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速自转

　　月考之后到了学生最期待的国庆节。

　　李志强推了推眼镜走进来。
　　“那个，由于明天就放国庆了，我在这开一下班会。”

　　蒋文杰雀跃的早早就收拾好了书包，李志强抬手指了指蒋文杰：“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呢，一放假就这么激动。”
　　他又去看全班：“你们要是能把放假这点心思用在学习上还怕成绩不合格吗？”

　　此时，班里有人喊了一句：“老师，放假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此话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就是就是啊！”

　　李志强无奈的笑了下，拿起手里的回执单：“来班长，上来把回执单发一下，这个回执单到时候要交的，不要弄丢了！”
　　闻言，陈砚舟起身走上去接过回执单。

　　“安全问题还是要说的哈，骑车要小心，不要去河边游泳！”李志强推了推眼镜
　　“你们这些十七八岁的青少年，个个都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一天到晚狂到不行，不把安全放心上。”
　　“不要到时候一个个都后悔！”

　　班里人切了声。
　　“老师，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李志强“啧”了声：“我说了你们听吗，一个个都左耳进右耳出！”
　　“还有，不要给我打架！”

　　李志强还想说些什么，放学铃声却突然响起。

　　“行了，放学吧。”李志强抬眼看了眼外面。

　　“呼呼呼呼！”班里面瞬间响起一大片欢呼，大家纷纷起身收拾书包。

　　“靠！总算放假了！这次一共放七天！”裴司扬激动的喊道。
　　“今晚哥一定要通宵！”

　　“走啊，哥几个还在这干嘛？”宋子阳突然出现在窗边。
　　裴司扬被吓了一跳：“靠，你鬼啊，走路没声啊？”

　　蒋文杰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哎，不如我们几个明天夜爬去吧！”
　　“啊？夜爬？”宋子阳面上一惊，“那多危险啊？”

　　“不啊。”蒋文杰说道，“我知道有一处地方，那里每天晚上都特别多人。”
　　“去不去？”

　　“可以，我同意！”还没等宋子阳开口，裴司扬便抢先一步喊道。
　　“那太好了！”蒋文杰又去看顾延：“延哥，你去吗？”

　　“去。”顾延抬起眼皮，懒散的回了一句。

　　陈砚舟合上练习本，起身收拾书包。
　　“哎，班长你也去呗！”蒋文杰突然说道。

　　闻言，陈砚舟收拾书包的动作一顿：“不用了。”
　　“怎么了砚哥，你还要去上班啊？”裴司扬问道。

　　“嗯。”

　　“啊，学神不愧是学神，我要是有这个意志力我妈做梦都能笑醒！”裴司扬一脸佩服的喊道。

　　晚上。
　　顾延洗了澡，坐在电脑前玩手机。

　　此时，蒋文杰正在桃园四结义里面频繁发信息。

　　【张飞：哎哎哎，我们明晚这里见】后面附了一个位置。
　　【大家记得穿多点，晚上可能会冷。】
　　【刘备：才十月，不能吧。】
　　【张飞：听说山顶气温比较低。】

　　【关羽：不是你两还不让人打游戏了，哥都输了！】
　　【刘备：设备不好请上二手平台。】
　　【关羽：@诸葛亮请求军师解围。】

　　【诸葛亮：我倒有个推荐的二手平台。】
　　【张飞：哈哈哈哈哈哈。】
　　【关羽：……】

　　顾延往上滑了一下，点开宋子阳发的位置。
　　山的位置离顾延这边还算远，足足有五公里。
　　下一秒他看到下方写了个西江口。

　　这个地方在陈砚舟家附近。
　　顾延收起手机，打开电脑准备打两局游戏，房间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陈奚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阿延，我洗了水果，给你送进来。”说完她便打开门走进来。

　　“在打游戏？”陈奚落将水果放到桌面上。
　　“没有。”顾延切换界面，看了一眼陈奚落。

　　“对了，妈，我明天晚上要去跟同学爬山，可能会晚点回来。”

