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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呃嗯……”猫科动物就算在睡眠中也十分警觉，当这声不舒服的哼哼被我聪明的大脑处理过来时，我的胳膊正牢牢地压着我哥的胸口。
跟小白年糕似的身体就这么在我底下一鼓一鼓。
但我把他压难受了，那我心眼儿坏啊，听到声了我假装没听着，把胳膊伸得更长些，用弯曲起来的那点儿小地方给我哥呼吸。
自然，我也会贴他更近些，更紧些。
那没办法，我现在是处于睡着的状态，等我醒了我们又谁都不理谁。
“苏喻。”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无比清晰的声音犹如惊雷在我耳边响起，又像是一块石头用最小的涟漪投到平静的湖里。
我把胳膊收回来，再“无意识”地侧着身睡到另一边，最后转个圈离我哥远远的。
……
好尴尬哦。
依旧被尿憋醒。
我疲倦地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被窝实在暖和我不想下床。犹豫挣扎间我从躺着换成坐着，再从坐着到蹲着。
有那么一会儿我完全忘记了被我长期招租的另一半床位有了人，被子盖在我哥身上描着他的身体曲线此起彼伏。
想看我哥的睡颜，所以我下床了。
疏解完，我推开门，特地戴了不常戴的眼镜，还眯着眼想看得更清楚。
好看。
心满意足回到床上接着睡。
应该是再睡了一小时左右吧，总之我是被我妈做饭的香气唤醒的。使出浑身的劲伸了个懒腰，把手自然落体到那边。
空的。
我又上下划拉划拉。
确实空的。
我睁眼了，醒在我哥离我而去这一天，这一世我要……
“苏喻！过年咱家出去旅游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啊？”
“快出来吃饭马上都凉了！”
我还在思考上句话，下个命令就来了，那一般我妈这样说来，大概还有一个菜没做好。
我找条裤子摸着瞎套上，随便从桌子上抓个外套穿，有块小长方体很难不让我注意到它。
我凑近一看，哟，我哥手机，还亮着屏。
赶紧又戳两下，再看看我哥在干啥。很好，在洗澡，那没个八百年出不来。
把房门那么一关，我像窃取到了最值钱的宝石那样蠢蠢欲动。可是当我小心拿起来时，我反而不知道要看些什么。
微信？我点开，置顶……怎么只有他自己。
朋友圈也不怎么发，置顶还全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帅照。
别的软件也没什么好玩的，行吧，我们算扯平了，我不怪他了。
“吃饭吧。”随着指关节清脆叩门的声音而来的是我哥对我爱的关切，他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叩完门也背在后面，看我注意到他才歪着头看我。
“嗯。”我都不确定这声“嗯”我自己听没听见，反正我哥是走去吃饭了。
很平静的吃完饭，很平静的度过了这次放假。老爸送我们的时候我和我哥又是个拎各包，我有点不自在，但我不说。
沉默着到学校，我们又沉默的找各自同学玩。
“你看到这个了没？”柯温从聊天记录里打开一张图片，画面很暗，但能看清是两个男人的体型，靠在树边上离得很近。
“啥意思啊？”
“我们学校的。”柯温见我还处于状态之外，给我翻出下面发的文字，让我自己看。
“卧槽！”
“嗯呢呗！”
这时候我才看到平时比较散开的人群今天围成一圈一圈，不出意外都在讨论这个事儿。
连苏欲也加入到了八卦的行列里。
我又想到他的名字。
欲，欲望。
“洛丽塔，我□□，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这本书里的爱情我不赞同，是畸形且偏离轨道的。
但我承认人的欲望，这时我才明白，我心里有一捆疯狂生长的枯枝烂叶，它一直在往我的心底深深扎根，扎进血肉。
势必有一天会让我痛到无法呼吸，却在想把它连根拔起时发现扯得我自己也痛不欲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不是那一珠激起千层浪的水滴？还是我从未注意到的什么。
直到旁人吵闹议论的扰人噪音再也无法传入到我耳朵，那个白天我的视线却变得无比模糊，只有苏欲的背影是活生生的。我想让他回头，转身，用那张脸看着我。
我想掐着他的脖子，想在他的脸上留下我的巴掌印，看着他乌黑的瞳孔能放出怎样的情绪，流血的嘴角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笑起来。
我疯了。
我看到的是小星的脸。
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上，怎么又会是我哥的样子？
对哦，我从第一眼看到小星，就觉得他像我哥，像苏欲。
他像“苏欲”，而不像我哥。我能在小星的眼波流转间看到情爱的想法，小星跟我说过，他的眼睛好看，是因为戴了美瞳。
我信他，因为在没戴美瞳的苏欲的眼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迷。
