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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
收拾好一切后,李妄舒坐在床前发呆,后天她就要和方缘前往徐州,方缘初步估计她们此行要一个月的时间。
李妄舒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去找江鹤云告诉她一下比较好。可是她不清楚江府的情况,贸然前去担心自己可能会见不到江鹤云,于是便拜托温维带自己去江府一趟。
温维很高兴自己孙女能在外面多交些朋友,当即就让人准备马车前往江府。
“这种小事,劳烦先生亲自来一趟。”
表明来意后,江迁命人去喊来江鹤云,温维笑呵呵的回应道:“毕竟是孩子嘛,难免有些羞涩。做长辈的岂能坐视不理。”
江迁点头称是,转头对李妄舒说:“姑娘若是想找阿云,往后直接来便是。”
说话间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李妄舒眼前,小的那个小跑扑进江迁的怀抱:“爹爹!”
大的屈身行礼:“爹。”
江迁赶忙扶住她,“慢点跑,小心摔着。”又转头向温维介绍,“让先生见笑了,这是小女江怜梦。梦梦,这位是温先生,这位是陆昭姐姐。”
很听话。
这是李妄舒的第一想法,她看着江怜梦乖乖的向温维和她行礼,是个很惹人喜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转头看向她爹,“爹,姐姐是要出去玩吗?”
“姐姐有事要出去,梦梦乖乖在家等姐姐回来好不好?”江迁俯身捏了捏江怜梦的脸颊,耐心同女儿讲话。
“嗯,梦梦会听话的。”她又回头拉住江鹤云的衣服,“姐姐可以早点回来嘛,梦梦会想你的。”
江鹤云蹲下身轻轻拍拍妹妹的脑袋:“会的。”
温维又寒暄了几句,带着李妄舒和江鹤云离开了江府。
“你要出门?去哪?你一个人吗?”江鹤云被李妄舒带进房间,刚坐下就听到李妄舒要出去的消息。
“老师要带我去徐州,过段时间就回来。”李妄舒解释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不。”江鹤云摇头,“你平安回来就好。”
“放心好啦,有老师在,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如果有事的话就写信给我,实在不行可以来归园找我阿姐,找她和找我是一样的。”
李妄舒取出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发簪,簪子组成了祥云的形状,顶端雕成了鹤羽的样子。
“呐,上次灯会时见到的,想着买来送你,谁知道遇到了水匪,还好簪子没事。”她对着江鹤云的头发比划了一下,然后替她簪了上去,“好了!我就说会适合你的,和你很搭呢。”
说罢她取出镜子,放在江鹤云面前,“你看,很好看的。”
江鹤云对着镜子,伸手碰了碰发簪,她很喜欢,“谢谢昭昭。可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
“你愿意收下就很好了,等我从徐州回来了,我再去找你。”
……
“婆婆,您是说那班主是名女子?”
方缘和李妄舒一路问到了徐州的一户农家里,家中只有一位老人。
二人刚到徐州,本想着人生地不熟,一个小小戏班找起来会有些麻烦,谁知那戏班竟是有些名头,不少富贵人家都愿意请去排演几天。而且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搭开戏台演出供当地的百姓观看,以至于很多人多多少少都对这个戏班有印象。
“对呀,千真万确,我看她一个女人,带着那么多人讨生活,那天结束后我送了一些自家院子里种的菜给她,她说什么也不要,硬是给我又送了回来。多好的姑娘啊,她看老婆子我一个人,还留下了些铜钱给我。”
方缘默默把这些都记在心里,“那您知道她叫什么吗?现在又在何处?我们二人慕名而来,就为了能看到戏班的演出。”
老婆婆虽然年纪大,但记性很好,“我听那些人都叫她穆娘。”她摇摇头叹息道,“姑娘,你们来晚了,他们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
二人告别了老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我们这样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老师。”方缘订了间客房,李妄舒随手拉过椅子坐下,倒了两杯茶,“走了一路,先喝点水吧。”
“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说,你觉得这个穆娘会不会是那位王女?”方缘接过茶,没有回答,反而向李妄舒抛出了问题。
“嗯……不好说。”李妄舒思来想去,还是取来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按他们的说法,这个戏班是从北方过来的,偶尔会被一些大户人家请去表演。他们算是走到哪演到哪,目前问过的人对这个戏班都是夸赞,见过穆娘的人也都说她整日蒙面,不曾摘下面纱,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样貌。
“……听戏班里的人说,穆娘是戏班前班主的养女,班主死后穆娘接手了戏班,如果她真是王女……不对,班主怎么会收一个乌纥人做养女?还把戏班交给她?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是挺奇怪。”方缘放下茶杯,“我们不能仅凭这个就排除她不是王女,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不过她一个女子能带着整个戏班走南闯北,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诶,老师。”李妄舒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以前游历那么多地方,有去过乌纥见过这个王女吗?”
“没有。”方缘回答的很干脆,“我只在大齐内溜达,而且来找你之前,我很少和外人打交道。”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现在也很少。”
李妄舒泄气倒在床上,“我本以为您能知道些蛛丝马迹呢,难不成我们等王女自己跑过来说她就是王女?”
