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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通讯请求的提示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像一根悬在神经上的针。丹恒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屏幕上那帧闪过的画面还残留在视网膜上——红色三角形符号,以及那三个足以让星穹列车全员神经紧绷的字。
镜流。
那个曾是仙舟“云骑军”最强剑首,如今却沦为毁灭大君麾下爪牙的女人。她怎么会在翁法洛斯?
“接……接吗?”三月七的声音带着颤音,她刚用创可贴贴好额角的淤青,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抠着控制台边缘的划痕。
丹恒没有立刻回答,他转头看向舷窗外。暗红色的星云像凝固的血,那些巨大的齿轮天体缓慢转动时,齿牙间会漏出细碎的紫色闪电。这地方比琉璃光带更诡异,连星光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嚼碎了,散发出腐烂般的腥气。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丹恒低声自语,剑穗在指尖转得更快,“按黑塔的推演,镜流应该在玛瑙世界才对。”
“也许……也许时间线又乱了?”三月七掰着手指,“我们改道去露莎卡,让黑塔被铁墓融合;现在跑到翁法洛斯,是不是把镜流也给‘挪’过来了?”
通讯请求的提示音变成了急促的蜂鸣,屏幕上的乱码开始跳动,像是在催促。丹恒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没有影像,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声。几秒钟后,一个沙哑的男声透过杂音传来,像是砂纸在摩擦金属:“星穹列车的小家伙们,别来无恙?”
“你是谁?”丹恒握紧剑柄。
“一个送信的。”对方轻笑一声,电流声突然消失,背景里响起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黑塔的碎片在我手里,但想拿回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帮我杀个人。”
三月七猛地抬头:“杀人?我们是星际和平公司的……”
“别跟我提什么和平。”男声打断她,语气陡然变冷,“在翁法洛斯,和平这两个字早就被齿轮绞成灰了。我要你们杀的,是现在被困在引力场中心的人——镜流。”
丹恒的瞳孔骤缩:“你知道她在那里?”
“我当然知道。”对方的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兴奋,“她三天前就来了,带着她那把沾了仙舟人血的剑,想在这里找到‘毁灭’的本源。可惜啊,翁法洛斯的引力场会吞噬一切力量,她现在和个普通人没两样。”
三月七突然拽了拽丹恒的衣袖,指着屏幕右下角。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小窗口,正实时显示着引力场中心的画面——镜流果然在那里,她穿着熟悉的白衣,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手里的剑插在地面,剑身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她的周围,是无数盘旋的黑色雾气,那些雾气正一点点钻进她的皮肤。
“看到了吗?”男声再次响起,“她快撑不住了。翁法洛斯的‘噬力场’会抽干所有超凡者的力量,包括毁灭大君的恩赐。再等几个小时,她就会变成这些齿轮的养料。”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丹恒问。
对方沉默了片刻,电流声再次响起,这次夹杂着隐约的咳嗽:“因为我动不了。我被困在翁法洛斯的‘记忆回廊’里,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一百倍。等我爬出去,镜流早就成灰了。”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急切,“但你们不一样,星穹列车的跃迁引擎能抵抗噬力场。只要你们杀了她,黑塔的碎片立刻归你们,还能得到回廊里所有关于‘博识尊’的秘密——包括她为什么要把碎片藏在我这里。”
丹恒看向三月七,女孩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犹豫:“可是……她曾经是仙舟的剑首啊。我们真的要……”
“她现在是毁灭大君的爪牙。”丹恒的声音很沉,“她杀了很多人。”
“但黑塔说过,每个人都有被救赎的可能……”
“那是在正确的时间线里。”丹恒打断她,目光重新落回屏幕,“现在的镜流,已经被毁灭侵蚀了心智。你看她的眼睛。”
屏幕里的小窗口突然放大,镜流恰好抬起头。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丝毫光泽,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井。当她的目光扫过镜头时,三月七突然尖叫一声——镜流的嘴角,勾起了和黑塔一模一样的、欠揍的笑意。
“她看见我们了!”三月七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工具箱。
“她当然能看见。”男声嗤笑,“噬力场抽干了她的力量,却放大了她的感知。她知道你们来了,甚至知道你们想做什么。”
画面里,镜流突然拔出剑,尽管剑身布满裂痕,依旧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那些黑色雾气被剑气劈开,露出后面的景象——她脚下的地面,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穿着铁墓的制服,脸上戴着破碎的铁面。
“那是……铁墓的执行官?”三月七捂住嘴,“他怎么会在那里?”
