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爱中

作者:青卿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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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课


      他们刚到家就被许椿吩咐去洗手。
      拧开水龙头,看清水顺着手滑下,余怀忘的目光落在弯曲的右小手指上。
      那时他年纪尚小,对音乐有极高的热爱,尤其是钢琴。
      许椿十分支持他,为他专门买架钢琴,他是班上的插班生,所以基础也比不过别人,只能比别人多练多学以此来弥补。
      上天不会辜负努力的人,余怀忘仅用几天就跟上了别人的步伐,连老师都在夸他长进快,他的手也因为长时间练磨了些许小泡。
      许椿心疼他,不想让他继续练,他依旧选择继续,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他年龄小,小拇指经常使不上劲,为了能使琴键能顺利奏出,他的半截手指全部搭在琴键上,久而久之成习惯。
      小拇指因此长弯了,待到许椿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
      经过治疗,小拇指恢复不少,但却再也无法长直。
      他被迫停下了钢琴,此后只能看着钢琴发呆。
      他放下钢琴的最后一首歌是《若分离如救赎》。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合起钢琴,从此再也没有打开,唯有弯曲的小指,证明他曾经弹过钢琴的事实。
      “这是不是很丑?”余怀忘出声,他突然有些后悔,脑子一热就去报名钢琴。
      林雀河盯着少年弯曲的小拇指,没说话。
      “我知道的,我——”
      “小余,不难看的。”林雀河拉下他的手,“不用看。”
      余怀忘看着比他还着急的少年,不由笑出声,因为他感受到了少年的关心:“知道啦!总是要面对的。”有困难,不能真的逃避一辈子,余怀忘也不是那个胆小鬼。
      ……
      林雀河看到餐桌上的糖醋鱼,也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想到这件事。
      那天是妈妈第一次对他露出微笑“雀河,想吃什么?”
      林雀河有些吃惊,但马上又笑了“我想吃糖醋鱼”
      “好,雀河等一下”母亲离开。
      即使知道这可能是假象,但林雀河还是骗着自己,说不定母亲是真的想对他好了呢,今天可是他的生日。
      他不是愚昧,只是太渴望,太希望母亲的爱了。
      父亲也难得回来一次,很少见的一家人聚在一起了,这一切就像梦。
      “妈妈,我给你们说,我们今天学了人之初……”
      “离婚吧”一只沉默的母亲突然开口打断了他
      这一句话像导火索一样,引燃了早已支离破碎的家庭。
      父亲呼的起身,一把摔碎手里的碗,此刻浓密的眉毛显得更为凶恶“你想离婚?”
      母亲常年胃不好,整个人消瘦不已,此刻刻薄的神情尽显“那你说说你为这个家带来了什么?”
      后面是无尽的谩骂与责备……摔碗声叫声如一把把利刃刺进他的耳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雀河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
      好不容易的重逢,他以为的温馨,在一句句争吵中都化为虚影。
      于是他们出现在了法院门口。
      他是个拖油瓶,如果,他消失,爸爸妈妈会开心吧。他不止这么一次想过。
      他当时拿着包,静静地望着他们,平淡的眸子里看不出期待和希望。
      偏偏在他最绝望时,小孩的声音是那样清脆
      “哥哥,跟我回家吧。”
      他是拒绝的,但林芊却是满口答应。
      算了,最后的时光,至少看到了母亲发自内心的笑。
      林雀河抬手抚上手腕的平安链——不知道是不是它的作用,戴上它之后,他真的遇到了许椿,遇到了余怀忘,那些灰暗的日子,好像真的翻篇了。
      ……
      夕阳已下,月亮很快爬上树梢。
      余怀忘摸进钢琴室,打开尘封已久的钢琴,虽然买了很久,但整架钢琴十分新。
      他坐在琴板旁,手抚上琴键的一刹那,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过去如潮水般袭来,压的他喘不过气。
      “小余,不要紧张。”耳旁是林雀河的声音,“先深呼吸——”
      余怀忘强行压下不适,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
      再睁眼,他翻开琴谱,手缓缓搭上琴键,推动着音乐的流通。
      少时,一阵清脆的琴声如泉水流淌出。
      林雀河捧着词谱,跟着曲调缓缓念出词:“只求你能幸福——”
      清冽的歌声和着清脆的琴声,一点点叩击着心灵。
      音落,余怀忘摁下最后一个琴键,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之前的基础,好在,还没有忘记,只是他小拇指仍压抑不住地颤抖。
      “小余还好吗?”林雀河适宜地端过温水。
      余怀忘眨眨眼,抿了几口水,强行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
      “没事,我们第一次演奏都有默契,接下来肯定能行。”余怀忘手握杯子,说的话仿佛是安慰自己,手背泛起的阵阵青筋暴露出他的紧张。
      “小余”白净的灯晃在林雀河白皙的脸庞上,“我以前也怕面对过去,可是遇见你,就想试着更勇敢”他一笑,眼尾上翘,衬得桃花眼更加滟波。
      余怀忘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杯子里的水,小小的水面倒映出少年不服输的信仰。
      ……
      这是入秋的第二天,一阵“咚咚”的闹钟声音把余怀忘从梦里拽出,天气转凉,他愈发赖床,正准备再眯一会就被人摇晃起来。
      “小余,再睡真的要迟到了。”林雀河的声音带点笑意。
      余怀忘万般无奈地起床刷牙,眼睛都没睁开过,主打一个“人醒魂睡”的状态。
      “噗,小余,你睁眼看看?”林雀河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
      “啧——”余怀忘不满抬头,看向镜子:自己满嘴泡沫,再低头一看,活生生的牙膏怎么变成了洗面奶?
