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路易斯灵异事件

　　会议室楼下的咖啡厅又迎来了客人，此刻，耐德正盯着机器中研磨的咖啡豆出神。一杯加上热牛奶，一杯加上水和冰块，两杯咖啡就迅速放上柜台。麦克冈纳格接过后迅速迅速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紧接着仰起头，你们的谈话还没开始，他手中的咖啡就已经没了一半。

　　“慢点喝，喝得太快，会短时间心率升高。”耐德想快喝也没辙，手里这杯意式浓缩滚烫得接近开水的温度能在他嘴里留下一嘴泡。

　　“没事，我已经喝过两杯了。以前我确实犯不着这样，但是现在，我怕我和你说话说到一半睡着。”麦克冈纳格放下杯子喘口气，“我已经很久没加班了。没想到一加班就是这样的案子。”

　　“有加班费吗，这很重要。”耐德的重点在报酬上。

　　“有，但是他妈的折寿。”麦克冈纳格无语了。

　　“看来你已经过了挣钱的年纪了。”耐德揶揄道，但麦克冈纳格没心思理会他的调侃，喝完咖啡后依旧需要用手撑着头：“我们的年龄也没差多少吧……而且这儿的资历我得请教你才对。”

　　“不至于，我还没神通广大到那种程度。”耐德无奈，他不擅长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掌管大局，“维克托要是在就好了，起码他肯定知情很大部分。”

　　而麦克冈纳格此刻已经对这名字的好感彻底清零了：“……说真的，你觉得维克托和这次案件的关系有多大？”

　　“我觉得，百分百吧，”耐德几乎没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凶手大概率不是他，但是他也没保护好那位女士，还丢给警局这么大两个悬案，真是不太负责任。”

　　“是啊。他当时简直是人间蒸发了，什么线索都没留下。但要说凶手……我也觉得不是他。”

　　“看起来是维克托躲的人吧，如果是有人在追杀他，那他的失踪就能解释得通了。”

　　“你是想说，这次的凶手其实是以维克托为目标的？”

　　“大概率，不然不会一副背景调查都没做明白的样子，还空气针，一下就被我们的人识破了。帮派里想让他人头落地的不少吧？”耐德继续先前的总结，“德洛莉丝也许只是因为熟人被连带的，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能知道这点，就不该用空气针作为杀人手段。”

　　但是真正想挖出这东西是从哪儿进货的很难。耐德再次核对起酒吧的地址，正好又是他先前重点关照的两个帮派势力的交界处，经常会有摩擦争端，药物滥用更是常见得很，每周都有几个奥施康定过量的。蓝帮，很久之前就开始逐渐尝试整起地皮，也许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生意，总之都是为了把曾经的黑钱洗到正规产业里。红帮，对于警方的势力一直负隅顽抗，被维克托消了气焰之后才偃旗息鼓，没再和警方有什么冲突。两边都不是善茬，但也不会轻易冒着风险去专门杀害警员。凶手可能更多是想针对帮派的行动到倒打一耙，但是……先把无意义的猜疑链放在一边，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凶手肯定和帮派有联系，而且检测到的毒品也是实打实的。

　　“我想了想，”考量了许久后耐德再次开口，“还是直接去那边钓鱼执法好了，把致幻剂的货源都挖出来。”

　　“那可是大工程啊。而且我们没有卧底，没法熟悉他们的行动……你确定能骗到他们？”麦克冈纳格依旧对激进的提议持保留态度。

　　“我一向做事比较直接。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耐德看向麦克冈纳格，而麦克冈纳格看着手中的玻璃杯。他本就低着头，升腾起的水汽进一步遮住了面容，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思考还是在打瞌睡，最终麦克冈纳格摇头：“我考虑下……也许钓鱼执法是条路子，但是不是太激进了？”

　　“找几个流浪汉帮忙就行了吧。一天100刀，他们肯定把事情做好。”耐德搓着下巴，已经开始思考起该物色什么样的人选了，“当然前提是，□□。”

　　“我不觉得以他们的服从性，能帮我们找到货源锁定到嫌犯。”麦克冈纳格皱眉，“比起这个，先找找看目击证人呢？”

　　“那目标人群还是一样，按照普通排查问话的流程来吧。如果问到见过死者的，就能进一步确定她的活动时间，甚至运气好的话还有人可能看到凶手和她一起。”