丹恒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认出了那枚别在制服上的徽章——和之前融合塔里铁面人戴的一模一样。
“看来你们发现了。”男声的语气带着玩味,“镜流和铁墓的人打起来了。有意思吧?本该在玛瑙世界变异的神君,跑到翁法洛斯和铁墓掐架。这就是你们乱改时间线的后果。”
画面里,镜流的剑突然刺穿了铁面人的胸膛。铁面人发出一声闷哼,伸手抓住剑身,他的铁面彻底碎裂,露出一张和黑塔有七分相似的脸。
“是她的克隆体!”三月七惊呼。
“不,是‘备份’。”丹恒的声音发紧,“铁墓不仅想融合黑塔的意识,还克隆了她的身体。这个备份,大概是用来承载‘帝皇三世’的容器。”
铁面人——或者说黑塔的备份,突然笑了起来,鲜血从嘴角涌出:“镜流……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重启’吗?博识尊早就留下了后手……”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开始化作光点消散。镜流看着那些光点,突然举起剑,对着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
“她要自杀!”三月七喊道。
但剑没能刺进去。无数黑色雾气突然从地下涌出,缠绕住她的手腕。镜流挣扎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些雾气像是有生命般,正强行将她的剑转向列车的方向。
“她在被控制。”丹恒握紧了剑,“毁灭大君的意识,还在她体内。”
“所以你们更该动手了!”男声的声音变得尖锐,“再不动手,她就会启动铁墓的‘重启程序’,到时候整个翁法洛斯都会爆炸,你们和黑塔的碎片,都会变成宇宙尘埃!”
列车突然剧烈震动,主控台上的警报灯再次亮起。屏幕上弹出新的警告:噬力场正在快速扩张,列车的防护罩只能再撑十分钟。
镜流的剑,已经完全对准了他们。
“决定吧,小家伙们。”男声的声音带着蛊惑,“杀了镜流,救回黑塔;或者,一起下地狱。”
丹恒看着屏幕里镜流那双黑色的瞳孔,突然想起关清鸢临走前的话——“别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算计到”。黑塔把碎片藏在星核猎手手里,真的是为了让他们来杀镜流吗?
他的目光扫过控制台,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那个显示镜流的小窗口,右上角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符号,那是黑塔独有的加密标记。
这个画面,是黑塔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我知道了。”丹恒突然开口,声音平静下来,“我们可以帮你杀镜流,但你得先告诉我们,记忆回廊里,除了博识尊的秘密,还有什么?”
男声明显愣了一下,电流声停顿了半秒:“你……什么意思?”
“黑塔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丹恒的指尖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调出列车的扫描数据,“她把碎片藏在你那里,肯定不止为了让我们杀镜流。记忆回廊里,还有别的东西,对不对?”
屏幕突然黑了下去,通讯被强行切断。紧接着,整个列车的系统都陷入了瘫痪,只有屏幕中央,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快跑。”
那是用黑塔的笔迹写的。
几乎在同时,舷窗外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引力场中心的齿轮天体突然炸裂,无数碎片朝着列车飞来。而在碎片的缝隙中,丹恒看见了——镜流的剑,终于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但从她伤口里涌出的,不是血,是和黑塔核心一样的蓝色光芒。
那些光芒在空中汇聚,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由数据构成的眼睛。
那只眼睛,正死死盯着星穹列车。
需要继续写下去吗?蓝色巨眼睁开的瞬间,整个翁法洛斯的引力场都在尖叫。暗红色的星云被撕裂成螺旋状的光带,那些巨大的齿轮天体像是被无形的手捏碎,碎片在巨眼的注视下化作流淌的数据流,顺着光带涌向列车。
“系统彻底锁死了!”三月七的手指在主控台上乱按,屏幕上只有不断闪烁的乱码,“连手动操控都失灵了!”
丹恒的剑突然剧烈震颤,剑穗上的流苏绷得笔直,指向舷窗外的蓝色巨眼。他能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的力量——既不是黑塔的博识之力,也不是镜流的毁灭之力,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的“规则”之力,像是有人在直接改写这片星域的物理法则。
“那不是镜流的力量。”丹恒的声音有些发紧,“也不是黑塔的。”
“那是什么?”三月七的话音刚落,列车突然被一股巨力拽向前方。她死死抓住座椅边缘,看见那些流淌的数据流正在车厢外壁凝结,形成一层透明的茧。茧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文字,仔细看去,全是黑塔数据库里的代码。
“是记忆回廊!”丹恒突然反应过来,“那个男声骗了我们,记忆回廊根本不是物理空间,而是黑塔用博识尊的权限搭建的‘数据监狱’!”
