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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
云隐宗众人都已得知宋轻白与雁姝的事,他们虽疑惑,但看见大师兄如此坚决的态度,也只好沉默。
祝筝无法说出真相,只能不分昼夜地练习摄魂曲的第三曲。
在此期间,奚原向祝筝分享了他查到的情报。
雁婉和雁姝出生在一个修仙世家,家族名气不大,这么多年也只出了雁婉和雁姝两个有医学天赋的孩子。
家族倾尽全力培养两人,却稍有偏颇。姐姐雁婉性子平和安静,不争不抢,天赋又比妹妹稍强,妹妹雁姝孤僻阴郁,总是用带着嫉妒的目光看着姐姐。
家里的好资源不知不觉中便向着雁婉多倾斜了一分,雁姝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嫉妒。
两人长大后一同参加药王谷的选拔,被一位名为荣立的长老收为弟子。
雁婉自进入药王谷潜心修炼后,修为和医术大为长进,很快便进入金丹期,而雁姝却怎么突破不了瓶颈,一直留在筑基期。
雁婉在药王谷大放异彩,连药王谷的谷主都对她另眼相看,资源自然而然倾向于她。
荣立这个师父也跟着沾光,自然更加喜欢雁婉这个徒弟。
而雁姝就这样活在姐姐的光芒下,被所有人忽略。
直到雁婉意外身死,消息传到荣立耳中,而后被压下。
他因为雁婉在药王谷的地位水涨船高,怎么可能让雁婉死去呢?
所以雁婉不能死,但是雁姝可以。
两人一拍即合,先是找到雁婉的尸体,雁姝用特殊的搜魂之法,将雁婉的记忆全部提取,遗憾的是她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增进修炼的记忆。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荣立为她找到一个法器,可以将她的修为伪装成金丹期。
而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早就突破筑基,成功结丹。
在秘境中遇见宋轻白实属意外之喜,她正好缺了一个药人帮她试药,救命之恩加上情蛊,足以让宋轻白乖乖听话。
祝筝听完雁姝的经历后,心情复杂,她没想到一个人的嫉妒心可以让她如此疯狂,居然也心甘情愿的扮演另一个人,不惜将原来的自己“杀死”。
不过这些不足以让祝筝曲同情她,她大师兄是无辜的,不该成为故事里的牺牲品。
“铮——”
溶月琴发出刺耳声音,第三曲还是毫无进展,祝筝也一直在寻找突破筑基的方法,可惜一无所获。
事情没有因为摄魂曲变得明朗起来,天道近来也没有再进入她的梦,好似已料定祝筝改变不了命运。
第二场比试近在眼前,宋轻白的残酷命运已然开始,剩下的柳珚三人的命运恐怕正张开獠牙等候他们,祝筝必须尽快解决雁姝,才能更好的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正在祝筝苦苦练习摄魂曲时,雁姝的师父荣立邀请云隐宗五人赴宴。
雁姝假扮雁婉的事情就是荣立一手操办的,恐怕他此时也从雁姝的口中得知祝筝的特殊性。
他们不会放任祝筝破坏他们这么多年的计划的。
祝筝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
宴会不仅邀请了云隐宗几人,还邀请了与荣立交好的门派弟子,算是要将宋轻白介绍给众人。
宴会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荣立的弟子以及其他与荣立交好的修士恭贺雁姝和宋轻白这对壁人,才子配佳人。
宋轻白陪着雁姝穿梭在人群中,眉目温和,不时看着雁姝浅笑,简直羡煞旁人,众人纷纷打趣。雁姝脸颊微红,与宋轻白对视,里面好似满满的情意。
祝筝四人坐在宴会的角落里,冷冷清清,祝筝紧盯着宋轻白,她不知道这段时间雁姝有没有开始在宋轻白身上试药,她有些担忧。
贺兰昭喝着桌上的酒:“真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想的,短短几天就对别人情根深种。”
柳珚沉默片刻后道:“事情太古怪,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今晚不可掉以轻心。”
祝筝惊讶柳珚的敏锐,事实上,从宴会开始她早就发觉那若有似无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只是人多眼杂,她还不确定到底是谁。
不多时,落在角落四人的视线越来越多,窃窃私语传来。
“云隐宗就剩他们五个小辈了吗?可怜。”
“是啊,不过这次宋轻白攀上了雁婉,雁婉可是药王谷谷主都欣赏的弟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以后啊,好处少不了云隐宗的。”
语气夹杂着嫉妒与不屑,人的感情真是复杂。
四人不想给大师兄惹麻烦,默默听着,不做反驳。
此时有个荣立的弟子喝醉了酒,竟胡言乱语起来:“依我看,那云隐宗都死绝了,不如都拜入我师父门下,咱这关系也可以更近一点啦。”
话音刚落,一个飞镖擦着他的脸颊划过,这还是旁边人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要不然那飞镖就会扎在他的脖子上。
宴会陡然安静。
众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闹剧。
只见贺兰昭手里还把玩着另一个飞镖,似笑非笑:“怎么不继续说了?关系更近一点,然后呢?”