　　“爬山？”陈奚落面上一惊，“晚上去，多危险啊。”

　　“没事，我们好几个人一起去的，山不高。”
　　闻言，陈奚落还是有些担心：“那到时候我让张叔送你去，然后晚上你回来时给张叔打电话让张叔去接你。”

　　“可以。”顾延点点头。

　　陈奚落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阿延，妈给你找了个家教，你们正处在人生的重要阶段，学业可不能落下。”
　　“啊？”顾延瞬间邹眉。

　　陈奚落继续说：“这事我跟你爸都商量过了，大概后天这样就会过来。”
　　“妈，我不需要什么家教。”

　　“那怎么行，你爸前几天还在跟我说你成绩的事。”
　　“就这么说定了。”

　　顾延闻言没再说话，烦躁的抬手撑着头。

　　“记得早点休息，不要熬夜！”陈奚落临走时又叮嘱了句。
　　“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将近七点钟，顾延从车上下来。

　　“阿延，记得给我打电话。”坐在车里的张叔提醒顾延道。

　　“嗯。”顾延应了句，往前走。

　　西江口比较偏，这里的建筑基本上都一些大片大片的老式居民楼，弯弯绕绕。
　　他拿出手机给裴司扬发了条信息。

　　【延：人呢？】
　　对方很快就回了一句。
　　【少爷：靠！你已经到了？】

　　【延：你说呢。】
　　【少爷：别提了，宋子阳自行车坏了，我们三打车过来的，还在半路。】
　　【不过也快了，你现在那里等等我们。】

　　顾延回了一个“嗯”收起手机，往里面走。
　　这座山在比较靠里面的位置，想要抵达得穿过好几条巷子。
　　顾延走了几步，前面几条巷子还算宽敞明亮，但越往里走巷子就越狭窄幽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下水道的腥味，周围还有许多小孩在玩跳绳，嘈杂纷纷传入顾延的耳朵。
　　顾延吸了吸鼻子，突然停下脚步，在他面前不远处有一个小卖部，一辆小型货拉拉停在门口，一个男生弯着腰在搬货。

　　顾延并不近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陈砚舟，这个点陈砚舟应该是在网吧上班才对。
　　小卖部门口的台阶上叠了好几箱水，陈砚舟穿着一件白色T恤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天气有些热，他的袖子卷了好几层。

　　顾延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陈砚舟会出现在这，顾延走过去。
　　“陈砚舟。”

　　陈砚舟突然一顿，他停下动作直起身。
　　看见顾延的那一刻他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网吧吗？”顾延问他。
　　“辞了。”陈砚舟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

　　顾延怔住：“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他环视了一下面前这个小卖部，很小，但里面还有一个门，东西都很有年代感，但却收拾的异常整齐，堆满棒棒糖和零食的木桌上摊开了好几本书和练习册。

　　“这小卖部是你家的？”

　　“不是。”陈砚舟回了一句。
　　下一秒，小卖部里面的房门忽然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身躯岣嵝的爷爷。

　　老爷爷走到门口张嘴说了一句话。”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捋不清，老爷爷往旁边看了一下，这才发现旁边站着的顾延，于是他又张嘴说了几个字。

　　顾延听着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弯下腰凑近了几步，刚一凑近顾延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但陈砚舟好像听懂了，他走过去搀扶住那个老爷爷。
　　“我同学，爷爷你先回去休息。”说着，陈砚舟又把人搀扶进去。

　　过了几分钟，陈砚舟从里面走出来。
　　“这是我爷爷，他年纪有些大了，说话有些说不清。”陈砚舟伸手拉开一旁的冰柜，弯腰拿了一瓶水出来给顾延。

　　陈砚舟弯腰的瞬间，顾延瞧见他后颈上贴了好几面膏药，只露出一小半，剩下的，都在衣服里。
　　顾延伸出手接过水，愣了几秒，他问：“你家就住这附近？”

