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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走出墓门,晨光如洗,清风拂面,驱散了墓中阴沉的压抑。她策马疾行,很快便来到山下。转角处的药铺挂着“济仁堂”的大匾,傅锦萱望着这块招牌,心中稍安。她向大夫详细描述了小龙女的病症,主要是失血过多,并背出了之前记下的药方。大夫捋着白须,沉吟片刻,然后提笔对药方稍作调整,增加了几味药材。这些药材大多具有益气补血的功效,但她惊讶地发现,方子中竟然包含了“十八反”的药材。她心中一沉,莫非师父的病情已严重到需要如此猛烈的药物?这让她不禁深深自责,几乎无法自持。
从药铺出来,她又购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一到家,她顾不上吃饭,先喂小龙女喝了些蜂浆,接着生火熬药。按照大夫的嘱咐,一副药需熬两次,每隔一个时辰喂服一次。傅锦萱将灶火烧得旺旺的,又将一个小炭炉挪到小龙女的卧房。此时小龙女已苏醒,傅锦萱扶她坐起,一勺一勺小心地将药喂给她。小龙女全程沉默,望着递来的汤勺只是安静地喝药,没有一丝怨言。傅锦萱曾尝过一口药,那药性极烈,味道苦涩,她只抿了一口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见小龙女如此配合,她心中更是一阵阵揪痛,愧疚不已,觉得都是自己当时的疏忽才导致如此局面。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小龙女在喝药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萱儿,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出手,现在躺在这里的可能就不是我了,但那样的话,我们的生活也会一团糟啊。”傅锦萱有些疑惑,小龙女接着解释:“做饭、熬药,这些我都不会,如果没有你,我们的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傅锦萱明白小龙女是在安慰她,
傅锦萱揉揉眼睛,微笑道:“那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要给你做很多你没吃过的菜呢。”在她们的谈笑间,一碗药已然见底。
傅锦萱拿起桌上的蜂蜜,用干净的木勺舀起一点,递到小龙女嘴边:“师父,喝这个,这个甜。”小龙女斜了她一眼,微微张口吃下蜂蜜。或许是炭火和汤药的作用,小龙女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双手也变得温暖起来。傅锦萱帮小龙女掖好被角,说:“师父,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谁知还没转身,衣角就被牵住了。小龙女柔弱地问道:“你去哪里啊?”那声音听得她心中一软。小炭炉的火噼里啪啦烧得正旺,小龙女的眸中映着淡淡火光,周身气质不再如往日那般清冷。
傅锦萱看着小龙女,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浮现,她觉得小龙女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哪里奇怪。此时,她双手各托一只碗,进退两难之际,小龙女松开了手,轻声道:“你还没吃饭,快去吃吧,辛苦你了,萱儿。”
傅锦萱就着开水匆匆吃了馒头,又回到石室,按照时间给小龙女喂药,并添了炭火让炉子保持不灭。如此反复近一整晚,一锅苦药终于喝完。次日清晨,她趴在床沿睡得正香,突然感到有人在抚摸她的头发。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小龙女已支起了半个身子。她迷迷糊糊地问:“师父,你怎么又坐起来了?”
小龙女苦笑道:“我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
傅锦萱听后,稍稍放心。
小龙女说道:“倒是你,我现在好多了,你快去床上睡吧。”语气中满是关切。
傅锦萱伸伸懒腰,起身道:“那可不行,我还好,我现在要去熬药做饭了。今天早晨喝小米粥,昨天灌了那么多汤药,对胃刺激太大了。”
小龙女点点头,傅锦萱一头扎进厨房。墓中不分日夜,五副药很快喝完了。小龙女此时已能下床,虽然依旧虚弱,但她知道,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这天,她带上钱,嘱咐小龙女几句便下山买药。一路顺利无比,回来时,却看到林中那几棵桑树已结出紫色的小果。这种小果味道甜美,喝完药后吃这个解苦效果甚佳。
于是,傅锦萱纵马向林中跑去。“喂!”就在她摘果子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个妙龄道姑,身穿杏黄道袍,脚步轻盈。
她背插双剑,显然会武。
傅锦萱没理她,继续自顾自地采摘桑葚。那道姑见她不理,走到她面前,问道:“喂,上山的路怎么走?”傅锦萱心想:这女子身穿道袍,又怎会不识上山路径?定然不怀好意。于是,也不转头,随手向山上指了指,道:“顺着大路上去便是。”
山中岁月简朴,傅锦萱平日里多穿粗布裙衫,加上骑马奔波了小半日,身上定是灰扑扑的。那道姑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说道:“你先别摘了,我有话问你。”
傅锦萱对这道姑没什么好感,觉得她一看就是坏蛋,当下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那道姑显然被激怒,说道:“傻丫头,我的话你听见没有?”傅锦萱漫不经心地回答:“听见了,可是我没空儿。”那道姑听她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你瞧瞧我,是我让你转过来啊!”这两句话声音娇媚,又甜又腻,傅锦萱听了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她为何这般说话。转过身去,只见那道姑肤色白润,双颊晕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并无恶意。傅锦萱看过之后,又开始采桑葚。那道姑又问:“你知不知道山上的那座大墓在哪里?”傅锦萱手上动作一停,仍不回头,干脆答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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