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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狂欢日倒计时
这头，一人一石面面相觑。
“哈哈。你好。”小石头半尴不尬地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嗯。”周笠拎起石头，对着石头说道，“她把你交给我了，走吧，跟我回去看店。”
“喂！放开本大仙！”小石头挣扎着，身子扭来扭去，像条不安分的泥鳅。
“别吵吵。”周笠捏住石头精嘴巴，一招堵死叽叽喳喳的声响。
她回望了一眼仍旧围满人的校门口，眼里闪过一抹严肃之色，暗道：这情况貌似不太乐观啊。
周笠不太明白阮惊休和那个死去的学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表现如此反常，又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难过，她坐在店内电脑前眼神微微发暗。
【！安宁一中女学生跳楼现场！（现场直播包真）】
周笠眉头紧皱，许成真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怎么这种直播还有？而且还不少。周笠随便挑了一个点进去，一行一行看着里头唰唰滑过的评论：
“我草主播真的假的。”
“安宁一中？就是那个升学率极其变态的安宁一中？”
“回复楼上网友，是的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全是学霸的安宁一中。”
“主播镜头拿近一点啊！”
“发生什么事了”
“好多人。”
“有人死了！”
“谁死了？”
“我草怎么就在我家门口，玛雅以后不敢出门了，怎么死在大马路上啊，好渗人”
“跳楼的是谁啊有人知道吗”
“好像是高三的女生……”
“楼上是知情人士吗，别走啊，给我们讲讲……”
“＋1”
“对啊对啊我也想知道！”
“我也不清楚，就是听朋友讲的，好像是他们隔壁班的女生，平时挺开朗的，学习成绩也很好，可能是学习压力大了吧……”
“啊，又是一个因为高考跳楼的……”
“好可惜啊……”
“要我说，就是现在的孩子吃苦吃少了，学习的苦都吃不了，以后可怎么办？”
“666好典”
“有的家长与其怪孩子，不如找找自己的原因吧”
“有压力来山林音乐节，享受美好人生~”
“打广告的叉出去”
“弱弱说一句，跳楼的学生这么多，我觉得除了家庭原因，教育也有很大责任吧……”
“我草你真敢说啊…我先跑了…”
“这有什么不敢的，学习学习学那么多有什么用？最后命都没了。”
“反正最后说不定你们班里学霸出来还不是给富二代学渣打工，这就是现实。”
“楼上太绝对了吧，学习还是有用的。”
“学习是有用，但应试教育真的有用吗？”
“……”
“来了来了，又打听到了，跳楼的女生听说是因为考砸了所以……”
“看吧看吧，我就说”
“楼上有真凭实据吗就在这里胡乱猜测？”
“信不信由你，我从不说假话。”
周笠看到这里，琢磨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她点进这个名叫“抵制内卷”的知情者的主页，这个人的主页干干净净，性别不明，年龄不明，地区不明。
周笠动了点技术手段，想摸一摸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是死者的朋友？还是另有其人？毕竟现在距离案发时间才刚过去不到十五分钟，学校里的学生们都还在上课，能比警方更快确认死者身份的，要么就是对死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要么……
周笠希望事情不要往那个方向发展。
“嘶……”最后一个键敲下，周笠的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反而更紧了。
这个人，用的虚拟账号。IP显示在海外，但周笠清楚此人一定就在安宁市。
得把消息告诉许成真，周笠毕竟不是主办刑警，具体细节还是许成真更了解，她给对方去了个电话，同时顺手将网上乱七八糟的直播下了。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通过死者来博取流量的行为，周笠都不想看到。
做完种种，又拒绝了许成真那边再三邀请她过去当技术人员的请求之后，周笠这才空下来摸到自己的事。
她来这边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兜里的小石头睡着了，睡得跟猪一样，这个点店里也没什么人，周笠这才对着电脑输入一串代码。
页面全黑，屏幕正中显示着一串血红的字母。
【Carnival countdown:30】
狂欢日倒计时30天。
黑暗与血红交织的界面发出幽光，倒映在周笠亮亮的黑色眼珠里，盛了满边的肃重。
还是没有动静。
周笠上下翻动着页面，盯着不断增涨的匿名评论心里暗暗发紧。
几日前，周笠被召回大楼开会，汇报工作结束后，准备开溜的周笠突然被钱部长单独叫住。
