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好了好了，姐姐先吃这些，谢谢你。你也吃。”曲襄襄露出亲善的笑容和乐乐道谢。

　　“姐姐，”小乐乐纠结开口，“电视现在在广告，你可不可以陪我玩一会儿积木？”

　　“可以呀！”曲襄襄欣然同意，“没广告的时候也可以陪你玩儿，你刚才怎么没喊我。”
　　“我看你在看电视，害怕打扰到你。”

　　曲襄襄笑着揉了揉乐乐的头：“不会的。”

　　一大一小两个人开始堆积木。

　　“你想摆什么？”曲襄襄问。
　　“不知道。”小朋友摇摇头，把一张图纸拿给曲襄襄看，“小兔子也玩过了，小鸡也玩过了，汽车也玩过了……”

　　总之，图纸上的教程被小朋友学着摆了个遍。

　　曲襄襄看着着一大堆的散乱积木，扫视了一下有哪些类型，每个类型有多少块。

　　“我们搭城堡好不好？”曲襄襄问。

　　小朋友还没有摆过城堡，很高兴地同意了。曲襄襄先给城堡摆了一楼，然后让小朋友照着往上摞，颜色不拘束，自己喜欢就好。

　　积木玩具旁边有一叠彩纸。曲襄襄问乐乐：“这个是你的吗？”

　　“嗯。”乐乐点点头。
　　“那姐姐用两张可以吗？”
　　“可以！”

　　曲襄襄得了许可拿起彩纸开始叠东西。她手不算巧，小时候班里的女生一起叠东西都不带她，因为那个男孩书包。所以千纸鹤、爱心那些女生爱叠的曲襄襄都不会。

　　她只会最简单的纸飞机和小船，还有一个她哥教她的一按屁股就会跳的小青蛙。

　　曲襄襄叠了一个小船，一架纸飞机，还有三个小跳蛙。中途抽空指导乐乐怎么在楼层交界处摆放积木，还有最后如何封顶。

　　乐乐的积木摆完了，曲襄襄的叠纸也叠完了。她让乐乐又拿了几块蓝色积木放在城堡外当做湖泊。

　　小船放在湖泊上，飞机放在城堡屋顶，三只小青蛙里的两只被随意放在城堡的某个房间里。还有一只乐乐爱不释手，拿着按着屁股玩了又玩，最后忍不住拿到厨房去炫耀。

　　“妈妈，你看小青蛙，会跳。”乐乐在拥挤的流理台随便寻了个空隙就给妈妈展示。徐思荣也不嫌他碍事，十分捧场：“哇，这么厉害？怎么叠的？”

　　“姐姐给我叠的。”
　　“那你谢谢姐姐没有？”
　　“有。”
　　……
　　厨房里聊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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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走了，曲襄襄拿起一块他给的巧克力，草莓味。我的天，也太甜了！曲襄襄连忙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小半杯冲下去。

　　“不爱吃甜的？”
　　顾孟平从楼上一下来，就瞧见曲襄襄皱着小脸端起水杯猛喝的样子，手里还有小半块是没吃完的巧克力。

　　皱眉的表情已经被看见了，曲襄襄如实答：“有点。”她不爱吃甜，第一次喝冰美式，还有以前喝中药调理月经，她都可以眼睛不眨一下一口吞咽，却吃不下甜的。

　　“那个墨绿色的是黑巧克力，不甜。”
　　“好。”
　　曲襄襄应下后却没拿，手里这小半块还没解决掉。

　　顾孟平说完走到曲襄襄和乐乐搭的城堡积木旁边，他修长的手指从城堡的小窗户伸进去，夹起了一只小青蛙准备拿出来。却在拿出来的时候顺手把积木碰倒了。乐乐手小，又是小心翼翼放进去的，才没倒。顾孟平手大，大大咧咧就拿出来。

　　碰到的瞬间，积木轰然倒塌，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积木砸地声还未断绝，一道稚嫩而又嘹亮的哭声响起。

　　曲襄襄和顾孟平同时向厨房的地方看过去——乐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因为厨房瓷砖地上有水，徐思荣害怕乐乐摔倒，就让他出去找姐姐玩。孩子刚出去没一分钟，徐思荣和楚云端在厨房这边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两人连忙赶出去。

　　“怎么了，怎么了？”

　　徐思荣怕乐乐是跑太快摔倒，出来看孩子站得好好的也没事。楚云端看了一眼曲襄襄，她也没事。

　　“小鬼，别哭了，哥哥再给你摆一个。”顾孟平听着孩子的哭声有些头疼，怎么就一不小心碰倒了，说摆，可是连什么样子自己都没记住。

　　“蛙，青蛙……”小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曲襄襄连忙把他牵过来：“在哥哥手上呢。”

　　顾孟平慢悠悠把手上的青蛙递过去。

　　“还，还有一个！”

　　顾孟平从那一堆积木里扒拉，又找到了一只小青蛙，不过已经压扁了。
　　“给。”

