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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自从这件事之后，章听晚完全没有了在车上偷看他的心虚和紧张，反倒觉得他是一个自恋的人。
她才没有说过自己要看，还什么收不收钱的，果然是“距离产生美”。
章听晚心里打定主意，除了必要的交流，比如收发作业什么之类的事情，她是不会主动和他说话的。
第一节下课，她和唐笑笑去接水的时候，就碰见了陈予昭和王洋。
王洋撞了撞陈予昭的胳膊，小声地说，“你前桌，你快打个招呼。”
见陈予昭还在犹豫，他直接准备帮他抬手，结果手抬到一半，章听晚刚好把头转向了唐笑笑，王洋托着陈予昭胳膊的动作一顿，转而去看他的反应。
陈予昭直接挣脱了他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加快脚步走了。
从来都是看女生在陈予昭这里吃瘪，还从来没见过他被女生无视的样子，王洋憋着笑追上去，路过章听晚的时候，打了个招呼。
陈予昭进班靠在位置上，手环在胸前，压根没正眼看他，“别憋了。”
“噗——哈哈哈”，王洋说：“‘撩妹’撩过了吧，这下人家彻底不理你了。”
“去你的，谁‘撩妹’了。”陈予昭没好气地说。
王洋笑完，又安慰起陈予昭，“你别难过，她刚刚肯定是凑巧没看到你，对，就是凑巧。”
没看到个鬼，那么大个人要是都看不见，真该去看眼睛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
王洋做了闭嘴的姿势。
陈予昭没再管他，抽出数学卷子开始写。
等章听晚从后门进来的时候，正好陈予昭在帮自己传作业，出于礼貌，路过他位置的时候，还是说了句“谢谢”。
数学老师一进班就宣布了一个消息，“我们两个班接下去还是实行之前的小组讲题，具体的安排我课后会和课代表说，课代表，下课来我办公室。”
“好。”
“那现在开始上课……”
半节课讲作业，半节课上新课，总能很自然地过渡，铃声响的时候，老师又意犹未尽地拖了五分钟。
幸好是大课间，一说下课，班里马上就热闹起来了。
舒瑶看着没订正完的作业，问章听晚：“你的作业可以借我看一下吗？我刚刚没写完整。”
“当然可以”，章听晚把作业和课本都给递给她。
“人美心善的好同桌，谢谢你。”
舒瑶每次都变着法地夸她，时间一久她也就习惯了，“不客气。”
“舒瑶，去不去小卖部，听说上次的冰面包补货了。”
“去，等我一下。”舒瑶说：“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章听晚摇了摇头，“没有，谢谢。”
没一会儿，陈予昭就拿着安排表进来，把东西钉在了公告栏里，然后转过身，懒懒地对着班里说：“具体的安排在这里，然后老师说从今天开始。”
说完，大家都涌过去看。
“昭，帮我看看我是哪组的？”
“那么多人，我哪知道，而且你不是有腿吗？”
“你不就在那吗？那么多人，我这小身板挤得进去吗？”
“恶心，昭哥”，旁边有人插话，“别理他。”
“就是，他就懒。”
“和你们说话了吗？闭嘴。” 王洋气得跳脚，结果一转头，陈予昭已经回到位置上了，没办法，只能他自己去看。
章听晚没去挤，她准备等人少一点再去，反正也不急这么一会儿。
她打开杯盖，一股香气从里面飘出来，是陶秋华早上给她加的茉莉花，她轻轻吹了一下，才凑上去喝，唇瓣刚碰上就被烫了一下，堪堪收住动作，多余的水就顺着杯子都流到了桌上。
她准备抽张纸把桌上的水擦干净，结果抽的时候多带出了一张。
于是，闲着无聊，她就开始开始折“兔子头”。
舒瑶拎着冰面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章听晚正在给兔子画脸。
“你这个还挺可爱的，怎么折的，教教我。”
“好呀”，章听晚愉快地应下，“你先抽张纸巾，然后对折三次……”
舒瑶给它的“兔子头”画了一张脸，“你看，我的，可爱吧？”
“可爱。”
“那我要把他拿去送给我的组长了，哦，对了，我刚刚顺便帮你也看了，你是陈予昭那组的。”
“好，我知道了。”
说完，舒瑶拿着手上的东西去送给她的组长。
“咳咳……”陈予昭清了清嗓子，“章听晚，那个……”
章听晚一听她喊自己，下意识捏紧了手上的兔子，他是不是也想要一个，不过也是，别人的组员都给组长送了，他要一个也不过分。
“给你。”章听晚猛地转过去，一伸手，把东西递给他。
“什么？”陈予昭蹙眉，疑惑地问。
“你不是要……这个吗？”她还以为刚才的咳嗽声是在暗示自己......
