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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翅膀
“……您在做什么?”
温恩无辜地眨眨眼:“上药啊。但是我好像看到你背后有两道不一样的伤口,是之前留下的疤痕吗?”
塔伦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从没想到自己的虫生中会有一天跟雄虫面对面坐在床上,却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甚至他还需要向懵懂的雄虫普及雌虫的生理知识。
“那不是伤口,阁下。”塔伦说:“那是雌虫独有的翅囊,用来容纳雌虫的翅膀。”
紧接着他看到小雄虫睁大了本就圆圆的双眼,似乎很不敢想象,说话都一顿一顿的:“什、什么,那么大的翅膀,能装进这么小的缝隙里吗?”
“虫神就是如此设计的,”塔伦垂下眼睛:“恕我愚钝,阁下,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若您想要深究个中原因,恐怕只能询问专攻生物领域的雄虫。”
温恩感叹着生命的奇妙,好奇心顿起:“可以转过去再让我看看吗?”
塔伦恭谨地将背部转向温恩,随后俯下身体供温恩研究。
位于塔伦肩胛骨下方的小小的裂隙相当隐秘,远远看去就像是两道比肤色稍深的油画笔痕。在宇宙的战场上,雌虫最有力的杀器就是从这里释放而来。
“所有雌虫都有翅膀吗?”
“是的,由于基因不同,雌虫翅膀呈现的样式和色彩也不一样,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对翅翼。”
温恩每天在星网高强度冲浪,他偶然了解到有些雌虫的翅膀充斥着毒素,有些则覆盖着柔软的绒毛,据说大而厚实像一床蓬松温暖的棉被。
想想就很幸福啊,温恩想,如果他也有这样的翅膀,一定每天晚上都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起来,睡觉时做梦都是甜蜜蜜的。
“好羡慕……”
他感慨道:“可惜雄虫没有翅膀,永远也不能体会在空中自由翱翔的感觉。”
飞起来。
大概是每个地球人小时候都设想过的事情吧,在空中,在没有任何阻碍的天际展翅腾飞,将城市中最高大的建筑也远远甩在身后,把一切都踩在脚下。
而雄虫却把这份无上的逍遥残忍地舍弃了。
雄虫的身体孱弱,有些虫甚至连长时间的行走都做不到。雌虫们振翅能一举飞向太空,而雄虫在中途就会死于低温和缺氧。如果没有飞行器之类的科技产物,没有雌虫的照料和呵护,恐怕雄虫们一辈子都难以离开自己破壳的那一小片土地。
想想也是很悲哀的啊,即使雄虫们受到全虫族娇惯,也没办法遮掩他们每只虫从破壳开始就牢牢系在他们身上的,无形的枷锁。
“市面上最先进的飞行器能以接近光线的速度飞行。”塔伦忽然说。
这是在安慰他吗?温恩悄悄想,刚穿越来的时候他一直觉得上将是个很冷冰冰的家伙,其实慢慢地接触下来就能感觉到,这个雌虫有一颗和淡漠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温暖的心。
不过有翅膀的塔伦是始终难以理解温恩心中的那份遗憾的。
想要飞,比起猛烈的速度,温恩更想体会的是那种亲身处在云中,任凭潮湿的风拂过面庞的触感。
也许有一天能实现这个梦想呢,温恩乐观地心说,毕竟他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抑制环会限制你打开翅膀吗?”
温恩回忆起初见塔伦那对流光溢彩的大翅膀时直击内心的震撼,忍不住还想再看一眼,如果塔伦允许他摸一摸就更好了,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什么样的手感啊。
“不会,”塔伦回答他:“但是翅膀几乎没有力量,也无法用于战斗。”
温恩的心思很好懂,相处这几天,塔伦已然能简单揣摩这只想法稀奇古怪的小雄虫的心思。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理智的雌虫应当及时制止话题的延伸,然而塔伦只是伸手攥紧了雄虫细软的床单。明知疾驰的列车正逐渐偏离轨道,作为唯一能阻止一切的虫,他视若无睹、放任自流。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翅膀吗?”果然雄虫如此发问了。
温恩不知道塔伦为什么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他一直不开口,温恩等不到回答,无聊地抬起手在塔伦的背后拨弄勾画,沿着脊椎慢慢向上,刚触到左侧肩胛骨下的翅囊,塔伦猛地站起来,吓了温恩一跳。
不知为何塔伦脸上的神色那么紧绷,他定定地望着温恩的脸,忽然朝他双膝下跪。
!