      “噗——”余怀忘一口水就喷出来了,转头看见还在笑的林雀河,他沉默了。
      早知道就让林雀河烂厂里,他暗戳戳地想。
      秋天的风也刮到学校里,今天的枫叶与昨天相比少得多,余怀忘与林雀河并排进校,正准备收集枫叶来做书签。
      “哗啦啦”背后的巨响惹得余怀忘回头——
      一个身穿淡蓝校服的少年映入眼帘。
      他此刻揣了一口袋枫叶,见余怀忘回头,他还炫耀似的扬扬手中的枫叶:“Surprise,小余神!”
      余怀忘:“!朴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朴灯之前和他是要好的朋友,只是后来朴灯搬家,从此再无音讯,没想到竟然在此刻遇见。
      朴灯笑笑:“我打算来这个学校上学了,小余神,帮我收集点枫叶呗,我要去做礼物。”
      拿枫叶作礼物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是难为朴灯一个手工稀烂的人。
      看着余怀忘满脸不信,朴灯忙补充:“我手工见长了,专门给你和林雀河做了一个礼物,喏。”
      朴灯手上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个纸粘出的小雏菊和一个玫瑰。
      “对了,还有这个!我刚刚看你在收集枫叶,这个也送给你,这片枫叶是这里最好看的。”
      朴灯眨眨眼,又拿出一张压的平整的枫叶
      余怀忘接过这两样,虽然雏菊剪的歪歪扭扭的,但是却看得出非常用心。他转头看向林雀河,把其中一个玫瑰递过去:“给你的,朴灯做的,比以前强多了。”
      林雀河接过,指尖碰到余怀忘的手背,轻轻一顿,低头看着手上歪歪扭扭的玫瑰,嘴角弯起:“挺可爱的,谢谢。”
      朴灯还想再说什么,宋今夜的魔鬼声音从教室传到操场“大声点!早读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盛美霞!窗外有那么好看?再看给我抄十遍论语!”
      朴灯吓得一哆嗦,两只脚跟生风了一样,飞快地飞向教室:“完了完了,夜姐今天又发飙了,回头见,小余神。”
      余怀忘摇摇头,确认过眼神,这是那个八百米五分钟的朴灯吗?
      “小余,走了”林雀河拍拍他,拉着他往教室走去。
      ……
      宋今夜还在教室巡视早读,眼神跟开了八倍镜扫描一样:“朴灯?在下面弄什么?”
      朴灯坐在余怀忘后面,慌地桌子都抖了几分
      余怀忘捏着书,小声跟林雀河吐槽:“好恐怖。”
      结果一抬头就撞进宋今夜的视线。
      余怀忘“……”霉运降临,老登被老师盯还要带上他!真是过分!
      他立马低头,用堪比惊天地动鬼神的声音读起来: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好不容易躲过宋今夜的“死亡凝视”,余怀忘转头看见偷笑的林雀河,没好气道地瞪了他一眼,把脸掩在书后:“不准笑。”
      林雀河脸别到一边,也不知是笑还是没笑。
      余怀忘沉默,哥哥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林雀河,出来一下。语文课代表管好纪律”宋今夜点了少年的名字,目光落向这边。
      少年立刻站直,迎着宋今夜的目光,准备往教室外走。
      如此绝妙的“报仇”机会,余怀忘自然不会放过,冲着少年的背影竖了根中指。
      “小余神,你真勇。”后座的朴灯给余怀忘一个大大的拇指。
      “别笑,你也过不了第二天。”余怀忘一本正经地收回手。
      朴灯笑还没收进去,就被站在窗子外的宋今夜逮了:“朴灯!下课抄十遍论语交到办公室!”
