,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卖十两呢?若是抬高了价格,也要看那些票贩子能不能豁出去这些成本。”

      “倒是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公子又不想只给那些有钱人看病。”侍从毫不客气,冷言冷语,“怕是外面得传成什么样。”

      “这就要辛苦公子了,”我晃了晃右手的袖子,“每七天有一日,在馆外看诊,你自行筛选。”

      侍从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他看向一旁的周砚文,见对方也露了笑容。又有点不甘心地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我摆摆手,“除非公子放开限制,不做号子要求。没有号子,就没有票贩子。”

      “你,”侍从闻言,当即喝止,“那我们家公子岂不是要,”

      所以咯,我朝对方眨眨眼,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10345897/11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