　　在顾孟平以为可以了的时候，小孩子却在看到小青蛙遗体时哭得更大声：“扁了，扁了，哥哥压扁了。”

　　“什么我压扁的，你这个积木不结实。”

　　小孩子言不及义，顾孟平还要挑他话语的错处，乐乐就近抱住曲襄襄的大腿哭得更大声了。曲襄襄连忙弯腰把乐乐抱在怀里安慰。她对于带孩子也没有什么经验，但胜在温柔耐心。

　　徐思荣也走过来，小孩子哭本来道个歉哄几句就好的事，顾孟平那个不懂事的还非要计较和乐乐吵。

　　她看向顾孟平的眼神凉飕飕的：“他平时到你房间还没坐一下，你就怕碰着你那些宝贝让他滚出去。怎么他的玩具你说动就动？”

　　楚云端也过来了，站到曲襄襄身旁摸乐乐的头。乐乐钻进他怀里哭得情真意切：“云端哥哥，小青蛙……”

　　“好好好，我的错。”顾孟平举手投降，“小孩儿，别哭了，哥哥晚上给你买个乐高回来。那种拼接的不会倒。”

　　“小青蛙！”小孩子奶声奶气地怒号，“你青蛙被你坐扁了！”

　　曲襄襄连忙安抚：“没事没事，姐姐再给你叠几个，好多好多小青蛙，好不好？”小朋友被顺毛这才顺到了地方，哭声渐止。

　　徐思荣重新回厨房忙活，还不忘把顾孟平拽上一起：“过来端菜。”

　　曲襄襄也想去帮忙被徐思荣拦住：“哪用你来干活儿，请你来是来玩的。饭马上就好，你再看会儿电视。”

　　楚云端把乐乐放下，安慰了两句也回厨房了。

　　曲襄襄坐下，继续认认真真给小朋友叠青蛙。她手不灵巧，慢慢叠，饭好前只叠了三四只。

　　不过乐乐已经很高兴了，脸色阴转晴，在饭好的时候拉着曲襄襄去餐桌，嚷嚷着要和她一起坐。

　　中午饭桌上，徐思荣十分热络，给曲襄襄夹菜。

　　“阿姨，我不客气的，这个桌子转很方便，我自己夹就行。”曲襄襄看着自己碟子里堆成小山的菜道。

　　“好好好，那你自己夹。一定不要客气！多吃点，瞧你多瘦。”

　　徐思荣给曲襄襄夹菜的手细腻白嫩。她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不过三十五六，却有顾孟平这个快二十岁的儿子，可见保养得宜。

　　曲襄襄忽然想到昨天楚云端的妈妈也是这样的状态，雍容端庄贵气，却不显老。

　　她们应该和自己的妈妈差不多年纪，有可能更大，学历高的人一般结婚比较晚。相比之下，自己的妈妈十九岁就嫁人，二十岁生子，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岁。

　　曲襄襄夹了一筷子蒜蓉茄子，调料放少了，味道比较淡，但是胜在食材品质极好。曲襄襄产生一种这个茄子哪怕白水煮也会极好吃的感觉。

　　其他的菜也是，都是顶好的食材，没有调料增光添彩也依旧好吃。而且曲襄襄口味清淡，这一桌子的菜可以说是十分合曲襄襄的胃口。

　　顾孟平闹着说没辣的没味道，亲妈干哥哥每一个理他的。

　　徐思荣热情话多，一顿饭，曲襄襄算是把楚云端家里的情况了解了个遍，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抓着楚云端家聊。

　　外公文学教授，外婆和妈妈舞蹈家，爸爸陶瓷家。父母一个经常演出，一个各地巡回展览作品。父母恩爱，经常把展览演出选在一个地方，彼此陪伴，又会赶着楚云端放假的时候陪他，一家三口团圆。

　　昨天两人一起去葡萄牙工作，预计过年前回来。即使偶尔赶不回来，楚云端也可以来干妈徐思荣家。

　　一家子都是艺术家，又各地演出展览，那楚云端的家境也应该很好，曲襄襄心里想。家境殷实，父母恩爱温柔，所以培养出来的孩子坚定自信、阳光温暖。

　　“怎么光说你干儿子，不说亲儿子。”顾孟平装出不满的样子。

　　“就你那吊儿郎当的样，说出来我嫌丢人。”

　　顾孟平也不恼，一脸欠欠找骂的样子。

　　“学妹，吃鱼。”顾孟平把一盘清鲜嫩的蒸鲈鱼转到曲襄襄面前。

　　“她后背有伤，不能吃腥辣。”楚云端替她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盘松仁玉米。

　　顾孟平又笑了，声音低低的，带着随意，又像是恶劣：“她不爱吃甜。”然后又把松仁玉米转走了。

　　楚云端抬头用眼神询问曲襄襄。

　　曲襄襄不想撒谎，也不想让徐思荣因为一道松仁玉米就觉得自己招待不周：“特别甜的不行，松仁玉米这种可以。”

　　楚云端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低头吃自己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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