蓝色巨眼缓缓转动,瞳孔里倒映出列车的影子。紧接着,数据流组成的茧开始收缩,车厢内的温度骤降,墙壁上凝结出白色的霜花,霜花里竟然嵌着无数张人脸——有铁墓执行官的,有星核猎手的,甚至还有黑塔空间站里那些研究员的。
“这些是……被吞噬的意识?”三月七捂住嘴,“翁法洛斯的噬力场,其实是在收集所有人的记忆?”
丹恒的剑突然刺入地面,剑气炸开的瞬间,墙壁上的一张人脸动了。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丹恒读懂了他的口型——“别相信眼睛”。
“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蓝色巨眼突然射出一道光柱,正中列车的引擎。剧烈的爆炸声中,丹恒看见光柱里浮现出一段影像:镜流跪在一片血泊里,手里的剑插在黑塔的胸口,而黑塔的手里,正举着那块从铁墓抢来的核心碎片。
“是你把我引到这里的。”镜流的声音在光柱里回荡,带着种破碎的平静,“从玛瑙世界到翁法洛斯,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里。”
黑塔笑了,鲜血从嘴角涌出:“不然呢?博识尊的继承者,总得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她抬手按住镜流的剑,将碎片塞进对方手里,“拿着它,去记忆回廊的最深处。那里有‘重启键’,能把所有被搅乱的时间线拨回去。”
“代价是什么?”镜流的声音发颤。
“我会彻底消失。”黑塔的眼神很亮,“铁墓的融合程序已经和我的意识绑定,想要拆断,就得把我从时间线里彻底抹去。”她突然凑近镜流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镜流的瞳孔骤缩,猛地拔剑后退。
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光柱消失时,列车的引擎已经彻底报废,数据流组成的茧收缩得更紧,三月七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丹恒,我喘不上气……”
丹恒挥剑劈开涌来的数据流,剑气撞上茧壁,激起一片涟漪。他突然注意到,刚才黑塔凑近镜流耳边时,嘴唇动的幅度——那不是在说话,是在传递一串坐标。
“三月七,记不记得黑塔空间站的藏书编码规则?”丹恒吼道,同时用剑在地面划出一串符号,“她刚才传递的坐标,是用藏书编码写的!”
三月七的眼睛瞬间亮了:“记得!A代表星区,B代表星系,C是具体坐标……”她扑回控制台,用指甲在乱码上划着,“刚才那段影像里,黑塔身后的墙壁上有三个光斑!位置正好对应A3、B7、C9!”
丹恒的剑穗突然指向车厢顶部:“那里!”
车顶的通风口处,正有一道微弱的蓝光在闪烁。他纵身跃起,剑气劈开通风口的栅栏,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盒子上刻着博识尊的徽记,打开的瞬间,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碎片滚了出来——这才是黑塔真正的核心碎片。
碎片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整个车厢的乱码突然消失,主控台重新亮起。屏幕上自动跳出一个导航图,终点正是三月七算出的坐标——记忆回廊最深处。
“原来如此。”丹恒握紧碎片,“刚才那个男声是铁墓的意识伪装的,它想借我们的手杀了镜流,阻止她启动重启键。而镜流刺向自己的那剑,根本不是自杀,是为了把黑塔藏在她体内的碎片逼出来!”
列车突然剧烈晃动,数据流组成的茧出现了裂痕。丹恒看向舷窗外,蓝色巨眼正在收缩,那些被吞噬的意识从霜花里挣脱出来,化作无数道流光,朝着记忆回廊的方向飞去。
“它怕了。”三月七指着屏幕,“铁墓的意识在逃跑!”
“追上去!”丹恒将碎片塞进控制台的插槽里,“黑塔说的重启键,一定就在它逃跑的方向!”
列车的引擎重新启动,这次发出的不是轰鸣声,而是类似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数据流组成的茧彻底碎裂,化作无数发光的文字,围绕着列车形成一道光轨。当列车驶上光轨的瞬间,丹恒和三月七同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们像是钻进了一本摊开的书里,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不断翻页的书页,每一页上都写着不同的时间线。
有他们去了翁法洛斯的未来,那里铁墓统治了半个宇宙;有他们留在露莎卡的未来,黑塔成为帝皇三世,关清鸢成了她的阶下囚;还有一个未来里,星穹列车的所有人都变成了齿轮天体的养料,只有三月七的创可贴还贴在某个齿牙上。
“别看!”丹恒按住三月七的眼睛,“这些都是铁墓制造的幻觉,想让我们迷失在时间线里!”
