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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
江一刚适应昏暗，被这明亮的光直射到眼睛，不由自主地抬手遮挡。
林念只是眯了眯眼便抬脚朝前走去，当两人彻底走出暗道后，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让江一再次睁大了双眼。
如果说地面上的黑市让人觉得像是一个小世界，那这里便像是小世界里人们探索不到的角落。
虽然是在地下，但是这里到处都是霓虹灯，最先入目的是圆弧顶的天花板。
入口边上停放着一辆报废的红色车厢，车厢被改造成了一个有吧台的小店，吧台前稀稀拉拉摆放着几个高圆角凳。
路过的时候江一扫了一眼吧台上的菜单，上面言简意赅的写了各种酒的名字。
等走远了，林念吸了吸空气中飘远的酒香味，说：“这酒香，等做完任务，我们应该去红车厢那里喝一杯。”
由于这里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江一没太闻出来酒香，但她也好奇刚刚菜单上的葡萄柚茉莉酒。
江一说“你经常去那里喝吗？”
林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往前走着。
盯着她沉默的背影，江一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的问题让林念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江一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但是她们到地方了。
是一个比这里其他店铺还要大的地方，甚至招牌都要比其他店铺要大。
“能源回收站。”江一轻轻念出了声。
这时林念突然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我以前经常去红车厢，那里的酒很好喝，跟朋友一起就更好喝了。”
得到回答后江一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跟着走进了店里，里面和一般的店铺没什么太大差别。
江一注意到墙面上挂着一排梦境猎手的装备，仔细看能发现和织梦者中心发的装备没什么区别。
店里没什么人，柜台传来一道声音：“租赁还是回收能源？”
走近柜台后，才看见柜台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非常矮小的男人，远处看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几缕头发。
林念说：“接任务，黄老板，老样子还是在你这里租衣服。”
接着黄老板将手伸向桌下，他背后的墙上瞬间亮起了一张地图。
他拿起一根伸缩棍，猛的一甩，随意指了指地图上的某处。
“你运气好，正好有一个任务，学校，荒废很久了，没什么人去这里，公众危害性不大，织梦者中心里那些人将它重要程度排在很后面。”
说完扫了一眼两人，继续道：“评级为A，接不接。”
林念看了看江一，见她没有异议，便点头接下了任务。
见状黄老板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整个人消失在柜台后方，几秒钟后他从柜台一侧走了出来。
上下看了看两人，接着他走到了装备展示墙前。
背着江一和林念操作了一番，墙面上方一个机械手臂移动了起来，取出两套装备放在了黄老板面前。
黄老板说道：“你俩身高差不多，就穿一个码数的吧，拿走吧，我可提不动。”
付完租赁费用后，林念带着江一往更深处走去。
江一疑惑道：“不回修理店吗?”
“那里只是入口。”林念说，“出口在另一个地方。”
路边的一家店吸引了江一的注意，是一家义肢改造店铺，里面人还挺多，每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机械义肢裸露在外。
注意到江一的视线，林念说道：“非法改造，是没有记录在册的。”
越往深处，各种看上去就不太正规的店铺越来越多，流动的人也越来越多，看上去这里才更像是真正的黑市。
走着走着人又少了起来，江一意识到快到出口了，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往上延伸的小楼道。
但是林念并没有往那里去，而是走到了一处电梯前。
林念说道：“别看楼梯了，那里通往的是地图边缘了。”
收回视线后，江一默默等待电梯上升，刚才那里应该在较深的地底下，电梯上升了很久才停下来。
等重新见到太阳的时候，江一看了看周围，意识到自己回到了黑市入口附近。
回头再次看向电梯，发现只是一面普通的墙面，大概是只出不进。
“走吧，我的车停在外面。”说着林念便往外走去。
等坐上林念的摩托车，风呼啸在脸上后，江一觉得太拉风了，决定自己以后也要搞一辆。
车左拐右拐几次后便到达了目的地，黄老板说的没错，这学校确实是废弃的。