　　“嗯。”陈砚舟看了眼前面，说：“就前面那一栋。”
　　顾延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这里的居民楼都差不多高，房子都长的一样，一大串电线弯弯绕绕的缠在电线杆上，顾延也不知道他说的具体是哪一栋。

　　“你家里就只有你跟你爷爷吗？”顾延第一次问他家里的情况。
　　“嗯。”陈砚舟转身又去搬水，“我父母早年便去世了，我爷爷年纪有些大，心脏有些问题。”
　　“为了方便照顾他，于是就把他接过来。”

　　顾延又问：“那平常是谁在照顾他？”

　　“邻居。”陈砚舟说的很平淡，平静。

　　“你一直在打工，是为了给你爷爷治病？”

　　“嗯。”陈砚舟搬完最后一箱，收拾地面。

　　就在这时，顾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抬起手机。
　　裴司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喂，阿延，你人呢！”
　　“我们都到了。”

　　顾延看了眼陈砚舟：“来了”他挂断电话。
　　听见对话，陈砚舟没说什么，收拾完地面他便起身坐到木桌前，开始低头写试卷。

　　顾延走出巷子，发现裴司扬几人在外头举着自拍杆在照相，瞧见顾延，裴司扬立即朝他招呼手。
　　“阿延，快快快！来照张相！”

　　“延哥，你这身行头真帅！”蒋文杰上下看了一眼顾延。
　　顾延看了眼裴司扬，看着他大夏天裹着件大长袖不禁邹眉：“你穿这么多干什么？”
　　闻言，宋子阳立即附和：“是吧，我也说他穿的多，容易把自己闷死，结果他还骂我，是我不懂。”

　　裴司扬立即反驳：“你两懂什么，山上蚊子多，一会不咬我！”
　　“切。”宋子阳没话说。

　　裴司扬又说：“行了行了，别动，我要开拍了！”

　　“来，三，二，一，茄子！”裴司扬按下快门

　　“行了，快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拍半天了都。”宋子阳撇撇嘴。
　　裴司扬收起自拍杆：“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么晕车的都陪你打车了，要不是你车坏在半路，我们至于这么久吗！”

　　宋子阳也“嘿”了声：“你还半斤说我这个八两！你在车上吐的到处都是，味死了！”
　　两个人开始小学生式拌嘴。
　　“不要吵不要吵架！”蒋文杰喊道。

　　“闭嘴，你这个和事佬！”

　　“行了行了。”顾延出声阻止，“还去不去了？”
　　裴司扬撇撇嘴，将头扭到一边走进巷子。

　　四人穿梭在巷子里面，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巷子里面有路灯，不过隔得很远，得暗一段亮一段的走。
　　“这什么破地方啊？连路灯都这么稀有？”宋子阳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裴司扬环视了一下，说：“住这的人真的受得了吗？”

　　蒋文杰在一旁道：“这地方住的人很多。”
　　“为什么？”宋子阳疑惑的问道。

　　“房子便宜。”顾延回答。
　　蒋文杰点点头：“没错，房子便宜，这偏僻，不方便，所以房子便宜。”
　　“不过这一块风景还不错。”

　　宋子阳环视了一圈：“是吗，我看这空气都弥漫着一股下水道的味道，又要在这睡觉吃饭的，不嫌膈应吗？”
　　“膈应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不住了？”裴司扬道。

　　宋子阳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可以清理一下下水道。”
　　蒋文杰想了想：“这儿没管那么频繁，下水道在这一块是合流机制的，家家户户的下水道都是互通的，你管得了一家也管不了全部。”
　　“久而久之，就很少有人会来清理。”

　　宋子阳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你怎么对这地方这么了解。”
　　“以前在这住过。”

　　“你以前居然还在这住过？”宋子阳问。
　　“对啊，不过那都是我小学的事了，后来我就搬走了。”

　　蒋文杰对这一块熟悉，直接带他们绕的小路。
　　这条路并不经过小卖部，顾延抬起眼皮，瞟了一下其中一个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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