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蝉鸣诗

　　市级数学竞赛在一个晴朗的周六早晨举行。考场设在城东的师范大学，苏念和许言跟着带队老师到达时，校门口已经聚集了来自各个学校的参赛者。

　　“放松心态，正常发挥就好。”李老师拍拍他们的肩膀。

　　许言今天穿着整洁的白衬衫，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挺拔。他递给苏念一颗薄荷糖：“补充点能量。”

　　苏念接过糖，注意到许言的手指有些冰凉：“你紧张吗？”

　　许言笑了笑：“有一点。不过想到不是一个人战斗，就好多了。”

　　考场安排在师范大学最大的阶梯教室。按照准考证号，苏念和许言被分到了不同的区域。入座前，许言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试卷比他们预想的都要难。苏念全神贯注地解答着，直到最后一题时，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数字开始模糊，冷汗从额头渗出。

　　她试图集中注意力，但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听见监考老师急促的脚步声和周围同学的惊呼声。

　　醒来时，苏念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许言和带队老师都守在旁边。

　　“你低血糖晕倒了。”校医温和地说，“还有最后十分钟，但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考试了。”

　　苏念的心沉了下去。三个月的准备，就这样功亏一篑。

　　“没关系，身体最重要。”李老师安慰道。

　　许言默默递过来一杯葡萄糖水，眼中满是担忧。

　　成绩在一周后公布。许言获得市级二等奖，而苏念因为未完成试卷，没有名次。

　　课间，周小雨愤愤不平：“太不公平了！要不是突然晕倒，你肯定能拿奖的！”

　　苏念摇摇头，努力表现得不在乎：“没关系，还有下次机会。”

　　但当她独自一人时，失落感还是如潮水般涌来。下午的竞赛班，她第一次找借口请假了。

　　放学后，苏念一个人来到图书馆的阁楼。圆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就像她的心情。她打开那本许言送的星空笔记本，一页页翻看着他们一起整理的笔记。

　　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许言拿着一袋面包和牛奶走进来：“猜你就在这里。你中午没吃饭吧？”

　　苏念这才想起自己因为心情不好，确实错过了午餐。

　　“先吃点东西。”许言在她身边坐下，“我记得你上次说喜欢红豆面包。”

　　苏念接过面包，温热的感觉从掌心传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直觉。”许言笑了笑，“这个阁楼就像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想来这里。”

　　苏念小口吃着面包，红豆的甜香在口中化开。

　　“竞赛的事，别太放在心上。”许言轻声说，“下学期还有机会。”

　　“我只是觉得遗憾。”苏念低下头，“我们准备了那么久...”

　　“但我更庆幸你没事。”许言的声音很轻，却格外认真，“成绩不重要，你的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苏念抬起头，对上许言关切的目光。那一刻，三个月的努力和准备，似乎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下个月有校际友谊赛，李老师说我们可以一起参加。”许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报名表，“这次不是个人赛，是团体赛。我们组队吧？”

　　苏念看着报名表，犹豫了一下：“可是我...”

　　“没有可是。”许言打断她，“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对手，也是最好的搭档。”

　　窗外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开了，一束阳光透过圆窗照进来，正好落在他们身上。苏念接过报名表，轻轻点头：“好。”

　　从阁楼出来时，天空又开始飘雪。这次是细碎的小雪，在夕阳的余晖中闪闪发光。

　　“这次记得按时吃饭。”在分岔路口，许言叮嘱道，“特别是考试前，一定要补充能量。”

　　苏念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给你。本来打算竞赛后当庆祝的，现在当时鼓励吧。”

　　盒子里是她周末烤的饼干，每一块都做成了数学符号的形状。

　　许言接过盒子，眼中闪着光：“谢谢。那说好了，友谊赛我们要一起拿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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