      朴灯:“……”
      老师你要不要看看前面快笑抽搐的余怀忘,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余怀忘偷偷往窗外看,少年挺立在那,低垂着头,宋今夜抬头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很快别过视线,看着手上的书。
      早读教室里声音洪亮,灯光倒映在书上,黑黢黢的字乍现。余怀忘一点点读着。
      苦逼的早自习,没人会喜欢的!余怀忘泄愤式地戳了几下书页……
      没过一会,早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林雀河却也再没有回座位,余怀忘转着笔,后桌传来朴灯的哀嚎。
      “嗷!夜姐是魔鬼吧!”朴灯欲哭无泪,手不停地摇着笔杆,“小余神,我再也不跟你上课说废话了!”
      “噗,你笑的太嚣张了,支持夜姐的一集。”余怀忘无情补刀。
      “哼,我天生爱笑好不好?”朴灯指指点点。
      “行行行,加油抄你的论语去。”余怀忘挑眉,别过头继续盯黑板。
      何脉灵不知何时站在讲台上:“所有人,下去集合升旗。”
      “小余神,走了别发呆”朴灯走到余怀忘面前,将出神的余怀忘拉走了。
      ……
      余怀忘单单站在操场就已经有些犯困了,前面的朴灯似乎分化成两个,就差一头栽地上。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一(一)班林雀河……”
      清冽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出,余怀忘抬头,看见站在台上的少年——
      晨光浅浅,肥大的校服衬得少年愈发清瘦,手腕上的红绳与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浅蓝的校服又给整个人添一丝宁静。
      余怀忘这下也知道宋今夜早自习叫林雀河出去干什么了,原来就是小小演讲。
      “希望大家在未来的时光里天天向上,我的发言到此完毕。”
      少年九十度鞠躬,姿势标准得像训练过的兵
      台下一阵掌声。
      少年抬头时,不经意间与站在台下的余怀忘对视,他眼里带笑,仿佛在说我厉害吗?
      余怀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十分给力地鼓掌,还不忘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好样的。”他无声道。

      林雀河将话筒交还给下一个人,下台回到队伍末尾。余怀忘特意站到靠后位置,方便休息。
      “小余。”林雀河站到末尾,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草坪上的腿有些摇摇欲坠。
      “你怎么了?紧张的腿软?”余怀忘有些想笑,但想到朴灯的结局,硬是生生压下上扬的嘴角。
      夜姐的千里眼待会抓到它就老实了。
      “有点,你能扶我一下吗?”林雀河脸颊泛起阵阵红晕,语气有些飘。
      余怀忘只当他太紧张,这是他一紧张惯会犯的毛病,当即大方表示:“那你先扶我站一会。”
      “好。”林雀河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谢谢。”
      下一个上场的校长,留着一个地中海,一看这个发型,余怀忘就知道他不一般。
      果不其然,拿到话筒后,他从学校扯到资质,从成绩扯到食堂,讲的唾沫星子直飞,总结下来一句话——
      “未来好好学习。”
      余怀忘揉了揉僵硬的双腿:“……”大神级别的讲话!
      ……
      很快升旗仪式结束,他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昨夜没睡好,余怀忘此刻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最糟糕的是,第一节还是他最怕的数学课。
      秋天的太阳不毒辣,轻柔地照拂着每一处,数学老师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扎着一个丸子头,叫温馨,班上叫她“温仙女”,她的讲课声也似她本人一样轻缓,像极了催眠曲,裹得他神经都软了。
      他努力睁大双眼,想证明“我没睡”,结果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乱码,看得他更迷糊。
      眯一会应该没人看见吧?
