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盎然的戀情

作者:藍色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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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典


      查崔爾跟在布萊兒貝莉和希維德身後一段距離,看著他們親暱愉快的互動,不由得有些羨慕,同時覺得自己不該破壞這樣的畫面。
      布萊兒貝莉看起來心情好多了,查崔爾本來有些擔心她依舊心事重重,加上她對嘉力克的態度並不溫和,讓查崔爾以為她或許也不想跟他講話。
      這個時候上前搭話合適嗎?查崔爾正如此想的時候,有人從身後叫住了他。
      「查崔爾大將!」埃克內沙開朗地說,走到他身邊。兩人的身高有些差距,為此查崔爾稍微拉開了彼此的距離,以免他在看他時眼神向下的動作太過明顯,無意間流露出無禮的態度。
      「王子。」查崔爾面無表情地打了招呼,內心暗想對方該不會想利用他接近綠手指,要好好保護她才行。
      「我們之前有見過面吧?」埃克內沙問,心情似乎沒有受求婚被拒影響。
      「我曾經到過金吉作軍事支援,派兵進駐過一陣子。」查崔爾說,不過他對埃克內沙沒有太深刻的印象。
      「是了,你很容易成為目光焦點。」埃克內沙說,確認了自己的記憶沒有出錯。
      「您要回國了嗎?」查崔爾問,沒打算閒聊。
      「我還想要多待幾天呢!你不歡迎我嗎?」埃克內沙問,彷彿沒有一點自覺。
      「怎麼會呢?來者是客,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查崔爾平淡地說,不帶一點喜悅之情。
      「你在生我的氣嗎?因為我想要搶走你的未婚妻。」埃克內沙問。查崔爾不禁暗暗驚訝,這個人怎麼能夠如此厚臉皮,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
      「你搶不走她的。」查崔爾說,他並沒有說謊,雖然有些不開心,但是一點也不擔心。
      「你這麼有自信嗎?」埃克內沙說:「但是她看起來像是要被人搶走的樣子。」
      查崔爾順著埃克內沙的目光,看到了緊挽著希維德的手臂的布萊兒貝莉,她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一點也不害臊。查崔爾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習慣這樣的場面了。
      「他們是一組的,你要其中一個,就得接受另外一個。」查崔爾說。
      「你可以接受他們這個樣子?」埃克內沙吃驚地問,他還以為查崔爾是佔有慾強烈、眼中容不下一絲瑕疵的人,看來他搞錯了。
      「他們怎麼了嗎?」查崔爾問,隨即聽到布萊兒貝莉叫他的聲音,便愉快地向她招手。
      「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飯?」布萊兒貝莉問,和希維德一起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查崔爾。
      「好。」查崔爾回答。
      「太好了!」布萊兒貝莉開心地說:「希維德有話要跟你說。」
      「哦?什麼事?」查崔爾說,加快腳步趕上兩人。
      「你什麼時候要搬過來住?」希維德問。
      「等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預計一週後。」查崔爾說。
      「好,那我們先準備一下。」希維德說。
      「你很像布萊兒的管家。」查崔爾說,忍不住虧一下希維德。
      「只要是綠手指的事就是我的事。」希維德說,對查崔爾陰沉地笑了笑。
      「好的,了解。」查崔爾說,他似乎已經抓到了跟希維德相處的模式,暗暗有些開心。而就在此時,布萊兒貝莉用空著的手勾起了他的手臂,走在他和希維德中間。
