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师小姐在哥谭

　　细雨连绵了几日，将哥谭洗刷出一种沉郁的湿冷。
　　凤玄机晨练结束，周身气血畅通，驱散了空气中的寒意。她坐在窗边，翻开了那本英语小册子。
　　她的学习进度若是让外人知晓，定会惊为天人。不过短短时日，那些陌生的字母组合已在她脑中初步构建起基本的框架。并非死记硬背，而是通过观察街牌、广告，倾听窗外零碎的对话，将符号与实物、情境进行关联印证，其效率远超常人。此刻，她正试图理解几个与饮食相关的简单词汇。
　　敲门声再次响起。节奏与上次相同，带着那份刻意营造的、既不显逼迫又无法忽视的恰到好处。
　　凤玄机抬眼，目光从书页上移开。
　　还是那个女人。气息平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茶叶香气。
　　她没有动，任由敲门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了三下，才合上书，起身开门。
　　塞琳娜·凯尔站在门外，这次她手中提着的不是上次的甜点纸盒，而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朴雅致的深色木盒。她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见到凤玄机，便将木盒稍稍举起，另一只手指了指盒子，又指了指屋内，用她那标志性的、混合着英语和生硬中文的方式说道：“茶。新的。试试？”
　　她的眼神比上次更坦然了些，少了些试探，多了几分仿佛已成惯例的自然。
　　凤玄机的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品茶已久，对于其中的门道也远超常人。隔着木盒，凤玄机能隐约捕捉到里面茶叶所蕴含的、远比她日常饮用那些更为充沛纯净的草木灵机。这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货色。
　　她颔首，让开了门。
　　塞琳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她熟稔地将木盒放在小桌上，主动打开盒盖。里面是分装好的两种茶叶，一种条索紧结，色泽乌润，另一种白毫显露，形态优美。即便以凤玄机的标准，这也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品级。
　　“朋友送的，我不太会品。”塞琳娜耸耸肩，做了个无奈又期待的表情，“你，懂。一起喝？”
　　凤玄机没有回应，转身去准备茶具。取出了自己常用的那只素色盖碗和两个品茗杯，动作依旧从容。
　　烫杯，置茶，高冲，刮沫，出汤。一系列动作在她手中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沉静的美感。清亮的茶汤注入杯中，一股清雅高扬的香气立刻在室内弥漫开来，与之前普通绿茶的香气截然不同。
　　塞琳娜深吸一口气，由衷赞道：“Smells amazing.” 她小心地端起茶杯，模仿着凤玄机的样子，先观色，再嗅香，然后小口啜饮。茶汤入口，滋味醇厚，回甘明显，她虽然并非真正精通此道，但也知道这是好东西。
　　凤玄机也端起茶杯，细细品味。茶确实不错，虽比不上她记忆中那些极品，但在此界，已属难得。她放下茶杯，看了塞琳娜一眼，第一次主动开口，说了两个略微清晰了些的英文单词：“Good. Tea.”
　　塞琳娜微微一愣，随即眼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You like it?” 她没想到对方的语言学习速度如此之快，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直接的反馈。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凤玄机点了点头。她并不吝于给予客观的评价，尤其是对确实不错的物品。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之间依旧沉默居多，但气氛却比上次缓和了不少。塞琳娜不再刻意寻找话题，只是安静地陪着喝茶，偶尔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一下屋内的陈设，或是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她表现得像是一个懂得分寸、愿意分享美好事物且不扰人清净的朋友。
　　凤玄机乐得如此。她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感受着茶汤带来的温润气息在体内化开，同时也分出一丝心神，留意着塞琳娜。这个女人很懂得把握距离，知道何时该出现，何时该安静，送的礼物也投其所好，不令人反感。
　　一泡茶尽，塞琳娜再次适时地提出告辞。她指了指空了的茶盒，又指了指凤玄机，做了一个“留给你”的手势。
　　凤玄机看着那盒茶叶，没有拒绝。
　　送走塞琳娜，关上门。凤玄机回到桌边，看着那盒品质上佳的茶叶，眼神平静。
　　她很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如此合她心意之物。对方必有所图，但目前为止，这点“图谋”尚在可控范围内，就算或许会带来困扰，也远不如这茶叶带来的片刻愉悦。
　　她将茶叶妥善收好。
　　或许，下次对方再来，她可以考虑用些不那么廉价的茶叶回请她一杯。礼尚往来，亦是此间规则之一。她并不介意有限度地遵循这些规则。
　　而在蝙蝠洞内，布鲁斯·韦恩听着耳机内塞琳娜的汇报。
　　“她收下了茶叶，并且评价‘Good’。”塞琳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她在学英语，速度很快。态度比上次缓和，我认为信任正在逐步建立。”
　　“保持节奏，不要冒进。”布鲁斯的声音依旧冷静，“她的喜好和弱点正在显现。继续观察，记录她所有的行为细节。”
　　“明白。下次，我或许可以带点关于东方古乐谱的‘疑问’去请教她。”塞琳娜提议。
　　“可以。注意安全。”
　　通话结束。布鲁斯调出凤玄机公寓周边的监控，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那个东方女人，正在向哥谭显露她的冰山一角。或许唯一需要疑虑的便是，哥谭有能力承受尚未知晓的整座冰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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