整个建筑物又破又旧，看上去像是鬼屋探险极佳去处，人们有意识的不在这周边晃悠。
林念将车停在远处，取出装备，边穿边说：“等会进去了，别走散，一切和平时一样。”
“咔哒。”
两人同时将枪卡在腰侧，慢慢走向这座学校。
走到门口时，江一好像看到了一些人影在里面流动，不时从里面传来闷闷的说话声，待到双脚完整踏进去后，人影慢慢显现，那种闷闷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教学楼不再是之前破旧的模样，里面每个教室都坐满了学生，这里的时间大概是早上，学生们都在朗读课文，校园里回荡着读书声。
人数过多，每一个老师每一个学生都可能是核心。
这时巡逻的一名老师走了过来，一脸不满地看着两人，说道：“江一！林念！不好好早读在这干什么？铭牌也不带丢在地上！”
说着便弯腰捡起铭牌，刚才地上还空无一物，巡逻老师说完便凭空出现了铭牌，好像它一直在那里。
林念接过铭牌，胸口一处凹槽刚好够卡住铭牌，随即说道：“对不起老师，我们现在回教室。”
江一随手将铭牌塞进口袋，跟着道歉后便和林念往教室走去。
路上林念迅速说道：“这里的规则大概是遵守校规，一进来就给我们按个学生身份，目的性很明确，它想同化我们。”
教室在二楼，刚进门，整齐划一的朗读声停了下来，所有学生抬起了头看向来人。
教室里的人并不都是年轻的面貌，江一注意到其中各个年龄层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一个老人。
诡异的是老人戴着发卡，脸上的出现的神态明显不属于她这个年纪，整体看上去像极了……一名小女生。
明显的是，这些学生有一个共同点，脸上都带着微妙的敌意。
“先回座位，看他们要干什么，顺着规则来。”林念小声在江一耳边说道。
教室里有两个座位，一个在前排一个在最后排，看样子这是要把她们俩分开。
走到前排时江一看到座位左上角写着它主人的名字，这是林念的位置。
走到后排刚一坐下，窗外迅速闪过一个黑影，随机而来的是巨大的一声闷响，江一立马起身往窗户下面看去，是一个人。
林念也听到了，注意到江一的行为她迅速通过头盔内部通讯问道：“怎么回事？”
江一说：“有人坠楼了。”
“坠楼？”林念说，“核心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梦蚀里的生物有正常交流能力，我刚才试过了，你也尝试一下。”
刚说完，一个人走了进来，胳膊上套着一个写着“管理者”的袖章。
他直接走到江一身边满脸怒容地说道：“你为什么不跟大家一样读书？你想被处理吗？”
听到管理者的话，江一同桌拿书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但依旧大声地在朗读。
江一拿起书立马读了起来，却发现了不对劲，书上根本不是文章，是一页守则，往后翻了翻，每一页都是同样的内容。
【守则一：不得顶撞管理者，服从管理者的命令。】
【守则二：不遵守规矩的学生所有人有权处理，管理者权限优先。】
【守则三：管理者互相制约互相监督。】
……
【提示：某些情况可以成为管理者】
此时管理者走到了角落里一名学生面前，正是之前那个老人。
随即管理者说道：“你已经多次达不到标准，我现在有权处理你，走！”说着便将老人拉起来往教室外面走去。
虽然老人行为举止像一名年轻人，但是她的身体年龄和思维能力依旧摆在那，不难想象为什么达不到标准。
江一开始尝试实践林念所说的话，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女孩，看了一眼桌上标签，随即问道：“若雨，处理是什么意思？”
一听到这话，若雨又开始颤抖起来，将脸埋在书里。
“砰。”
又是一声闷响，江一迅速看向窗外，俨然是刚才那老人，而上一个落地的已经不见了，甚至连血迹都没有。
血迹？为什么没有血迹，老人身下也没有血迹。
很快江一想到这是梦蚀，一切都有可能。
“这就是处理。”
身侧传来清脆的声音，她回头看向若雨，接着若雨又重复了一遍：“这就是处理。”
“我朋友就被处理了。”若雨继续说道。
江一说：“你朋友因为什么被处理？”
“她顶撞了管理者。”若雨顿了顿，随即像是自言自语，“守则一，不得顶撞管理者，服从管理者的命令。”
江一继续问道：“管理者呢，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他创造了他们。”若雨音调已经有些恐惧了。
他？江一瞬间意识到若雨说的是核心，追问道：“他是谁？”
若雨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他有时候是这个人，有时候又是那个人。”
稍微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后，江一得出一个答案，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代表着核心在隐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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