      他这样想,脑袋一沉,“咚”地一声,栽到了桌子上。
      淡玫瑰香袭面而来,余怀忘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的手——红绳轻轻缠着手腕,衬得腕骨愈发突出。
      他迷茫抬头,当事人一脸云淡风轻,另一只手还撑着脑袋,目光望着讲台,只有那只留在桌角的手微微泛红。
      切,装高冷。余怀忘撇撇嘴。
      经这一事,余怀忘瞌睡也没了大半,正襟危坐起来。哪知抬头正好碰见温馨提问。
      “来,我们找个人解这道题。”温馨笑意浅浅。
      余怀忘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他“幸运”地和温馨对视,他慌忙低下头,疯狂祈祷“天灵灵,地灵灵……”
      可幸运的机会不是谁都有的。“来,余怀忘同学,这道题选什么?”温馨的声音很温柔,却如同一记惊雷在他耳旁爆炸。
      他根本不会这道题,偏偏这时朴灯还用笔戳了一下他的后背,他愤愤瞟向不知天高地厚的朴灯,朴灯一脸坏笑的指指。窗外,他疑惑看过去,只一眼他就窒息了。
      宋今夜在窗外站了不知多久,这要是答不上来,夜姐怕是要扒他的皮。
      “小余神,你自求多福。”朴灯压低声音,“有难不共当。”
      余怀忘“……”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没办法,他磨磨蹭蹭地站起,盯着题目绞尽脑汁,奈何脑子一团乱,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
      正准备随便蒙一个,林雀河仿佛天神降临般的给他指了答案——E。
      余怀忘立马接话:“选E。”再晚一秒就是对第一的不尊敬。
      话落,朴灯是最先忍不住的,“噗”一下就笑出来了,班里接连爆发出一阵哄笑,连温馨都有些无奈。
      余怀忘还一脸懵,林雀河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小余……我指的是D,E是我打的草稿时标的点……不好意思,这两个贴的太近了。”
      余怀忘“……”不早说,这下完蛋了。
      好在下课铃声打响,温馨略微点评几句,没再为难他,只是提醒他下次认真听课。
      余怀忘的脸一直红到耳朵尖,瞟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干净的侧脸上还噙着笑。
      余怀忘:“……”谎报答案还笑,真可恶!
      “小余神,夜姐叫你去办公室。”刚交完论语的朴灯回到教室传老师的话,看到余怀忘一副吃瘪的样子,不禁慨叹:“小余神你也厉害,四个选项随便选都能选上E。”
      余怀忘瞪了他一眼,径直往办公室去。
      “小余神,你同手同脚啦!”朴灯幸灾乐祸的声音还在身后。
      ……
      “报告。”
      “进。”宋今夜正在批阅卷子,瞧见余怀忘来了,停下笔看他:“余怀忘,我看了你中考的成绩,语文英语都名列前茅,就数学拖你二十几分,数学课是听不懂吗?”
      余怀忘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脑袋也不敢抬——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睡觉吧?
      宋今夜似是看穿了他的紧张,没等他回答,声音放轻:“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看,如果你数学提上来,是不是和林雀河的分差就更近了?”
      她又抽出一张中考成绩单,给余怀忘指了指林雀河的成绩:“这里,语文你比他高一分……”
      余怀忘僵硬地点头,没想到宋今夜在办公室完全不同在班上的严厉,一时也说不出什么。
      宋今夜见他应下,知道这是听进去了。
      “你等一下”她转身翻着桌上的书本。
      余怀忘偷偷瞧着她的动作,最后见她找出一本《数学强化训练》——
      淡紫的外壳上显眼的“适用进阶版”几个字摆在眼前。
      “这是适合进阶的数学题,刚好林雀河是你同桌,不会的就问他。只有多问才会进步,期待你的下一次成长。”宋今夜把书推到他面前,顺便拧开杯子喝了口水。
      余怀忘接过那本烫手的书,声音却像卡在喉咙里一样,半天才挤出一句:“谢谢老师。”
      宋今夜摆摆手:“行了,回去上课吧。”
      余怀忘抱着书往教室走,好像怀里不是习题册,倒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一路上鬼鬼祟祟,好不容易到教室,余怀忘迅速将那本书塞到课桌里。
      ……
      秋天的天气是变幻莫测的,早上太阳还是暖暖的烘烤着大地,下午乌云密布,不久开始“啪嗒啪嗒”的下起雨。
      余怀忘盯着窗外,雾蒙蒙的天给这座城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小余,你在看什么?”是林雀河的声音。
      余怀忘头也没回:“下雨,没带伞”透过窗玻璃,他清楚看见少年漆黑的瞳孔静静地注视着他。
      林雀河看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少年,无奈摇摇头,目光自然地落在窗玻璃上,余怀忘的目光就在这一瞬与他撞上了。世界安静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良久,余怀忘听见林雀河轻声说:“我带伞了,小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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