“钱部，有什么别的任务？”
“这个，你看看。”钱礼推过电脑，满面严肃。
“狂欢日？”周笠看着屏幕上没头没尾的几个字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出现在暗网上的狂欢日，能是什么好东西？周笠不敢想。
要么是恶心的猎奇色情派对，要么就是血腥的……
她暗自猜想着，忽地看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盯着那条活动发起人的名字，下一秒瞳孔微微放大。
钱礼观察着她吃惊的表情，肯定道：“没错，就是那个Lex。”
“可…负责抓捕Lex的不是宋前辈吗……她……”
“她…牺牲了。”钱礼眼里闪过几抹悲痛，“她走之前留下了这个……”
一本笔记本。
“藏在她住处暗格里的，我们的人赶在大火之前找出来了。”
周笠翻阅着，脊背挺直，心里酸胀又钦佩，她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宋前辈时，那是一个非常洒脱的优秀女性，宋前辈告诉她，干她们这行的最清楚最明白，网络藏不住秘密，所以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周笠抚摸着这本发皱的笔记本，这就是你留给我们的后路吗？
周笠握紧手中本，大概猜到钱礼为何找她了，宋前辈牺牲了，论技术能继续接任这个任务的她是最优选：“钱部……”
钱礼似乎看出她想要说什么，抢先打断到：“周笠，上边是有打算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但任务凶险，随时可能丧命，这和过往你们在幕后的工作不同，对面似乎专门针对我方技术人员下杀手，一旦被发现……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考虑清楚要不要接任，你有权利拒绝。”
周笠“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
“接啊，怎么不接。”周笠张扬笑了声，“怕什么，钱部，你知道，我周笠从没怕过。”
于是乎，周老板便空降安宁市，表面上是个吊儿郎当修电脑女老板，实则暗地里偷偷调查“狂欢日”。
根据宋前辈的笔记本，周笠和相关人员都猜测“狂欢日”地点很有可能在安宁市，只是安宁市如此大，人口超千万，要在偌大的地界上精准找到对方的犯罪地点实在比海里捞针容易不到哪儿去。
周笠又在页面加了一个追踪，看了看表，该吃饭了。
她去哪儿了？
周笠嚼着嘴里的白米饭想着，随手戳了戳在桌子上站岗似的守着她的小石头，逗道：“石头，你家主人呢？”
“她才不是我主人！乱说什么呢！”
“哦，这样啊……你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
她不会真躲起来偷偷哭了吧？周笠忽然有些食之无味。
她刚刚哭得那么伤心。
后来怎么不哭了？难不成是觉得在人前哭会不好意思觉得难堪？
周笠想起那阵呜呜声，明明哭声不大，却直勾勾地剜进她的心里，不是滋味。
而且她一个鬼，别人也看不着她，不像自己这样能听见她讲话，要是她真的想不开了，想找人倾诉倾诉，哭一哭都找不到人，那可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样。虽然是鬼，但是鬼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石头，我们去找她。”周笠下定决心。
周笠想，既然是朋友，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吧。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嗯。
小石头：“？”
“走啊！”周笠一把抓起手机和钥匙。
小石头：“我不去！”
“不，你得去。”周笠睨眼看着石头，周身气质不容人说出拒绝的话。
“……”小石头还想像对阮惊休那样实施撒泼打滚绝招，没曾想刚想翻身就被说一不二的周笠一把抓起来，三下五除二揣进兜里，被强行掳走当“指南针”了。
毕竟周笠只能听见阮惊休的声音，还不能在光天化日下看见一只鬼，所以小石头至关重要。
“喂喂放开我！”
“老实点石头。”周笠将不安分想要往外跑的石头脑袋一把按回去，“啧，没猜错的话，你们找上我，说明我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你们需要的吧？”
“虽然我呢，暂时还不太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我能肯定这东西一定只有我能给你们。”
小石头：“……”她说的没错。
“——所以、老实点石头，听我的，不然别怪我日后不配合咯。”
于是乎，就在这样半强迫下，周笠收获了一个不尽心但还算尽责的探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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