      「你會參加這次的祭典嗎?」布萊兒貝莉問查崔爾。
      「會,我們也會派人保護妳。」查崔爾說,不由得有些臉頰發熱,心跳加速。
      「那我要好好表現才行!」布萊兒貝莉說。
      「妳要不要練習一下?」希維德說,有點鼓勵的意味。
      「嗯……」布萊兒貝莉的視線在地上到處掃視了一下,發現了什麼似的跑到路邊,摘了一根像是普通野草的東西。
      「練習什麼?」查崔爾好奇地問。
      「她要給你一個禮物。」希維德說。
      只見布萊兒貝莉將那根草捧在手心,用充滿溫情愛意的眼神盯著它看。也許是陽光讓人的眼睛有了錯覺,查崔爾彷彿看到布萊兒貝莉的手掌在發光,而那根草像是有生命似的動了起來,抖了抖葉子,生長出了小小的白花。
      「給你。」布萊兒貝莉說,把花拿到了查崔爾眼前晃了晃。
      「謝謝。」查崔爾有些茫然地說,看著小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哦?笑得挺漂亮的。」希維德說,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查崔爾笑得如此燦爛純真的樣子。
      「什麼?」查崔爾回過神來問,沒注意到自己是什麼表情。
      「沒事。」希維德說。
      「那個……你會來參加祭典嗎?」布萊兒貝莉突然轉頭問仍走在後方的埃克內沙。
      「我嗎?」埃克內沙有些意外,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可以嗎?」
      「當然,那是開放給所有人參加的,除非你要回家了。」布萊兒貝莉說。
      「我當然想參加。」埃克內沙說,雖然感到開心但一旁的希維德和查崔爾嚴肅的表情令他有些遲疑,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就被這兩個人處理掉了?
      「那就到時候見囉!」布萊兒貝莉說,毫無心機地揮了揮手,如果能就此得到一個新朋友也不錯,只要他不要再想跟她結婚就好了。

      布萊兒貝莉張開了雙臂,感受灑落在身上的陽光。早晨的氣溫尚未升高,但布萊兒貝莉感到滿滿的熱情,來自四面八方朝她注視的期待眼神,以及光裸的腳底傳來的泥土的生命力。
      祭典的主場景是一個四方形的土圃,裡面灑了各種花果蔬菜的種子,由綠手指為它們賜福。前來觀禮的各方貴族及平民百姓則聚集在四周,祈禱綠手指的恩澤能多少落在自己身上,就算一丁點兒也好。
      由於先前有人想要傷害綠手指,邁格沃派了比以往更多的兵力保護布萊兒貝莉,因此隨處可見穿著英挺白色制服的士兵,令氣氛帶有些微緊繃,幸好布萊兒貝莉完全不受影響,發揮自如。
      布萊兒貝莉披散著長長的波浪捲髮,穿著飄逸的碎花洋裝,光裸的腳輕巧地在土地上快速移動著,同時舉起了手,彷彿在指揮周圍的人跟隨她一同搖擺舞動。
      就在布萊兒貝莉繞著圈圈像隻興奮的小鹿跳動時,唱起了茉斯特無論男女老少都很熟悉的歌曲,引領大家跟她一起合唱,氣氛頓時變得和樂融融,一團和氣。
      那首歌是關於一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一同成長、相戀,到最後相守直到生命的盡頭。他們的信物是一種茉斯特隨處可見的白色花朵,每當發生了想要紀念的事情,他們就會摘下白花送給對方,代表心意的純粹潔淨,值得珍藏。
      在眾人的歌聲中土圃裡的種子開始發芽、生長,隨著歌聲和舞蹈擺動,布萊兒貝莉就像走在一片花草海中,如仙子般隨時會飄上天,飛向溫暖燦爛的陽光。
      「謝謝大家!祝福大家平安健康!」歌聲停歇,布萊兒貝莉向四面八方的人大喊,揮動雙手向大家道別。
      接下來會有人把花苗、菜苗等分給各家各戶,附近還有商鋪和吃食攤位可以供人同樂,活動會持續到日落,讓人帶著滿足的心情回家。
      本來布萊兒貝莉會跟大家一起遊玩,和攤販打招呼,直到夜幕降臨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這次因為安全因素無法任由她自由行動,為了讓她開心希維德便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我做得不錯吧?」布萊兒貝莉問,要希維德稱讚她。