温恩紧跟着从床边弹起来,虽然虫族没有下跪是行大礼的文化,但是他也做不到安安心心地坐在床上被虫跪。
“请您小心。”塔伦说:“我会展开翅膀,翅翼的边缘锋利,当心受伤。”
翅翼兼具了强大与脆弱的特性,对雌虫来说是相当私密的部位,在激烈的战场和自己的雄虫面前才会展开。
未婚的雌虫在其他雄虫面前展开翅翼通常被看做放浪的行为,只有那些风流轻浮的雌虫常这么干。他们用华丽的翅膀吸引雄虫,然后……
塔伦本该将这一切告诉雄虫,但是这太奇怪了,难道要说些我的翅膀只有未来的雄主可以看这种话,听起来像是在给某个还不知道在哪的雄虫守贞似的,也像是他在暗中诱引温恩。
所以他选择什么也不说。
他一本正经地伪装着,告诉自己只是失忆的雄虫需要他的帮助来了解简单的生理知识。更何况温恩尚未成年,他们之间根本不会发生什么。
此外……聊到雄虫没有翅膀的时候,温恩的惋惜真的要漫溢出来,塔伦不想再让他遇上那么遗憾的时刻,他私心想要满足温恩的一切愿望。
温恩如愿以偿地看到塔伦的翅翼在他面前展开了,在他刚苏醒的朦胧记忆中,塔伦银白色的翅翼一直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亮色。
在他实力全开与异种的战斗中,翅翼充斥着磅礴的能量,以至于那份银白中都带上了珍珠母贝般的虹彩。现在他的能力被抑制环束缚,翅翼的上细碎的光芒也随之消散了,无力地垂落着,像是摊开一匹月光织就的薄纱,与记忆中的圣洁和清冽没有半分差异。
“天啊,真的好漂亮。”
诗人面对这样的一双翅膀恐怕会迸发出无穷的灵感,要是让塔伦在地球人面前展开翅翼,再坚定的无神论者也动摇。
塔伦背对着温恩,无法看到雄虫的表情,但听得出他语气里的赞叹,也能感受到温恩的呼吸洒落在翅膀上。
他试着抖动翅膀,受到抑制环的限制果然用不上力气,温恩原本都屏住呼吸等着看塔伦扬起翅膀的刹那,然而那片霜华在微微抬起后便脱力地落回地面。
掀起的细风拨动了温恩心中的某根弦。
他抬起手将塔伦和翅膀一并纳入怀抱,雌虫太高了,温恩想象中的与他交颈相拥没能实现,他只好将侧脸贴在两扇翅翼的中央,感受着凉而滑腻的质感,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开这个项圈的!”
不是项圈……
好吧,似乎也没区别。
雄虫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腰上,塔伦用手覆盖住雄虫的手背,他轻轻地将雄虫拉至身前。
“您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
温恩抱上来的那一刻塔伦脑海其实是一片空白的,只感到背后一小团温热柔软,是雄虫的侧脸,就连动荡已久的精神海都随之平息了刹那,紧接着涌上的是铺天盖地的渴求,他的解药近在咫尺,身躯已然背叛理智做好了接纳雄虫的准备。
太糟糕了,不能继续开展下去。
于是塔伦匆匆挣开了雄虫的怀抱,连失礼什么的也无暇顾及了。
“什么啊,”温恩不满地鼓起脸:“意思是你不相信我对吧。”不过温恩也知道画大饼谁都会,嘴上的誓言最不可信,何况在塔伦眼中现在他只是个未成年还失忆的小孩,塔伦不指望他也是当然的。
塔伦用他忠诚的行为完全化解了温恩的小情绪,他执起温恩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仿佛能容纳万物的眼神凝望着温恩,他说:“我期待着那一天。”
啊啊,好过分!
低攻低防的温恩脸色爆红,恨不得升天恨不得入地,还想一把掀开被子将自己结结实实地埋起来。
看着目光变得空洞无物只知道阿巴阿巴的雄虫,塔伦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他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因为出于某种隐秘的渴求,他□□的布料已经变得濡湿。
尽管裤子是深色的,但为了保证不让雄虫发觉,还要进一步转移他的注意力。
智能管家及时地插话进来,帮了他一把:“阁下,奥尔森公爵在书房等您,有要事相商。”
肯定是要问歌剧院发生的意外,温恩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对塔伦说:“我跟雄父说几句话,马上回来,你在我的房间好好休息。”
雄虫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塔伦长舒一口气,肩膀也随之松懈下来。他收回翅翼,扶着床沿颤抖着起身,为险些失控而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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