但已经晚了。三月七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些书页,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丹恒……我好像想起一些事……在另一个时间线里,我没能抓住你的手……”
丹恒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突然想起关清鸢的剑穗,想起自己剑穗上那个模糊的刻痕——那是三月七小时候用小刀刻的,当时她说:“这样就算分开了,也能认出彼此。”
“别信那些!”丹恒抓住三月七的手腕,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像数据流一样透明,“我们现在就在正确的时间线里,因为……”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剑穗,刻痕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符号,和翁法洛斯引力场中心的符号一模一样,“黑塔早就给我们留了标记。”
三月七的眼睛慢慢聚焦,她看着那个三角形符号,突然笑了:“是她画的?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死……”
透明的感觉开始消退。列车冲出了书页组成的隧道,眼前出现了一片纯白的空间。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圆盘上刻满了和黑塔核心碎片一样的纹路——这就是重启键。
而在圆盘旁边,站着两个人。
镜流和黑塔。
不,不是黑塔。那女人穿着铁墓的制服,脸上带着半块铁面,只有眼睛是属于黑塔的蓝色。她手里举着一把枪,枪口对准了镜流的后背。
“你果然来了。”铁面人开口,声音是黑塔的,却带着金属的质感,“或者说,是博识尊的残留意识把你引来的。”
镜流没有回头,她的手放在重启键上,指尖正在渗血:“她早就知道你会寄生在她的备份体里。”
“那又怎样?”铁面人笑了,“重启需要两个人的意识共鸣,一个承载博识,一个承载毁灭。现在她已经被我彻底吞噬,你觉得凭你一个人,能启动得了?”
镜流突然转身,手里多了那块从胸口逼出来的碎片:“谁说她不在了?”
碎片亮起的瞬间,丹恒手里的核心碎片也开始发烫。他突然明白过来——黑塔把自己的意识拆成了三份,一份藏在星核猎手那里(用来引开铁墓的注意力),一份藏在镜流体内(用来靠近重启键),最后一份,藏在了星穹列车上(用来确保他们能赶到这里)。
“共鸣启动!”镜流将碎片按在重启键上,同时喊道。
丹恒立刻将手里的碎片扔了过去。两块碎片在空中相撞,化作一道蓝色的光流,注入重启键。
铁面人的枪响了。子弹穿透了镜流的肩膀,鲜血溅在重启键上,和蓝色的光流融合在一起,变成了紫色。
“毁灭与博识的共鸣……”铁面人后退一步,铁面开始龟裂,“不可能……这不可能!”
重启键开始转动,纯白的空间里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有黑塔的,有镜流的,有星核猎手的,甚至有那些被吞噬的意识的。金属圆盘上的纹路亮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开始覆盖整个翁法洛斯。
丹恒看着铁面人在光网中一点点消散,她最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属于黑塔的释然。
“丹恒!快看!”三月七指着屏幕。
屏幕上,所有被搅乱的时间线都在倒流。露莎卡的海洋重新变得清澈,玛瑙世界的神君褪去了黑色的纹路,琉璃光带的焚风星团正在远离……
而在重启键的光芒里,丹恒仿佛看到了黑塔的影子。她站在无数数据流组成的星海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消失在光带的尽头。
镜流捂着流血的肩膀,走到他们面前,将一块完整的核心碎片递给丹恒:“她让我交给你的。说等你们回空间站,把这个插进主控台,就能看到她藏的最后一个秘密。”
丹恒接过碎片,它还带着镜流的体温。
列车开始震动,纯白的空间在重启键的光芒中逐渐崩塌。镜流看着窗外正在恢复正常的星云,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最后跟我说的是,欠姬子的那顿酒,让你们帮忙还了。”
三月七突然哭了:“她真的……走了吗?”
镜流没有回答,她转身走向崩塌的边缘,白色的衣摆在光流中飘动,像一只即将飞走的鸟。
列车冲出了纯白空间,重新回到了暗红色的星云里。只是这次,星云在慢慢变回正常的颜色,齿轮天体的碎片正在重组,变成一颗颗崭新的星球。
丹恒看着手里的核心碎片,突然笑了。
三月七不解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你看这个碎片的形状。”
碎片的边缘,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缺口,形状正好和他剑穗上的三角形符号吻合。
“她根本没走。”丹恒将碎片收好,“她只是换了种方式,跟着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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