“不太行。眼下的情况,就算她还活着,她没理由随便向人暴露身份。昭昭,还记得你师叔的话吗?”
“啊?师叔的话……”李妄舒快速回忆着那天方尘说过的话。“乌纥……啊!”她突然从床上弹起,“您是说,老那延暴毙,王女叔父继位的事?”
她把方缘刚刚的话联系起来,试图理清思绪,“暴毙、继位、失踪……您的意思是,老那延的死……是她叔父动的手?这样的话,王女是不能出现在明面上的,他是不会允许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存在的。”
她突然停下了思考,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一片沉寂,过了许久她才重新看向方缘,“就像是……天子和父亲。那,王女……她和我就是同样的人。”
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方缘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以示安抚。
“只是猜测,我们眼下并没有见过穆娘,不能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方缘打了个哈欠:“先休息吧,明天去前面那个镇上再打听打听。”
镇子不大,也不算富裕,倒是一片祥和。李妄舒和方缘走在街上,兜兜转转,进了一家小餐馆。
餐馆老板是一个略显年轻的女子,看到二人,便热情的围上来打招呼,“客官要来点什么?咱们的菜都是新鲜的呢。”
“老板,来两个你们店的招牌吧。”两个人找了里间的座位坐下,“有酒吗?再来一壶酒。”
许是刚开门,店里这会儿没什么人,老板不一会儿便端着两盘菜送了过来:“客官慢用,这个是自家酿的酒,客官尝尝。”
李妄舒夹起一口菜,很好吃。
“老板留步,想和您打听些消息,不知道可不可以?”方缘倒了一杯酒,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老板。
“客官想知道些什么?”老板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您二位不是徐州人士吧。”
这话不是在问方缘,而是一句肯定。方缘没打算藏着掖着,也没打算实话实说,“老板好眼力,我二人从南边来,听闻徐州近日有一个戏班的表演很是精彩,便慕名而来,可惜,他们好像已经离开了。想问问您知不知道这个戏班的一些消息。”
听到这话,老板来了精神,“客官也知道无名戏班?”
“无名?”
“这戏班就叫无名,前些日子她们在镇上的时候,还来我这儿吃过饭呢!”
“老板,看样子您很喜欢这个无名戏班呢。”李妄舒放下筷子,准备听老板讲话。
“这戏班里大多都是女子,班主也是,她一个人带一整个戏班漂泊,那可真是顶顶的厉害。”
“您是说穆娘?”方缘不动声色给老板倒了杯酒递过去。
“是呀,那天她们来吃饭,穆娘见我一个人一个人在外面搬菜,还帮我一起呢。我要分两趟搬的菜,她一个人一趟就搬完了。”
“这么厉害。这穆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嗨,什么神圣不神圣的,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吃饭的时候我跟她唠家常,她说她是前班主捡来的孩子,认了班主做养父。戏班大大小小的孩子也都是老班主捡来的,可惜老班主那么好的一个人,竟早早的就去世了,他没有孩子,穆娘年纪轻轻就接过了戏班的担子。
“也亏得老班主在世时教了穆娘一些武功,不然她一个女子,带着一群人如何活得下去?怕不是早被人欺负了去。”
老板絮絮叨叨说着,又喝了酒,感叹人生如戏知音难觅,又取来两壶酒硬要送给二人。
不过老板酒量是真的好,跟方缘喝了那么多竟是一点醉意都没有,送别二人时还站在门口向二人挥手:“客官有空再来,定备上美酒相迎。”
方缘向老板挥了挥手,带着李妄舒离开了镇子。二人走在路上,方缘突然叹了口气,“这也没什么明确的信息啊……算了,写信都告诉你师叔得了。”
李妄舒想到刚才方缘喝了那么多酒,抓住她的胳膊不肯松手:“老师……这酒……您还好吗?”
“放心好了,我没醉。不过这自家酿的酒劲就是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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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家酿的没什么度数啦
修改了一下文中游牧民族的称呼,之前那个是胡扯的名字,有点不满意
乌纥与那延是历史上存在的名词
在这放一下百科原文

①乌纥【hé】
乌纥的词条比较少,作为民族来说它是回纥(回鹘)的别称之一。
作为人名来说:
乌纥,唐代回纥部落首领,为瀚海都督吐迷度之侄。
贞观二十二年(648),与人合谋杀害了回纥大首领吐迷度。后被燕然都护府副都护元礼臣诱杀。唐朝扶立吐迷度之子婆闰为大颉利发、瀚海都督。
在文中用作虚构游牧民族的统称,乌纥部落
②那衍【nà yǎn】
蒙古语音译的汉语词语
「那衍」是蒙古语noyan的音译汉语词汇,在历史文献中常异写作「那颜」「那延」等形态。
该词最早指代元代蒙古统治体系中的官吏、王公等具体职位,后逐渐发展为对贵族阶层的通称。明代戏曲作品与元代官方文书中可见其作为官职称谓的用例,现代汉语词典将其归类为历史词汇。
文中使用“那延”做乌纥老大的统一称谓。