醉酒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看见了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腿有些发软,却还是仗着在自家地盘嘴硬着:“我话是说的难听了一点,可也是事实——啊!”
贺兰昭手中的飞镖脱手而出,这次没偏,那醉酒修士喉咙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旁边的人都没料到贺兰昭居然真的下了杀手,赶忙上前掏出丹药和止血散。
贺兰昭依旧坐着,眼睛环顾一圈,轻声道:“还有谁说话难听的?一并说了吧。”
柳珚慢条斯理擦着手中的赤凤剑,剑身震颤。
贺兰明和祝筝沉默的看着周围。
气氛紧张凝固,下一秒,雁姝排开众人走来,先是查看了一下受伤修士的伤情,看血已止住,轻柔道:“六师弟还是这般口不遮拦,一沾了酒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接着又看向旁边的人:“等师弟醒来,万不可再让他喝酒,记住了吗?”
其他弟子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最后雁姝看向云隐宗四人:“我替六师弟道歉,他没心没肺的,无心之举还望师弟师妹勿要放在心上。”
“谁是你师弟师妹?”贺兰昭一句话堵死了雁姝。
雁姝不知所措地望向宋轻白:“轻白……”
宴会上所有人目光转向宋轻白,不知这位云隐宗的大弟子如何应对。
祝筝四人也看着宋轻白,祝筝握紧手中的杯子。
一片寂静中,宋轻白终于开口:“他也是醉酒之言,阿昭,你也给他一个教训了。”
众人明白,这是翻篇了的意思,一瞬间看戏的,讥讽的,同情的各种视线扫向角落。
贺兰昭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口出狂言在先,大师兄,你听见他们说什么——”
“贺兰昭!不得胡闹!”
雁姝又拉住宋轻白的手,温温柔柔道:“贺师弟也是一时生气,不是他的错。”
宋轻白看向雁姝:“还是小婉你善解人意。”
贺兰昭愤愤闭嘴,柳珚与贺兰明的脸色越来越冷。
祝筝手中的杯子慢慢出现裂缝,她紧紧盯着宋轻白。
她看见了,看见宋轻白眼里那一瞬间的挣扎与痛苦,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事情还不算太糟,只要我快点学会摄魂曲,有了摄魂曲雁姝的谎言就会拆破,大师兄就会清醒过来。
她压抑住心中的不安,不断反复强调着还有转机。
闹剧被雁姝和宋轻白三言两语化解,宴会重归热闹。
只是刚才谈论云隐宗的人逐渐闭嘴,他们可是眼睁睁看着贺兰昭像个疯子一样在众人面前直接下杀手的,还有那旁边坐着的柳珚和贺兰明,眼神冷的要结冰。
他们可不想无缘无故丢了性命。
角落的四人沉默不语,柳珚忽然道:“阿筝,你在来宗门大比前就极力阻止我们,”说到这,柳珚的声音变得微乎其微:“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贺兰昭和贺兰明也看向祝筝,他们都知道祝筝前段日子的反常。
祝筝心跳加速,这不算是她自己说出口的,是师姐他们观察到的,那我只要点个头就好了,只要点个头,师兄师姐就会知道——
——“没有,师姐,我只是不想离开云隐宗,离开雾山。”
祝筝听见自己平静的说。
柳珚疑惑,但看见祝筝紧握着的手,没有再追问下去。
贺兰昭:“换我我也不想离开雾山,大师兄跟中邪了似的。”
祝筝浑身僵硬发冷,那句话不是她说的。她刚要点头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突然脱离了自己的身体,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嘴巴长长合合,否认了师姐的猜测。
她抬头往上看,脖子后面那只手没有收紧,还是松松的搭着,却让祝筝比之前还要恐惧。
她低估了天道,之前与天道的对峙,它那愚蠢的模样让她自觉比天道要聪明。因此洋洋得意,因此放松警惕,因此在此刻,束手无策。
她没想到天道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那只手只是它展露能力的冰山一角。
她才是最蠢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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