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型皇后：开局马秀英，缔造日不落大明

　　内帑账目的整理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王昀等人渐入佳境，马秀英只需把握大方向，不必再事必躬亲。然而，她并未让自己闲下来。穿越者的灵魂深知，仅仅理清旧账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开辟新的财源，或者更准确地说，为内帑、乃至为国家，找到更高效、更可持续的财富增长方式。
　　这日，她召见了楚烟从宫外寻来的几名老成商人。这些商人主要经营丝绸、瓷器等物，与宫内采办素有往来，但地位不高，面对皇后召见，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马秀英并未在正殿接见他们，而是在坤宁宫一处僻静的花厅，隔着珠帘问话。她问得极为细致，从生丝产地、收购价格、织造工艺、运输成本，到各地对不同花色绸缎的偏好、海外番商最喜欢何种瓷器纹样，乃至商队往来沿途的税卡、损耗等等，几乎涵盖了产销的全流程。
　　商人们虽忐忑，但谈及本行，倒也知无不言。马秀英默默听着，与现代供应链管理知识相互印证，心中渐渐勾勒出一幅这个时代商业运行的粗糙图谱，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痛点与机会。
　　譬如，丝绸从江南织造到运抵京城，中间环节繁多，层层加价，且信息不畅，往往京城流行某种花色时，江南早已过季。瓷器更是如此，官窑烧制不计成本，但样式呆板，难以满足海外市场的多样化需求，而民窑精品却又难以获得官方渠道支持。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逐渐清晰：为何不利用皇室的影响力，整合资源，建立一套更高效、更贴近市场的“皇家工坊”体系？
　　这个想法，在她于一次陪同朱元璋用膳，无意间听到他抱怨赏赐勋贵的绸缎“费而不惠，年年如此，了无新意”时，变得愈发坚定。
　　然而，她也深知，提出这样的构想，风险极大。她一直以来树立的，乃至原主身体力行的，都是“节俭”的形象。骤然提出要兴办“工坊”，听起来与“节俭”二字背道而驰，极易被攻讦为“与民争利”、“奢靡浪费”，甚至动摇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必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并以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方式提出。
　　机会很快来了。内帑账目的初步整理告一段落，王昀呈上了一份简明扼要的汇总报告。马秀英仔细审阅后，带着这份报告前往御书房求见朱元璋。
　　朱元璋正在批阅奏章，见她来了，便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妹子来了，内帑的账目理清了？”
　　“回陛下，已初步理清，这是汇总简报，请陛下御览。”马秀英将报告呈上。
　　朱元璋接过，翻开。报告格式清晰，分为“岁入”、“岁出”、“结余”三大类，其下又细分项目，每个项目都有去岁和今年的对比数字，增减幅度一目了然。他快速浏览着，当看到“皇庄收益”项下，某个庄子因管事虚报而核减的数额时，脸色沉了沉，但看到总体结余比想象中更为充裕时，眉头又舒展了些。
　　“嗯，清晰，明白！”他合上报告，赞了一句，“比以前那团乱麻强多了！妹子，你功不可没。”
　　“陛下过誉，此乃臣妾分内之事。”马秀英谦逊一句，话锋随即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深思，“陛下，臣妾整理账目时，发现些许现象，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朱元璋心情不错，示意她继续说。
　　“臣妾发现，内帑岁入之中，皇庄田租、各地贡品占了大头，然此类收入，多赖天时地利，增长缓慢，且时有波动。”她指着报告上的数据，“而岁出之中，除宫廷用度、固定赏赐外，陛下用于抚恤功臣、犒赏军士、乃至一些不便由国库支出的特殊款项，却逐年增多，且缺乏预见性。长此以往，只怕内帑丰盈难以持久。”
　　朱元璋闻言，神色凝重起来。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以往账目不清，感觉模糊，如今被马秀英用清晰的数据点破，危机感顿时变得具体而强烈。皇帝没钱，很多时候比国库没钱更让人掣肘。
　　“那你可有良策？”他下意识地问道，已然将马秀英视作了可以商议财政问题的对象。
　　马秀英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开源节流，古之良训。节流，陛下与臣妾一直秉持，宫内用度已一再削减，空间有限。故而，臣妾愚见，或需在‘开源’上，另辟蹊径。”
　　“如何开源？”朱元璋目光锐利。
　　“臣妾近日查阅一些杂记，又与宫外商人闲谈，得知我大明丝绸、瓷器等物，在海外番邦极受追捧，其利可达数倍、十数倍之多。”她先抛出诱人的前景，随即话锋一转，“然，如今民间商贸，多为散兵游勇，规模小，风险大，且品质参差不齐，难以形成合力，利润大半消耗于中间商贩与沿途税卡，真正能纳入陛下内帑者，少之又少。”
　　朱元璋若有所思，他并非完全不懂商业，只是士农工商的观念根深蒂固，且担心商人势力坐大。
　　马秀英观察着他的神色，抛出了核心构想：“臣妾斗胆设想，若由内帑出资，陛下钦命，设立‘皇家锦绣工坊’、‘皇家瓷艺工坊’等，并非与民争利，而是‘示范’与‘引导’。”
　　她仔细斟酌着用词：“其一，工坊可汇聚天下能工巧匠，专司研发、织造、烧制那些民间难以企及的顶级精品，专供陛下赏赐勋贵、外交藩邦，既可彰显天朝上国气象，又可避免以往赏赐之物‘费而不惠’之讥。此部分，非为牟利，乃是为陛下增光添彩，扬我国威。”
　　这一点，巧妙地将工坊的定位从“商业机构”提升到了“政治工具”和“形象工程”，迎合了朱元璋的好胜心与面子需求。
　　“其二，”她继续道，“工坊亦可制作一些设计新颖、品质上乘，但价格适中的产品，经由官方特许商人，销往海外。此举可统一标准，提升我大明货品声誉，避免劣币驱逐良币。所获利润，按比例抽成纳入内帑。如此，内帑便多了一条稳定、且可持续增长的收入来源，无需全然依赖田租贡赋。且官方主导，规模经营，可降低单件成本，利润反而更厚。”
　　她描绘的是一幅官营手工业与特许经营相结合的蓝图，核心是品牌、标准和渠道。
　　“这……”朱元璋陷入了沉思。马秀英的构想，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听起来似乎有理，但“皇家”办工坊做生意，终究有些……
　　马秀英看出他的犹豫，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数据。她拿出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简要估算：“陛下，臣妾粗略核算，若依此策，初期投入虽需数千两银子，但一旦运转顺畅，仅丝绸一项，每年为内帑新增之利，或许就不下万两。且能带动相关匠户生计，稳定江南织造，于国于民，亦非无益。”
　　“不下万两？”朱元璋动容了。内帑岁入虽丰，但每年能稳定新增万两白银，诱惑力巨大！这能让他做多少事？！
　　他盯着那份估算，又看了看手中清晰的内帑报告，再回想马秀英此前种种表现带来的“惊喜”，权衡利弊良久，终于，开拓财源的迫切需求压过了固有的观念。
　　他猛地一拍桌子：“好！就依你所言！先试着办起来！妹子，这事儿，也交由你统筹！需要什么，跟咱说！”
　　“臣妾领旨！”马秀英压下心中的激动，沉稳应下。
　　走出御书房，初夏的风拂面而来，带着一丝温热。马秀英知道，她再次突破了界限。从此，“节俭”的皇后名下，将诞生带有“奢侈”和“商业”色彩的皇家产业。
　　这看似矛盾的一步，却是在这洪武初年，埋下了一颗必将深刻影响未来经济格局的种子。而她，正是这种子的播种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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