      「做得很棒。」希維德說,周圍人太多,不然他會拍拍她的頭,用她喜歡的方式。
      查崔爾跟在後方不遠處留意著四周的情況,特別注意的是那個一直想要靠近的埃克內沙。
      「這麼早就要回去了嗎?」布萊兒貝莉問,還想多逛一逛。
      「妳想要再逛逛也可以。」希維德說。布萊兒貝莉轉頭看到跟在身後一排由查崔爾領頭的白衣帥哥,便完全失去玩樂的心情了。
      「我們回去吧。」布萊兒貝莉說,勾著希維德的手臂,走上馬車準備回家。
      「我請人幫妳帶了些小吃,回去等妳清洗乾淨、換好衣服就給妳吃。」希維德說。
      「真的嗎?太好了!」布萊兒貝莉歡呼說,最了解她的人果然還是只有希維德。

      「為什麼他在這裡?」當布萊兒貝莉把身上的泥土花粉草屑洗乾淨,換上舒服的衣服準備大快朵頤一番時,發現餐廳裡除了希維德和查崔爾以外,還有一臉尷尬的埃克內沙。
      「他有事情想要跟妳討論一下。」希維德說。
      「什麼事?」布萊兒貝莉問,一坐下立刻拿起眼前碗裡的花瓣放進嘴裡,嚼到香甜味滲出時心情便瞬間好多了。
      「擅自跟妳提親是我的冒犯,在此對妳誠摯地道歉。因為金吉需要跟茉斯特建立關係,才想出這個方法。」埃克內沙說,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如果你想要讓兩國的關係更加堅定,應該有別的方法吧?」布萊兒貝莉說,拿起一旁的油炸菜葉麵餅,豪邁地大口吃起來。
      「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希維德問,總覺得有更深層的原因。
      「金吉一直以來礦產都非常豐富,但是土壤貧瘠,農作物產量不豐。近年來人口增長,食物存量一年比一年不足,今年天氣又乾旱少雨,再這樣下去飢荒恐怕難以避免。」埃克內沙說,盯著布萊兒貝莉盤中的食物的眼神似乎正盡力按捺飢餓的感受。
      「所以你想要讓綠手指改善你們的土地?」查崔爾問:「為什麼不直接跟我們買糧食就好了?」
      「我們的目標還是希望能夠自給自足。當然如果沒辦法的話,採購也是權宜之計。」埃克內沙說:「妳在吃花嗎?」
      「對啊!你要吃嗎?」布萊兒貝莉說,把裝了花瓣的碗傳給埃克內沙,他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叫了起來。
      埃克內沙半信半疑地把花瓣放進口中,有種陌生的觸感和濃郁的香氣,感覺怪異但也說不上不好吃。
      「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一些耐旱的種子,再教你讓土壤增強生產力的方法。不過這沒辦法一下子就得到改善,至少要過三、五年才會有明顯的成果,要有耐性才行。」布萊兒貝莉說。
      「可以嗎?」埃克內沙問,難掩喜悅的神情。他原本以為這次的交流任務要完蛋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轉圜的餘地。
      「當然,金吉算是友好的國家,對吧?」布萊兒貝莉問希維德。
      「是的。」希維德說;「但是也不能無條件給予協助,如此善舉對方也會有壓力的。」
      「是嗎?那他能給我們什麼?」布萊兒貝莉問。
      「也許查崔爾的軍隊對於礦產會有需求。」希維德說,用眼神問對面的查崔爾。
      「金吉的金屬礦品質不錯,是武器和裝備很好的材料。」查崔爾說。
      「那這個部份就由邁格沃跟金吉交涉,看看怎麼交易比較合適。」布萊兒貝莉說:「如果有作物方面的事情想要確認的話,可以問寧莫米勒。這樣的安排你可以接受嗎?」
      「完全可以。」埃克內沙說。
      「非常好。」布萊兒貝莉說,接下來可以認真吃點心了,祭典是很消耗熱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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