“我是想说，这个分组是老师安排的。”
“噢噢好”，章听晚听懂了他的意思，“我没有误会，你放心。”
“嗯。”
章听晚讪讪地坐正，原来他不是要这个，她把兔子靠在日历上，正好是一张笑脸对着自己，看着这张笑脸她觉得自己心里舒服多了。
一晃到了中午。
章听晚买好饭，碰见了张思远，“班长，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唐笑笑没和你一起？”
“她在那”，章听晚指了指在拿筷子的人。
唐笑笑听到声音，发现是张思远，“你好，班长。”
“晚晚，筷子我帮你拿了。”
“谢谢。”
张思远问：“可以一起吗？”
“可以啊。”
三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
“你们平时都很少出班门吧？”
唐笑笑点头，“理科真的难死了，那个物理题我看得云里雾里的，真后悔选理了。”
张思远安慰道，“没事，慢慢来，我那有些笔记，你可以借去看看。”
“章听晚，你呢？”
“我还好，就是作业挺多的。”
“文科要背的东西多，写的东西也多。” 张思远说，“我也挺忙的，最近有个数学竞赛，都快给我熬秃了。”
互相吐槽完，三个人又互相打气。
吃完饭之后，张思远在食堂门口碰见了自己班的人，就和她们俩说了再见。
张思远刚走，她们俩就看到小卖部门口，一个男生手里拎了一整袋零食和另一个女生并肩走在一起，女生看着样子像是生气了，男生一直凑上去哄人。
“他们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唐笑笑下巴都惊得了，看他们的校服也是高一的，竟然有人在他们年级主任的眼皮底下，还敢这么招摇。
“有没有可能是……朋友。”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章听晚很诚实地摇头。
“我除了听说很多女生追你们班的陈予昭，但那也都是暗地里偷偷送东西，这还是我第一回看见这样的”，唐笑笑顿了顿，“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班长人这么好，怎么没女生追他啊？”
“可能有，只不过我们不知道。
“有道理。”
下午第三节自习课打铃，大家就自觉地分成小组讨论题目。
章听晚刚刚下课被语文老师叫走了，这会儿才回来，看到陈予昭站在后面的空座位上，旁边围了不少人。
她坐下，开始翻自己的错题本，找到上次做过标记的题目之后，忽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找谁去问题目。
就先问了同组的另外两个人，见她们都摇头，只好作罢。
恰巧这时候，舒瑶回位置来拿笔。
“舒瑶，这题你会吗？”
“你问我？”舒瑶指着自己，“我英语还行，对数学是一窍不通。”
“好吧。”
“你们组长呢？”
章听晚往他那边看了看，“他还挺忙的，可能一下子讲不过来这么多人。”
“那你要不先去我们那边，我们几个现在在订正，组长有空，而且他也很厉害。”
“真的吗？”
“真的。”
于是，她拿着题，就跟着舒瑶过去了。
等陈予昭给他们讲完题，发现章听晚的位置上没人了，看了一圈，发现她坐在别的组，正在认真听讲。
他定睛看了一会儿，见那边迟迟没有进展，才走过。
而他们那边也确实是卡住了，“这个地方我也有点不懂。”
“哪个地方？”
见来人是陈予昭，“昭哥，正好你看看这里。”
“嗯”，陈予昭从头看了一遍，很快就有了思路。
他讲得通俗，几分钟讲下来，旁边的几个人都纷纷说自己会了。
“厉害，第一真不是吹的。”
舒瑶和刘豪混熟了，也不避讳，“比我们组长厉害多了。”
“你明明刚刚还说唔......”舒瑶捂住了章听晚的嘴巴，见她不说了才放开。
刘豪也不生气，“不许‘攀比’”。
“好好好。”
陈予昭对章听晚说：“回去吧，看看其他组员有没有问题。”
“好。”
回去之后，几个人正好又共同的错题，陈予昭正好就一起讲了。
刚给她们讲完，陈予昭就被别人喊走了。
他一走，章听晚就听见旁边的女生在小声讨论。
“陈予昭讲题的时候怎么也那么有魅力啊？”
“不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嘛，虽然他是男孩，但意思是一样的。”
原来不仅班外，班里也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问题解决完了，她准备开始写数学作业，刚翻开练习册。
陈予昭就走到她身边说：“数学老师找我有事，他们那边有道题，能不能麻烦你去给他们讲一下。”
怕她拒绝又补充道：“和刚刚那道题一样。”
“好，我试试。”
“过去坐那就行。”
“知道了。”
见人同意了，陈予昭才往教室后面走出去。
等章听晚看到那道题，才发现是不一样的，忽然有些埋怨他，现在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说自己不会，那得多丢脸。
于是，她沉下气又仔细读了一遍题，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一样是思路一样。
“这题首先……”她刚开始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到后来慢慢投入进去之后，变得沉稳而温润。
“你们听懂了吗？”
听着他们连声说“懂了”，她也就起身了。
结果，刚转过身，就看到站在后面的陈予昭。
“昭哥，你找的老师真行”，那人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讲得好，声音也好听。”
“嘿嘿嘿，对。”
陈予昭见她脸都快熟透了，才摆摆手说：“行了，听懂了赶紧走。”
这是在赶他们？
几个人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意味深长地互相对视。
“别想猜，同学关系。”
“没没没，我们走了。”
那些人一走，章听晚也准备跟着走。
“那题讲得挺好的。”
章听晚的脚步一顿，“谢谢。”
谢谢，有谢谢他夸奖的意思，也有谢谢他让她往前跨出了一步的意思。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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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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