　　“那就先这样做吧，钓鱼执法总归不太光彩，风险也大……先当备选吧。不过你也确实提供了思路，”麦克冈纳格打量了下彼此的身材，不至于一身腱子肉但也都壮实得很，即使他熬了一周的夜也没半点病恹恹或营养不良的样子，没有能融入流浪汉群体的可能。他只能补充道：“我们可能还是得伪装下，我想那儿的混混肯定是不怎么肯和警察合作的。”

　　“是了，而且最好想个合适的找人理由。出轨的妻子？或者是欠钱不还的债主？合理且不会引人注意。”耐德已经开始构思各种需要伪装的身份了。

　　“那我们是亲自上阵？”麦克冈纳格思考着作为局长他是否需要主动出击。

　　“我觉得可以，反正总归要乔装下，别让他们认出来就行。至于外部或是其他部门的，我实在怕出什么岔子。他们只能做点小事，这种调查还是我们自己来为好。”耐德依然对警局整体成员的资历表示怀疑。

　　“理解，所以我才想组成专案组。”

　　“不过，那个莱昂，他经验丰富吗？”耐德回想起他在会议上见到的身影，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这个瘦弱精致，看上去更接近政客的男人，能作为警司来提供帮助。

　　“他的能力还是可以的，不然不会被维克托一直当副手培养。能力我也看在眼里，更何况这次的案件，和他息息相关。”麦克冈纳格说，“你信他，就当也是信我。”

　　“也只能这样了。那什么时候行动？”耐德问道。

　　“大部队的话明天再去吧，今晚我先去探探路。好歹也是两个帮派交汇的危险地带，总归要多留意。”麦克冈纳格最后作出总结。

　　“行，我现在确实得休息下。那先辛苦你了……”麦克冈纳格本想起身离开，但眼前能看到的事物都模糊了一瞬，险些没把握住平衡把桌上的咖啡杯都掀翻。好在平时锻炼够多，身体本能反应够快。

　　“没事吧，要我扶你回办公室吗？”

　　麦克冈纳格尴尬地摆摆手婉拒了。局长的位置果然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坐的啊，耐德暗自感慨着，像他这样上了年纪的还是免了。

　　两人分开后，耐德获得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从早上一直奔波到现在，转身又要奔波到下一场行动。不止是行动组，随着上层的变动和下层的遇害，整个警局已经悄无声息地陷入忙碌之中。平时挺热闹的休息区，此刻只剩下耐德一人。

　　恰逢其时，他的手机上突然突出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你是？”耐德总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但是同学，这个词他少说也有十几年没碰了。

　　“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雷奇啊。”对方语气里是近乎夸张的失落，“雷奇·科尔特斯。有印象了吗？”

　　听到这名字，耐德想起来了。他曾经在军校就读时，这位曾一直是班内的第一。原本耐德万分羡慕他的天赋和成绩，不说飞黄腾达，军衔日后想必是能步步高升。结果对方偏偏回到了圣路易斯，开始做起帮派的生意，甚至想拉他入伙。耐德自然是果断拒绝，可惜对方在蓝帮，早有律师和资源傍身。多年以来，耐德一直无法给对方戴上手铐，只能看着这人运用力量和智慧，在□□中如鱼得水。这两年他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了，更多是代号：冠蓝鸦（Blue Jay）。

　　“有什么事？”耐德边回答边下意识地往警局外走。

　　“别这么紧张，这不是想着好久没见了，找个机会聚一聚么？”

　　“我最近忙得很，还是换个时日吧。”他自然不相信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愿意引颈就戮，当即便准备挂断电话。

　　“别急着挂呀，”雷奇听到手机移动产生的杂音，赶忙叫停耐德地动作，“既然打了电话，肯定是有好处的。你是在担忧维克托失踪案吧？”

　　“你怎么知道？”耐德的疑问脱口而出。

　　“毕竟是局长的失踪啊，帮派这儿自然传得沸沸扬扬了。”雷奇话锋一转，直接略过了耐德的提问，“这样吧，我没记错的话，在你们克莱顿监狱，有个叫皮埃尔的人。报上我的名号，他会愿意告诉你一些线索。之后，你再考虑来不来见我，如何？”

　　“……你就不担心我把你一枪做掉？”

　　“呵呵，想必您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吧。不过，这次出席就别带同伙了，不然太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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