是谁？苏欲还是小星，我分不清。
“你他妈眼瞎啊我草了！”
脏话透过层层人群传到我这儿，不少人停下了讲话的声音，包括我，向那个地方看去。
苏欲被人推了一把，我想也没想就冲过去。
可是我看到，我看到……我看到陈天墨把他拉起来护到身后，照着推我哥的那人就是一个拳头。
再然后，几个男生都围在我哥身边，对着那男的拳打脚踢。
这让我想到了我哥以前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应该是的，我记不清了。
但是这次他身边都是人，我站在外面，插不进去。我感到后背有人推我，回过头一看是邱佳佳，她用新买的晾衣杆戳我的书包，把我戳到离我哥更近的地方。
陈天墨在我哥身边，帮我哥擦衣服上的脏，又给他纸，帮他擦脸和头。
“这些事是不是本来该我做？”
内心里有个小人在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当然是我，因为我是他弟弟，也不用是我，他身边有人了。
“他们可以和你跟他的关系比吗？”
不能。
“他是你的？”
哥哥。
我走过去，苏欲抬眼看我，泪水还是什么打湿了他的睫毛，平常又长又密的现在被分成了几簇，下睫毛贴在眼睑上，也湿濡濡的。
可是，我没在他眼里看到伤心，反而是一种……？我说不上来，总之和几年前不同。
我哥拽着陈天墨的衣服佯装擤鼻涕，却在看到陈天墨没拒绝只是紧闭双眼任他动作时突然破涕为笑。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像是看一对新人那样，好奇怪，我们之间形成了一层隔阂，但我刚刚才敢正视这些事情啊。
不能这样对我。
苏欲躲在陈天墨怀里，露出一双眼睛看我，他在笑。
喧嚣散去人们收回视线又在聊自己的事，柯温拉着我看手机上跳舞的美女，兴奋得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终于大门打开，我们顺着拥挤的队伍排到最前，再走了不同的路回到同一间宿舍，陈天墨帮我哥拿着行李。
这家伙给我气的。
等我到了宿舍，本以为会看到他们其乐融融收拾东西的画面，陈天墨不在我们宿舍，但他肯定会来！肯定会来！
我推开门，没人。
只有我哥的包放在我床前，不对，严谨来说是放在他爬到上铺对着的梯子下面。
哪去了？我不知道，我吭哧吭哧把衣服塞到柜子里，零食塞进箱子里，再看看我哥之前让我放的违禁品还老老实实躺在那儿。
我背着书包去班级了，不明白今天人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么多，啥时候见过这群人返校这么积极？哪次不请假请十几个？
上厕所，厕所在楼梯道旁边，我就刚刚进去，有两个人谈笑风生地走了过去，是谁我就不点名了。
“兄弟，最近和我哥走挺近啊？”
“嗯，你哥是他们班语文课代表，我们会聊的多一点。”
“怎么没见你跟那个女课代表聊多一点？”
“那不是小雪在嘛^^”
……
他说的有道理。
晚自习，苏欲又来了，我还没动身，陈天墨就一马当先地蹦出来，仗着地理优势闪现到了门口。
哼，是不是找你的你就去？
然后他们说说聊聊了些什么，然后我哥点点头笑着挥手说拜拜走了。
陈天墨那是个精神抖擞啊看得我直冒火。
忍不了了！
晚自习下课，我直接冲到我哥班级门口，本以为他会无视我，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早就靠在门前，相当于看着我怎样跑过来的。
“怎么了？”
我反而觉得他游刃有余。
“我要尿尿。”
“？”
“上厕所也要跟我讲？”
“我没有。”
“去吧。”
“……”
去厕所一滴也没尿，还逮到柯温在吞云吐雾，迟早把这孙子烟火库端了给我自己用。
等出来时，路队早都下去了，我下了一层楼，才看到我哥在那等我。
“好臭。”
“我没尿！”
苏欲就丢下这么句恶评，我辩解着追着他，又像什么都发生的一起回去了。
我不确定我哥对我的感情，或许只是哥哥对弟弟的爱，但是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呢！
想到临头我也不敢细思，就算退一万步说是真的，那这背后的代价我们也承受不起，我不能让我哥遭罪。想的远了，我们也走不到那么远。
兴许上天让我当他弟弟真的是对我的奖励，让我遇到这对善良的夫妻更是恩赐，我不敢奢求那么多，但是这层关系无疑也成了枷锁。
熄灯后我久久无法入睡，一闭眼就是我跟我哥在行些不雅之事，睁开眼就是现实的迷茫和床板的无趣。
或许我们以后……不对，应该是我以后会有个正常的生活吧，真正把苏欲当我成哥哥，再找个女孩认真和她谈场恋爱，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结婚生子。
……
唉。
我做不到，至少现在我没办法用这种心态去面对我的生活和感情，我还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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